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一声惨叫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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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花月溪那里走出来的沐温安心情很复杂。
花月溪说他逃避也对,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逃避。其实从一开始,他只是觉得夜凉迢很有意思,对他口中的故人也很敢兴趣,才把人带着的,谁知道会失控到这种地步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也许从最开始被对方高价买下心里就有些软了吧,或许是后来的粘糊,也是嘴边触不及防的柔软,再回头的时候就现自己很难收手了。
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大概是现对方没有一分情谊还是想要骗自己吧。
沐温安不上课傻子,他何尝看不出来呢?夜凉迢很亲近他,但是从来没有用爱慕的眼神看过他。
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有,单纯、迷茫、狡黠、喜悦,但是唯独没有深情。
这一次带他回来,大概是想要一个答案了吧,想要知道夜凉迢心悦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到底是什么地位。
说起来挺可笑的,这么多年了,他何尝这么不安这么愚蠢过。
夜凉迢说一件钟情的时候,沐温安就明白了,或许他对夜凉迢能算得上一见钟情吧。
纠结有什么用呢,到底如何最多也就是一个时辰的事儿。
其实沐温安嘴上说了肯定,心里却明白,他大概无法把夜凉迢变成自己看得附属物,因为他舍不得。
喜欢的是他鲜活的样子不是吗?
这是人生中第一次,他心神不宁,他害怕,他不知所措。
所以每一个在面对心爱之人时都是忐忑的,爱情最开始的模样不是甜蜜,而是患得患失。
淅淅沥沥的雨一直未停,天色昏暗正如沐温安的内心。
不知不觉之间,沐温安换好不久的衣衫全部湿了,他走出去很远很远,再回神的售后,现自己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
这里的景色很熟悉,装修风格活泼,各色花草虽然被雨水打湿了,依旧娇丽明艳。
沐温安苦笑,他竟然不知不觉走到汐颜这里来了。
他的确应该看看,却不是用这么狼狈的样子。只是不等他转身,依旧有人现他了。
面容俏丽的侍女撑着伞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主子这是做什么,怎么连伞都不拿?”
尊卑有别,但是话中的关心显而易见。
沐温安淡淡道,“忘记拿了。”
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理由,侍女愣了愣,“主子来寻小姐的吧?婢子送您过去。”
实际上没有几步路了,但是就下人们终究不能放任自己主子淋着雨走,沐温安也不推脱,把心里所有的情绪压下去,跟着走了。
现在真的不时什么好时机,他心底乱糟糟的,看汐颜并不是什么正确得决定,小姑娘心思细腻,大概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自然。
只是这个时候让他一个人呆着他受不了,还不如和亲近之人说几句话。
大约是女孩子吧,汐颜院子里永远是欢声笑语的,下人们也没有半点拘束,可见汐颜人缘之好。
门被推开的时候,里面所有人都愣了,然后就是脸色大变。
汐颜第一个冲到了门口,一把把全身湿漉漉的沐温安拉进屋里,“去拿身衣服过来!”
虽然天气不凉,但是就上次落水受了风寒汐颜可还记得呢,容不得半点疏忽。
“你和他吵架了吗?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种样子了?”
身上滴着水,头粘在一起,脸色苍白的像鬼,实在狼狈。
沐温安摇摇头,“我没事。”
这话显然没有什么信服力,汐颜皱眉,“不管怎么说,你先换身衣服吧。”
授受不亲,汐颜自然是带着一屋子人回避的。
等其他人走空了之后,拿着干净衣衫的沐温安才后知后觉的现汐颜的床上半躺着一个男人,赫然是黎项。
大将军面无表情,沐温安也就当他不存在了,快速换好衣服,唤汐颜回来。
一屋子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汐颜一个,把湿衣服扔给门外的人,汐颜亲手拿了薄被披在了沐温安身上。
“快坐呀,要不然和黎挤一挤也行,姜汤让人去熬了。”
沐温安这个样子,汐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先把人安抚下来再说。
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大概是什么都不问。
汐颜从柜子里摸出崭新的布巾,伸手解下了沐温安的冠,温柔的擦拭那一头柔顺的黑,“救没有见过你这么狼狈的售后,也算是长见识了。”
受重伤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狼狈过,这般脆弱的样子生平第一次有。
终究是亲近之人,什么都不说也不好,汐颜柔声说,“什么都别想,累了扭睡一会吧,在自己家呢,别什么都自己扛着。”
其实还是心疼的,这副神情让汐颜想起了两年前的自己,她一生中被狼狈的时候大概是受了情伤那段时间,整个人颓废得很。
沐温安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迷茫的神色,其实雨水打在身上并不凉,但他还是看感觉到了冷,整个人瑟瑟抖,牙齿都在打颤。
这副模样是真的吓坏了汐颜,“很冷吗?”
“黎,把多余的那床被子扔过来。”
黎大将军虽然沉默,却是听话得很,汐颜抖开被子把坐在椅子上的沐温安围了一圈,“让你逞强,下大雨过来做什么?自找罪受吗?”
抱怨归抱怨,手头得动作还是很诚实的,直接把布巾甩开,用内力烘干那一头湿,汐颜走到她面前弯腰问,“能说说怎么了吗?应该不会有人让你受委屈,那就是事情进展的不顺利?”
这所谓的事情当然不是正事,汐颜很想直接问问是不是感情不顺,可是她没那个胆子开口。
这么脆弱的沐温安可能一碰就碎,这么多年没有把软弱摆在人前,这一次想来是很难迈过去的坎儿吧?
沐温安始终还是幽澗那个强大的主人,汐颜说了这么多,一句回答逗没有得到。
在汐颜以为他不会开口,只想一个人坐坐得时候,沐温安把头转向了黎项,“将军能和我说说军中到底生了什么吗?”
得了,算自己的话逗白说了,比起安慰,这人更想转移话题。
汐颜拼命的想黎项眨眼使眼色,让对方务必顺着自家主子。
好歹是救命恩人,黎项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其实聪沐温安进来之后,黎大将军大概知道他会说什么了,同样是男人嘛,他知道对方不会甘心在人前示弱的。
“丞相大人本事不错,人在京城都能把手伸进军中,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其他将军们集体叛变了,一时不查之下中了招。”
没什么好说的,说到底就是自己不小心没防备而已。为将多年,黎项经历过很多次权力斗争,只是从来没有军中的人背叛他。
军营里其实有一种很奇妙的氛围,军人们一般不会怀疑背后得队友,他们都是一心的。
所以,有异心的人会被忽略,自己重伤流落在外了。
“和我想的差不多,”沐温安皱眉,“将军恐怕忘了,西南没有强敌,自然不会所有人都很你同心,外界安静了便是内患,古来如此。”
不然怎么说打江山容易受守江山难呢,人一旦安逸了心眼就开始活跃,妄图贪念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人性便是如此,无可厚非。
黎项点头,“到是我思想狭隘了,没有想到这一层,白白让人转了空子,让你们这么为难。”
几十万大军,怎么处理都为难,黎项这道歉很真诚。
沐温安时无辜被牵扯进来的,黎项当然觉得愧疚。祸事是自己看惹出来的,现在他在这里安安稳稳的养伤,害别人到处奔波,终究是心里难安。
再说了,黎项年纪不小,到头来还需要年轻人收拾烂摊子,有些不好意思。
汐颜笑着插嘴,“到现在为止你应该明白那老狐狸是怎么让你手下的人改了姓吧?”
坐在沐温安身边,汐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确保自己不会说错话。
就好像真的在说正事一样,似乎从来没有生其它事情,努力给沐温安营造轻松的氛围。
汐颜觉得吧,她本人是安慰不了了,准备拖延时间让那两位粘在一起的来劝慰呢。
说起自己的事情,黎项字里行间都是凉意,“大军供给都是他在负责的,想要下手太容易了。”
粮草军饷都经丞相大人过目的,想要做手脚很简单。
人性好利,军中之人官职很难往上升了,除了画大饼,大概只有钱财收买了吧。
思南驻军仅仅是驻军而已,很多年没有用过了,身上没有战场积累下来的血性,抵不住诱惑。
“聪明,”汐颜再次打开了自己的柜子,这次摸出了账本,“我就让人随便查了查,得到不少有趣得东西呢。”
说完之后,像是献宝一样把账本送到沐温安眼前,“打开看看,想必你会感兴趣。”
沐温安伸手得那一瞬间,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了整个沐府,汐颜被吓了一跳,账本直接落地。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