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故人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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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府，凌卿语没精打采的趴在池边，撒着鱼食看那些锦鲤拥做一堆欢畅的摇尾摆鳍，却丝毫提不起兴致。

那日游湖归来，接到家将的禀报，因看管不力，那个抓来的黑衣人咬舌自尽了，她大了一通脾气，以为拔了他装有毒药的牙齿应不会再寻死的，真是失算。

现下可好，宁远侯那条线索暂时全部切断，本来至少拿着他的人也是份筹码，要紧时还用的上，如今失了凭据，那夜袭之事只能当做全然没有生过了。

正烦恼着，小昭又匆匆跑来：“公主，七公主，公子离默、公子澈还有靳家小姐邀您一同去赛马。“

凌卿语听到仲孙离默，脸就一红，慌张道：“便说本宫主不在，有事下回再说。“

小昭得令前去传话还没跑远便传来惊呼声：“你们怎么进来了？公主，公主说她不在。“

凌卿语郁闷的以手扶额，无语望苍天，她这个丫头做事麻利，可这情商还得再练练。

“这到底是怎么了，近日几场聚会郊游都不见她的踪影，卿卿生病了吗？“靳芸关切的问。

“我也不知，只是自那日与公子离默游湖回来后，公主了好大的脾气，然后便闭门不出，谁也不理，也不知，也不知……“小昭偷瞄了一眼仲孙离默，那哀怨的小眼神似乎在指控他不知对自家小姐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咳，我说呢，这凌家小姐摆什么大驾子，原来是小默儿惹恼了她，也不知那日桃花十里是否让你们两个春风一度，弄得凌家小姐不敢出来见情郎？“北宫澈不怀好意促狭的一笑，却换来靳芸的一记爆栗子。

“别胡说，表哥不是这样的人！“

“蛮婆娘，下手轻着点儿。“北宫澈疼得直抽气，还想说什么却被靳芸狠狠瞪了一眼，不由嘟囔道：“瞪什么瞪，比眼睛大吗？“说着还真是睁圆了眼睛跟靳芸一较高下。

“小卿卿你再不出来，我可便强闯强掳了。“仲孙离默扯着嗓子喊道，而凌卿语则捂住耳朵装没听见。

“这胆儿也忒肥，我家的闺女也敢强掳，仔细我家老爷削了你的手。“凌夫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小七自那日回来便有些异样，偏怎么问都是沉默以对，但是看女儿的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坏事，弄得她这心里揣着疑问，跟猫爪子挠过似得，痒痒的厉害，正巧这男主角送上门来，岂有放过的道理。

“凌夫人有礼。“三人乖觉的行礼。

凌夫人先望了眼北宫澈，那日宫中晚上瞧得不真切，却也觉得眼熟的很，如今瞧着更是确定了，问道：“你娘可是司马云婷？“

北宫澈一愣，显然没想到这凌夫人竟会认识自己的母亲，忙道：“凌夫人竟认得母后？“

凌夫人笑道，“昔年我们两个也算是手帕交，你肖似你母亲，一望便知，没想到摇光国竟连你都出质他国，想来过得越艰辛。“

北宫澈略一叹气，“可不是，东有天权国施压，西有蛮夷族长年滋扰边境，前年又有地龙翻身（地震），摇光国本就贫瘠，没法子只得让我出来换回些米粮，只是近年来似乎天璇也自顾不暇了。“

凌夫人也很是感慨，只是她插不上手，只得劝慰道：“你出来也好，总比你父王大哥自在些。“

北宫澈豪爽一笑，挤眉弄眼道：“那倒是，我最是烦心那些家国大事，若是能帮他们解围，别说做质子，便是做小倌也行。“此话一出，换来靳芸的又一记锅贴，没见过这般没脸没皮的人。

凌夫人莞尔一笑，这孩子倒是天性乐观，“你这泼皮猴子，没个正经，若被你娘听去了，又少不得一顿打骂。“北宫澈想起自家娘亲那个火爆脾气连父王都要惧怕三分，忙不迭讨好的笑。

凌夫人眼眸一转，盯着仲孙离默佯装生气道：“公子离默，我便要问一问，那****好好的把女儿交到你手里，你是如何把她变成了个小怂包，竟是怂在家里不敢出门，整日唉声叹气的。“

仲孙离默一时跟不上凌夫人跳跃的思维，有点呆愣，这个未来岳母看着似乎挺精明，当着她的面前照实说轻薄了她家女儿是不是会被丢出去，看这凌夫人大刀金马的坐在跟前，不说点什么似乎也交代不过去，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为难的当儿，只听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道：“也无甚大事，与他奕棋，他赢了我罢了，所以才……“

众人转了视线，看见凌卿语穿了件素白的袍子，盈盈从园子里走出，礼貌的向众人福了福，却自始自终不敢看一眼仲孙离默。

凌夫人瞪圆了眸子，重新把仲孙离默看了一遍，似乎没想到这么个花名在外，美成妖孽状的男人竟然还有这种水平，连他家老头子都敌不过自家女儿了，他委实是个人才，不由又高看脸一眼。

“原来如此，小七从未在这上头栽过跟头，素来自负，可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有道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若是如此便避而不见岂不是少了些胸襟气度。“

“娘亲教训得是，是卿卿糊涂了，月儿自伤好后也没出去遛过了，想来应是憋得慌，去赛一赛也好，劳烦诸位在花厅稍待，我这便去换身衣裳。“凌卿语火急火燎得想把仲孙离默带走，以娘的八卦程度要是问出了当日的情形，她真该找个地洞钻下去了。

唤了小昭好生招待他们，自个儿便回去换了身大红的武士劲装，将头干净利落的挽起，牵着月儿一同与他们向城外的落枫谷进。

一路上仲孙离默与北宫澈并行，靳芸则与凌卿语落在后头，“卿卿，你与表哥到底怎么了？你切莫拿输棋的缘故搪塞我。“靳芸有些生气，她有心事竟瞒着自己。

凌卿语哀叹一声，连靳芸这根直肠子都看得出来自己的理由甚假，那娘亲肯定也看得出来，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其实我并不是因为公子离默才如此的，前些日子有人乘夜袭击我，抓了个活口，没想到还没问出什么，便自尽了，这才有些懊恼罢了。“

靳芸一听，惊讶道：“何人如此好胆，竟敢偷袭你，怎的一点都没有消息传出，你可有线索，需要我帮忙吗？“

“刚问出是宁远侯的人，其余都没问出什么，方才气恼来着，我怕爹爹担心也压着此事，不然早捅到大王那里去了。“凌卿语半真半假的胡诌着。

“我就说你不是什么小气之人，竟有这事，可是宁远侯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放心，我与表哥定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

话音刚落，只见北宫澈策马迎面而来，在靳芸面前立定，甚是挑衅道：“蛮婆娘，咱们去赛一赛，我倒要见识见识，你这匹疾风有多厉害。“

靳芸冷哼一声，“死猴子，输了你便送我十坛醉不休。“那醉不休乃是酒中极品，即便醉了也欲饮之不休，以黄金论价，靳芸可谓是狮子大开口啊！

两人一边斗嘴，一遍策马跑远了，又只余了前头悠然骑马的仲孙离默，还有后头差点想策马往回跑的凌卿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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