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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先婚后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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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泗从训练场往回走的时候, 还在为那张消失的数据单痛心。

不知是什么原因, 致使实验终止——系统告诉他, 当年这个实验还是挺有名的, 几乎整个帝国都在期待着它的成功。

不抱希望的向身边人问起时,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信息。

“精神力增幅实验?”几人并肩而行, 弗洛伦皱起眉, 脸上浮现出诧异:“军方向外公布的原因是因为阈值。据说, 这个方法只能锻炼A级以下的精神力。”

“对外公布?”骆泗听出他话里有话:“难道还有内情?”

弗洛伦转头望了望。此处是往宿舍楼回去的路, 沿途栽了一大片行道树, 几乎将树后的世界挡得严严实实。似乎担心有人听见, 他又仔细打量一圈,才转过头,示意骆泗凑过来:“你知道上将精神力, 是帝国独一无二的吧?”

骆泗当然知道了。整个星际,只有亚托维尔的双S级精神力才能外放,像魔法一样神奇。

“其实。”弗洛伦压低声音,声音小得连一旁的哈里斯都听不清:“据说这个实验,最初是以亚托维尔作为研究对象的。”

“人体实验?!”骆泗吓了一跳。

弗洛伦点头。既然是增强精神力的法子,怎么可能不拿最强样本实验。

当初实验开始, 亚托维尔只有十四岁,尚且是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孩子。精神力与大脑息息相关, 如果是以亚托维尔作为样本, 那不可能不对他的身体下手。

骆泗无法想象, 采集数据时, 亚托维尔需要忍受怎样的不安——无数导管连接着少年的身体,一旁还站着实验人员,以一种近乎无情的目光,注视着接受实验的亚托维尔。

那他看到那张废纸时……会不会想起不好的事情?!

“他为什么要答应?”意识到时,担忧已脱口而出。骆泗楞了一下,明知在弗洛伦这里得不到答案,他却还是问了出来。

弗洛伦倒是沉思了片刻,试探着说:“上将的性格,全星际都知道。也许……是因为有命令吧。”

谁能命令当时的亚托维尔?除了他的父亲,大概只有……元帅。

骆泗深深地皱起眉。往回走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命运之子的事。

听说了实验一事后,他还以为,亚托维尔那种明显对感情反映迟钝的样子,和那场人体实验脱不了干系。然而现在看来,早在实验开始前,亚托维尔就已经是那副模样了?

自约法三章之后,骆泗每晚都自觉地回到亚托维尔的房间。亚托维尔的确是一个很守信用的人,自从答应了他不做什么,就真的什么也没做过。

故而,今天的骆泗依旧很放松的,等着命运之子回来。

他脱下军装,打量着穿衣镜里的少年。这具身体应该已经二十几岁了,因为身高,看起来却只有十余岁。纤细的手腕上,还点了一颗红痣,落在细腻柔白的皮肤间,特别诱人。

骆泗没有穿睡衣。许是上一个世界留下的阴影,他连衬衫扣得严严实实,搭上雪白的亵裤,像不谙世事的小公子般,绝世出尘。

真是一点肌肉都没有。没gt到这具身体的美感,骆泗头疼地想着。

门突然被推开。骆泗回头,亚托维尔正站在门旁,依旧是那副严苟的样子。

几乎是瞬间,他就察觉到不对。

空气中,隐隐传来血腥味。

铁锈瞬间弥漫整座房间。复古的欧式卧房里,仿佛被捕食者盯上的猎物,骆泗一动不动,僵在原处。

不对劲。这和早上的亚托维尔完全不同。

男人一双碧眸掩映在帽檐下,满是寒芒与杀气。就像还未从屠戮场中抽身,他伸手关上门,几步走到骆泗身前。

还未反应过来,骆泗手腕便是一痛。

面前人凑了过来。他的眼睛和才见面时如出一辙,尽是冰冷肃杀。那双手太过用力,瞬间将人揉进怀里,死死的。

骆泗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耳边传来低语:“我们之间,算是有感情了吗?”

仿佛急欲泄什么。

骆泗不知怎么回答。现在的他们,当然和才认识时不同,但若是要说“有感情”……是不是下一秒,这个人就会扑上来!

“亚托维尔……”他只得转移话题:“你去做什么了?”

面前人沉默了片刻。骆泗脊背一凉,有小巧柔软的东西,顺着背部攀附而上,满是冰凉的触感。

他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这是命运之子的精神力。像触须一样,逐渐卷上他的身体。

“……杀敌。”亚托维尔的声音很低,满是寒气:“隔壁星系有虫族入侵。驻守军太过稀少,元帅派我去支援。”

那丝精神力缠在他的腰间,缓缓摩挲。这种触感不同于任何一个有实体的东西,更像是透过皮肤,直接撩拨着神经。

奇特的感觉顺着脊椎窜上来。骆泗咬牙,强忍着问:“不会是……你一个人去的吧?”

亚托维尔偏过头看他。那头银依旧干净,骆泗却能想象出来它染血的样子:“我一个人就够了。”

骆泗突然意识到,腰上这股精神力,很可能刚从某只虫子的体内破出。

他有些眩晕,捂住嘴唇:“难道你喜欢这样?孤身一人直入敌营,取敌性命?”

他应该不会喜欢。如果喜欢的话,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根本调整不过来的样子。

满身的血腥之气,几乎将整个房间都尽数淹没。

亚托维尔皱起眉。他有些不解,嗓音低沉:“我应该这样。”

仍旧是那副按程序行事的样子。

骆泗试探着抬起手。他摸了摸亚托维尔横在一边的胳膊,确认了那处肌肉紧绷,硬邦邦的。

“如果你不喜欢。”他轻轻捏着手上肌肉,希望能让人放松下来:“可以和队友一起战斗的,亚托维尔。”

这个人也许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合作,什么叫做分担。他的世界只有命令、程序,“常识”应该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包括黏在自己身边也好,所谓的“保护”也好,都是他按常理行事的一部分。

见亚托维尔依旧没有回话,那双眼睛专注地望着他,骆泗只能尝试继续安抚:“倾听内心,确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你看,很多事,你根本不需要一个人应下来。”

亚托维尔依旧看着他,仔细的。军装上的大洞早就被修补好,除了还摆在桌面上的纱布,根本看不出曾经受过的伤。

骆泗轻轻拍着手下这只僵硬的胳膊,想起早上听到的传言。

“你曾经……接受过人体实验吗?”最终,他还是忍不住担心,问了出来。

室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将床幔映得影影绰绰。骆泗看不清面前人的神情,只能察觉到那搭在自己背上的精神力触须一顿。

男人点了点头:“有过。”

虽然是一问一答的形式,但好歹对话是在推进。血腥味越来越浓,骆泗皱起眉:“为什么?是你自己想去吗?”

亚托维尔偏过头。察觉到怀中人的不适,他抬起手,摸了摸那双蹙在一起的眉毛:“因为命令。”

果然。眉毛痒痒的,骆泗往回缩了一点:“你可以拒绝。亚托维尔,没谁是生来就该为别人奉献的。”

亚托维尔好像听不明白:“那是命令。”

“你可以拒绝。”骆泗说得十分坚定。

命运之子碧眸微垂,总让人想起来老虎的眼睛。宛如山林间的匆忙一瞥,直到被按在泥土地上,才会意识到,自己是被捕食者所盯上了。

“他们的军衔比我高。”亚托维尔说。这个人的程式化,是映在脑子里的:“我应该答应,并且执行。”

“不。”骆泗摇头。若是军中指令就算了,让一个孩子去当实验品,于情于理都绝不合适:“你该保护自己,亚托维尔。程序不能套用在所有事上。”

亚托维尔沉默片刻,似乎有话想说。就在此时,他手腕上传来“嘀嘀”的声音。

维持着护住骆泗的姿势,亚托维尔抬手接通:“元帅。”

声音低沉,毫无感情。

那道精神力停留在腰上,已经很久了。骆泗静静等着他说完,不想话才说到一半,那人就直接道:“好的,我知道了。”

尚未反应过来,那道腕表已被他取下。面前空气开始扭曲,电子凝聚在空中,渐渐浮现出元帅阴翳的身子。

“哦?”见到二人姿势,那道虚拟的影子先是皱了皱眉。元帅不明显地瞪了某“毫无作为”的间谍好几眼,才挺直胸,朝亚托维尔道:“上将大人,这里有一个新的任务。”

亚托维尔朝他颔,身上还依旧尽是血腥之气。

“听说你们军团最近很太平……”用眼神示意骆泗不要说话,元帅皮笑肉不笑,对亚托维尔道:“既然你时间充裕,第一军那边最近有个新实验,你方便去一趟吗?”

实验?骆泗耳朵一下子竖起来。他还以为命运之子只有幼年期才会碰上这种事,没想到现在,他还是绕不开?

而且听元帅理所当然的意思,让亚托维尔去参与各种实验,早已是家常便饭?

怪不得脑子都机械化了!

“等等!”骆泗不由开口,将元帅的目光吸引过来:“方便说一下是什么实验吗,元帅大人?”

元帅暗地里瞪了他好几下,示意这人闭嘴。骆泗却眼神坚定,他只得不愉的开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预备军学员?”

骆泗脸色一白,身后男人却默默开口:“普通的肉体接受度实验而已。”

他嗓音低沉,顶着元帅诧异的目光,向骆泗解释:“第一军的实验,一直是这个。”

“那你是去做什么的?”骆泗皱眉,扭头朝他问:“他们会怎么对你?”

似乎不明白他如此急切的原因,亚托维尔打量着他。半晌,才缓缓道:“电流实验。伴随着对精神力的刺激,记录肌肉对电流的耐受度。”

骆泗心惊,直接将人拦下:“星际似乎不允许进行这种会伤害人体的实验吧!”

元帅冷冷看着他,嘴角越扯越大,眼神却是愤恨无比。搞不清这个小间谍怎么突然出尔反尔,专程为他制造机会,元帅已经气得快说不出话来:“所以呢?既然亚托维尔同意接受,这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小学员?”

学员二字,被他咬得极重。

见亚托维尔一副准备答应的样子,骆泗抢在他前面开口:“谁说上将他同意了?”

这么挑衅自己的直属上司,骆泗其实也很慌张。但比起放人去接受这样的实验,他更愿意等下来再去找元帅道歉。

“是吗?”元帅嘴角咧开,眉头却深深皱起。他朝亚托维尔望过去:“你同意吗,上将?”

出乎他意料,总是一直按照指令形式的亚托维尔,这次竟然良久未动。他眼神落在骆泗身上,好像在思考,显得很专注。

骆泗偏头望他:“上将大人。你不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拒绝。”

那双浅棕色的眸子像一汪清泉,隐约让人想起山间清新的空气。亚托维尔看了他许久,胳膊再度被这人轻轻捏了捏。

他转开目光,望向元帅。

“抱歉,也许我需要驻守军团。”他说。“营地里,还有事需要我定夺。”

元帅睁大眼睛。这是亚托维尔第一次反驳他的命令。

他充满怒火的视线在二人中间逡巡,最终,落在骆泗的身上。

“米萨,你真是好样的。”他气急败坏,勉强笑道:“很好。”

光屏一闪,一切都归于沉寂。

骆泗很心虚,被亚托维尔抱在怀里。身后身躯静了片刻,才仿佛回过神来,那只脑袋微微一动。

“我,没有按照程序行事吗?”

骆泗竟然有点想摸摸他的头,最终还是忍住了。

“嗯。”他点点头,转过身,脸目认真:“你没有必要接受所有人的命令,也没有必要默守陈规。世上本来就没这么多规则,亚托维尔。”

银男人静静看着他,目中似有犹疑:“你喜欢打破规则?”

被一只老虎逮在怀中的感觉并不好受。骆泗挣扎了一下,随后放弃:“不是说打破规则。你没必要压抑自己,特别是为那种无理的要求……”

想到面前人毫无神经的一幕幕,骆泗忧心,只能叮嘱他道:“你得学会珍惜自己,不顺着别人的想法来。第一要务永远是,你自己想要什么?”

亚托维尔良久没说话。那双搭在他腰间的手,却一下子收紧。

晚上二人再一起睡觉时,似乎有什么变得不同了。比起前两日称得上是“规矩”的姿势,这一次,亚托维尔没有再客气。

像是压住猎物的老虎,他从头到脚,把人身上的气息嗅了一遍。

察觉到气息流动,骆泗只觉得尴尬又羞耻。那只鼻尖就抵在自己大腿上,他双颊气得通红:“亚托维尔,你放开我!”

亚托维尔没理。像是只为了自己开心,他又从小腿、腰线、锁骨……慢慢闻了上来,才把人抓进自己怀里搂着,死死的。

骆泗痛苦的意识到,每晚和亚托维尔躺在一起睡觉的时间,开始变得难以忍受。

以前,虽然被搂得紧,但好歹身后人还挺讲规矩。但现在的亚托维尔,宛如出笼猛虎,除了没把人连皮带骨拆吃入腹,什么都做得出来。

比如说,分出一股精神力,像弹钢琴一样,从他脊背上掠过。

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亚托维尔开始贪婪的触碰这个世界。而要目标,自然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骆泗。

浑身上下除了私密部位,哪里都被摸了个遍——亚托维尔像好奇宝宝一样,把他的身体当做学习教材,一边还要仔细观察身下人的一举一动。

顶着那道炽热的眼神,骆泗嗓子哑得说不出话。他抬起胳膊,遮住通红的双颊:“亚托维尔,说好的互相尊敬呢?”

彼时,精神力触角已经探到了他的小腿。亚托维尔动作一顿,歪头看他:“你说过,不要压抑自己。”

“但你释放本性的时候……”骆泗弱弱道,察觉到又有一股精神力探上喉结:“不能打扰到别人……”

亚托维尔摸摸他的头,自顾自继续,卷上那只柔软的腿腹。

抗议几次无效后,骆泗开始认真考虑,怎么委婉的提出搬离卧室的请求。

然而还没等他提出来,亚托维尔就给他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消息。

得知精神力实验有了极大的进展,骆泗系领结的手一顿,惊讶道:“不是早就被终止了吗!”

彼时,亚托维尔正站在他身后。他们共享一面穿衣镜,因为人高,亚托维尔可以毫不费劲的越过他整理领子:“重新开始了。”

骆泗回头。亚托维尔把实验数据收回去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不准他插手的意思,没想到……

骆泗想起什么,担忧道:“那你没再参与实验吧?”

亚托维尔整理领子的动作一顿。他深深看了骆泗一眼:“没有。这次实验很安全。”

得了亚托维尔的否认,骆泗仍旧有些担心。想到他们这几日都缠在一起,亚托维尔应该也没时间去当什么实验对象,他才渐渐放下心来。

没想到,亚托维尔竟然愿意重启这个实验。骆泗不认为他是为了自己,但总觉得,心中漾开了微妙的波动。

他摇摇头,将那抹异样的情绪赶出去。

亚托维尔已经将军帽戴好,见骆泗摇头,他说:“你不想吗?”

“什么?”骆泗这才意识到,刚才亚托维尔问了一句话。

“让你的同伴们也一起,锻炼精神力。”亚托维尔缓缓解释。

骆泗这次是真的震惊了。他没想到亚托维尔能看穿自己的想法,这个从来不懂人情世故的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敏锐了?

“挺想的……”在他注视下,骆泗缓缓道:“我想开一家机构,将这个方法分享出去……”

亚托维尔颔:“我可以投资。”

“不用。”骆泗摇头。离指挥官考试还有两个月,他有信心凭自己的实力通过:“我自己能挣钱。”

亚托维尔仿佛知道什么,平铺直叙道:“考上指挥官,还需要进行三年的集中培训。”

骆泗系领结的手一顿。

“培训完毕,各位指挥官会被送至不同的军营,从基层做起……”他淡淡看了眼骆泗:“想单独指挥一场战役,至少还需要等五年。”

骆泗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太长了。

“所以。”亚托维尔得出结论:“我来进行投资,倘若事成,你再进行回报。很合适。”

骆泗简直就要怀疑面前人究竟是不是亚托维尔了。他竟然被说服了。

他们又商讨了几句,才定下机构的初始方案。

这些天在军营里已经参观得差不多了,等穿好衣服,骆泗就受邀来到实验室。实验的进度其实他一点儿也看不懂,但既然亚托维尔邀请了,他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亚托维尔就在他身后,一双眸子认真无比:“你还满意吗?”

骆泗忙不迭点头,一边想着,现在和亚托维尔的交际好像越来越深了……

那该怎么离婚呢?他苦恼地皱起眉。本来,他打算等自己成了一群预备军的头头,再彻底和亚托维尔说开。哪成想,现在方法是人家给的,钱也是人家给的。

他要是提出离婚,感觉是不是太……过河拆桥了一些?

“亚托维尔上将!”就在骆泗思考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维里恩抱着资料站在二人身前,一双眼睛笑眯眯的。

他是其他实验室的工作人员,本不该在此出现。骆泗有些好奇地看了他好几眼,这人却完全没看他,朝亚托维尔扬唇:“这个实验人手够吗?我也想加入,可以吗?”

按道理来说,每个实验室的人手是固定的,维里恩本不该提出这种请求。然而既然他来了,能让这个实验速度快一些,亚托维尔应该也不会拒绝。

哪成想,命运之子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没料到如此轻易就被拒绝,维里恩可怜兮兮地崛起唇:“上将,我很能干的。”

亚托维尔气息微沉,看着他眯起眼:“不要出现在我和米萨的面前。”

维里恩的身子瞬间就僵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无辜的望了望亚托维尔,又求助般的望向骆泗。

骆泗摸摸鼻子,试着对亚托维尔说:“要不,就让他来试试?”

毕竟,维里恩是原世界中亚托维尔的恋人。能让二人多接触几分,对骆泗而言,离婚的可能性也更大一些。

亚托维尔却是皱起了眉。他上前一步,众目睽睽之下,捧起骆泗的脸:“他让你难受过。”

被那样一双眼睛望着,骆泗顷刻就脸红了。他搭上那只白手套,磕磕巴巴道:“上、上将,你先放开我。”

看着眼前这一幕,实验室的众人再度瞪大眼睛。

亚托维尔上将,和这名小小的预备军学员,是不是也太亲密了一些?

联想到实验内容,众人心里都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猜测。看样子,这名弱小的预备军学员,在上将心中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开,维里恩站在原地,看起来弱小又无助。有人觉得他可怜,想上前安慰,试图搭上肩膀的手,却被不明显地躲过。

.

骆泗去进行自主训练时,亚托维尔的办公室正好被人敲响。

“嘿!”挚友爱德理站在门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军帽上还带着灰,看起来才从某处战场脱身:“好久不见!”

亚托维尔朝他颔,手上工作不停。

爱德理早就习惯了挚友这副冷冰冰的样子,顺势便走进来,带上房门:“最近在忙什么?”

“组织实验。”亚托维尔道。别人问什么,若是不涉及核心机密,他基本都会回答。

爱德理只是随便问一句,并没有深思。

毕竟他想象力再丰富,也不能想到,挚友口中的“实验”,是数十年前就停止的那场禁忌,而且还是专门为某个人重启的。

他松开领结走进来。肩膀上似乎还残留着绿色的液体,那是虫族留下来的血液。

“要不要去练练?”他下巴一扬,狡黠道。

两个军中狂魔都没什么特殊爱好,唯一喜欢的就是捉对厮杀。爱德理口中的“练练”是指用虚拟舱对战,毕竟他们一个S+级一个SS级,要是在外面打起来,说不定半座军营都得消失。

亚托维尔手上动作一顿,应下这场战斗。他最近总觉得心中有小爪子在挠,好像有什么事,一直没完成。

特别是与伴侣腻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急需一个泄口,亚托维尔站起来,与爱德理一起出门。一路上都有人朝二人问候,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双双进了模拟对战舱。

一刻钟后,爱德理屁滚尿流的爬了出来。

“我说你是不是强得过分了!”如果这是一场真实的战斗,他早就站不起来了。但现在的爱德理还能站直了说话,除了脸色白脚步虚,看起来还是比较正常的。

并不知道骆泗也在这里,他惊疑不定,望向波澜不惊的挚友——这人,莫不是太久没泄欲,终于憋出毛病来了?!

亚托维尔拉扯一下白手套,将上面的皱褶抚平。他看一眼爱德理:“你本来就打不过我。”

爱德理被气得一顿,又坚持道:“不,我没开玩笑。你的精神力是不是又变强了?!”

亚托维尔低头不语。他伸手抚向口袋,那里有一张早就泛上乌色的纱布,是骆泗曾经帮他缠在肩膀上的。

爱德理观察着挚友神情,突然浑身一抖。他现,挚友好像在笑。

虽然嘴角并没有动——但那双眼里,分明是带着笑的。

这太奇怪了……爱德理百思不得其解,惊恐地挠挠头。

等看到在跑步机上满头大汗的骆泗,他才终于恍然大悟:“小家伙!你怎么跑到亚托的军营来了?难道是亚托带你来的……”

想到此处,爱德理的眼神一下诡异起来,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打量着骆泗裸露在外的皮肤,似乎打算找出点痕迹。

骆泗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从器械上下来。他一边灌了几口水,一边及其不符合形象的用胳膊抹一把汗:“我自己来的。”

他气息不稳,边说还边大口喘着粗气。就在爱德理尽情猜测时,亚托维尔从他身侧走上,目光冰凉:“米萨靠实力拿到了比赛第一。”

此言一出,爱德理是真的惊讶了。他不停打量着骆泗,像一架扫描机器,想重新认识眼前瘦瘦小小的人。

骆泗朝他一笑,扬了扬胳膊,给他展示根本没练出来的肌肉:“童叟无欺。”

爱德理的目光瞬间变得怜悯。

虽然米萨能逆袭进军营参观,却是让他很惊讶……但目前看来,这只不过是运气罢了。

爱德理只能拍拍他的肩,敷衍道:“那很好。继续加油,米萨。”

骆泗高兴地应下,继续去锻炼。他现亚托维尔的精神力有奇效,即使肌肉再疼,被精神力摸过一遍,第二天也会好上不少。

在没有意识到前,他竟默认了这种诡异的接触。

在军营里的日子过得飞快,等终于到了回预备军营的那天,骆泗也早就拿到了方法的半成品,随之而来的,还有另一个好消息。

“实验室在研究B+级别的机甲。”亚托维尔是这么给他说的:“如果精神力真的可以锻炼,你们将能驾驶特制的机甲。”

这的确是天大的喜讯。三人回预备军营的路上,一直在讨论这件事。

弗洛伦是最激动的一个,差点在星舰上跑圈。哈里斯依旧不明所以,但看他们二人这么高兴,他也不由跟着笑起来。

骆泗打算一回营地就开始招揽人手,机构能越快成型,对他来说就越方便。然而,才回到营地,就有人前来找他,坚持要他暂时离开营

骆泗还拒绝不了。这人是亚托维尔的父亲,他名义上的公公。

再度被人接到这所冷冰冰的大宅里,他不明所以,小心翼翼进了别墅。

令人惊讶的是,亚托维尔的女仆长也守在老人身边,神情十分焦躁。见骆泗进来,她忙不迭喊:“怎么这么久才到!”

莫名其妙被人嫌弃,骆泗也不多说,只径直走到沙前坐下。女仆长似乎憋着一口气,见骆泗没有回应,当即脸色一变。

亚托维尔的父亲倒是乐呵呵笑了笑,示意骆泗在面前坐好:“米萨,听说你才从亚托的军营回来?”

骆泗颔,面带疑惑。

老人笑眯眯打量着他,眼神令人琢磨不透:“你知道,亚托维尔最近在做什么吗?”

骆泗不解地摇头。老人的眼睛一眯,缓缓道:“他似乎在你身上,倾注了太多精力。”

不得不承认这人说得对,骆泗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好像是这样。”

“虽说,你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老人双手交叠,眼神锋利:“但请你不要影响到亚托维尔的正常生活。尤其是在军营里,这里可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的。”

这话说得,骆泗有点儿没法回:“我……没有干涉他。”

女仆长气急,一下子站起来。她从第一天起就看不惯这个草包美人,现下见这人还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当即操碎了心:“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乖乖守在宅子里不好吗,为什么要影响到少爷在军中的形象……”

边说,她还边捂住了胸口。

骆泗皱起眉。听她意思,似乎要自己放弃一切回归宅邸,才是正确的选择……?

他当即摇了摇头,果断拒绝:“抱歉。您似乎并不能为我的人生做决定,夫人。”

女仆长咬牙切齿,似乎很惊讶这人的反驳。

倒是亚托维尔的父亲又话了。他脸上笑呵呵的,眼神却冰凉无比:“当年这场精神力实验,是我亲自把亚托维尔送过去的。他应该比所有人,都能确定这场实验的无用,却还是为了你,重启了整个项目。”

“等等。”骆泗皱起眉,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对:“你亲手把他送过去的?——明知这是一场人体实验?”

“那又如何?”老人挑眉。骆泗的偏移重心让他提不起耐心,但他并不介意,好好教育一下这位不懂规矩的儿媳:“他是我儿子。”

老人身上浓重的威胁蔓延开来,瞬间铺撒至整座房间。骆泗被压得闷哼一声,看一旁女仆长神情,明显也不好受。

老人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志在必得地笑了。他盯着那道佝偻的背影,缓缓道:“希望你明白,B级永远是B级。不要想这么多无用的事情,乖乖做一个哄亚托维尔开心的小东西。该在床上等着时,就提前把自己洗干净。”

这是完完全全把人当做物品。骆泗皱眉,并没理会老人的挑衅:“即使你是他的父亲,也不能左右亚托维尔的人生。”

“哦?”老人被他逗笑了:“如果那场实验成功,亚托维尔的实力将更上一层楼。想象一下……”他压低声音,喉结滚动:“比SS级别还要高的天赋,一个所有仪器,都检测不出来的超级天才……”

老人每一丝皱褶,都写满对未来的满意:“他会感激我的。感激那个让他忍受一时之苦的我。”

骆泗不舒服地皱起眉。他们根本谈不通。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骆泗说。他直视老人,不惧压迫道:“又要再一次干涉亚托维尔,把他当做自己的所有物吗?”

老人的脸一下子沉下来:“你根本不懂。”

骆泗确实不懂。他不明白,把自己孩子送去受罪是为了什么。

这次谈崩,骆泗再度被老爷差人送回预备军营,心里却总觉得不舒服。

“别再试图影响到亚托维尔。”最后,老人是这么说的:“要么就在家做一只花瓶,要么,就乖乖准备离婚。”

骆泗观察着老人脸上的表情,在渐渐启动的交通工具中,渐行渐远。

老人背着手,等看不到骆泗,突然像力气被抽光,瞬间松懈。他的脊背佝偻,看起来苍老了十岁,脸色也疲惫地垮了下来。

“老爷!”女仆长搂住他,脸上满是心疼:“既然说不通,就别让米萨和亚托维尔接触了,直接让他们离婚吧!”

“不行。”老人摇了摇头,神色间竟漫上一丝痛苦:“现在这个状况,不能再刺激亚托维尔,否则他的情绪会继续增长。”

除了让亚托对米萨感到失望,他想不出其他法子,来摧毁米萨在儿子心中的形象。

女仆长焦心地皱起眉。想到小少爷的情况,她心口都在微微抽疼:“少爷的精神力真的受到影响,再一次增强了吗!”

老人痛苦地颔。亚托维尔的确是天才,但谁能想到,一个看起来完美无瑕的人,却偏偏不配拥有感情。

像一只塞满了火药的枪。平时,亚托维尔是所向披靡的利刃;可一旦被点燃,就会顷刻化身为自毁的焰火。

“不能让亚托再被这人影响。”老人下了决定,一张写满悲伤的脸上,重新坚定起来:“自作聪明的家伙,他以为是在对亚托好吗——查。有什么可以斩断亚托对他感情的方法,都给我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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