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月牙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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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是因为你，才自杀的。”
燕尔和陆圣擎同时抬眼，燕尔最先控制不住情绪，反声质问道。
“她自杀，怎么能和陆圣擎扯上责任，明明就是......”
今晚的事情，若是放在古代，说她秦子衿是畏罪自杀，也不为过吧？
燕尔话没说完，陆圣擎已经抬手，轻轻地握住了燕尔的手，低声喊了喊她的名字。
“尔尔。”
即使他什么都没说，燕尔也明白他的意思，当即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秦夫人的视线落在陆圣擎和燕尔那双交握的手上，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一边抽抽搭搭地继续开了口。
“阿擎，今晚你太太出事，确实不是子衿的本意。但你们因此误会她，确实不应该。”
燕尔简直要气笑了。
她见过对子女极端宠爱的父母，但却没有见过像是秦子衿的母亲这样，宠爱放纵到完全失去底线，什么都不顾的地步。
那边，秦夫人还在说。
“你们离开之后，我刚好到楼下，那孩子在我的怀里哭了很久。”
秦夫人煞有其事地抬手抹着自己的眼泪，满脸都是浓烈的心疼。
“她一边哭一边跟我说，她最无法接受的事情。就是燕尔出现之后，阿擎你对她的人品越来也怀疑。总觉得她坏事做尽似的，所以......”
“子衿那个孩子，其实特别死心眼。她喜欢了你很多年，你们又一直情投意合，连我都一直觉得，你们才是走到最后最应该在一起的人。”
燕尔狠狠地抽了口气，拼尽全力，才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让自己不当场作。
情投意合？
那她这个陆圣擎的正牌太太，感情才是他们之间真正的第三者？
“那丫头一直把你看得，比我和她爸爸都重要。如今你不仅另寻他爱结了婚，还带着自己的妻子，如此猜忌她，才会让她觉得生无可恋。”
整个过程，陆圣擎一直没动，深色的眼眸深处，连一丝浅淡的情绪都看不到。
倒是燕尔，气得脸色一阵阵白。
这家人，简直从基因上就坏透了。女儿没底线道德不择手段就算了，没想到连父母都没一个清晰理智的。
秦夫人刚说完话，身后的医生忽然大声喊了句。
“秦夫人。我现在要给秦小姐做紧急治疗，病人需要绝对的安静和良好的环境。我建议你们，房间里留下几个人，其他的人，暂时都出去。”
秦夫人回过神来，连声说好，一边吩咐佣人们出去，转头看向陆圣擎和燕尔时，脸上明显的欲言又止。
身边的佣人全都被遣散了出去，陆圣擎面无表情地牵过燕尔的手，轻轻地紧了紧，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转身，准备往外头走。
结果刚到门边，病床上原本昏迷不醒的秦子衿忽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很是虚弱地冲着跟前喊了声，“阿擎......”
陆圣擎和燕尔的脚步一顿。
身后的秦夫人忽然喜极而泣地喊了声。
“子衿！”
喊着，秦夫人已经扑向了床边，一把握住了秦子衿的手，却见秦子衿没有受伤的手，很是固执地僵在半空中，指着门口的方向。
“阿擎......”
燕尔的心里，没来由一沉，某种很不好的感觉，顷刻间窜上心头。
秦夫人已经领会了秦子衿的意思，反应过来，起身朝着陆圣擎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陆圣擎的胳膊。
“阿擎，这么重要的时候，子衿想要的就是一个精神的慰藉，你留下陪陪她好吗？”
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陆圣擎眉头微，凉薄的唇微微张开，身边的燕尔已经抢先一步出了声。
“陆圣擎，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吧？”
见男人拧紧了眉头看过来，燕尔被他握住的手，轻轻地在他的掌心里挠了挠。抽出来的时候，冲着他浅浅一笑。
“你就当是救人了，我回去等你。”
她不是狠心的女人，自然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女人天上的第六感甚至告诉她，秦家木母女说不定就在玩儿什么把戏。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秦子衿是陆圣擎多年的挚友，这种时候，若是他走了，别说旁人，就连她自己，也会觉得这个男人过于薄情。
陆圣擎何等聪明？
看出燕尔的意思，当即扯唇，抬手摸了摸燕尔的脑袋，很是宠溺地说了声。
“乖，等我。”
“好。”
燕尔乖巧地点点头，不等秦夫人开口赶人，就直接转身，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嘭。
大门关上，陆圣擎深邃的视线静静地胶凝在门板上一秒钟，片刻，旋即转身走到床边，对着床上的秦子衿喊了声。
“是我。”
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却像是带着神奇的魔力似的，让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昏迷的秦子衿，忽然间有了力气一般，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阿擎，别离开我......”
秦子衿说着，眼睛里似乎有了微光，一边艰难地抬手，试图握向陆圣的方向。
“别离开我......”
一旁的秦夫人马上提高了音量，试图提醒陆圣擎。
“阿擎......”
男人微微眯眼，垂眸看向床上的秦子衿，缓缓地抬手握了过去，一边沉声应着。
“我在。”
“你会......陪着我......吗......”
“会。”
陆圣擎说着，握住秦子衿的手紧了紧，一边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手放回原处，一边看着她沉声说道。
“我就在这里，你会没事的。”
身边的医生接到陆圣擎示意的眼神，忽然抬头吩咐身边一起跟来的护士。
“快，把她的衣服脱了，把她的身体处理干净。”
一群人顿时开始手忙脚乱。
秦夫人和几个护士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帮秦子衿脱衣服。
陆圣擎收回手，单手插袋转过身，身边的秦夫人忽然哭着冷不丁地说了声。
“我可怜的孩子。我和你爸爸捡你回来的时候，你就是满身伤痕。我们花了那多年的时间，把你养育长大。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
身边的护士跟着问了句。
“秦夫人，小姐腰上的这个疤痕，是车祸留下的痕迹吗？”
“不是。子衿来我们家的时候就有了。”
陆圣擎身体一僵，转身之际，秦子衿雪白肌肤上，那一抹刺眼的月牙形疤痕，像是一道利剑，狠狠地刺进了陆圣擎的眼里。
“等等！”
他忽然转身，几步冲了过去，一把推开护士和秦夫人，蹲下去，将秦子衿的衣服快速掀开，死死地瞪着秦子衿腰上那块伤疤。
所有人都没敢动。
就连正在给秦子衿包扎伤口的医生，都只能按住秦子衿的伤口，被忽然间失控的陆圣擎吓得半晌不敢动。
这样的陆圣擎，难得失控，陌生的叫人心慌。
一旁的秦夫人被人扶着走了上来，看着陆圣擎此刻紧绷的脸部线条，和死死盯着秦子衿伤口的视线，有些焦急地说了声。
“阿擎，你怎么了？不管你怎么了，都让医生先给子衿处理伤口，她不能等啊。”
可陆圣擎却像是压根没听到没看到似的，似乎所有的知觉，都在这一刻汇聚到了秦子衿的那个伤口上，眼睛里什么都装不下。
半晌，他抬起手，指尖有些颤地伸手探向秦子衿的伤口。
那个伤口，他太过熟悉，只要确定，他就一定忽弄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眼看着手指马上就要触摸到伤口，床上的秦子衿忽然没来由地颤抖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忽然哭着喊了出来。
“阿擎，疼......”
“妈，我好疼......”
陆圣擎一顿，像是忽然间被拉回了理智一般，手指悬在了秦子衿伤口的上空。
身后的秦夫人忽然冲了上来，一把握住了秦子衿的手，满是心疼地回答说。
“乖女儿，不疼，妈妈在，妈妈在......”
秦夫人转而看向一旁的医生，大声喊着。
“还杵着做什么？没听到我的女儿喊疼吗？如果因为你的迟缓，她出了什么问题，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看向陆圣擎，眼睛里似有不悦。
“阿擎。”
秦夫人一把拉下秦子衿的衣服，“别忘了你是已经结婚的人了，我女儿还没出阁，你这样看着，不合适！“
陆圣擎依然还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好久没动。
男人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惊涛骇浪在疯狂翻涌，接着视线上移，静静地落在秦子衿痛苦苍白的脸上。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打量了许久。
直到好久之后，身边的秦夫人不明所以，又没什么耐心似的往前一步，冲着陆圣擎挺阔结实的肩头拍了拍。
“阿擎，你到底怎么了？”
“我是希望你能对子衿好一些，作为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开心。但我也明白，你毕竟是结过婚的人......”
话没说完，陆圣擎忽然站了起来，转身看向秦夫人，忽然开了口。
“有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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