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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耳兔与窝边草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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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卿也已经占卜完毕,刚刚回神,就看到兔良举着爪子给自己看,而兔良白白的胖爪上,则稳稳的夹着一颗金瓜子。

“这是?成精了?”冷卿也十分意外,这种子经历千万年却是年代久远,但是能在未种植的情况开灵化妖还是很难得的。

冷卿伸手捏住金瓜子,将兔良的小胖爪解救了出来。“如果一颗能成精,那其他的……”

冷卿话没说完,兔良就下意识的回头望向之前自己倒金瓜子的地方,然而此时,那个位置早已空空荡荡,没有一颗瓜子乖乖躺在那里。

视线向外扩展,兔良恰好看到一只略微“瘦弱”的金瓜子正摇摇晃晃的迈过被子山,瓜子的尾端也随之消失在被子后。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兔良和冷卿不由得互相望了望,最终不得不无奈承认,他们被瓜子给骗了。而同时,冷卿捏在指尖的金瓜子也突然自尖端开口,伸出两条小细腿,努力蹬着冷卿的手指,想要把自己从冷卿的指尖拔出来。

兔良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凑到冷卿的指尖,鼻尖几乎要贴在冷卿的手指上。兔良一靠近,金瓜子就不动了,两条如草茎的小细腿也耸拉着垂在那里,一副准备认命的趋势。

看着开了个口的金瓜子,兔良下意识的磨了磨牙,金瓜子顿时一颤。好在兔良并没有真的上来嗑瓜子,转而去找其他的瓜子了。

金瓜子刚刚趁着调虎离山的短短空隙几乎都藏到了床铺的各个角落,兔良就如同挖宝一般,低低伏在床铺上,嗅着床铺上的味道,长长的耳朵拖在两侧,一副地鼠模样。

冷卿也笑着任由兔良动作,拿起之前装金瓜子的袋子,这一次认真检查了一番,发现这看起来无比普通的小袋子竟然也是一个灵器,似乎是专门用来盛放金瓜子之用,可以防止成精的金瓜子逃散出去。

将手指上放弃挣扎的金瓜子放进小布袋子里,兔良则已经一头扎进了被子里,毛茸茸的小尾巴露在外面,很快,兔良钻了出来,两爪合拢,上面夹着三颗金瓜子。

兔良一脸兴奋的上前,哒哒哒跑到冷卿面前,将金瓜子放了进去。

于是就这样,接下来的时间里,兔良兴致高昂的玩了寻宝游戏。“三十三颗金瓜子!”最后一锤定音,兔良终于找齐了所有的金瓜子,一副心满意足的系好小袋子的绳子,然后去睡觉了。

看着这样的兔良,冷卿莫名想起了曾经在桃染村的时候,兔良醉酒,然后执着数棕棕果的场景,似乎兔良对于这种数东西的行为极为享受。

中洲城的夜晚比其他城池要安宁的多,并没有邪魅大摇大摆的侵入城池。到达中洲城的第一天也过的十分平静。

接下来的几日,冷卿一行人开始分散出去查找线索,一方面从画集入手,试探中洲城是否有放弃炼化画集的可能。一方面则在城中排查,寻找钟留风的踪迹。

然而从入世之后,事情都算小有进展的情况却在中洲城陷入了僵局,他们找不到钟留风的踪迹。如此,在中洲城停留的时间就远远超过了众人的预期。

直到中洲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兔良才意识到,他们在中洲城停留已经超过一个月了,如今的仙灵大陆已经迈入冬季。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这种冷仿佛蕴含着阴气,能渗入人的骨髓和灵魂的那种冷,刚刚入冬,一场大雪将大地冰封,温度也骤然下降。

这样的雪灾让许多人措手不及,冬季用品储备不足,听说冻死了不少人。

兔良一行也从客栈搬了出来,在城中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落脚。起初,众人查不到钟留风的信息,众人还有些焦躁,但是冷卿却仿佛早有预料,只说顺其自然就好。

于是他们就在中洲城过了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几人早已摸清了城中的势力分布,也打听了诸多关于画集一事。其实无需刻意打听,如今这中洲城百姓,讨论最热烈的就是那日日悬浮在城主府上空的画集。

这一天傍晚,一行人照例汇聚在庭院中交流信息和发现。步月钧的神色多了几分波动,显然经过一个月之后终于有所发现,不等其他人开口询问,步月钧就忍不住自己开口。“今天在城外发现了一个人,此人并不居住在中洲城,而是在城外游荡多日,因为觉得蹊跷,就跟了一段时间,结果发现他竟然知晓画集被夺一事……”

根据步月钧所说,在察觉到异样之后,为了知道真相,步月钧就用了点小手段吓了吓他,这人看起来五大三粗却不禁吓,以为自己撞鬼了,就什么都招了。原来这人正是偷窃的盗贼之一,说是盗贼其实更似强盗。

那时他们在中洲城外抢劫过往行人,然后就劫到了重伤准备前往中洲城的钟留风,不过盗贼的叙述,他们抢的是一个老头,头发花白,身形佝偻,身上没几个钱,就一本画集。眼看白忙活一场,气愤之下将老头打了一顿就走了。

结果走了没多远,碰到了出城巡逻的北洲城军队,盗贼团伙溃不成军,四散而逃,而他就是其中一个漏网之鱼。后来风头过了,他准备悄悄返回中洲城偷点东西,没想到刚入城就听说画集成精悬浮城主府一事。

盗贼又惊又怕却又万分遗憾。怕的是那画集成精了,自己却打了拿画集的老头,遗憾和不甘的当然是与这样一件珍宝失之交臂,他可是听说了,若能炼化,这小小一本画集可是能守护一整座中洲城的。

因为这样矛盾的心情,盗贼不敢继续停留在城中,生怕画集认出自己来杀自己,可是就这么离开又实在不甘心,这才一直在城外徘徊。

而在盗贼的叙述中,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那就是盗贼团伙被捕时,北洲城的军队问起画集来历,盗贼中有人为了将功赎罪,指了之前他们打老头的方向,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从一个老头那里抢来事实。中洲城的军队听后,有一个人直接命令几个士兵去了老头的方向,后来怎么样,他就不知道了。

“老头?”素衣微微有些迟疑,无法确定这个老头的身份。“难道钟留风并没有长生不老,而是延缓衰老,如今百年已过,他虽然没死,却已经衰老了吗?”

步月钧微微摇了摇头。“还记得后图村和雅镯城吗?从我们之前的了解来看,那些人印象中的钟留风都是青年模样,留风的衰老,很可能是他与阴煞战斗之后极度衰弱的表现,这也是他无法抵抗画集被夺走的原因,只是这北洲城的军队,似乎不安好心啊。”

“确实。”九溯赞同步月钧的猜测。“若北洲城的军队知道画集有主,并且去寻找画集的主人,然而在之后的传闻中,却只字不提此事,也就是说,他们去找留风的举动,并不是为了归还画集,而是为了铲除后患,留风应该是意识到了这点,于是藏了起来。”

面对画集这样一本稀世珍宝,确实很难有人不动心,尤其是这乱世,能寻得庇护多么不易。

兔良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这样,钟留风必然会小心抹去自己所有的痕迹,不让任何人发现他的踪迹,难怪我们这一个月都一无所获,不过为了找回画集,他一定在中洲城中!”

只是他在哪呢?竟然隐藏的如此完美?

然而不等兔良一行人继续做什么,中洲城却发生了变故。先是要来炼化画集的佛主迟迟未到,接着画集似乎暴怒,灵力暴涨,然后城外也如同其他城池一般,渐渐被妖邪围困,并且有侵入城池的预兆。

中洲城动荡将至,而仙灵大陆的浩劫也在继续蔓延。

第96章 打更

万佛寺佛主迟迟未到, 加上城外逐渐逼近的尸患终于让安稳度日的中洲城百姓意识到了危机, 陆续逃难而来的人也传来消息,如今中洲大陆不知为什么出现了许多行尸邪祟,夜晚肆意横行, 十分危险。

唯一值得安慰的,大概就是中洲城建造之时设下了多重防护阵法,那些邪祟一时半刻也进不来。

城外的状况让城主府更为迫切的想要炼化画集,然而这本无懈可击的画集纵使众多佛修一同施法也无法将其炼化。佛主始终未到,城主府不得不寻求其他方法。

三日后,城主府贴出了告示, 寻找能人异士炼化画集,若能将画集炼化成守城法宝必有重谢。

城主府此举十分冒险,佛修不重视这些身外之物,对画集没有欲望。但是其他人就说不定了,若是心怀不轨之人借此机会将画集炼化, 为己所用,以画集的强大,只怕他们也很难将其制服。走到这一步, 看来也是逼不得已,炼化画集已经迫在眉睫。

看到告示之后,阿丑进入了城主府,实力得到认可之后, 获得了进出城主府的权利, 同时也带出了一些信息。

例如那个佛主之所以迟迟未到, 是因为万佛寺在近日突然发现了万佛之主的一些线索,似乎因此绊住了手脚。

例如城主府的人也在悄悄寻找画集的主人,不过看样子是打算斩草除根,只是他们同样没有找到钟留风的线索。

城主府策划进行一场空前的炼化仪式,打算最后一次炼化画集,若不能将画集炼化,就准备将其摧毁。对外给出的说法就是此物太过危险强大,若是落入心术不正的人手中,将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这个消息一传开,冷卿和兔良就意识到,一切迫在眉睫,中洲城耗不下去了,而钟留风也无法继续隐藏下去。所有人都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谁是最后的胜者,谁就可以得偿所愿。

最后一场炼化聚集了诸多佛修和其他修道之人,时间定在九天之后。

同一时间,中洲城加大了城中的巡逻,似乎想竭尽全力找到画集的主人,经过这一段时间,中洲城可能也意识到了,想要炼化画集,画集的主人是唯一的突破口。

但是一日一日的搜寻下来,几乎将中洲城的每一寸土地都翻遍,甚至对外来者一一问询,却依旧一无所获。

坐在临街的茶楼内,冷卿从二楼望下去,街道上的士兵还在排查,尤其是对五十余岁的生面孔老者尤为上心,甚至不由分说的带走了一些人。此时的中洲城相比较当初来的时候,萧条了很多,也混乱了很多,百姓的悠闲和安宁仿佛在短短一个月内被打磨掉了,露出里面脆弱的不安和惶恐。

“留风究竟躲到哪去了?我和九溯在城中留了许多暗号,却一直不见有人回应。”随着大型炼化的逼近,步月钧也变得越发急躁,他恐惧的是什么其他人也都明白,他们这样都没找到钟留风,最让人不能接受的就是钟留风已经死了,他没有来中洲城。

冷卿将端着的茶杯放回桌子上,兔良则坐在桌子上咔咔咔的嗑着瓜子,当然,嗑的不是金瓜子,而是茶楼提供的普通瓜子。兔良的牙齿已经重新长好了,兔良如今随身携带了一块小铜镜,有事没事就喜欢掏出来照一照,看着自己洁白的,坚硬的,整齐的牙齿,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至于那些成精的金瓜子,兔良每日夜晚睡觉之前都会日常数一数,而且数的次数越来越多。导致一袋子金瓜子经常晕头转向,而且东躲西藏的本事越发精湛,只是每次都会被兔良发现。

“以你们二人对钟留风的了解,如果钟留风发现了你们留下的暗号会无动于衷吗?”冷卿询问步月钧和九溯,分析目前的情况。

步月钧沉默,九溯摇了摇头。“不会,留风此人心细,且极为重情,若发现暗号绝不会不闻不问。”

冷卿摸了摸下巴。“钟留风应该没有死,至少画集还没有自毁倾向,而是疯狂想要挣脱城主府的禁制,说明它迫切想回到钟留风身边。不过钟留风可能本身发生了什么问题,导致他迟迟未出现,也导致了我们和中洲城的军队都找不到他。”

“什么问题?”步月钧微微有些疑惑。

冷卿思索了一下。“例如失去了记忆,而且身体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从而让他无比自然,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自然也没有引起城主府的怀疑,而身体的变化应该比较显著,至少城主府的人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

“有这个可能,城主府既然想斩草除根,必然是仔细问过那些盗贼,知晓钟留风的样貌,然而这样大力搜查之下还没找到人,只能是钟留风的外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明天进城主府一趟,看能不能查到什么。”阿丑觉得冷卿的推测十分合理,也只有精神和外貌都发生了重大变故,才能让钟留风隐藏的如此完美。

夜幕降临,中洲城逐渐的安静了下来,城中那场初雪还未融化,踩上去还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

兔良数着金瓜子,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中洲城现在还算太平,还有打更人,只是不知道城池的守护阵法能撑多久。”

冷卿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打更声,将窗子推开一道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幽深冰冷的街道上,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提着灯和梆子缓慢而过,沙哑的声音伴随着打更声渐渐远去。

吱呀一声,窗子重新关上了,兔良缩回自己的小脑袋。“那个打更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不是妖灵,只是凡人,不过阿兔有没有感觉,每日的打更声听得特别清楚,而且打更人走过的时候,仔细听似乎并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兔良听得差点炸毛。“我没有注意过,下个时辰再听听。”什么叫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冷卿摸了摸兔良的脑袋。“阿兔不怕,中洲城能人异士多得是,隐居修士也多不胜数,那个打更人也许就是其中之一,与我们并不关联。”

兔良点点头,放下心来,转身跑去数瓜子了,数完之后打了个哈欠。冷卿算了下时间,熄了灯,抱着兔良躺在床上。

房间里的烛火熄灭之后,似乎就更为寂静了,兔良努力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果然时辰一道,打更人规律的敲梆子的声音就逐渐清晰,因为有之前冷卿的提醒,兔良这一次意识到,这打更的声音确实要清晰很多。

打更声逐渐靠近,兔良开始仔细分辨外面的脚步声。

咯吱咯吱踩在积雪上的声音在深夜中格外清晰,兔良闭着眼睛,听着咯吱声越靠越近,最后路过他们的房前,但是下一秒,咯吱声消失了。

兔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不是声音消失了,而是打更人停在了他们房外。兔良悄悄抬起头望向窗外,但是窗外月光微弱,兔良什么也看不到。

小脑袋一垂,四爪齐上阵,兔良爬到了冷卿的颈窝处,枕着冷卿的脖子,这才觉得安全了许多。

房外,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渐行渐远。兔良立刻仔细去听,最后终于分辨出,在打更人咯吱咯吱的脚步声中,确实还伴随着一个更轻一些的脚步声,不似老人那般沉重,掺杂在老人的脚步声中很容易被忽略。

直到脚步声消失,兔良才悄声问道。“第二个脚步声是谁的?”

冷卿想了片刻。“我也不知,应该是某种守护灵,也许是死去亲友所化,也许其他灵物,不过看样子没有恶意。”

“哦,那他为什么停在我们房前?”兔良扯了扯自己的耳朵,显然对于刚刚打更人的突然驻足心有余悸。

冷卿突然被问住了,是啊,打更人为什么突然在房前驻足?难道是累了歇歇脚?这个解释未免有些牵强,或者是察觉到了兔良和自己在议论他,又或者,房前有什么特殊之处?

冷卿摸着下巴,而颈窝的小兔子也是同样在用胖爪子摸下巴,两个的动作如出一辙,连节奏都一样。

突然,冷卿似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眼眸微微一亮。“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想也不迟。”

兔良乖乖点头,蹭蹭枕头,安心睡去。而兔良也很快知道了冷卿的猜测,因为第二日众人聚集在一起看兔良吃早餐的时候,冷卿问道。“我们居住的房舍可设有暗号?”

步月均不明所以。“设了,就在你和兔子的房外。”

正在啃青菜的兔良!!!

兔良抬头看向冷卿,冷卿浅笑着点头。“就是阿兔想的那样,只是仍旧无法就此认定打更人的身份。”

“你们两口子打什么哑谜呢?”步月均问的相当随意,如同家常便饭。

冷卿笑意加深,兔良一脸茫然的检查了一下自己和冷卿的衣服,认真反驳。“我们身上没有口子。”

冷卿“……”

步月均无语过后对冷卿投以同情的目光。

第97章 炼化

兔良拒绝承认自己和冷卿身上存在口子之后, 一本正经的捋了一遍耳朵, 接着说道。“也许我们该去查一查打更人的信息。”

“打更人?”几人知道冷卿和兔良不会无缘无故去查打更人,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好的,我们分头去查。”

中洲城不同的区域有不同的打更人, 按照规定的时间打更报时,因为这份工作无论春夏秋冬都要熬夜,薪酬也有限,愿意打更的基本都是没什么劳动力的老人。

不到中午,一行人就打探到了想要的消息。中洲城的打更人更换的不算频繁,最近一段时间换了三个, 而负责他们这一片区域的就是其中一个,听说没名没姓,也不与其他人交流,看起来七十多岁,唯一比较显眼的, 就是他那盏做工十分精致的灯。这个打更的老人每天夜晚很准时,按时按点的打更,但是住在哪里没听人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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