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放的不是屁，而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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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沈万三好意提醒，但子仁的前脚已经踏入了房中。当即一股恶臭迎面而来，子仁赶忙捂着鼻子转身跑开，心中终于明白众人之前为何如此狼狈。好在子仁今天吃的不多，否则非吐了不可。众人此时也缓过劲来，把房间的门窗打开，通风了许久才敢重新入内。殊不知这放屁乃是胡玉昆胡守备的一大陋习，平日里没少因此吃亏。

胡守备早年英勇善战，曾经积功升致游击将军。万历十二年时任巡抚李松与总兵李成梁谋划诛杀不服约束叶赫贝勒清佳砮兄弟。李成梁借互市之名，邀请清佳砮兄弟前来，实则设有伏兵。清佳砮兄弟不知是计，只带三百余骑前来。此时胡游击腹中不适，一时没有忍住，顿时一声屁响直冲九霄。让清佳砮兄弟二人听见，以为明军放铳袭击，转身便走。

好在李成梁及时下令，众将拼死厮杀。才把欺压女真各部多年的清佳砮、杨吉砮、清佳砮之子兀孙孛罗、杨吉砮之子哈儿哈麻及所从部下三百一十一人全部诛杀。胡胖子自知闯了大祸，冲杀在前斩敌数名，生擒敌将白虎赤这才免去责罚。

可惜好景不长，有一年土蛮带领着察哈尔部和内喀尔喀五部进犯广宁，胡玉昆随大军迎战。明军刚刚将火器装填完毕，胡胖子腹中又开始咕咕乱叫。虽然其一再控制，但终究没有管住自己身体的中后偏下部。两军阵前又是一声巨响，顿时响彻云霄。军中的炮手、铳手在其屁声带领，纷纷提前开火。此时敌人尚未进入射程，给大军带来了不少麻烦。

战后追究起来，这胡胖子刚开始还百般抵赖。可怎么也解释不了这棉裤后为何变成了菊花儿色的，因此被降为了千总，为此时还得了个名号“胡屁王”。

前年李成梁大寿，胡千总特地备了一份厚礼登门贺寿。本想讨李成梁欢心，好让自己官复原职。可惜这酒席宴前吃的太过尽兴，所以旧疾复。不过此人这几年学的精明了，此屁放的悄然无声。胡胖子刚开始还洋洋得意，以为不会被人察觉。可是这气味实在骇人，众人在寿宴之上又不敢擅自离席，被其熏的不轻。

胡屁王名声颇为响亮，李成梁不用想就知必是此人所为。当即将其赶出门去，贬回原籍担任守备，从此不再接见。胡胖子自知闯了大祸，也就安心留在镇远堡。当年寿宴上的一阵闷屁，让李成梁麾下众将吃了不少苦头。所以此次被敌围攻多时，居然无人来救。

幸亏沈有容和杨绍勋等人率大军经过，才得以脱困。这不酒宴之上一时又开始得以忘行，一声闷屁把大伙熏得不轻，让众人看了笑话。胡胖子自知理亏，一脸笑容的请众人再次入席。不过众将经过之前的一场遭遇，早已食欲全无。而且对此人放屁的本事心有余悸，坐下没多久便借口军中有事纷纷告辞。

子仁因为去探望李得全出来的晚些了，临走之时看到胡胖子一人正在暗自神伤，便上前搭话到：“胡大人，在下乃是火器营丁守明，多谢大人的款待。今日能在蒙奴大军围攻之下，保得城池不失，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在此哀声叹气啊？”

胡胖子宴席上不招人待见，见子仁彬彬有礼的同自己搭话，开口答到：“小兄弟我老胡征战沙场十来年了，斩杀的敌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全因管不住自己的屁眼，才落的如此田地。如今在辽东已经臭名远扬，看样子永无翻身之日，我这心有不甘啊！”

“大人不必妄自菲薄，古语有云：不凡之人，必以奇生。老天爷给了胡大人此本领，日后必有大用。”子仁觉得此人愿意收留军中的伤员，想来人品不差，急忙出言安慰。

听到出言相劝，胡胖子一时心喜，面带笑意的说到：“我老胡被嫌弃了多年，没少受他人白眼，早已习以为常。小兄弟今日出言相劝，虽然所言不实，不过好意我心领了。”

“在下所言非虚。想当初，尧眉八彩，舜目重瞳。禹王手能反握，周文王胸生四乳。比尚书腹大如瓜，何平叔面如敷粉。刘要仲有五尺之髯，李老子怀胎八十一载。张晾有三寸不烂之舌，孔夫子七孔朝天，重耳并肋称为坝郡之君。汉刘备双手过膝，姜伯约胆大如卵。魏文长反骨不断，张翼德睡不瞑目，楚霸王气贯长空，盘古至今，大圣、大贤、大忠、之人那个不是别样另类。”见胡胖子还是愁眉不展，子仁继续好言相劝。

胡守备读书不多，子仁说了这一长串人名大多不识。不过这楚霸王项羽的名号到是听过，听出了子仁是在夸奖自己，心情一时大好。见子仁要走，特地从房中拿出了一只羊腿送与子仁。子仁见其一番好意，也不推辞，谢过后就起身回营。

子仁走后，胡守备仍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年轻时的模样，确与这西楚霸王有几分相似。不过这几年在这镇远堡每日吃吃喝喝，身材有些走样。当即决定振作精神，从明日起开始抓紧习武，减去这一身肥标。

镇远堡地方不大，子仁不多时便回到了营中。由于之前赴宴没有带上丁守铁和王氏兄弟，便把胡胖子送的羊腿拿了出来。想着之前沈万三好意提醒自己，便把他一起叫来，众人一起把这羊腿分食了。

沈万三被胡胖子这闷屁熏得不轻，刚出了其府上就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此时腹中无食，见子仁有请急忙赶来，同众人一起吃的甚是欢实。饱食之后开口说到：“子仁老弟，这胡屁王真是名不续传。这放得哪是屁，勾点欠就是屎啊！”

丁守铁和王氏兄弟刚刚吃饱，听其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点反胃。子仁之前也被熏的不轻，听他这么一提也没了胃口，正想着如何岔开沈万三的话题。此时只听得营外有铜锣声响，急忙带着众人起身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