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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偶尔丢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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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雍出了王府,找到杨斐便急匆匆上了车。

“无乩馆,快着些。”

她着急去找赵胤。

从昨夜开始身子就有些不舒服,在楚王府时转移了注意力尚且能够忍受,这走出来冷风一吹,整个人虚脱一般,上了马车更觉浑身冒汗,腹中疼痛难忍。

她怀疑是赵胤喂的那粒“问心丹”起了药性,心里骂着人,脸色已极是难看。

驾车的是杨斐。本来送药是他的活儿,被时雍抢了,他就像被人抢走宠爱一样,很不高兴,再听时雍冷冰冰的语气,更是把车驾得慢条斯理,一颠一晃。

时雍腹中绞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恨不将手上的九花冰露直接从杨斐的后脑勺砸过去。

“快点!”

杨斐哼声:“小爷的主子只有一个。你凭啥命令我?”

“我给你机会了。”

“这样吧,你唤一声杨大哥,我便——”

话没说完,只觉得背后冷风一扫,时雍突然隔着帘子,在他背心狠狠踹了一脚。

杨斐始料不及,没有坐稳,咚声飞出去,跌翻在地上。

“宋阿拾!”

杨斐大吼一声,眼前黑影闪过。

一只狗爪子疾风般扫过他的脸颊,狗蹄子踩在他的裆中间,借了力嗖一下跃上马车。

“啊!”杨斐捂住裤裆,痛得冷汗淋漓,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畜生,老子宰了你!”

时雍瞥他一眼,执了马缰一抖,“驾——”

马车绝尘而去。

杨斐又痛又丢人,见周围有人看来,又哼声站起来拍拍屁股,扩胸踢腿。

“走路!舒服。”

……

时雍闯入无乩馆时,赵胤刚从净房出来,沐过浴的身子清香淡淡,头半干,外袍轻敞,未系玉带,一时间春色满溢,看花了时雍的眼,只觉得腹中那股子绞痛的热浪更为汹涌了几分。

“大都督。”

时雍没心情“赏景”,黑着脸把九花冰露往桌上一杵,朝他摊开手。

“解药!”

赵胤漠然看他,微拢衣襟,“什么解药?”

“问心丹。”时雍因为疼痛嘴唇白,但目光凛冽,一股子内敛的杀气荡在眉目间,一字一字与平常木讷老实的样子大不相同。

“大都督若不肯交解药,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威胁他来了?

赵胤一双冷眼半开半阖,微弯的唇角几乎有笑要溢出来。

“本座说,没有解药。”

“嗯?”时雍冷笑,攥拳慢慢走近他,“大人想控制我,让我痛,让我生不如死,那不如今日就同归于尽吧。”

说罢,时雍突然捞起桌上的九花冰露瓶重重朝赵胤掷过去,在赵胤侧身避开时,一个飞旋踢就地滚身,抽出他的绣春刀,朝他飞扑过去。

赵胤视线一凛,掌风横扫,厉色道:“放下。”

“解药拿来。”时雍毫不示弱,一把薄刃舞得虎虎生风。

两人在房中你来我往,将桌椅锤得横七竖八,很快惊动了侍卫。

谢放一脚踢开房门,看到这情形,惊恐一瞪,随即拔刀。

“保护大都督!”

一群侍卫从各个方向如天兵一般嗖嗖赶到,窗户大门洞开,将时雍团团围在中间,刀、剑,弓箭,齐齐指着她的头。

时雍冷笑,举刀刺向赵胤,却被他反手一挡,连人带刀被狠狠推开三尺。

绣春刀真是锋利,

擦着赵胤的脸颊滑过去,砰一声砍断了椅子扶手。

“阿拾,你在做什么?”谢放想要护住赵胤,可是不得命令,又不敢对她下杀手,一时间又惊又怒。

时雍一脚踢翻那张残椅,再次挥刀扑向赵胤,一副拼命的打法。

天光映着赵胤冷冰的脸。他没有武器,衣袍半开,行动却不见狼狈,与她缠斗时袍袖翻飞,英俊冷冽的面孔下,年轻精壮的躯体若隐若现,肩宽臂长,颈腰有力,走位潇洒又风骚……

看得人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贴身搏斗,侍卫们不敢靠太近,时雍占了这个便宜,始终缠着他打。

在一群锦衣卫注视下,她如孤胆英雄,打得酣畅淋漓。

突地,一股热流从下腹涌出,熟悉的感觉让她惊觉不对。

生理期?而且,她记忆中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生理期。

要丢脸了!

时雍一时脸颊绯红,一张条凳掷过去,连忙后退几步,后背靠紧墙壁。

“停!我想,可能是有些误会。”

“误会?”谢放向来稳重的脸都气得龟裂了,“阿拾,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是要丢脑袋的啊!

时雍被突如其来的月事搞得措手不及,也明白过来她以为的“吃了问心丹中毒”,其实只是痛经而已。

就这么找上来跟人拼命,她略尴尬。

“大人,今日是我不对。改日再来告歉,先走一步。”

她收起绣春刀,看赵胤棺材脸不做声,拱了拱手,蹲下去乖乖把刀放好,然后默默地后退着离开。

身子犯洪水,万一露了馅,那不如让她死在这里好了。

“宋阿拾。”

赵胤捡起绣春刀,慢慢走向时雍,衣袂在冷风中飞扬,那颀长的身姿如阎王般逼近。

“本座看了皇历,今日是个黄道吉日,宜同归于尽。”

时雍深吸一口气,脸颊莫名暴红。

“我刚才突然被鬼附身了,邪门得很……“

“无妨。”赵胤慢慢擦拭绣春刀,“本座帮你治治。”

薄薄的刀身从脖子掠过,冷风激得时雍一身的鸡皮疙瘩,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赵胤是当真要杀她的。

可是,绣春刀飞掠过去,他却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稳稳收入鞘中。

“朱九。叫医官。”

时雍一惊,“大人,不用。”

“或是你想请神婆驱邪?”赵胤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上隐隐浮现的冷汗,沉着一张脸,一脚将椅子踢到她的身边,“坐下。”

一本正经的狠,明明做的是好事偏生教人这么生气。

时雍此刻腹中如若刀绞,眼冒金星,直觉这月事来得不正常,若走出无乩馆晕在路边被人捡到,大抵会更是丢脸。

她坐下,半晌没吭声。

众侍卫也是吓得掉了魂,安静不动。

自大都督执掌锦衣卫以来,这是第一个对他动刀子还活着喘气,且得了赐坐的人。

“都下去。”

赵胤挥退众侍卫,冷脸问时雍。

“哪里痛?”

“肚子。”

时雍本想说是中毒,可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恢复了阿拾的人设保平安,“葵水来了。”

“你一月几次?”那日在良医堂她便说是葵水来了,这次又是,时雍想想自己都受不了。

“这次……是真的。”

赵胤淡淡扫她一眼,转头让人叫来婧衣,吩咐道:“找身干净衣服,让厨房熬些糖水。”

婧衣瞄一眼稳稳坐在椅子上的时雍,低垂着头,“是。爷。”

时雍完全没有预料到能享受到贵客对待。

不过仔细一想,赵胤不是什么好人,素来以狠辣变态著称,这般待她当然是不想她死,毕竟他那条半残的腿,还得靠她针灸呢。

两人坐在屋子里,赵胤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时雍对着这么个闷葫芦,心下因为疼痛又烦乱,将去楚王府的事简要的说了下,便无话可说了。

等待的时间过得极是漫长。

赵胤自行整理衣袍,并不叫下人,也没有看时雍,但时雍却觉得身边仿佛有一头吃人的野兽,毛孔都张开了。

好在,没一会,谢放就敲门进来了。

行色匆匆,看了时雍一眼,凑近赵胤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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