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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前夫当继母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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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未晞撇过脸不想听,可是顾徽彦却不容拒绝地扣着她的肩膀。他的力道非常柔和,但是却让她完全挣脱不了:“晞儿,看着我。”

林未晞才不想理他,可是顾徽彦的目光不依不饶地落在她的侧脸上。过了一会,林未晞慢慢转过头来,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娇怯:“干什么?”

“你怀孕了。”

林未晞愣了一下:“谁?”

顾徽彦只能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再次重复了一遍:“晞儿,你怀孕了。”

她怀孕了?

林未晞呆呆地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顾徽彦在说什么。她檀嘴微启,手不自觉放到腹部:“我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方才太医诊断出来的,已经一个半月了。”

林未晞手掌放在平坦紧致的小腹,感到浓浓的不可思议。这里竟然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而且都一个半月了。她前世今生唯一的一个孩子,竟然在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身边。

林未晞愣了好一会,猛地反应过来:“那我前几天还去骑马?我昨日还吃了冰镇樱桃……太医还在吗?”

顾徽彦从说出这个消息起就一直盯着林未晞的神情,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松了口气。太好了,林未晞并不知道自己有孕,她既然会担心骑马和冰镇水果,可见她并没有想过不要这个孩子。

顾徽彦放下一桩心事,心情飞快地由阴转晴,情绪高涨的不可思议。顾徽彦从不知道,他竟然有这么激烈的喜悦,他也从不知道仅是因为一句话,自己的情绪竟然能转变得这么迅速。

顾徽彦情绪转晴,这时候终于想起太医被他打发没影了。林未晞怀孕期间要注意什么自己还没听呢,把太医叫回来,让他再说一遍吧。

顾徽彦想着就要起身,可是林未晞却突然握住顾徽彦的手腕,脸上的神情不知什么时候变得严肃:“王爷,我本不打算提这些,但是既然方才起了头,那就一起说明白吧。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沈王妃的事。”

第85章 亡人

顾徽彦看着林未晞的眼睛, 她的杏眼瞪得圆溜溜的, 手上的力气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大, 可是却明显反应了主人的执拗。

有些时候,她真的很固执。

沈氏, 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了,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顾徽彦不想提及,尤其不想和林未晞提及。她现在还怀着身孕,太医说了她要静养, 顾徽彦不想用这些陈年旧事打搅他们的生活。

顾徽彦静默片刻, 大概是头一次驳回林未晞的愿望:“太医嘱咐了你要静养,你先好好休息,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林未晞的手却不肯松,她执拗地看着顾徽彦,就和借酒装疯一样,林未晞也借着怀孕的情绪, 问出了自己一直深深介怀的话:“你为什么会随身带着那个木盒?你当初究竟为什么答应娶我?”

顾徽彦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坐在床边, 眼睛淡淡扫了床边的侍女一眼。宛星宛月立马明白了,她们赶紧低头, 伸手冲着另几人摆了摆, 鱼贯退出内室。

顾呈曜和高然也在外面站着,隔着拱形隔断,里面的情形只能看到个大概。宛月出来看到顾呈曜的眼睛正朝里面望着, 她暗自皱了皱眉,不管不顾地走到顾呈曜身前,蹲身行了个万福:“世子。世子妃。”

宛月虽然看着恭敬,可是她的身形正好堵住了顾呈曜的视线。顾呈曜收回双眼,不自然地低咳了一声:“怎么了?”

“王爷和王妃说事情,让我们都退下。世子,世子妃,王妃已无大碍,您二位还是明日再来给王妃请安吧。”

顾呈曜也不知道自己还留在这里想做什么,但是宛月这样说出来后,他势必是没法继续站下去了。顾呈曜和高然只能告辞,出门时,二人都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呈曜走在回自己书房的路上,忍不住回想方才隐约觑到的景象。林未晞似乎哭了,她靠在父亲肩上,一直哭了很久。

她为什么要哭?怀了父亲的子嗣,她并不开心吗?

这些念头庞杂纷乱,到最后,只剩下一句话源源不绝地萦绕在他耳边。林未晞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不依不饶地问父亲:“是我死赖着你不走,让你带我离开顺德府,后来又是我死皮赖脸地让你娶我。……你当初究竟为什么答应娶我?”

顾呈曜轻轻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莫可名状的凄凉。原来,是她主动想嫁给父亲的。

当初顾徽彦发话要娶林未晞的事情在王府中就是禁忌,每个人都想知道为什么,明明十多年来顾徽彦都坚持己见,事发前几天更是毫无预兆。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顾徽彦突然就决定续娶了呢?他要娶的还是下属的女儿,这可算不上是件光明磊落的事。

顾呈曜当然也好奇,可是王府众人都知道,这件事不能问,没人敢挑战燕王的权威。直到现在,顾呈曜终于知道,原来是林未晞主动跑过去,说要嫁给燕王的。难怪父亲对这件事讳莫如深,连提都不许他们提。

顾呈曜很想告诉自己,她哭是因为怀孕非她所愿,她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现在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了,林未晞很喜欢父亲,她今日哭的那样失态,甚至顾不得他和高然就在外面,全是因为看到了沈氏的遗物,误会了父亲,这才深深介怀了而已。

顾呈曜站起身,有些怔然地看着窗外的白色芍药。

高熙在世的时候,也很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这样清淡素雅的芍药正是她喜欢的。她那样急躁的性格,竟然会有这样细致耐心的爱好。顾呈曜想到这里自嘲一笑,或许,他从来都没了解过高熙吧。高熙并不是急躁,正如她并非没有婉转撒娇之态。

清香阵阵的卧房里,侍女都已经退下,就连高然、顾呈曜也被打发走了。屋里再无外人,林未晞终于能放心地将这些话问出口:“王爷,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

顾徽彦也顿了顿,他见不得她哭,见不得她委屈,甚至见不得她对别人笑。许多事情早在无形中改变,林未晞就是他多年枯燥严苛生活中的唯一“例外”。林未晞对于他,是什么呢?

林未晞也不等顾徽彦的回答,径直说了下去:“我今日在书房找到了沈王妃的遗物。我的丫鬟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将里面的书信全湿了。”

顾徽彦早就听人说过这件事了,当时林未晞还在昏迷,他哪有心思管这些,就算现在听到,顾徽彦也只是说:“打湿了就打湿了,晾干即可。”

林未晞听到这个回答,心里莫名的火气总算好受一些。她继续问:“那个盒子算不上小巧,赶路带着它还是有些笨重的。你为什么要随身带来?”

其实不是林未晞说,顾徽彦都要忘了这回事了。顾徽彦叹了口气,看来今日不说清楚,恐怕林未晞不会满意的。

顾徽彦在林未晞身后又垫了个软枕,用十分随意的口吻说:“这是沈氏留下来的不假,里面的信件是多年前来往的书信,大概还有顾呈曜的什么东西。她一直小心收藏着,不许人动也不许人看,后来她病逝,当时我不在府中,而母亲也在年初去了,府中无人能保管,于是这个木盒就放到了我的书房。里面毕竟是亡人衣物,再加上还有顾呈曜刚出生时的发肤,落与别人之手也不妥,我就一直收着了。”

顾徽彦说的随意,但事实上他却在想,哪个下人自作主张,把这个盒子带到行宫来了?而且他保管木匣就真的是保管,绝对不会放在一个会被东西砸到的地方。是谁,故意在林未晞面前摆弄这些?

“那个盒子边缘已经被磨圆了,里面的玉镯也被摸的十分光滑。你平日里是不是常拿出来看?”

顾徽彦看着林未晞,不冷不淡地说:“我应当还没那么闲吧。”

林未晞有点满意,她咳了一声绷住脸,依然还是一本正经冷冷淡淡的模样。其实后来冷静下来再想,林未晞也觉得她当时走入死胡同了,这半年来顾徽彦大半时间不在家,好容易回府,他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林未晞最清楚不过。顾徽彦真的很忙,仅有的闲暇也在陪她,哪像是缅怀亡妻,时常睹物思人的模样。

林未晞心结已了,可是她如今仗着肚子里有燕王的孩子,越发胆大妄为。她扬起棱角精致的下巴,质问起当年的事:“王爷,听说你和沈王妃一见钟情,想来初遇是十分美好的吧?哪像我,你悄无声息地就带着人站在我家门外,我和姑姑的话不知道被你听去多少。这样一对比,我恐怕更加面目可憎了。”

顾徽彦在心里叹气,女人真是可怕,她到底要翻多少旧账?顾徽彦说:“其实也说不上,我当时忙着遣散流寇,并没有注意其他。反倒是你,第一面印象非常深刻。”

顾徽彦似乎想到当时的情景,嘴边微微带出笑来。林未晞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你还笑?你肯定在心里嫌弃我。”

“没有。”这话顾徽彦说的非常诚恳,简直发自肺腑,“你骂人时语速又娇又快,其实很好听。”

林未晞咬牙切齿,这简直是对林未晞人格尊严的侮辱,竟敢说她骂人好听?顾徽彦见林未晞有点恼了,收敛起笑意不再逗她:“好了,别生气了。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不能激动也不能生气。我并没有介意今日你在书房的事,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顾徽彦顿了顿,状若无意地提了一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我并不会做这种没有效率的事。”

这句话说得十分模糊,可是林未晞还是听懂了顾徽彦的意思。他这话是说,沈氏的事于他而言已经过去了,他并不想王府众人以为的那样,对前妻念念不忘,时常睹物思人。这在凡事都讲求效率和规则的燕王看来,是一件纯粹浪费时间的事情。

林未晞知道自己该满意了,哪一个妻子翻出前人的遗物,大闹一番并且不依不饶,丈夫能好声好气地说话就已经实属不易,像燕王这样耐心解释,并且细致宽慰的人简直绝迹了。凡事不要刨根问底,这是林未晞很小就明白的道理。

她抿了抿唇,轻声说了句“好吧”。她说完之后还是不服气,问:“王爷什么事情都讲究直接有用,那日后我死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想起我是浪费时间?”

“林未晞。”顾徽彦的脸色马上沉下来,气势磅礴而出,立刻显现出一个不一样的燕王,“不许这样说话。”

这才是顾徽彦真正的样子,他对着外人,概是如此。林未晞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偷偷瞅了顾徽彦一眼,横声道:“我咒的是我自己,你凶什么呀?”

林未晞就是有这种能耐,一秒惹起他的怒气,下一秒又让人哭笑不得。顾徽彦瞥了她一眼,慢慢收敛起威压:“知错了吗?下次不许这样了。”

“嗯。”林未晞应完之后,极小声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又没错。”

顾徽彦听到了,但是他装作自己没听到,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能拿这个祖宗怎么办。顾徽彦给林未晞掖好被脚,扶着她躺下:“你哭了好半天,躺下休息一会吧。你安心入睡,我在这里看着你。”

林未晞得知顾徽彦会一直在这里看着,心里果然安稳许多。哭其实很耗费体力,林未晞躺下没多久,很快就睡着了。顾徽彦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不知看了多久,直到外面天光渐暗,室内慢慢看不清轮廓,顾徽彦才站起身,对屋外早就候着的丫鬟说:“给王妃备着热菜,等她醒来了务必让她吃饭。算了,到时候你们来前院找我吧。”

宛星宛月敢和林未晞没大没小,可是在燕王面前乖得和鹌鹑一样。她们俩细声细气应了“是”,恭敬地看着顾徽彦的身影消失在朱红回廊,直到再也听不到那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她们才长长松了口气。

顾徽彦回到书房,一路从容又快速。这两个词看起来矛盾,可是在顾徽彦身上结合得完美无瑕。顾徽彦也没让人点灯,就静坐在黑暗中,沉默了许久。

顾明达站在门口,“叩叩叩”敲了三声:“王爷。”

顾徽彦并无宣召,顾明达却过来了,这已经触犯了军规。顾徽彦淡淡扫他一眼,没有追究他的失礼,而是问:“你想说什么?”

他们两人相识二十多年,几度出生入死,彼此间的默契早已不需要语言赘述。就如顾徽彦一言未发,顾明达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如顾明达不问自来,还未开口,顾徽彦就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王爷,沈王妃的事,您为什么不告诉王妃?”

顾徽彦默了片刻,说:“死者为大,说这些做什么。”

“可是您当年并不是自愿娶沈王妃的。”顾明达面无表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胆大得吓人,“甚至在老王妃写信问您之前,您都不认识沈家这位小姐。”

第86章 真相

“顾明达。”顾徽彦的声音已经含上警告, 顾明达却不管不顾, 即便回去就要挨军棍, 他也要把这些话说完。他跟了顾徽彦二十多年,从顾徽彦还是个半大少年时就在他身边了。正是因为了解, 顾明达才知道燕王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多么不容易。王妃人很好,最重要的是燕王和王妃感情正好, 顾明达没法坐视这份得来不易的姻缘被那些莫名其妙的往事耽搁。

“王爷,人生在世,千金易得, 知己难求, 而知心的枕边人更是万里挑一的缘法。王妃她很在意这件事,您为什么要破坏她的期待?女子吃醋都是因为在意, 不要等王妃伤了心冷了情,您再去弥补。感情和信任是很脆弱的东西,这一点,王爷应该比属下更清楚。”

顾徽彦先是掌军, 如今执政, 他见过那么多合纵连横, 当然明白信任多么珍贵,又多么脆弱。他能把林未晞哄得睡着, 也能用加倍的耐心向林未晞证明他心里没有别人, 林未晞方才确实接受了他的安排,但是她不说,并不代表她真的愿意乐得糊涂。

这些芥蒂一日不除, 他和林未晞的生活就一日建在危卵上。林未晞的性情尤其恩怨分明,嫉恶如仇。如果是她喜欢的人,撒娇耍赖她什么都能做,一旦不喜欢了,那连笑脸都懒得装,冷言冷语,毫不留情。她其实才是最独断的人,喜好全凭自己判断,根本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这一点从林未晞对他和顾呈曜的态度上可见一斑。

顾徽彦光在脑海中想象林未晞对他失去信任的不耐烦模样就觉得无法忍受,他不敢设想,如果这一天真的来临,他会做什么。

顾徽彦静静坐着,良久未动。顾明达没有打扰,慢慢退出门外,给顾徽彦合上门。

月光被关在门外,书房里又恢复黑寂。顾徽彦在黑暗中独自坐着,慢慢回到十九年前。那时他十五岁,初出茅庐,锋芒毕露。

初元二十四年,北狄扰边,燕地最先受到战乱的冲击。老燕王每日对着邸报唉声叹气,可是他多年来建树平平,才干智慧也说不上好,除了寄希望于边疆出一个军事奇才,或者神佛突然大发慈悲保佑燕地,其实也无计可施。

顾徽彦就在这种情况下自请参战。他才十五岁,正是热血冲头的年纪。老燕王妃当然不同意,任谁苦心孤诣将儿子养到十五岁,眼看儿子出落成英武挺拔的模样,马上就可以成家立业之时,都不会愿意把儿子送去战场的。但是顾徽彦自小就有主意,他坚决请战,没等老王妃松口,自己就带着人离府了。

那个时候,前线确实需要一个领袖出现,振奋士气。还有什么人比燕地的继承人,年轻的世子顾徽彦更好?

顾徽彦最开始接触到的都是一些琐事,显然其他人也不相信这种王府独苗能处理好军务。奈何战事实在吃紧,指挥官尤其奇缺,顾徽彦渐渐开始参与大大小小的战役。在一次带军赶路时,他遇到了一场流民动乱。这是一件很小的事,顾徽彦带人将哗变镇压下去,连后续流民安置都难得管,就带着人手继续赶路了。

后来他在下一个城镇补给时,听到属下传话,说一个女子站在门前,想要亲自道谢。这个女子前段时间出门,正好被暴动席卷,多亏了他及时出手才得以脱身。女子感激不尽,故特意追来感谢顾徽彦。

顾徽彦当时听了一遍就扔过了,自然也没有去见这位女子。需要他费心思的事还有许多,顺手救下的人前来报恩道谢算得了什么。但对方终究是个姑娘,顾徽彦虽然没有出面,但还是让人将女子好生安置,第二天让自己的亲兵亲自去送这位姑娘回家。可是第二天邻城又爆发动乱,路上实在不安全,顾徽彦只能让这位女子住在他的跨院,等路况好些再上路。

虽然女子借住在他的院子里,但其实顾徽彦几乎和她没碰过面。他只在那个院子里停了几日就走了,他另外留了人手,到时自会将女子平安送回去。之后军务繁重,顾徽彦很快就忘了这件事,直到三个月后,老燕王妃送了信过来。

老燕王妃坚决不同意顾徽彦离家赴战场,奈何木已成舟,她也唯有叹息的份。后面顾徽彦的消息一条条送回来,儿子在战场上表现优越,可圈可点,这几月来更是捷报频频,老燕王妃的怒火很快就转变成骄傲。

老燕王妃出身于京城古老的簪缨之家,后来嫁给颇受猜忌的老燕王,此后随夫远赴边疆,再没有回过京城。她婚后生活和出阁前完全是两个世界,但是老燕王妃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即便和旧年手帕交以及留在京城的姐妹们通信,她也毫不吝于吹嘘自己的儿子。顾徽彦品貌端正,从小性情冷峻又充满了计划性,远比娘家姐妹的儿子们优秀。老燕王妃从来不在顾徽彦面前说,可是内心里,她深深引以为傲。

现在儿子长到十五,风华正茂,如今在战场上飞快地展露出惊人的军事天赋,老燕王妃扬眉吐气,当然要仔细给儿子挑一门十全十美的婚事。她的儿子,值得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顾徽彦的个人条件确实优越,就是京城顶尖的几位贵族太太也愿意和老燕王妃结这门亲。老燕王妃正挑花了眼,突然听到下人传来消息,说世子自己在外面定了亲。

这一惊非同小可,老燕王妃赶紧让奴仆出去细查,终于弄清楚流言的源头。原来是顾徽彦在行军路上救了一个女子,之后一直养在自己的别苑。这位女子也是刚烈,现在这种世道,竟然敢千里追夫,一路追寻着顾徽彦的踪迹。顾徽彦这些日子名声甚大,百姓对这位年轻的世子正是好奇的时候,现在还出现了救命之恩、千里追夫之类话折子才敢写的传奇绯闻,民间传言自然越演越烈。到现在,大家都传顾徽彦和这位红颜一见钟情,只是因战乱聚少离多,等战事平息,顾徽彦就会娶红颜为王妃。

老燕王妃听到的时候简直都懵了,这是什么东西?奈何百姓对这样的爱情故事最是热衷,等老燕王妃听到的时候,民间传言早已演变的不可收拾。老燕王妃见外面传的一板一眼,真以为是顾徽彦自己看中了什么人,养在外面私定终身。她气得不轻,立即写信诘问。

顾徽彦这时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才知道,一个随手搭救的、他连名字都没问过的女子,竟然被传成英雄救美、佳人以身相许的戏码。

民众对爱情故事的热情是无法理喻的,梁山伯和祝英台都不是一个朝代的人,照样被传成千古佳话。

顾徽彦抽空回了王府,老燕王妃得知顾徽彦对此并不知情,也没有什么一见钟情非卿不娶的戏码。老燕王妃大大放了心,也没打算搭理这个女子,反正这种事对男子没什么影响,顶多被人说一句风流。可是对于女子,名节尽毁,如果不能嫁给顾徽彦,那只有悬梁自证清白一条路可走了。

可是这和老燕王妃有什么关系,老燕王妃才不管那个女子死不死,她的儿子理应由京中侯服玉食的贵女相配,一个平平无奇的民女凭什么捆绑她的儿子?老燕王妃打算继续向京中求娶世子妃,可是顾徽彦却阻止了母亲。

没必要,娶什么妻子对他来说都一样,可是却不能害了这个女子的性命。顾徽彦这些日子在军中磨砺,眼里见的都是生死,鲜血和战争让顾徽彦飞速成长起来,他越来越有责任感,也越来越像一个藩国的主人。保护这片土地,守护这里的臣民是他的责任,像寻常公子哥那样,只管自己舒服,不论旁人生死,顾徽彦是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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