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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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病……?你在说什么?!”莫如柳吃惊地瞪着刺青男人, 满脸的困惑和羞愤。
“不管什么病, 瞧她这个德性,脸肿得猪头一样,哥们儿也下不去嘴啊!”左边一个精瘦的矮个子男人瞄了刺青男人一眼, 失望地小声嘟哝道:“刘哥你不是说,是贼漂亮贼水灵的一个妞吗?就这样的啊?”
右边一个刀疤脸男人也出声附和:“这倒是小事。我是瞧着这位……别是个艾滋吧?!别羊肉没吃着再惹一身骚。”
刺青男人的脸因为羞怒交加而涨成紫黑色,太阳穴上青筋直跳, 迸了好半天,才咬着牙道:“他妈的小贱货,耍老子玩呢?!今天要不给她点好瞧的, 老子以后也别在外头混了。”
说着就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出去。
莫如柳听到电话里只“嘟——”地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异常安静的房间里, 她可以清晰地听到听筒里立刻传来谭小琳急切的声音:“刘哥她已经过去了吧?您……您觉得还行吗……?”
刺青男人狠吸了一口烟,一双阴鸷的三角眼里盛满了嗜血的残忍, 脸上却是似笑非笑的,缓声道:“还可以, 你过来吧。”
可以感觉到谭小琳很明显地长长松了口气, 顿了一下,又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她……还没走吧?等她走了以后,您给我打电话,我再过去。”
刺青男人挂断了电话,嘴里叨着烟, 一言不地死死盯着莫如柳, 脑子里不知在转着什么念头。
莫如柳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 后退了两步,嗫嚅道:“您……您还招聘么?要是不招的话,我就走了,我男朋友还在楼下等我呢。”
“你还有男朋友?!”刺青男人的脸越阴云密布,抬起两腿跷在桌子,顺手掐灭了手里的烟蒂,从齿缝中狠声道:
“我们这是服务行业,你寒碜成这样也敢来应聘,你他妈跟老子开国际玩笑呢?!滚蛋!”
莫如柳羞愤地再向后退了一步,旋即双手捂住脸呜咽着飞奔了出去。
这是一个阴沉的夏日午后,一丝风也没有,闷热得令人窒息。莫如柳站在金伦酒店前面巨大的喷水池后,拨通了谭小琳的手机。
谭小琳再没想到打电话过来的会是莫如柳,愣了半晌,方心虚地小声试探道:“怎……怎么了?面试不……不顺利么?”
莫如柳的声音语调一如往常:“我刚到,还没有面试呢。招聘的人说,如果你也在附近的话,让你从酒店大堂里帮我带一份员工安全措施手册上来,说我一会会用到的……”
“员工安全措施手册?那是什么东西?”谭小琳惊讶地问。
“我也不知道啊”,莫如柳也做出一脸狐疑状:“招聘的人说,酒店大堂里可以免费领取,还说跟你一提你就明白了。”
“啊?跟我一提我就能明白?”谭小琳显然有点懵圈了,嘴里喃喃叨咕着“安全措施……?一会你会用到的……?”
冥思苦想了半天,她忽然茅塞顿开,急急说了句“好的好了,知道了,我明白了!我立刻就带过去!”,忙忙地就要挂掉电话。
莫如柳及时地喊了一声“小琳!”
谭小琳一怔,“怎么?”
莫如柳顿了顿,笑道:“也没怎么。就是忽然想起昨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了咱们小时候的好多事——咱们一起下地干活、掏鸟蛋、摘野果子;夏天在田地抓蝈蝈,冬天在田垅上挖坑烤山药蛋……呵呵,你还记得不?那时候真是开心呀!”
谭小琳沉默了许久,含混道:“时间太久,记不太清了……”
“是么?”莫如柳笑了笑,又道:“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楼下麦当劳在招小时工,一小时10元。这里离我们学校也不远,你如果也缺钱的话,可以过来兼个职。”
谭小琳很勉强地说:“谢谢你,还是……算了吧。现在功课这么紧张,分秒必争,我恨不得一天当两天使呢,正是要命的时候,哪有时间……”
莫如柳长长地“哦”了一声,淡淡道:“那我就没事了。你呢?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谭小琳停了一息,声如蚊蚋地低低道:“没……”
酒店广场上突然毫无预兆地响起欢快的乐曲声,伴随着鲜明的节奏和明快的鼓点,巨大的喷水池里几十条水柱腾空而起,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白色的水花四溅飞扬,将坐在池沿上的莫如柳淋了一头一身的水迹。
莫如柳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回过头去,隔着白色的喷泉水幕,远远瞧见谭小琳一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目不旁视地径直跑进酒店大堂里,作贼般在角落里的“安全/套免费领取处”拿了一物,就飞快地进了电梯。
乐曲声陡然大了几倍,热情洋溢的“北京欢迎你,北京欢迎你……”一遍遍重复着,整个广场立时沉浸在一片欢快的气氛中。再过几天,奥运会就要在都胜利召开了!
莫如柳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喷水池边,忍不住也跟着荒腔走板地哼了几句“欢迎你!北京欢迎你!”,自己摇头笑了笑,起身走到路边的公用电话旁,将昨天新买的电话磁卡插了进去。
“您好,派出所吗?我要举报你们辖区内金伦王朝大酒店存在卖/淫/嫖/娼行为……是的,1308房间……对,就是此时此刻!请速来!另外里面的犯罪人员还在吸/毒,不知道是不是贩毒团伙……嗯嗯,三男一女……好的我明白,再见。”
莫如柳一点都不担心公/安干警们的出警效率。在2008年夏秋之交,都乃至全国上下,一件头等大事便是这场举世瞩目的体育盛会。距都200公里的她们云州城,从上到下也处于可以想见的暗暗戒备中,干警们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松懈马虎。
莫如柳清清楚楚地记得,上一世那几个人渣在侵犯她之前,的确是吸过毒的,现场有工具,有毒/品,一搜一个准儿。至于他们是不是贩/毒团伙,她当然不知道,但她知道他们都是罪大恶极的坏人,必定有着恶迹斑斑的历史。一但立案审理起来,她相信必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挂掉电话,莫如柳仍然信步走回喷水池边坐下,远远地注视着那条通往金伦酒店的必经之路,口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轻轻哼唱着“北京欢迎你”,内心居然无波无澜。
警车眨眼间便无声无息地驶来了。15分钟后,七八名便衣警/察近身押送着三男一女从员工通道走了出来,上了警车,迅速驶离了现场。
莫如柳站在警车必经的那条小路边,抱着双臂,隔着车窗淡漠地瞅了谭小琳两眼。
谭小琳脸上胳膊上有非常明显的青紫淤伤,鼻孔下面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一只眼睛已经肿得只剩下一条缝了。
显然在警/察到来之前,她没少受皮肉之苦。
此时,谭小琳顶着一头乱狼狈地坐在警车里,脸上惊恐万状,几乎要吓哭了。忽一眼瞧见车窗外的莫如柳正远远站在马路牙子上,抱着双臂淡漠地望着她,唇边还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谭小琳惊愕地张大了嘴巴,一时傻在了那里。
她原本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好好的上楼去送东西拿钱,那几个恶棍二话不说就把她拖进房里堵上嘴就往死里揍;为什么莫如柳不知了去向,为什么警察会突然闯了进来……
现在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联想到半小时前莫如柳打给她的那个电话,煞有介事地让她带着什么“安全措施”上楼,想到她衣服口袋里那盒被警察抄检出来的安全/套,再看到此时此刻莫如柳满脸满胳膊的潮红疙瘩,以及她看着自己时的那种嘲讽淡漠的目光……谭小琳的脑海里像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浑身猛的打了个哆嗦,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原来莫如柳这杀千刀的小贱人,早就挖好了坑在等她跳进去呢!而她真的就跳进去出不来了!
现在她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谭小琳原本虽也害怕,但还在不停地安慰自己——只要一口咬定是那几个暴徒企图轮/女干她,自己没有任何错,澄清了情况,最多一天半天她也就会被放出来了呗?
现在来看,她想得太简单了!
先,那几个恶棍绝不会承认轮/女干,这罪名太大了,弄不好会被杀头的!他们必然会众口一辞地说是嫖/娼,这个罪名就轻多了。
其次,她包里那盒安全/套又该如何解释?莫如柳那小贱人真他妈的恶毒啊!她把一切早都设计好了,酒店前台的监控会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是自己主动取了那“安全措施”上的楼,不容自己不认帐。
那么,如果如实招认一切呢……?啊!不不不!谭小琳立刻惊恐地否定了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那可就是拐骗少女给犯罪团伙强/暴,并从中渔利……光听着这个罪名就要被吓死了,至少也要判十几年吧?!
和这个相比,还不如哑巴吃黄莲,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是卖/银,罪名还轻些,但恐怕也要被送去劳教一年半载的吧……?!
谭小琳突然惊骇地现,自己竟然已经处于绝境中,根本无路可走了!此时,她哪里还有心思恨莫如柳,早已瘫坐在座位上,双股战战,吓得肝胆俱裂了。
她的大学,她的名校,她的前途和事业,她憧憬的种种美好的未来,在这个闷热的下午,突然之间就全部灰飞烟灭了。
从此以后,她的人生都要被烙上“卖/银女”这个耻辱的标记了!她这个心比天高的人,以后永远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这辈子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谭小琳睁着一双几乎滴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窗外马路牙子上孑然独立着的莫如柳,恨得目眦睚裂、几欲狂。
那个贱人,她怎么可以这么淡然,这么恶毒!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就把自己的一生都轻轻断送了!
警车很快绝尘而去。谭小琳眼里的那个淡然的贱人依旧淡然地站在一片金黄的落日余晖里,只是渐渐远去、渐渐模糊,终于再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