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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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堪回
也许是因为白天在马车上的时候已经睡够了的原因,云君月躺在床榻上,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她头昏脑胀的厉害,就一直盯着漆黑的夜色呆。
也许人在黑暗中,是容易显得有些脆弱的。云君月瞪大了眼睛,最后不知不觉的,思绪又飘向那些遥远的前世。
真的是不堪回。
云君月闭上了眼睛。她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往事都从脑海里面甩出去,但是反复试了几次之后,却还是徒劳无功。
她没有办法不去想。在平时的时候,她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悲惨的过往。但是一旦回忆的匣口打开,那些往事就如如同决堤的坝口一般,向她倾泻而来,好像要把她掩埋住,怎么都阻止不了。
真是太无力了。想起那样可悲的自己,云君月突然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恨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居然看不透他们的伪装,最后才会陷入那些可悲的境地。
想起来那个刚出世却远离人世的麟儿,云君月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她曾经是一个母亲,但是她却没有办法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若是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回他。可是,云苏瑶那个女人,就直接把她的麟儿摔下高塔。
虽然最后没有看见麟儿的惨状,但是云君月可以想象的出来,一定是血肉模糊。
他漂亮的眼睛,粉嫩的肌肤,那张会咿咿呀呀的小口,最后肯定都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秦墨风,云苏瑶……
云君月狠狠的攥紧自己的手掌,试图用疼痛来对抗自己陷入那些可悲的回忆。
不能悲伤,不能消沉。
她重活一世,就是要将他们抽筋扒皮。现在早就过了悲伤的时候了,她要做的,是让那两个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突然,一直寂静无声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了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声。
声音很轻很轻,轻到云君月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抹了抹眼泪,停止哭泣。
“谁?”
来人没有答话,但是云君月却看见了在黑暗中一头白色的头,似乎放着华光。
是秦溟煜。
云君月松了一口气。
“这么晚了,你不睡来我的房间做什么?”云君月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满脸的泪痕。
她只希望秦溟煜不要点灯,不要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模样。
即使现在四周一片空洞,但是秦溟煜在黑暗中确实行走自如。
他走向床榻的时候,半路上那些椅子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阻碍。
他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床榻边坐下,云君月只感觉自己躺着的床上微微往下陷了一块地方。
“你哭了。”
秦溟煜说得毫不迟疑,语气是非常肯定的。他刚才已经听见她细微的抽泣声,虽然她很快的就掩盖过去,可是这样怎么可能瞒得过秦溟煜的耳朵?
云君月反手摸上眼睛,把那些泪痕全部都擦拭干净。她实在不想让自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脆弱下去。既是秦溟煜是一个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可是她也不想一直永无止境的继续依靠下去。
当依赖一个人成为习惯之后,人就会变的软弱,她这一辈子要面对的风浪,不见得会比上辈子要小,所以她绝对不能允许自己一直消沉下去。
“今天就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会再哭了。”
云君月的声音特别的冷静,没有任何情感的起伏。
“哭又如何?难受了就哭,为什么要这么压抑着自己?”秦溟煜的眼神在黑暗中瞧得不甚清楚,但是语气却是很柔和,跟平常清清凉凉的样子截然不同。
“那些人所犯下的过错就不要拿来惩罚自己了,这些都是他们造的孽,你要是连哭都不可以哭,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云君月有些怔,她一直以为,秦溟煜这种人应该就是铁铮铮的硬汉,是不会有如此柔情的时候的,但是没想到的安慰起人来的时候,却是如此的温柔。
“也没什么……”她就是想起来她那个早夭的孩子,一时心绪难平罢了。
秦溟煜突然问道:“你和那个左护法,前世到底有什么牵扯?”
云君月僵住,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敏锐,居然自己推测出了事情的真相。
云君月有些愣,秦溟煜因为她是不愿再说,便开口道:“若是你无意提起,就不必再同我讲了,我也只是一时好奇,问一问。要是就此揭你的伤疤,我很抱歉。”
云君月回过神来,虽然秦溟煜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她又如何听不出里面透出的一丝微弱的失落?
“我欠他一份天大的人情,这是必须要还上的,所以我才会想着要救他。”
云君月道:“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不怎么想提起,但是,在我怀上麟儿的时候,却遭了算计,中了蛊毒。我当时心如死灰,即便我的孩子能够平安生下来,那也是天生带蛊的,他活不了多久,注定是个早夭的孩子,而左护法他……用她的命救了我们母子的命。这份恩情,我至死不敢忘记,如今重来一次,有机会能够帮得到他,我又怎能会袖手旁观?”
居然是以命换命么?秦溟煜皱眉,这得要多深的交情才能为对方付出性命?
内心突然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心底,一圈一圈的泛起了酸涩的味道。
很不舒服。
秦溟煜知道云君月和秦墨风的往事时,没有这样的反应。
他怕,他怕云君月曾经有一个心仪的人,和她两情相悦,并且不惜为对方付出生命,至死不渝。
和秦墨风的往事,那算是一对怨偶,一切阴差阳错,他可以不计较不在乎,但是云君月心里若是装了别人,他定然是不能忍耐的。
若是她心有所属,那么他又该如何自处?
秦溟煜沉默太久了,云君月觉得有些奇怪。她问道:“你怎么啦?”
秦溟煜抿了抿唇,最后下定决心问道:“娘子,为夫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坦白的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