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没有换人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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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胤一怒，握紧拳头，往他脸上砸去，“陆靖白，你他妈用什么身份带她走？”
他能忍到现在，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自控力。
动手。
这个念头在他转身从走廊那头折回来时就有了，或许更早，只是那时候尚有理智压着，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
陆靖白松开言陌，身体往后一仰，避开了苏瑾胤凌厉的拳，“刚才不是说了吗？未婚夫。”
“结了婚都可能离婚，还别说是个自封的未婚夫，陆靖白，有种打一架。”
“换个地方？”他的视线扫了眼楼下花园。
“大中午的，在胡闹什么？”门口，传来老爷子苍劲有力的声音，他拄着拐杖，重重的敲了下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苏瑾胤，你说说，这都怎么回事？你是要把这个家给拆了？”
说完后，他才注意到站在言陌身旁的陆靖白，“这位是？”
陆靖白人不在商场，苏老爷子又久不在外活动，自然是没印象。
苏瑾胤垂下手，用舌尖顶了下腮帮，“这位是陆氏集团顾董的公子。”
苏老爷子脸上神情稍缓，目光不动声色的从言陌身上扫过，又转回了陆靖白身上，“原来是陆少爷，瑾胤，客人来了怎么也不请到客厅去坐，陆少爷吃饭了吗？”
“爷爷叫我靖白就行了，”他牵起言陌的手，“今天不打扰了，我是来接言陌的，就先走了，等改天再约个时间正式登门拜访。”
陆靖白不善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本来是恭敬的态度，被他绷着的一张脸衬得像在吩咐下属。
苏老爷子：“……”
虽说陆家是豪门望族，但这态度，简直是目无尊长。
他虽然心有不悦，但也没有表现出来。
“你们年轻人都有安排，下次跟小陌一块儿回来。”
陆靖白带着言陌下了楼，将车钥匙扔给她：“你来开车。”
他就直接这么扔过来了，言陌事先没准备，急忙伸手去接，动作有那么几分狼狈。
等她捞住钥匙，陆靖白已经拉开副驾驶车门上了车。
言陌坐上车，陆靖白已经在闭着眼睛假寐了。
靠椅的位置往后调了些，一条手臂横在眼睛上，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他的脸色看着不怎么好，唇瓣微微泛着白。
言陌只以为他在生气，也没在意，直到她闻到空气中那股浅淡的血腥味，才将目光扫向他的腹部。
岳明那天只说他挨了一刀，并没有说具体位置，陆靖白穿的是黑色衣服，就算染了血也看不大出来，但衣服是干是湿还是能一眼分辨的。
他腹部左侧的那一块明显是湿的，范围不小。
言陌的眼神有些空，伸手触了下。
指尖下，触感湿润。
原本假寐的陆靖白猛的扣住她的手，往后一折，眼睛睁开，目光犀利，犹如闪电。
言陌疼的整个脑子都白了一片。
看清是她，陆靖白急忙撤了手上的力道，坐直身体，“抱歉，睡着了。”
他揉了揉眉心，醒了睡意才皱着眉将言陌的手重新拉回来搁在腿上，粗粝的指腹在她手腕那处青紫痕迹上抚过，“做警察以来身边第一次有女人，还不习惯，下次碰我之前先把我叫醒。”
“没做之前有过？”
陆靖白舔了下牙齿，哼笑了一声，没答，“前方药店停一下，家里没有活血散淤的药。”
他自己根本用不上，备了也浪费。
言陌的注意力却没有在她自己的手腕上，而是看着指尖的那一点猩红，“伤口裂开了。”
陆靖白似乎早知道这事，神色平淡如常，看一眼都不曾，“小伤，没大碍，一会儿就愈合了。”
言陌冷哼了一声，将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抓住他衣服下摆的一角，一用力，将t恤整个掀了起来。
衣服上还没干透的血迹蹭到了男人棱角明朗的脸上，成了一道醒目的色彩。
小拇指长的一道伤口，缝着线，已经有点轻微的开裂，不过血已经止住了，糊的到处都是，看着有些狰狞。
“有家庭医生的电话吗？”
像陆家这样的家境，陆靖白工作性质又特殊，以陆太太的性格应该是配备了的。
陆靖白沉默的思索了几秒，“手机上好像有，你找找。”
队里的同事受了伤都有定点医院，如果是需要住院的伤都是同事直接送过去，还能挨着回家的伤对陆靖白而言都是小问题，不需要医生治疗。
所以他这些年从来没打过家庭医生的电话，要不是今天言陌提起，他都已经忘了。
陆靖白将手机解了锁递给她。
通讯录的号码很少，都是存的名字，没有谁特殊。
“什么名字？”
“不知道，”大概也觉得自己这话不敷衍，又补了一句，“要不你都打过去问问，反正没几个。”
言陌：“……”
陆靖白看了眼窗外，确定现在所处的位置，“前面不远有个诊所，去那儿吧。”
言陌往前开了十分钟，才看到陆靖白说的诊所。
医生给他重新缝合了伤口，拿了一大包消炎药，又仔细嘱咐了药的次数和分量，还有些平时的注意事项。
陆靖白对这些倒是不在意，他一个人糙惯了，没那么多讲究，倒是言陌听得仔细。
医生不是本地人，说着一口语速很快的蹩脚普通话，言陌没听懂的，还特意又询问了一遍。
陆靖白就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催促，眼底神情柔和。
他们站的近，言陌一转身就和他的视线对上。
陆靖白咽了咽嗓子，平静的道：“走吧。”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说话，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硬硬的一块。
……
到了家，陆靖白先一步伸手刷开指纹锁，言陌在等他先进去，站在一旁没动。
男人突然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掳进了房间，推倒在玄关的鞋柜上。动作虽大，但在撞上的那一刻陆靖白拿手挡了一下，言陌并没感觉到疼。
随后，他整个人都压了上来，捧着她的脸，吻她的嘴唇。
下午的阳光从没拉窗帘的窗户照进来，将客厅的一切都显得静谧美好。
陆靖白抬起言陌的一条腿环在腰上，挺胯撞向她。
言陌单腿站立不稳，被陆靖白扶着腰靠在他怀里，她睁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眸子湿软，像星辰般闪耀。
像是只平静的注视他，又像是在无声的邀请。
对上言陌的视线，陆靖白心里滚烫，抚着她的脸，嗓音沙哑的喊她的名字，“言陌。”
“靖白。”
这声名字，是从沙客厅的方向传来的。
陆靖白松开言陌，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又替言陌将唇角晕开的口红揩去，才神情无异的回身看过去，“妈，你怎么来了？”
沙上的人是顾钰微。
此刻正平静的看着他们，或许说，只是在看着陆靖白。
一身浅咖色的套装，头挽起，妆容精致。
气场很足。
即便只是一个人，坐姿也是优雅得体。
“我去了你之前住的地方，没人，就来这边看看。”
她面容平静，没有半点撞上自己儿子激情戏码的尴尬。
言陌叫了声陆太太，顾钰微应了声，那淡漠的目光，像是在看待一件没有生命力的商品，定位差不多和市面上的充气娃娃一个性质。
不咸不淡。
陆靖白去房间换了件衣服，前后不过二十秒钟的时间，出来时言陌已经不在客厅了。
他皱着眉，看向沙上高贵冷艳的顾钰微，“她人呢？”
“出去了，”她对言陌的去向并无兴趣，今天来，原本只是看看陆靖白，撞上了，就顺便问道：“已经一个多月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要不再重新换个人试试？”
她说这话完全没有任何生气或不满，单纯的，只是一个东西用不顺手要换掉的意思。
陆靖白眯着眼睛看了眼站在外面看风景的女人，哂笑，“冬瓜开的花都不一定保证百分之百结果，更别说是怀孕，言陌挺好的，我没有要换人的打算。”
他语气有异，不似平常提到这事时表露出的那种不耐烦。
顾钰微看了他一眼，说了声‘好’。
她并不是无理护内的人，签合约之前言陌就做过健康检查了。
没有问题。
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周汇松集团彭总的生日宴会，你和我一起去。”
陆靖白知道母亲的意思，无非是想让自己多涉足商场。
见惯了灯红酒绿的奢靡生活，很少有人还受的住警队的清苦。
“不了。”
如非必要，他不会和顾钰微在公众场合一同露面，不安全。
“靖白，子女最大的孝顺，是让双亲无忧和陪伴，如今我已经放弃劝说你离开警队，你连偶尔的陪伴都无法做到吗？”
陆靖白：“……”
母亲中年丧夫，自己以前混的不行，和一同在大院长大的十几个孩子组团闯祸，各种称王称霸的事都做过，后来进了警局才收敛，但却碍于工作，无法陪她。
在这一点上，陆靖白始终觉得亏欠。
工作危险，他没办法光明正大的陪伴在母亲身侧，因为他的陪伴带来的，是接踵而至的麻烦。
“抱歉，妈，等手上这个案子结束，我陪您出国散散心。”
“你承诺过不止十次了，但到现在，你连飞机都还没陪我做过。”
……
顾钰微离开时脸色并不好，却又不是单纯的恼怒，神情间还隐藏着失望、担忧，各种复杂的情绪混杂在一起。
她离开并不会经过言陌，却特意绕了过去。
言陌，“陆太太。”
“言小姐，你很有心计，这是靖白第一次接受我安排的人，你阿姨那边，医药费我会继续支付，”顾钰微垂眸，“你这肚子，也要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