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他用命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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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枪声！
辛语脸色惨白惨白的，腿磕在了座位上都不自知。
她怔愣着，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动作。
“啊！”终于反应了过来，看向半个身体歪进车子的穆倚川，辛语使劲拉他，“穆倚川！你怎么了？”
“我……没事。”他声音一片暗哑，眼睛闪过狠厉后，又黯然无光，“阿语，开车。”
辛语被他的声音和话吓了一跳，关上车门，先是将他身体检查了一遍。
……！
他的后背一片濡湿，热乎乎的液体透过西装，血腥的味道刹那弥漫了整个车厢，他、他刚才用身体给自己挡枪了？！
“穆倚川！”辛语盯着手上的鲜红的血，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阿语，乖，开车。”他扯了扯唇角，“没伤到关键地方，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辛语脱下外套，垫在穆倚川的后背，希冀着能帮他止住些血。
她刚要坐正开车，人立马又僵住，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车前站着一个男人！
正冷笑着看着她！
他长披肩，一张娃娃脸，棕色的眸子，身材中等，搁在人群中，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只是，他垂着的手上握着一把枪。
正，缓缓举起来，枪口无情。
辛语一惊，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穆倚川微微泛凉的手伸了过来，覆盖住她的小手。
本能的，她锁住了车子。
冲穆倚川扯了扯唇角，“我们走。”
她颤抖着手，按动开关，车子启动了，车外男人的枪也对准了她。
“辛语。”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口型却精准无比，他认识她。
她看着他举起左手，拇指与食指捏着的是她的……戒指！
辛语这才现，刚才跑的过程中，戒指还是掉了。
砰！
那人冷酷地将戒指抛到空中，它闪亮了一下，然后被打得稀碎。
呃。
辛语只觉得心好像也被穿了一个孔，汩汩的冒出血来。
看着车外男人的眼中划过惊慌，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
辛语这才歪头看向穆倚川，他的手上竟然……握着枪！
原来刚才那一枪是他开的，不仅命中了外面男人的胳膊，更命中了戒指！
“阿语。”穆倚川再度开口，声音沙哑得如荒原的沙砾。
不敢多想，她趁势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车像离弦的箭，歪歪扭扭冲了出去。
砰！砰！砰！
车子后面响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好在穆倚川的车够好，子弹没有穿过来进入身体。
只是，开车的辛语却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她本就不熟练，如今这样的速度，她几乎控制不住车子。
“别急。”穆倚川平静的声音响起。
“我没事！”辛语大声喊着，给自己鼓劲，同时掩饰声音中的颤抖。
她看到后面有车跟着她，脚又禁不住踩紧了油门，车子再次狂飙，歪歪扭扭，“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穆倚川！你坚持住！”
“我知道。”他笃定地说，嘴角竟然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黑眸亮了亮。
辛语一心开着车子，并没有看到穆倚川眼中的信任与宠溺，她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身边的男人安好无恙。
咔嚓！
天空的乌云中闪出一道骇人的闪电，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穆倚川！”辛语偏头看了看，他微闭着眼眸，脸色已经显现苍白，“你别睡！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她想腾出一只手去抓穆倚川，可是又怕下一秒会控制不住，撞到栏杆上，那岂不是白白送死，便宜了后面的坏蛋。
“穆倚川！穆倚川！你要是睡着了，就赢不了我了！”辛语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阿语。”他睁开眼睛，并没有辛语脑补的将死未死的哀凉与神伤，有的只是漆亮和冷沉，“记住，能毁掉凤衔鸢尾的只有我和你。”
说完，穆倚川沉沉地凝视着辛语。
她的心因他的话提了提，还未回应，又因突如其来的瓢泼大雨沉了沉。
视线越来越模糊，可是她似乎还有无尽的路要走。
而且，不辨方向。
“穆倚川，我、我不知道医院怎么走！”
“傻瓜，前面右转。”他轻松来了一句，旋即又怔愣半秒，他竟然知道！
还未深究，只听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水花飞溅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同并响起。
若不是车好，估计辛语和穆倚川就飞出去了！
“前面有车挡住了我们。”透过雨帘，辛语看向前方那辆黑色的轿车，瞬间，冰冷从脚底蔓延开来。
过去被跟踪的事情又浮上脑海，这是一场阴谋？
“去后面坐好，我来开。”穆倚川声音不大，但带着无人能撼动的气势命令着。
辛语看着他的脸色，直觉他伤势很重，使劲摇了摇头。
蹭，启动车子。
缓慢后退。
直到后面也能看到车子开过来。
“穆倚川，我说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辛语坚定地狂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踩上油门。
一脚到底。
两车相撞的声音再起。
好在辛语的浑身颤抖和凝固的血液，换来的是车子越过了那辆黑色的轿车，朝雨幕中飞奔而去。
没有听到身后警笛声响起。
“Boss，我们！”
黑色轿车里的男人一摆手，神态如入定的佛僧，“无碍，这样才有意思……”
“这么拼是为了赢我？”穆倚川语气里含着讥诮，但只有他知道他是为了活络辛语的紧张。
开车的女人正在减速，找着去医院的路。
听到他的声音，她一顿，没吭声，她还赢得了吗？
他都用命救了她！
“你是不是身边却人手？”
“嗯？”
“不然为什么非要我留在你身边惟命是从？”
“嗯……”
“穆倚川！”辛语的大喊一直持续到穆倚川被推进了抢救室，一直持续到警察来到她身边问话。
只是她的脑海里全是刚才车里看到的那一摊厚重的血，无声地告诉她，穆倚川的伤势有多重。
“辛小姐。”警察的声音唤回了辛语的思绪。
她怔忡抬头，眉头轻蹙，这人是……刘一？
第一次她在穆倚川别墅醒来，说要报警时，他请来的警官，后来被罚了？
时间好像过的很久了，久到辛语觉得她跟穆倚川像经历了地老天荒一般。
“刘、刘警官。”
刘一眼中闪过诧异，没想到她还记得他，冲她点了点头。
他开始询问例行的工作，“辛小姐，下午有人报案，说听到北市郊野公园有枪声？”
此时，电梯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邱炙……”辛语看到熟悉的人，忽然好像找到一个豁口，所有的委屈与害怕都涌了出来，“你、你快去看看穆倚川！”
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止不住颤抖的身体，邱炙的心一揪，伸手扶住了辛语，让她坐在廊椅上。
“九哥不会有事的。”说完，他大步迈进了抢救室。
进来，他才现，穆倚川的伤势比他想象得严重很多。
子弹穿入肩胛骨……！
“九哥！”邱炙痛心地叫了一声，大体猜到了情形，否则以九哥的实力，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他敛住心神，开始了争分夺秒的救治。
只是，抢救室外面似乎比里面更激烈和热闹。
半身湿透的成尧，一把抓住了辛语，怒目而视！
“说！你对九哥做了什么！”
“成总！”刘一连忙拉住成尧，他知道他们兄弟情深，但如今更是知道辛语在九先生心中的分量。
可是，成尧才不管，一脚将刘一给踹地老远。
仍旧抓着辛语不放，“为什么九哥会跟你来北市！”
来就来了，竟然连司机和保镖都没带！
辛语本就委屈自责，被成尧这么一问，更是不知如何作答，她来北市要找什么记忆！
为什么她要找这该死的记忆！
为什么她以前不告诉穆倚川有人跟踪她！
如今让坏人乘机伤了他！
“说话！”
辛语被成尧的吼声吓了一颤，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你还哭！”成尧几乎毫无理智，“你还有脸哭！你难道不知道九哥对你如何！我就知道……你跟你师兄是一伙的，不是什么好人！”
跟成澈师兄是一伙的？
他为什么总是这样固执己见地误会自己！
猛地，辛语想起什么似的，挣扎要脱离成尧的掌控。
“刘警官！”辛语叫着，“我、我看到了那个凶手的模样了！”
刘一一惊，连忙劝慰着成尧放开辛语，让她把凶手的画像画出来。
她靠在廊椅上闭上眼睛，先是回想了一番，然后才拿起笔在纸上画起来。
长披肩，娃娃脸，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壮硕，穿着藏蓝色的休闲装……
外面雷电交加，大雨磅礴。
走廊里，却静谧一片，只能听到辛语画笔在纸上沙沙的声音。
她微垂的小脸在黑的映衬下越苍白，黑眸专注在画纸上，在画凶手五官的时候，她却顿住了。
脑中忽然就像蒙了一层薄纱一般，看不真切。
辛语用手托住腮，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可是心却跳得越快速。
让她的手都跟着颤抖起来。
“冷静一下，慢慢想。”她自我催眠，自我告诫，“慢慢想……”
为了穆倚川，也要把凶手画出来。
猛地，那摊厚重的血映出了凶手的脸。
辛语连忙下笔，却听见叮铃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