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两者择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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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越飘越远的木桶，于夜色里也越不清晰了起来，江颜凝的心脏都要揪起来了。

她根本顾不得那么多，便朝着茫茫大海跑了去：“暖阳，等着妈妈，妈妈就来！”

“江颜凝！”

江颜凝的脚刚刚踏入海水之中，却听到身后程衣缈的怒吼声。

她的语气里，带着疯狂：“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抓住我或者去救你的孩子，两者你只能择其一！在那木桶底下，我掏了个小洞，过不久，她就会跟着木桶一起沉入海底！可你若是放过我，我就会永远离开这里，甚至离开这个国家，你可想好了，真的要让我就这么逍遥法外吗？”

江颜凝终于明白程衣缈的意思了！她想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暖阳入水，不管她选择哪个，往后的日子里，恐怕都会留下遗憾！

去救暖阳，就会放了程衣缈，那就对不起父母，更对不起自己六年前所受的诸多苦楚！

可如果不去救暖阳，她江颜凝的身上，便也背负了一条性命，即便是没有人会责怪她，可她的下半生，真的能好过吗？！她岂不是……成了和程衣缈一样的人？

程衣缈以为，江颜凝至少会犹豫一下！

却不曾想，江颜凝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便朝着那木桶而去——

“江颜凝，你这个蠢货！”

程衣缈也跟在了江颜凝的身后，几乎有些不可置信这样好的机会江颜凝竟然会放弃：“你和你的爸妈一样蠢，你竟然会选择放弃这最后的报仇的机会！江颜凝，你可要想好了，失去这一次机会，你就再也不可能找到我了！”

程衣缈的话聒噪地就在耳边，可江颜凝的眼中，却只有那越飘越远的木桶！

“江颜凝，为什么，为什么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去死吧——”

江颜凝的默不作声，终究还是惹恼了程衣缈！

“唔——”

当程衣缈手中的刀刺入江颜凝的腿的时候，江颜凝只感觉到，这夜里的海水，还真不是一般的冷啊！

江颜凝要救暖阳，也不能由着程衣缈杀了自己！

一时之间，这两个女人，竟然在这海水里扭打了起来，将这一片海水染得鲜红。

程衣缈从不知道，江颜凝的力气竟然这么大！她几乎都快要抓不住江颜凝了。

而江颜凝的目的也很明显，腿上的伤口也只是皮外伤，她必须要救暖阳！是她收养了暖阳，让暖阳陷入了这样的境地，那个孩子啊，她本该真诚而善良地活着，她怎能就这么死去？！

……

当秦玦带着人赶到这里的时候，只看到了江颜凝那朝着海中的木桶游过去的背影。海水之中似乎带着鲜红的血迹，却不曾见到程衣缈的身影！

秦玦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便跟着下了水——

冰冷的海水之中，他们奋力地朝着暖阳的方向游过去。可那木桶在夜色之中一点点地开始下沉，一点点地往远处而去——

江颜凝好不容易抓住了那木桶，却现，木桶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暖阳！那只是一个假孩子而已！

江颜凝苦笑一声，她最终……还是被程衣缈给戏耍了啊！

可她根本没有往回游的力气了，更糟糕的是，她的腿上的伤口在这海水之中，不停地流着血，似乎……已经将这海面下的某个危险的东西吸引而来——

江颜凝几乎要绝望了，她甚至放开了那个木桶，只是仰着头，将脸部冒出海面，希望再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