第96章 知道真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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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知道真相的人
清晨,傅寒深起床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旁边宋小源的房间看一看,然而打开门扉,除了床上还有宋小源呼呼大睡之外,并没有看到宋言的身影。
他眸子微眯,适才又轻轻关上门,踱步下了客厅。
听到厨房里传来动静,他循声走过去——
宋言一整晚没怎么睡好,起来早了就在厨房里做早餐,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扭头就看到傅寒深站在门边。
又想起了昨晚的对话内容,她扯扯唇道,“早餐马上就要做好了,你能上楼叫下小源吗?”
傅寒深没有当即上楼,而是朝她踱步过来,“现在七点还不到,怎么起得这么早?”
“醒了就起了。”宋言随口说,“洗脸刷牙了?”
“嗯。”
“那去叫小源起床吧,我马上就做好早餐了。”
傅寒深往她身后瞟了眼,早餐是很清淡的白粥,煎蛋,三明治等等,算得上是可以。
对于昨晚两人交谈的事情,他只字不再提起,在她额头上烙下不带情欲的一个吻,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才收回目光,转身上楼。
宋言渐渐习惯了两人相处的态度,对于这类似于老夫老妻的举动,虽说还不能完全适应,但也能接受。
宋小源早上起床总是有点呆萌感,眼睛凝滞得仿佛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浑浑噩噩的任由傅寒深把他拉起来,然后带进洗手间内。
在过去那么多年,除了小时候,傅寒深几乎从未接触过孩子,幸而宋小源还算独立自主,给他挤了牙膏把牙刷递给他,就懂得自己刷,把脸巾湿了水,就会自己洗,换衣服时,把衣服找出来,还懂得自己穿。
整个过程中,除了宋小源双眼依旧无神,头乱糟糟外,给他什么倒是都会自己做。
这是自从他会自己洗脸刷牙后,养成的一种习惯。
整洁完所有,宋小源也一点一点回神,傅寒深牵着他的小手,终于是下了楼。
今天是宋小源重新回校的样子,用过早餐,他倏然一激,忙抓住起身收拾碗筷的宋言,“宋大言,今天是不是要去学校了?”
“嗯。”宋言点点头,宋小源顿时整个人都焉了下去。
老实说,他并不喜欢去学校,十分的不喜欢。
但这种事情,不是他不喜欢就能拒绝的。
看着他垂下去的脑袋,宋言忽而想起,在之前的好几次里,宋小源都跟班里的同学闹得很不愉快,是打架还是争执,就她知道的,就有两三回了。
揉揉他的脑袋,她弯下腰,微微笑着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只管做你自己,不管别人。”
宋小源蹙了蹙两条小眉毛,却没有说什么。
宋言看了他一眼,无奈莞尔,然后继续收拾着碗筷,时不时会看他几眼。
客厅的沙边,正看着财经报纸的傅寒深隐约听见母子俩的对话,眉心微微拧了起,将手中的报纸合上,他起身上了楼。
这一次傅寒深没有送他们去学校,而是让石恒开车载他们去的,来到学校,让宋小源进了教室,宋言却没有当即离开。
来到外面的车子边,她敲了敲石恒这边的车窗,“你先走吧,我等会还有点事。”
“宋小姐,不用我送吗?”
“不用了,等有需要会叫你。”
“好。”
看着石恒驱车离开,宋言回身看了看宋小源的学校,轻而易举就能望见他的班级所在,清淡的神色有隐隐的担忧。
她在外面站了很久很久,直至裴思愉的电话过来,才慢慢收回视线。
教室里。
从窗口望见宋言离开,宋小源终于回身坐在位置中,把小书包望桌上一甩,抱着双臂,白净的小脸写满生人勿近的气息,脸色很是不善。
他气的不是宋言也不是傅寒深,单单只是坐在教室里,就会让他觉得很不快。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同学走过来,嬉笑着说,“宋小源,你不是退学了吗?干嘛又回来了?”
“走开。”宋小源的声音很冷,虽然稚嫩,却充满了不善。
但同学没被他这气势吓到,反而更为得意地说,“是不是别的地方不要你,所以你才跑回来的啊?”
宋小源正心烦气躁呢,看同学啰哩吧嗦的,当即小火豹子一样地站起身,“你到底是不是想打架?”
班主任老师在这时急急走进来,看两位小同学又在剑拔弩张了,赶紧走过去拨开那位男同学,“别吵架了,张铭铭同学,以后不要再私底下欺负宋小源同学了,赶紧回自己位置上坐好,马上就要上课了。”
被班主任老师一拦,两个小家伙总算是没有开战。
看着张铭铭被老师拉回座位上,宋小源从小鼻子里一哼,当即把目光甩到一边,不去看他们。
而班主任老师在出去之前,不由多看了宋小源几眼,眼神充满了古怪。
宋小源在这个班级里,经常会受到一些同学的排挤,但是就在刚才不久,校长却跑来找他,多盯着班级里人同学,不准再有任何人对宋小源有任何私底下的恩怨。
他当时问了校长是什么意思。
校长抹抹额头上的汗水,只是说,“得罪不起啊,他可是那位傅总的儿子,刚才就打电话来说,他的儿子麻烦我们了,希望我们能多多担待,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大可指出来,不用跟他客气。”
虽然班主任老师并不懂那位“傅总”到底是何方神圣,但这意思,分明都是反话,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连校长都亲自来找他了,对于宋小源,自然不敢怠慢,而且宋小源本身也就是一个小霸王,小家伙自己虽不惹事,但被惹到了,也是别人敬他一尺,他还别人一丈,平时哪里吃什么亏?
公司内。
站在落地窗前,男人倨傲挺拔的身姿,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他面朝着窗外面,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单单一个背影,就有种俯瞰的孤傲感。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随后,景臣大咧咧地走进来,“找我什么事?”
说着,他径直就在会客区的沙中坐下来,双腿悠然交叠到一起,模样好不自在,显然心情很不错。
傅寒深转身看了他一眼,对于景臣这种松懈又不拘一格的行为,早是习以为常。
慢慢的,他踱步回身,到办公桌后的软椅中坐下来,并不打算跟景臣客套什么,直入主题,“关于六年前代孕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但景臣也是其中之一。
景臣不曾想过他突然会问这个问题,怔了一怔,不明所以,“这不是已经过去很久了么?还问这个做什么?”
傅寒深不打算隐瞒他,而且本身也不需要再隐瞒什么,他随手拿来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今天早上带出来的DNA检测报告,扔到桌面上,然后深邃地目光直视对面的景臣。
看他似乎拿出了一份不得了的东西,景臣将信将疑的起身,走过来,又打量了深邃莫测的傅寒深一眼,这才拿起DNA检测报告书。
这一看,几乎震惊得没让他把报告书扔出去。
“你确定没有在跟我开玩笑?!”凉凉倒吸一口气,景臣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望着办公桌后的男人,一张脸都青了,“宋小源是你儿子?!”
傅寒深没有回答他,视线也从他身上收回来,像是习惯性的,又取出一支烟点燃,薄唇吸了一口,空间内顿时有尼古丁味蔓延。
景臣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内,毕竟,在第一眼看到这份检测报告书时,连他自己也不敢置信。
而看着他这幅模样,景臣大约是明白了什么,更是诧异得说不出话来了,“你是想说,宋小源就是那个孩子?”
“……”
“可是……”他转而又不解了,“这不可能啊,当初不是中止了合约了?怎么会……”
傅寒深本身也对这个问题充满了疑惑,这是让他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景臣很难以接受,宋小源居然会是傅寒深儿子的这件事,以前见过宋小源时,他确实不止一次的揶揄他们长得像,但真正会是傅寒深儿子这件事,完全超出了意外。
凝视傅寒深犹如刀削般的脸庞,景臣皱了皱眉,凝声说,“宋言跟宋小源知道了?”
“没有。”傅寒深淡淡的开口,模样依然淡漠,立体分明的脸庞,不带任何一丝情绪,“连我都还不完全清楚的事,怎么开口跟他们说起?”
宋小源还是个孩子,可能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为何降生于这个世界上,他虽然小,却敏感得很,不合适的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起码现在还不能。
而宋言更是不用说了,从她昨晚的态度来看,他无意的试探反而让他看出来,她对宋小源亲生父亲报有敌意态度,在这中间定然也生了什么他不了解事情。
景臣沉默了,内心仍旧难以平复这个事实,良久,他才说,“我认为,你想知道什么,去问伯父,会比较清楚。”
他虽然跟傅家亲近,但对于这件事,却只懂皮毛。
而真正清楚其中个原因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已经过世两年的傅老太爷,还是一个是傅老爷,就是傅寒深的爷爷跟父亲。
只有这两人,清楚为什么,当初会不要那个孩子……
听闻景臣的话,傅寒深眼神愈深邃迷离了,眉头紧锁着,仿佛有一团驱之不散的阴霾,心情也倏尔被这种阴沉沉的感觉覆盖,缠绕在心间,叫人心绪不定。
那是他最敬爱的两个人……
宋言跟裴思愉在外面坐了一会,得知她现在是跟傅寒深在一起,裴思愉显得并不吃惊,反而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说起来,你可能还得感谢我。”裴思愉略有得意。
宋言不解,“理由?”
裴思愉却只是神秘笑笑,并不回答。
她自然不会告诉她,因为是她告诉了傅寒深去的火车站,最终才追上他们的,这让宋言知道,还不知道怎么气急败坏。
谁叫都是她在作祟,让他们被傅寒深缠上了?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宋言懒得继续追问下去,暗暗猜想,肯定裴思愉做了什么见色忘友的事。
但有件事,依旧让她心里没底,不由冲裴思愉问,“你觉得,我是不是有点高攀了他?”
裴思愉挑起眉梢,“嗯?”
宋言皱眉,微垂下视线,“只是觉得,我带着一个孩子,而他是连婚都没结过的人,套用别人的一句话,就是猪拱了好苗子。”
裴思愉被她这语气说得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忍不住揉了揉她脑袋,“行啊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猪。”
宋言,“……”
宋言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裴思愉失笑着,“既然你都终于选择跟他在一起了,还想这些做什么?难道他不能接受宋小源?”
“看样子,倒是没有。”只不过,昨晚他问的那些话,仍旧让她有些在意就是了。
“所以就不要乱想什么了。”裴思愉摸摸她脑袋,柔和淡笑道,“人家都不介意,你反而苦恼什么?被男人害得怕了?如果因为一点点事情就要退缩,那就不是那个我认识的,撞上南墙都不回头的宋言了。”
“……”
“你就继续做好这只猪,把那棵好苗子拱到底吧,如今好苗子也难找了。”
“……”
宋言被她的那番话说得内心还真是复杂,脑袋里仿佛一直不断有个声音在念,她就是一只猪……
看时间已经不早,差不多到宋小源放学时间了,宋言跟裴思愉分了开,打车去学校接宋小源回去。
宋小源现在的心情很不错,因为这一整天,几乎没几个同学敢来招惹他,比平时都安分得多了,再也没从那些人口中,听到关于宋言的半点不是。
乘坐计程车回艺苑,还没进到里面,宋言就在外面的保安处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却又十分熟悉的身影。
傅老太太正靠着墙壁,时不时的整理着自己特意装扮得一身不露样貌的丝巾,想要进去,可偏偏又怕暴露身份似的,迟迟在原地徘徊不定。
而正在这时,她的肩膀被人从身后轻轻一拍,即刻警惕回头,觉到是宋言,不无惊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