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为他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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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觞原本还是一脸的暴躁不堪，但听到洪蒙这句话时，却是顿时满面愕然之意地怔在了当场：“你说什么？！”
“老组长，尚在人世。”洪蒙缓缓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当初只是诈死，相应收尾的后事都是我料理的。”
关觞此刻的声音竟是激动得都有些颤抖了：“还活着……活着……”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了？！”关觞目光赤红不已地死死盯着洪蒙：“都已经二十多年了啊！”
“是呢，已经过了很多年了。”洪蒙沉默而自嘲地一笑，并未过多解释什么。
而关觞似是也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神色间满是骇然地喃喃自语着：“当初的那个黑锅……你一直背到了今天么？”
“如果没有姜楚出现的话，我准备背一辈子。”
洪蒙平静的目光中没有半点夸张之意：“毕竟这是我亲口答应老组长的事。”
关觞眼眶有些湿润地自车载冰箱中又取出了两瓶酒，亲自打开后碰了声响儿，而后仰头将其中一瓶直接一饮而尽了：“赔罪，我敬你！”
洪蒙淡笑了一声，接过另一瓶酒来同样一气儿干了：“人活一世，受些委屈总是在所难免的。”
“有人忍气吞声，有人奋起反击，各自承受着各种做法所必须承担的代价。”
“或轻或重。”
“可在真正的生死之事面前，说得出口那些个委屈，又算是什么委屈？”
关觞抹了一把自己的眼角，红着眼睛看向了姜楚：“我带他去吧。”
洪蒙微微摇了摇头：“我也会一起去。”
关觞一怔，转而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你想把此事公开了吗？”
“不会。”洪蒙再度轻轻摇了摇头：“老组长已经不在人世了，除非他自己愿意再活过来。”
“否则，那些人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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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要回组里？！这不是脑子有病么！”
关觞惊怒交加地厉斥着洪蒙：“那帮家伙有多恨你你难道心里没数吗？就是老组长尚在组中时都没能完全压下那帮东西的嫉恨！”
“现在你再以这种身份回去，挨打受骂就不提了，弄不好连这条老命都保不住啊！”
“我知道。”洪蒙轻叹了一声：“可除了我，没人能将老组长唤醒。”
“如果这确实就是代价，我一如二十余年之前那般再承受一次也就是了。”
“啪！”关觞怒而摔碎了手中的酒瓶：“老子这次就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了！我倒想看看那帮王八蛋敢不敢起什么幺蛾子！”
“您老人家最好悠着点，我老婆还在车里头呢。”
姜楚面露无奈地伸手替她挡住了几片飞过来的玻璃碴子：“我寻思去不去的不是我的事吗？你们二老争这么半天就不准备询问下我的意见吗？”
关觞愤然不平地骂了一声：“小兔崽子你闭嘴！洪老头要不是为了你能去组里受那帮老东西的窝囊气？！”
“都还没去呢，您怎么就知道这趟必定会受气？”
关觞一愣，怔怔看着姜楚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姜楚面色平淡地缓缓讲述着：“我自小被个老道士送到了林家当童养入赘的上门女婿，一连十八年灵智未开，只能当个傻子。”
“人性当中的好与坏，我应该算是一眼就见到了骨子里。因为没有人会刻意在一个傻子面前也带上层层虚伪不已的面具。”
“可能也正因如此，等重新开始见到那一张张面具的时候，大多时候也就不愿过分动怒了。因为这种前后的反差其实是很喜感的，当个乐子看也不错。”
姜楚说到此时微微顿了一下，而后目光柔和地看着昏睡当中的林清浅：“可是人一旦有了自己真正在意的东西，确实是会不经意地便得更为敏感，也更为暴躁。”
“当理性的思维不足以再压制感性的冲动时，一些貌似不合时宜，但做过绝对不会后悔的行为也就随之出现了。”
“对她如此，对余下所在意的为数不多那些人，也是如此。”
姜楚目光平静而真诚地抬头看向了洪蒙：“不管此去究竟为何，我都以性命立誓：但凡有人意欲以任何的方式相辱于您，我都必亲手杀之。”
姜楚说这番话时不带半分戾气，但洪蒙与关觞听罢之后却是目露骇然地许久没有说话。
唯独正在开车的徐老因此而哑然失笑道：“如果你们组中连这种人都容不下的话，我似乎有些理解那位老组长为何宁愿诈死都不想再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虽然只是一时的戏言，但也能看出姜楚在这几位前辈的眼中是何等的品性。
“好吧……那就一起去吧。”
关觞重重叹息了一声：“徐老，到时就劳烦您受累照看一下姜楚的妻子了，异能组毕竟极为排外，我们两个老家伙要带姜楚进去估计都要费上一番周折。”
“放心吧。”徐如林微微点了点头：“我先前便已经让人在附近安排好医院了，待会儿直接可以带那丫头入院调养。”
“呃……您是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异能组的？”
“洪蒙来之前就跟我说了。”
“…………那他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其实按他的意思，本来就没想跟你说……”
“靠！！！”
关觞像个受了气的老小孩一般恶狠狠地瞪了洪蒙一眼，看得一旁的姜楚都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姜楚并未细提自己跟林清浅在那扇门后究竟看到了什么，而此刻亦没有多问这几老关于此刻之事的安排。
这种互相间的信任与默契，都是数次在生死的边缘间徘徊过后才能缔结的。
“您就暂时待这儿吧。”
看着被移动担架推入病房的林清浅，关觞深吸一口气后率先走出了医院：“咱们该去异能组的地盘转悠转悠了。”
洪蒙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嘱咐姜楚道：“待会儿尽可能还是不要太过暴躁的好，我离开那里也已多年了，说不定他们不至于太恨我。”
“看看再说吧。”
姜楚眯眼轻笑着跟上了他们二老的脚步：“我也希望他们不是那么记仇，为他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