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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转眼间又是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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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pt> 在事情定下来之后,赵璨几乎是立刻就将钟平打包送去了河北。

那里本来就是钟平当年参军的地方,现在还有不少故交留在军中。而且经过这么十多年的展,现在都已经有些地位了。况且还有赵璨的人在,也能够照拂他。

当然,最重要的是,河北跟长河部落接壤,现在西戎和北狄都被几年前那一仗打残了,只有长河部落还保有元气,要挣军功,自然是河北最好。

不过事实上,真正让赵璨如此雷厉风行把人送走,半点都不愿意耽搁的原因,还是钟平在那次谈话之后,居然对赵璨再也不顾忌了,每天都跟在平安身边跑前跑后,就算赵璨要见平安,也厚着脸皮跟过来,以至于赵璨就算想要亲近一下平安也不行。

而这个时候,已经是他来到洛州的第七天。

赵璨本来就只能待十来天,剩下的日子没有多少,钟平还来捣乱,他能不生气么?索性直接把人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从这件事情里赵璨也看出来了,钟平这个人颇为固执,只坚信自己认定的那一个道理,将来恐怕会是个非常棘手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让别人头疼的时候赵璨会很开心,但轮到自己去头疼,感觉就不一样了。

于是他偷偷传话,让人好生将钟平操练一番,不必客气!

也算是提前为自己讨点儿利息?

幸好钟平这一去,没有个三年五载,不可能再出现在平安面前,所以暂时也不必担心。不过赵璨由此又想到接下来自己跟平安恐怕也要三年时间不能见面,心情一下子就糟糕透了,缠着平安要求补偿。

然而送走了钟平之后,赵璨也未能如愿以偿的跟平安过上甜蜜蜜的二人世界。因为齐王来了。

赵璨来到洛州之后,表现得实在是太过安分了。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去了一趟城里,之后就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行宫里,似乎对洛州的一切都不关心。

倒不是说这样不好,毕竟齐王也不希望赵璨追根究底,然后查到自己的某些私事。但他也实在不太相信,赵璨千里迢迢的过来,真的只是为了祭祖,没有半点针对自己的意思。

毕竟在此之前,皇帝通常都只是派遣礼部官员前来祭扫,这一次来了一位皇子,分量截然不同,他自然会心存疑虑。

所以赵璨这样巍然不动,反倒让齐王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还有什么藏在后面的手段等着自己,如此一来,反而不放心让赵璨一个人待在这里了。想来想去,他索性自己来盯着赵璨,这样总不会有问题。

理由也是现成的,祭扫的准备工作已经结束,仪式马上就要开始,齐王身为宗室之一,又肩负着守卫皇陵和祖庙的责任,自然也要来参加。顺便入住行宫,也是理所当然。

原本只要摆脱了随行人员,身边都是自己的心腹,赵璨跟平安在一起几乎不需要顾忌什么,因为其他人就算看到了也只会当做看不到。两人只要离开行宫,就相对自由了许多。

可是齐王一来,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洛州虽然是他的地盘,但是在行宫里,赵璨才是主人,没有将客人撇在一旁的道理。况且齐王既然是来盯人的,自然会抓住一切机会跟在赵璨身边,如此一来,赵璨别说是跟平安亲热,就是多说一句话,也要好生斟酌一番。

他不能在齐王面前表现得太过在意平安,但也不能完全不在意,这个度原本赵璨拿捏得很好,但是近来却越来越困难了。

情之所至,又怎么可能完全掩饰得住呢?

没办法,只好减少了跟平安见面的时间。毕竟在外人看来,自己再喜欢平安,也不可能时时带在身边。这样也免得自己见了他分心。

不过到底心情不愉快,面对着齐王的时候,赵璨自然表现得客气又疏远,几乎没给什么好脸色。

齐王一来,就连天枢等人也不好一直跟在赵璨身边了。毕竟大小也算是个敌人,没有必要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实力。如此一来,他们跟平安也算是同病相怜。

平安知道后,索性将几人召集了起来,“我有一个想法。”

虽然都已经知道平安跟赵璨的关系了,但因为平日里来往并不多,所以几人对着平安的时候,颇有些不自在。——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平安,看殿下对他的在意,称呼一声王妃都不为过。但是平安的身份毕竟又特殊,所以就比较让人犯难了。

“什么想法?”还是开阳跟平安最熟悉,便开口问道。

平安道,“齐王不是带着不少人到这里来了么?我想他的齐王府守备肯定不会那么森严了。这是个极好的机会,说不定能够在那边找到些东西呢。你们有没有去逛一圈的想法?”

“可是殿下……”天枢开口打算反驳。

开阳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只是焉知齐王不会故意摆出这种阵仗迷惑咱们,实际上却在王府布下天罗地网?”

“……你想太多了吧?”平安抽了抽嘴角。

虽然齐王一直致力于网罗高人为自己效力,但是他毕竟只是个宗室,勉强算得上是半个藩王。但是这个身份,也只在东南一地能够拿得出手罢了。出了东南,谁会买账?

这跟赵璨他们这些皇子网罗人手是不一样的。毕竟他们是皇子,将来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所以不少人愿意依附过来,求那飘渺的从龙之功,或者求一个展现自身才华的机会。

可齐王一看就没什么前途,真正有本事的人,如果不是渊源颇深,为什么要放着强大的朝廷不去投奔,反而来依附他呢?

所以实际上,齐王身边并没有多少真正厉害的人。否则的话,也轮不到崔玉君在齐王府里做主了。

这样一来,什么天罗地网,实在是太夸张了。齐王就算是想要布置,也得有这份能耐,有这些人手啊!

平安相信,赵璨身边的人,一定都是最好的,绝对不可能输给别人。

既然如此,这的确就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

虽说没有经过赵璨那边的允许,但是听到平安这么一分析,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情可做,不免有些心动。

其中最为意动的就是开阳。他跟在平安身边的时间更长,已经习惯了听从平安的吩咐了,反正赵璨将他派出去的时候说过,一切听平安的吩咐。——说起来现在他的工作还是保护平安,实际上并没有回归赵璨身边。只不过赵璨跟平安在一起,这一点容易被忽略罢了。

但除了开阳之外,其他人虽然心动,但是也有些踌躇。毕竟没有命令就动手,让殿下知道了,肯定会生气。

最后开阳一语道破玄机,“怕什么?不是还有平安在吗?他让我们去做的事,殿下不会责怪的。”

众人豁然开朗。赵璨对平安的重视大家都知道,连开阳都给了他,明显从不见外。试想是“听了平安的话做了未经允许的事”比较严重,还是“没有听平安的话”会更倒霉?

这几年大家是亲眼看着赵璨跟平安走到今天的,又怎么会不明白平安在赵璨心中的地位呢?

于是在平安的安排下,一行人偷偷摸进了齐王府里。

之前住的那段时间果然很有用,至少齐王府的布局摸得差不多了,这一次只有针对性的去找那些可能存放重要文件的地方,效率自然更高。

不过毕竟只是一场临时行动,成功了最好,不成功只当是积累一点办事经验。所以平安对大家的要求是:尽量悄无声息的摸进去,不能惊动任何人。能找到东西最好,找不到也没关系。

结果大概是他们的运气比较好,居然真的在齐王的书房里找到了一个小暗格,藏在一幅画后面。里面装着的,就是齐王跟京城那边往来的书信。

信里用了不少暗语,要破解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跟齐王通信的对象,却很容易就被确定下来。

因为暂时还不打算动齐王,所以找到信件的玉衡将其中一封信背下来之后,便重新放了回去,然后悄悄离开。

齐王还没有,这件事自然暂时没有告诉赵璨。平安带着其他人一起破解信里的暗语,顺便给赵璨身边的这些人进行了一次短期的密码培训,大大增强了远距离传输消息的安全性。

等到祭祀结束,齐王得知赵璨两日后便会离开,约定了到时候来送行,这才放心的打道回府。

平安这边自然将他们调查到的东西交给了赵璨。

“季谦。居然是他。”赵璨看完抄写下来的密信,道。

平安一笑,“我不信你之前没有怀疑过他。”

季谦此人,虽然也是政事堂中的一员,位居副相,但实际上在朝中却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这是因为他的这个相位来得并不怎么稳妥,算是“幸进”。

此人虽然处理政事的能力十分一般,但是诗词却作得极好,又素有捷才,非常会逢迎——而且他的逢迎,不是那种溜须拍马的方式,必须是在诗文之中歌功颂德,从三皇五帝一直说到当今皇帝,典故信手拈来,用词文采斐然,夸赞含蓄文雅,不会令人反感。

更重要的是他的文章几乎都是在皇帝的要求下当场下笔,但却能文思如泉涌,写出锦绣文章,半点不会觉得生涩。

这么会做人的官员,即使能力不是特别突出,但毕竟也没有做出过什么错事,所以特别讨皇帝的喜欢。

每年年节时宫中举办宴会,他便会大放光彩,得到无数赏赐。

就这么一路往上走,居然也给他走到了副相这个位置,人称“青词相公”。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季谦在政事堂里一直都非常低调,有时候许多人甚至会忘记了朝中还有这么一位相公。

不过现在看来,能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人,不可能没有城府,更不可能没有野心。

但不论他的文章写得再好,毕竟只能说是根基浅薄。私底下跟齐王串联这种事,一旦被皇帝知道,恐怕被抛弃得更快。

这就是“幸进”的坏处了。恩宠都只在皇帝一句话之间,根本身不由己。这也是绝大多数大臣看不上季谦的原因之一。

即便是在古代,人们也是非常现实的。虽然是皇权至上的社会,但只要有足够的能力,与之并驾齐驱甚至临驾其上亦非不能。当然有这种心思的人毕竟比较少。但就算身为臣子,如果你自己有真本事,就算有时候做的事情不合皇帝的意思,他想要处置,也得三思。

比如许悠,皇帝难道很想一直将他摆在这个位置上么?但他就是有本事屹立不倒,连皇帝也觉得棘手。再比如之前的相何猷君,他是三朝元老,若非因为自家女儿在宫里做错了事受到连累,恐怕到现在都还挡在许悠面前呢。

而像季谦这样的人,个人能力不足,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另辟蹊径。

显然他选择的是跟齐王联手。

之前平安他们猜测京城里有人跟齐王串联起来,自然也是怀疑过他的。因为只有他才需要走这种歪门邪道的路。

“其实咱们那位陛下对他十分喜爱,只需安守本分,谁能动摇他的位置?当真愚蠢。”赵璨道。

平安笑道,“但他或许不甘心做一辈子的青词相公。就算陛下再喜欢他,也不会给太大的权柄,在几位宰执之中,他是最不受重视的一位。况且,陛下老了。”

所以他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毕竟现在的皇帝喜欢他,将来的却未必。

想来做出决定的那一天,季谦就应该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结局。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来走,那摔下去也怪不得别人。

“罢了。”赵璨将信丢开,“拿回京去给陛下看吧。”

平安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我一开始以为那个人会是许悠。”

毕竟当初找到了身在洛州的齐韬和许平之,要说齐王府这边不知道一点消息,实在是不太可能。毕竟许悠的人马过来,而且找人的动静并不算小,肯定会惊动齐王府。若是那时候彼此有了联系,也说得过去。

其实赵璨也这样想过,所以之前看到是季谦,才觉得有些微惊讶。不过,“许悠此人老谋深算,狡猾多智,就算真的有联系,恐怕也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

显然,他的段数比季谦高明了不知道多少,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怎么会做?

平安想象也对,便不再说话。

赵璨这才低声道,“平安,这边的事情差不多结束——我该回去了。”

这平安当然知道,只是听到赵璨这么说时,还是忍不住心头一紧,生出几分不舍来。

聚少离多,这样的日子其实是非常折磨人的,虽然知道这是为了将来做准备,可是内心里不可能一点都不难受。平安道,“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走,在东南路转一圈。就不去送你了。”

赵璨抬手揉乱了他的头,“我舍不得你,真想把你带回京去。”

“带回去也没有用啊。”平安无奈的道。

赵璨何尝不知道这一点,更知道自己说了傻话,但被平安揭穿,还是不高兴,他堵住平安的嘴,“不许说话,不许惹我生气。”

平安就只好顺着他了。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始终腻在一起,连屋子也很少出。赵璨身边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除了送饭之外也不敢过来打扰。非但如此,还专门派人在门口守着,言殿下太累了正在休养,不许旁人打扰。

然而再怎么不舍得,两天的时间毕竟很短,一晃而过,到了分别的时间。

赵璨一大早就起床,将平安弄醒,狠狠亲了一遍,“我在京城等着你,早些回来。”

“嗯。”平安裹在被子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路上小心,写信联络。”

赵璨站在床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大步走了出去。平安出神的盯着帐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结果一口气没叹完,眼前便被阴影笼罩住。转头一看,赵璨居然回来了。

平安惊讶的看着他。

赵璨直接扑过来把人吻住,亲完了转身就走,一句话都没有说。

平安:“……”他愣了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起来。

赵璨怎么这么可爱呢?

这会儿肯定是睡不着的,所以平安很快也起床了。他不太想一个人留在这个跟赵璨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徒惹伤感,所以也打算离开了。

只不过赵璨走的时候骑马,他走的时候乘马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昨晚赵璨折腾得有点儿狠,这会儿平安还腰酸背痛呢。亏得是这段时间两人亲热的时间多,已经习惯了。所以外表还能强撑着不让人看出什么来。只是一上马车,就立刻趴了上去。

开阳赶着车,两人晃晃悠悠的离开了洛州,前往元州。

赵璨出京前往洛州的时候还是初夏,等回来的时候,夏天却已经快要过完了。进了城,他先去了皇宫门口缴令。无论身份高低,出去办事之后回来,都要先到这里来登记,等待皇帝召见,然后才能回家。在皇帝召见之前,则只能住在驿馆之中。

当然,赵璨这样的身份,皇帝肯定是立刻就见的。更别提皇帝既然派他去调查,自然就急着要答案。

赵璨没有过多的废话,将那封信交给了皇帝,“这是去找的人默记之后回来誊写的,真正的原件还在齐王府书房暗格之内。”

给皇帝看的,自然是带翻译版的,否则让他自己去猜密信的意思,那就是办事不利了。

这封信上的内容并不算劲爆,但是上面却提到了税银和好几个官职,皇帝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权柄却抓得很紧,略略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几个官职上的官员今年年底任期便满了,看来这是要提前做好准备,将这些位置上的人都定下来啊!

“好个季谦!”皇帝看完之后,并没有暴怒不已,想来这么多年,见识过的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不知凡几,这样的事还不足以令他动容。他放下密信,问了赵璨一路的事,然后才提到了平安,“听说你在洛州时,与他过从甚密?”

“是有一件事要请父皇定夺。”赵璨不慌不忙的道。

“哦?什么事?”

赵璨便将平安坑齐王的事说了出来,又道,“此事是平安想到的,只是还需要朝廷这边配合才成。所以儿臣到了洛州之后,他便直接来找了儿臣,希望能得到朝廷的承诺。此事儿臣不敢自专,还请父皇定夺。”

他故意说得含糊其辞,这样一来,好像他跟平安在一起,都是为了商量正事一样。

皇帝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于平安想出来的办法颇有兴致,详细的问了许多细节之后,才道,“这个平安,果然走到哪里都安分不下来。这件事就按照这样来吧。”

能够不撕破脸皮的解决东南的事,这是大楚几代君王心里的想法,但直到现在才由平安提出了合理的方案,皇帝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几年时间,自己或许还能等得到。

赵璨点点头,又道,“儿臣在知道此事之后,倒是受了一点启。这种方法,不止东南能用,儿臣觉得,西戎和北狄那边若是也能够用上,或许不战而屈人之兵,使四方来朝之日,便不远了。”

“当真可行?!”皇帝闻言一惊,几乎有些失态的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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