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两个唱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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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沉浸在这个令人震惊的现中:高个子居然和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认识,而且看照片的背景,依稀便是这风门村,怪不得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我皱着眉头,心想:既然我的催眠世界里的这个催眠师和高个子认识,那会不会高个子的催眠世界里的那个催眠师也是一个我认识的人?
我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二良在一边大呼小叫,说:“二良二良,你来看看这家伙像谁。”我凑上前去,这张身份证因为太过破烂,应该是好多年前的东西,所以上面的照片和字都有些模糊,但也还能勉强看清楚,上面的照片是个男人,瘦瘦的,倒也算是眉清目秀 ,旁边写着写着一个名字:王子华。地址是江西玉山的某个小镇,我看了看出生日期,这个男人到现在应该差不多40岁吧。
我仔细看了看那张照片,似乎确实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摇摇头说:“想不起来。”
二良也皱起了眉头:“我也是,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他也摇了摇头,说:“不想了,你现了什么没有?”
我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他看,他看到高个子时也是忍不住“咦”了一声,我没有告诉他那个年轻人的事,但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已定要通过这条线索将他给找出来,至少我要想办法在我熟悉的那个环境里,我能离开催眠世界,知道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假的,我要知道《老宅》最初的原稿是怎么样的。
因为实在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加上也确实累了,二良将火生得旺了些,钻进睡袋,说休息好了第二天看看能不能强行翻过那些堵住的出口,我想想似乎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只是一直强撑着不敢睡去,但终究是太过劳累,身体的疲惫战胜了意志,不知什么时候我也靠着墙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被一阵奇怪的声音给弄醒了过来,因为实在太困了,所以没有马上睁开眼睛,但等听清楚那个声音的时候,忍不住一个机灵睁开了眼睛,同时一把握紧了抱在怀里的刀,刚才那个声音我太熟悉了,是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我睁开眼,看到二良已经从睡袋里钻了出来,正在围着火堆唱戏,他的样子和那天我看到的高个子一样,扭扭捏捏一副女人的样子,一边翘起兰花指一边捏着嗓子在唱:“我本是羞花闭月美娇娘,错投了男儿胎,一副腌臜臭皮囊……”
我全身的寒毛顿时都竖了起来,第一反应是二良也被鬼上身了,想起高个子当时气势汹汹的样子,本能的就想拿着刀去砍他,但突然间想起高个子在看到这两个雕像时的反应,还是将刀收了回来。更何况二良应该早就开始这个样子了,如果他要杀我早就动手。在我心里还有一个不愿去想的原因:如果真的是只能活一个,那么在高个子和二良相继被鬼上身之后,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既然逃不脱,我就只有去面对,尽管这和勇气无关。
二良仿佛并没有看到我的存在,还在咿咿呀呀的唱歌不停,而且反反复复的就是那几句,我一开始的恐惧也渐渐的淡了,想着为什么二良会变成这样,似乎他一直和我在一起,并没有做些什么特别的事,若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盯着雕像看了很长时间。
一想到这里,我立刻想起了他说的那句话:“你有没有现,这两个雕像长得很像。”
我这时才注意到二良说的是“长得很像”,雕像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词来形容,那是用在活的生物身上的,这么一想,我顿时又记起了他说的另一句话:“我觉得这两个雕像好像有话要对我说。”我刚刚稍微平静下来的心立刻又绷得紧紧的,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着那两个雕像。
从我这个角度当然看不到那两个雕像嘴角诡异的微笑,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两座雕像也仿佛活了过来一样,我身上冰冷的感觉越来越重,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却浑身软,就在这时,突然觉得头上一痛,仿佛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身子一软就瘫了下去,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二良站在我身后,手上拿着一根棍子。我当时最后的念头就是:他终于先动手了。
时间对于昏迷过去的人是一种无法记忆的东西,等我醒过来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就看到二良一脸谨慎的看着我,见我醒来,脸上的神情越警惕起来,用手拿着刀对我比划道:“你到底是谁?”
我呆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生了什么事,一想到二良被女鬼上了身,我吓得就想手脚并用连退几步,这时才现手脚已经被二良不知用什么东西给捆绑了起来,顿时害怕得大喊大叫,一边叫一边拼命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出来。二良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说:“你到底是谁?”
我乱叫了一会也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如果二良要杀我早就杀了,没必要等到现在,而且他问的话很奇怪,我壮着胆子问:“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打我?”
一说到这个,二良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说:“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只好耐着性子告诉他我是他眼中的二良而他是我眼中的二良,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才终于让他松了一口气,用刀将我手脚上的捆绑给弄断,我这才现是用很多树皮给搓成的绳索,我一边揉着手脚一边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良的脸色立刻变了,一边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真不记得了?”
我摇摇头,二良说:“你昨天吓死我了,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奇怪的声音给弄醒了,一睁开眼就看到你和那天那家伙一样在咿咿呀呀的唱戏,一边唱还一边乱抛媚眼,那样子别提有多恶心多吓人,我实在没办法只好给你一棍子,幸好力道用得好没把你打死打傻了。”
二良的话真正让我吓了一跳,明明是我看到他被鬼上了身,怎么变成是我自己了?我把自己看到的情景告诉了二良,二良也是吓得够呛,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我想着刚才的事,心里突然一动:既然我和二良看到的都是对方在唱戏,那会不会那天其实我们看到的也是相反的,我们以为高个子被鬼上了身,而在高个子看来,被鬼上身的却可能是我们。
顺着这条思路下去,会不会现在我们也是在被催眠之中?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二良,二良摇摇头,说:“这应该不可能,我们是同时看到了对方在唱戏,记得一位世界著名的心理学家曾经说过,要在同样的环境做集体催眠让多数人看到同样的情景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个人的思维方式和脑电波都不同,没有人可以做到这样。这和我们在催眠世界里的不同,那个时候被催眠的只是我们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二良看着我,说:“我们真的被鬼上了身,而且自己并不自知,反而以为对方才是不正常的人。”
这样的结论似乎是正确的,但只会让我们更觉得恐惧,我很想问问二良当时为什么不杀我,不是说只能活一个么,只要杀了我他就可以活下去,但这个时候似乎并不适合谈这个话题,而且我也没傻到把这个话题拿出来问,万一二良真的被我提醒了来一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我死得可就真冤枉了。
我看了看外面,说:“我们现在想办法出去吧。”
二良没有回答我,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开口道:“我在想,是不是暂时不要出去。”
我吓了一跳,大声道:“为什么?”
二良缓缓的说:“如果不把事情解决掉,下次进来还是一样会碰到这种情况,甚至可能更糟。我刚才想了下,似乎我们忘记了一件事,也许原因就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