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灵山初试（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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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般的御妖师来说，灵宠的身份更多是趋近于侍从或仆人。
但对百里清寒来说，更多的是把小泥巴当成自己的徒儿在教导。他原本之前设下斗转星移局，就是想收个弟子，可惜最后未成。如今有了小泥巴，他就很自然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弟子。
至于对方的身份到底是人还是妖，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或许，曾经是重要的。那个时候的他，是那样痛恨妖。甚至妖界从曾经的六界第一，落到今天的式微之地，也是他一手造成。
只是他接下去要面对和要做的事太危险，暂时不想小泥巴介入太深，所以并没有将真实身份告知。这样小泥巴的身份就将只是朝雾山王病的灵宠，而不是仙宗百里清寒的徒弟。
但像如今这样能平静教导她的时间不会太长，百里清寒希望小泥巴能在这短暂有限的时间里尽快成长。
交代完心法口诀，百里清寒便也回屋继续修炼。王病当初被废了法力、毁了元丹，后又身中奇毒。要想恢复，的确需要些时日。
小泥巴遵从百里清寒的嘱咐继续在院外练习。她之前辛苦每天背书，总算是到此刻最大程度的挥了优势。不论百里清寒跟她说再多拗口的心法，她全都能在片刻间一字不落的记下。
小泥巴先带着琉璃盏在后山泉眼里，接了许久的水，估计足有几大缸，但是不论接多少水，琉璃盏都还是跟之前一样重。小泥巴不由咋舌，果然是仙家的法宝。要是能带回去，村里赶上灾年，就再也不怕大旱了。
然而下一秒想到自己再也无家可回，不由陷入失落。
回到院内小泥巴坐在桃花树下，把杯子放在面前，默念心法，纵身一跃，竟真的重新化为一尾幻彩冥鱼，钻进了琉璃盏里。
里面可比之前的盆要宽广多了，她足足接了一小池塘的水。小泥巴在里面欢快的游来游去打着滚儿，重新在水里的感觉实在是太舒适了。
这以后就是她的屋子了。小泥巴想着要好好布置一下，到时候还能放一些水草啊珊瑚什么的进来。还能养些别的小鱼、小虾、小螃蟹什么的跟她作伴。
“吐泡泡，吐泡泡，吐个大泡泡！”
小泥巴依百里清寒所言，先在水里练习，吐泡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但是怎么达到百里清寒所说的，可以吐出能把一整个人包裹住的巨大泡泡和高速喷射前进的泡泡就很有难度了。
小泥巴在水里摸索了许久的呼吸吐纳，渐渐掌握了诀窍。终于能吐出大而快的水泡了。
第二天，她出了水，望着断崖，坐在桃花树下，嘟着嘴巴，开始往空气里吐泡，然而不论怎么努力，最多也只能依靠水来吐泡。而且极不稳定，很容易破裂。
她只能不断的喝水补充能量，不断吐出新的泡泡。很快，整个院子里全都漂浮满了气泡，在阳光下，泡泡表面反射着七色的光，美轮美奂。
倒是还挺好玩，就是嘴巴有点累。小泥巴辛苦的揉揉腮帮子，继续练习。渐渐的，泡泡总算可以在触碰到物体后，也不轻易破碎，在空中漂浮很久。
但百里清寒所说的，单纯控制气流制造出气泡，她怎么也办不到。
很快，时间又是一天过去了。其间，司棉偶尔会跑出去，带点吃的回来。他领了腰牌，如今可以正大光明出入朝雾山和无念殿，不知道有多得意。
就这样小泥巴又苦练了两天，眼看马上就要御妖大会了，可是她还是没有学会，不由越急躁。
但是对于水泡，她已经掌握了怎么吹出很大的，把自己包裹起来保护自己，还有像箭一样射出小而快的进行攻击。
可是仅仅是这样，还没办法进入前三吧？
小泥巴十分愁，用指尖轻轻的上上下下弹着自己的泡泡玩。
“气流……”
小泥巴想着百里清寒之前教她飞时说的话，把空气看做密度不一样的水。本质上来说，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小泥巴闭上眼睛，默念心法，轻轻的腾空飘了起来。
因为小泥巴是鱼，跟很多禽类灵宠，或是靠着灵剑、法宝等御空而行的仙人不太一样。
远远看去，她飞起来的感觉，更像是鱼在水里游，或者鬼在天上飘。没有实体感和重量感，连头和裙摆都是缓慢而轻盈的漂浮着。而且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仿佛完全不受重力的影响。
小泥巴自己也觉得特别好玩，熟练以后，时不时的就爱飘到空中，或横在墙上、房梁上。走路也开始脚不着地起来。
要是离草在就好了，自己就可以扮成鬼吓她了，小泥巴忍不住想。离草要是看到自己有这么大一条尾巴，应该很吃惊吧？
小泥巴把腿幻化回尾巴，仔细观察抚摸，虽然并不想变成妖怪，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条尾巴实在是太好看，她太喜欢了。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东西，居然就长在自己的身体上，而且抚摸那斑斓的鳞片和丝滑的羽膜，还会有强烈的感觉。
百里清寒走出门那一刻，看见的就是小泥巴这么拖曳着巨大的长尾，漂浮在空中，游曳在无数五光十色的泡泡里的画面，如梦似幻。
对于一个瞎子来说，她一下子给他的世界带来了太多的色彩。
百里清寒矗立注视良久，仿佛不愿意惊扰这一切，重新又退回了屋内。
小泥巴继续修炼她的泡泡攻击，但眼看时间越来越少，如果始终学不会凝结空气泡的话，她就只能依靠水泡进攻。但是她肚子很小，能喝下的水有限，如果持续攻击，很快会陷入缺水状态，难以为继，需要速战速决。
而且，得让水泡有更大的威力，才能伤到对方。
如今她还没有学会攻击的法术，也不会符言。水泡里到底装载什么东西才能击倒对方呢？
小泥巴想了几种，但是似乎攻击力都还不够，只能起辅助作用。可以利用的，好像还是只有空气。
对了，如果嘴里吐出的空气密度，是可以控制和改变的，那如果把泡泡里面的空气尽量多压一些的话——
想到这，小泥巴控制住泡泡大小，拼命的往里面吹入气体。
没想到，突然啪的一声巨响，泡泡破了。威力还没有很强，却也犹如一个小爆炸般，产生很大冲击力。小泥巴仿佛被人狠狠的扇了一耳光，满脑子嗡嗡作响。
头晕耳鸣间，她似乎看到有个人走到了自己身前。
他的白袍无比华丽，流云暗金的纹样，长长的下摆拖拽过一地粉色的桃花。
是谁？
小泥巴迷迷糊糊，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
那个人似乎凑近了身子，有一些白色的丝轻抚过她脸颊。被笼罩住，极致清新的雪夜的味道。
呵……
仿佛有人轻轻在耳边叹息。
是谁？到底是谁？
许愿吧……只要许下愿望……
想要什么……告诉我……
无数仿佛从亘古传来的呓语在耳边忽远忽近。
小泥巴努力的抬起手来，想要抓住眼前的那人，似乎是抓住了他的衣襟。然而定睛一看，却是一手白色的叶子，每一片都是雪花的形状，风一吹，便飞散到了空中。
呓语声飘然远去，小泥巴抬起头来，方才那一切仿佛只是她被炸晕了头产生的一场幻梦。
但手心里，却依然有依稀的温度残存。
“奇怪……”
小泥巴捧着脸使劲搓了搓，让自己清醒过来。不过让她觉得高兴的是，至少说明将空气压缩进气泡的攻击方式是有效的。而且压的越多，爆炸就越剧烈。
但是她现在对泡泡表面的控制还太差了，稍微空气压多一些，泡泡就破掉了。这对自己其实也是十分危险的。
小泥巴决定先将这个练习熟练。还有就是要让自己在空中更加灵活自由，这样跟很多不能飞的灵宠相比，就已经天然有一定的优势。
从日落又练到日出，天光微亮，眼看这日就是御妖大会正式举行之日。小泥巴还是没有学会百里清寒所说的吐空气泡泡，但是吐水泡倒是已经小有所成。
她知道着急也无济于事，自己已经尽了最大力量，接下来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惊叹。
“原来你也是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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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开年第一天，昨晚做的梦却是梦见自己死了。
到了黄泉等车，100块可以打电话托梦。我就又多花了几百，变成鬼，亲自回来交代后事。
从小到大一直无法面对的一个命题就是，最爱的人死了，被剩下的人怎么办。到梦里，才现自己死了，对于还在世的人亦有更多的割舍不下。
这些年最时常思念和梦到的就是去世了的外婆。生命中所有的分离与时光流逝，我想最大的意义便是提醒我们珍惜眼前。
有时候想跟你们聊聊天，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现实生活中，我是个极其平淡乏味的人。又是新的一年，没有什么豪言壮语想说。惟愿这样彼此拥有、又彼此安好的年岁，有得一年是一年，多得一刻是一刻。
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