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章第二部春秋大梦 编外妃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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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深,花残月小夜沉沉,玉人不见凄凉甚,往事沉吟,香寒茉莉簪。尘冷芙蓉枕,泪淡胭脂添。好因女子,愁似秋心。”
十一郎的妈妈姓伍,伍子胥的伍,单名一个月,伍月才真正称得上是羞花闭月之貌,她家是春秋时期的大桑农。据传说,她家的远祖是个蚕祖,差不多在三皇五帝那时,一家男主人远征战场死活不明,女主人对着家里唯一的马说:“只要你将孩子的爹爹找回来,不管是死是活,家里十八岁的姑娘就嫁给你做老婆”。
女主人像个怨妇一样的随便唠叨,这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匹马居然听懂了。它散开四蹄奔跑出去,三天后,那马居然驮着气息奄奄的男主人回来了,男主人养好伤后,女主人向男主人提起许诺马的事,男主人一听,火冒三丈,坚决不同意,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嫁给一匹马做老婆呢?左邻右舍听见了,岂不笑掉大牙!
那马听见了男主人的吼叫,明白男主人的爽约,它在那里整天嘶鸣不已,还扯断马绳,男主人起牛脾气,操刀将那匹马杀了,还剥了它的皮晒在他家的围栏上,十八岁的姑娘出去散步,一阵风吹来,晒在围栏上的马皮将姑娘身体裹住,一直滚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的爸爸妈妈都追不到的地方,落在一棵千年老桑树上,姑娘随便怎么揭都难以揭开马皮,就这样姑娘下不了树,回不了家,老桑树长出嫩叶,她就吃,后来她吐出五彩的丝来,很长很长,绕着老桑树好几圈,这个姑娘就桑蚕丝的老祖。
故事虽然凄惨,但伍月的家却沾了老祖的仙气,桑蚕年年丰收,日子过得非常殷实。记得有一年,桑蚕丝丰收了,但是那年吴国地界庄稼长势不好,收成比往年少了足足三成。伍月家丰产却不丰收,伍月的爸爸急死了,租了一大船到浙江的诸暨去卖,当时的诸暨属于越国,越国从越王允常开始就重视农耕,而且对各路的商贩也比较厚待。
那年越国的庄稼倒是大丰收,越国人有钱消费丝织品,所以伍月家的一大船丝绸全部售罄,正准备返航,却来了一群强盗,那时候的民风淳朴,很少有强盗抢东西的事。伍月那时候好奇心盛,男扮女装顺便游玩诸暨,幸亏那些个匪徒还算有点儿“人道”,只越货,不杀人,金银盘缠当然尽数落入匪徒的口袋,连伍月一行的柴米油盐都全数拿走,寒冬腊月,饥寒交迫。有人将这件事讲给了越王允常听,越王允常很重视这件事,他亲自顾问这件事,几经周折终于破案了,是从齐国流窜来的一小撮惯匪,越王亲自将收缴来的伍家财物如数奉还,听说越王允常当时还受了点轻伤。伍月的爸爸感激涕零,誓要报答越王。
第二年开春,伍月正好十七八岁,一次偶然的机会,伍月爸爸背回了受伤倒在桑叶田里的鲧鹰,鲧鹰风华正茂,相貌堂堂,一下子吸引了待嫁闺中的窈窕淑女。等到鲧鹰伤好了,两人的感情也升温了,其实那时候,伍月是白纸一张,天真纯朴,而鲧鹰已经是情场老手了,等到伍月嫁到鲧鹰家才知道鲧鹰其实已经是四个老婆的男人,而且最令人吃惊的是,他居然将三个表妹一起娶进了家门,也就是十一郎所说的三个表姑,而三个表姑的肚子也真是不争气,一口气生下了七个侏儒孩子。
伍月心想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木已成舟,算了凑合着过呗!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直到十一郎八九岁的样子,一次鲧鹰带着伍月去吴王的宫殿赴宴,第一次露面,就被吴王阖闾看上了,吴王那时候,国力蒸蒸日上,后宫美女如云,一点儿也不夸张,却偏偏对鲧鹰的小妾伍月迷得团团转,等酒过三寻,吴王对鲧鹰说:“兄弟,古人说的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兄弟哎,你的女人借我用用,如何?”
“要不这样,兄弟,你到我的后宫挑上三个美女,换你的女人,好不好?呵呵!兄弟?”吴王一声兄弟,叫的鲧鹰人都酥掉了,他还能不答应吗?再说了,吴王毕竟是吴国的国君,所有的财物,包括女人都是吴王的,说好听点是商量,不好听,就是收缴。鲧鹰落得做个顺水人情,鲧鹰到吴王宫里挑了一个刚进宫的女子,将自己的小妾留在吴王宫里,这样,伍月就成了吴王后宫的编外妃子。
虽然是编外妃子,然而那时候的吴王阖闾居然一半的时间都将伍月留宿在寝宫里。所以后来就有七个侏儒大闹吴王宫的事,伍月自己呢?因为在昆山府邸,常常受到鲧鹰三个表妹的欺负,而鲧鹰也对她日渐冷落,因为鲧鹰太喜新厌旧了,而既然自己不得已留在宫中,伍月也就随遇而安了。真好这时候,越王允常参与了楚国联合起的伐吴,虽然最后伐吴失败了,吴王阖闾却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想灭了越国,伍月想到越王对她家有恩,所以劝说吴王放越王允常一马,不知为什么,阖闾居然对伍月的话,言听计从,可见这个编外妃子在吴王心中的分量。
这个吴王阖闾也蛮好玩的,有时候,也给伍月放十天半月的假,让她去陪陪鲧鹰鲧爱卿。人呢?是个奇怪的动物,每当伍月放假回到昆山府邸这几天,鲧鹰就把伍月当成了宝贝,整天搂在怀里。时间一长,伍月已经记不起她到底是谁的女人了,彻彻底底的养成了随遇而安的性格,很长一段时间,在伍月的作用下吴王阖闾居然没有动越王允常一下。当然越王允常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吴王阖闾没有报复他。那时候十一郎还小,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十一郎,那几年,你是怎么过的?”编外妃子伍月还沉浸在回忆之中,她还是那般迷人的笑着。“妈妈,儿子也很幸运,出门第二天,就遇到一位神仙一样的人,一身白麻布,一把青铜剑,他主动要求我拜他为师,呵呵!真是上天保佑啊!”十一郎显得很得意。
“我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他也不告诉我,他只是让我叫他师傅,整整两年半,师傅和我同吃同睡,将全身的武艺都传给了我,有时我假装睡着了,偷偷看他,他居然能腾云驾雾,来去迅捷,所有吃的用的,都像变戏法一样变出来的,呵呵,你说神不神?”十一郎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墨竹,妈妈微微笑着,墨竹一脸神往,她俩都期待十一郎讲下去。
“两年半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师傅觉得他的一身武艺,我也学的差不多了,不过我觉得师傅还是有所保留,因为师傅从来不教我腾云驾雾之类的事,他也不说哪里去弄吃的回来,最有一天,师傅只说了几个字,说:‘今后一切都不必要全靠自己,变一切不可能为可能。’呵呵!说完这几个字,师傅居然在我的瞩目下,一下子不见了,凭空消失了,无论我怎么叫喊,师傅踪影全无,呵呵!你们说,师傅一定是神仙吧?我居然有一位神仙师傅,呵呵!”十一郎余犹未尽,墨竹心里痒痒的,真盼望十一郎好好讲讲他师傅,不过十一郎随即颜色暗了下来。
“后来的日子,简直是不堪一提,呵呵!饱一餐,饥一餐的,风餐露宿,后来在枫溪小镇看上了青铜器作坊的宝剑,很像据为自有,可是口袋里没钱,就做了一回梁上君子,呵呵!幸亏碰上越国的王子鸠浅,给我解了围,还用金锭买下那把剑送了我,诺!就是这把剑!”十一郎手一扬,举起那把剑给妈妈看,墨竹真想偷笑,这家伙,难怪第一次看到他时蓬头垢面,头有半年没洗了,结成了一个个黑色疙瘩,简直像个小乞丐。
十一郎的妈妈始终微微笑着,她好像是看破了红尘一样,儿子遭受磨难,她可能也认为这也是一个男人成长中应有的磨砺,或许苦难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她看得出十一郎好像还有什么难处,她问皱着眉头的十一郎:“儿子,你好像还遇到了一件难事,要不要跟妈妈说说?”十一郎很感动,心想到底是母子连心,妈妈居然能看出自己的心事。
“嗯嗯,我得到消息,越国王子抱负远大,他的近期目标是攻占昆山府一带,而当其冲的是咱们的昆山府,我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好早做准备,然而,这样做就显然对越国王子鸠浅非常不利,自己也显得不义,要知道鸠浅对我十一郎有知遇之恩!”十一郎说完,沉思起来,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就是爸爸生活上也像吴王阖闾一样的放荡不羁,女人像走马灯一样的换,这样的爸爸,还要不要帮他?
“儿子啊,有些事,妈妈也不好说,你自己用脑子思考,妈妈只说一句话,一切顺其自然,该来的总是要来,该走的总是要走,呵呵,那位姑娘是?”墨竹觉得这个十一郎的妈妈也有些大智慧,没想到话锋一转,说到自己头上来了。
十一郎对妈妈的两句话,好像似懂非懂,既然妈妈问到墨竹的事,那就先跟妈妈说说墨竹,他说:“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本来我们有些敌对,因为她救了祭祀天神的童女童女,而我想将那童女童女,交还给巫师的,现在我也想通了,就像妈妈说的顺其自然,巫师要祭祀天神,这时对的,墨竹要救两个活生生童男童女,这件事也对,呵呵!”
伍月,十一郎的妈妈已经注意墨竹很久了,她觉得虽然墨竹长得很美很美,比吴王宫里的女孩子都美,甚至,十一郎妈妈还觉得墨竹有些妖狐,但她看得出,墨竹这个女孩心地非常纯净,而且很有爱心,她现在非常喜欢眼前的这位女孩,甚至不亚于喜欢她的儿子,她对十一郎说:“儿子,尽管妈妈现在不相信什么爱情,而且要一个男人一辈子厮守一个女人很难,但妈妈还是希望,你能一辈子爱她,不离不弃,不要学你爸爸,哎,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经常摸摸自己的良心,啊?”
伍月看得出十一郎现在也很钟情于墨竹,墨竹也对十一郎有点意思,她的眼前出现了鲧鹰哄她时的眼神,出现了吴王阖闾看上她的眼神,以及吴王留宿她时鲧鹰的眼神,世上最会变得是男人的心,不知道将来十一郎会不会像他爸爸一样的水性杨花。
顺其自然,该走的还是要走,该来的还是要来,妈妈的话,使十一郎眼前突然一亮,他苦苦思考的问题,答案不就在眼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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