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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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过后两天, 小辈们轮流的给大人们拜年。
院里绿树新芽, 天色明亮，郑清纯从蒲团上起来, 拿着大人对她的祝福和红包之后站在一旁, 下一个就轮到盛博旻了。
从幼到长按顺序来, 最后才是盛星夜。
到他时，盛星夜从盛博旻身边走过，两人身量之间还是他略高一点。
翻过年再过两个月他就十六了，少年成长的如苍劲的松柏，清俊漂亮的脸上和眉眼间处处透着丝漫不经心, 只是在特殊正式的日子里略微收敛一些。
他干脆利落的同郑清纯他们之前做过的, 更帅气的跪在蒲团上对他爷磕了几个响头。
听着就叫人感觉脑门撞地的疼。
他不在意的直起身, “爷, 祝您年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顶着磕红的额头，最后一字从他口中低柔而有力的落下。
这屋里情绪最复杂的莫过于盛凯了。
盛星夜拜完盛老爷子就给郑老爷子拜年，不过不用磕头就被拉住了。
后面就和他爸他二叔二婶说几句, 神情虽然是笑着, 内里总是比对盛老爷子时少了几分认真和在意。
盛凯比他弟和弟媳的待遇更差。
两父子也是交流的，但也就和“哦，这人认识”的程度差不多一样, 盛星夜红包都收了, 没心理压力的留下。
比起盛星夜, 盛凯对小儿子好点。
大概也是因为盛浩瀚活泼的性子, 虽然见这个爸的日子不多，但因为盛凯透露出来的更多关切而愿意和他爸亲近点。
这个年过的往年没什么区别，硬要说的话，就是当几个孩子站在一起时，大人会因他们快速的成长而恍惚。
盛老爷子和郑老爷子在客厅里商量新年第一次祭祖扫墓的事。
自己人拜完年以后，往常这几日还会有其他人断断续续上门拜年。扫墓的地方是在山里，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商量之后，盛老爷子让二儿子再租辆车，还是两家一起进山。
清早出，中午回来即可。
盛星夜正帮盛浩瀚通关游戏，盛博旻在旁跟着围观。
在郑清纯帮忙给客厅里添上果盘和零食来回走动时，男生视线跟着她走，过不了几秒又回到游戏里，反复几次差点gaovr，急的盛浩瀚抓耳挠腮。
“哥你行不行？”
郑清纯抱着几包薯片饼干走过，因为一只脚差点被绊住，被盛博旻眼疾手快的接住才没摔跤。
“没事吧？”
郑清纯摇头，低头和原本应该埋头打游戏的男生对上，对方眼里嘴角挂着的戏谑微笑让她微微皱眉。
看她无声的走开，被忽视已久的盛星夜收起笑，游戏也不打了，在弟弟嘲他时把手机丢还给他。
“不打了，让你博旻哥陪你玩。”
他不负责任的站起来，伸个懒腰，追逐着女生的身影，看她去了厨房后不顾盛浩瀚气的跳脚骂他的样子，和一脸懵逼的盛博旻，跟在郑清纯身后进了厨房装模作样的找水喝。
他一进来，女生瞬间升起防备心理。
郑清纯一边洗着雪梨，一边瞥翻着冰箱，背对着她的高大少年。
生怕他有一点异动。
盛星夜找到他想喝的汽水，天气还冷着他也毫不在意的揭开拉环，转过身时看见郑清纯飞快转回头的动作，登时挑起眉头，眯起眼睛。
随着年纪渐长，他虽长的高大，脸却生来一张漫画少年的俊脸，栆色毛衣上的领子裹着他的脖子，上面一圈挤着他的下颚，更显的他面庞白皙，透着糜艳的危险。
厨房里水声哗啦，郑清纯手套把洗好的雪梨放在砧板上，耳朵却时刻注意着背后人的动静。
然而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有什么动静生，以为男生应该出去了，她悄悄松了口气。
缓缓扭头想要确认一下，当眼熟的衣服进入余光里那一刻，她惊觉的张嘴，还是没逃过把脸埋进少年宽阔胸膛的下场。
“靠，你在干吗。”一道故作惊讶的轻佻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为了惩罚她躲着自己，盛星夜故意压着她的头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胸膛。
郑清纯唔唔几声，被他的动作弄的脸都快变形了，偏偏盛星夜还恶人先告状的说：“郑清纯，你占我便宜。”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的像只坏狐狸。
弱小，手无缚鸡之力的郑清纯满鼻子都是少年温暖干净的气息。
“快，快不能呼吸了……”
她用力推开他一点点，说出来的话可怜到不行。
玩的满脸高兴的盛星夜愣了下，最终哭笑不得的松开她。
终于能顺畅的呼吸新鲜空气了，郑清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盛星夜眼也不眨的看着她满脸红彤彤的模样，突然就说：“真没用，这就喘不过来气，以后你和我接吻不是要被亲晕过去。”
郑清纯还在缓缓喘气，猛然一听盛星夜的胡言乱语，刚刚消退下去的红晕比刚才更厉害。
“什么亲，你真流氓，亲亲亲你个头。”她像被逗的张牙舞爪的猫，什么温柔淡定都没了。
从除夕那晚就变的奇奇怪怪的男生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他步步逼近。
她慌慌张张不知如何应对。
这样故作声势的郑清纯在盛星夜眼里还不如愤怒的盛浩瀚能打。
简直，可爱。
他掐住她的腰，刚想把她压在洗水槽边给她点颜色看看，外面脚步声突然走近，伴随着盛凯疑惑的声音，“阿夜，你在不在这里？”
盛星夜：“……”干。
郑清纯一颗心提上又放下，亲眼看着面前的大男孩很不文雅的低骂一声，松开自己的同时对她说：“很好，让我又多了一个不喜欢他的理由。”
刚好抵达厨房门口的盛凯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不对。
试探的问：“你们在吵架？”
他看向洗水槽边站着的两个年轻孩子，主要还是问温顺又讨喜的郑清纯，避开了大儿子阴阴沉沉斜视自己的眼神。
“没有，我们在，在闹着玩。”
盛凯不信，但也没八卦到两个孩子身上去，并且盛星夜已经冷着脸淡淡的问他，“找我干嘛。”
盛凯想起来要交代他的事，示意他出来，两人去了院子里说。
走时盛星夜当着他的面捏了把郑清纯的脸，“给我等着。”
盛凯：“？？？”
院墙的夹缝处不知什么时候生长了一些野草，夹杂着一两朵白色野花。
盛星夜靠着墙壁，低头欣赏这一小小景致，百无聊赖的等他爸先开口说话。
盛凯把人叫出来后，一时有些忘了自己是想叮嘱他什么。
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好像长的特别快。”
盛凯忘了有多久没关心过两个孩子，他一副怀念的表情让盛星夜面无表情的抬起头，“一年才回来一次的你当然觉得快，虽然比同龄其他人强，对我来说还是太慢了。”
自己老头靠不住，常年不归家，二叔自己又有家庭，盛宅里的人说起来不是老就是小，只有他夹在中间，他不长快点，怎么去做他们未来的依靠？
这些，盛星夜都懒得和他说，目光示意他别磨叽，有事快讲。
盛凯面对这个早熟的像成年人的儿子因他的话有瞬间的尴尬和羞耻，更多的是愧疚。
他的脾气和两个儿子都是天壤之别，什么事都好商量一些，某些方面却也如出一辙的固执。
就像他要待在外面忙工作，那就真的心里只有工作。
“我，今晚过后就要飞北边了……咳，你爷那边我也和他说好了，明天扫墓只有让你多照顾点他们……等等，你去哪儿？”
听到一半的盛星夜背对着他往里屋走。
“你不用再说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他身板挺直，背影渐渐也有了成熟的影子。
走到一半盛星夜又停下，他看着盛凯的脸色很平静，眼里也没有半分期待和崇敬，就像在和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在说话。
“你明早走？那这之前多陪陪盛浩瀚那傻子吧。”
他已过了渴望父关母爱的年纪，这点温柔，就让他带给他那还没对父亲丧失期望的弟弟吧。
有着宽阔背影的少年走了，那一刻让盛凯清楚的意识到，数年多不怎么关心的小孩已经长大，再也无法用肤浅的目光去看待他。
他怎么想的，盛星夜并不关心。
第二天成山巷又逐渐响起鞭炮声，都是过来拜年的客人买来放的。
他消息给盛星夜，告诉他给留了一笔钱，放在他房里的枕头下了。
等他们扫墓完回来也已经到了饭点，路上盛浩瀚想吃东西，郑清纯便陪他去超市了，盛星夜让出租车师傅先送老爷子他们回去，自己也提前下车跟着买东西的两人。
看到消息的男生也只是把手机放回裤兜里，跟在郑清纯身后转悠。
有的没的撩拨她。
“你在山里拜叔叔阿姨的时候说的话为什么不让我听？”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说我对你好的不得了。”
郑清纯越走越快。
后面盛星夜长腿一迈，锲而不舍的轻松跟上。
“你走这么快是因为害羞吗。”
郑清纯被他拽住手，走的很费力，努力的辩解，“没有，我现我不想理你。”
盛星夜从背后贴上来，圈住她的肩膀，整个人像从后面抱住她一样。
“哦？那你有没有现点别的。”
郑清纯像个被座小山压着走的小可怜，背扛男生，无辜的抬眼看着他。
现老子喜欢你啊。
内心在咆哮的盛星夜低头就能看见她眼中属于自己的倒影，再近点就能亲到她额头上去。
零食架后面有人重重咳嗽几声。
环保双手的陆铭阳慢慢走出来，对眼神不善的盛星夜道：“现你不要脸，算吗？”
“关你屁事。”
盛星夜不耐的回道，顺便问郑清纯一声，找回场子。
“你觉得呢？”
郑清纯眨眼，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个。
“知道了，在你眼里我就是这里最帅的仔。”
陆铭阳：“……”
郑清纯：“……”
这里，是指这个货架的一小圈范围吗。
陆铭阳忽然想起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有关于眼前男生其中之一的一个外号：宇宙级美帅小王子。他嘴角抽动，复杂的在盛星夜和郑清纯之间打量。
小王子？
在外人面前玩世不恭随心所欲的男生在另一个人面前完全就是一条自恋的哈巴狗好吗。
妈的，都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