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官场文的废开头,随便看看~(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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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自杀的政协副主席
“听说了没?今天早上,尚主席死在家里头了。现的时候人都死透了。”
“据说是心脏病?病的时候好像是半夜,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没了。”
“听那闲人胡说!老周啊,都这么大岁数了,这狗屁话你都相信?听说是有人想让他死,自己吊脖子的。尚主席好端端一人,平时什么毛病都没有,哪儿能说没就没了?我还听说,早上才现的尸,现在连棺材都钉了……”
陈道师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办公室门外,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隐约传来的声音。
门外敲了敲房门,里面的议论声消失,陈道师才走了进去。两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各自坐在一张办公桌前,看着报纸。
看到陈道师进门,两个人才放松一些。周红翔放下报纸,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是小陈啊!又跟领导汇报工作去了?”
陈道师笑了笑,略带恭谨地说道:“刘书记吩咐,让起草一份会议通知。刚刚写完,送去请刘书记看看。”陈道师说话的工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李晓杰哈哈笑笑,又拿起报纸,假意扫着报纸:“小陈可是咱们办公室的中坚人才呐!小陈一来,我和老周可都成了闲人,每天上班都成了吹牛打屁看报纸喝茶水了。”
周红翔也笑着说:“是啊,我和老李可真空闲了。”
两人说话的语气中,带有一些调侃和酸意。
陈道师连忙笑道:“周哥李哥哪的话。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周哥李哥是看我年轻,所以想要让我多锻炼一下,才把这些事情交给我来负责。要是周哥李哥亲自出手,肯定一个能顶我两个,轻轻松松就能完成。以后还要请周哥李哥多照顾下我这个后辈。”
陈道师一记马屁拍了上去,两个人脸上都带上了些许笑意,然后才听周红翔说:“小陈就是会说话啊。”
陈道师脸带微笑,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已经到了上午十点半。拿起被领导改过几笔的会议通知,陈道师快速地切开原稿,花了不到一分钟修改完毕,打印出几份先留档保存,才在网上浏览起了新闻。
陈道师现在,是久安~县纪委办公室工作人员。
大约一年以前,陈道师大学毕业,正巧就遇到县里面公开招聘教师,事业编制。参加考试后,陈道师进了久安~县三中任教,而三中的副校长,凑巧就是陈道师父亲的一个小。
三中是久安~县教学质量师资质量都排在第一的久安~县名校。三个月前,县委需要三名笔杆子过硬的好手,陈道师的父亲请小帮忙,又托了几个人情,让陈道师以借调关系进入县纪委办公室。三个月来,陈道师谨小慎微,处处小心,倒也没犯什么错。
周红翔和李晓杰依旧还在小声聊着,又过一会后,周红翔索性搬起椅子,拿个本子与李晓杰坐在一起,继续闲聊。
从两个人的对话中,陈道师依稀能听到两个人说什么“尚留良”“被杀”什么的。
陈道师竖着耳朵听了会,隐约听到,周红翔和李晓杰说的,应该就是县政协副主席,尚留良了。
尚留良现在五十多岁,以前曾担任过西柳乡的党委书记,后来调任~县煤炭局当了一任局长,然后就因为年龄缘故,退居二线,提了半格到县政协当了副主席。说起来,尚留良当副主席已经有六年了。陈道师也曾在县委楼里和尚留良见过几面。
印象中,尚留良就是一个整天嘻嘻哈哈,操着一口不太流畅的宁光县口音的老好人。没曾想,这老好人现在居然死掉了。
而且,听周红翔和李晓杰的小声议论,尚留良的死,还另有隐情?
陈道师带着疑惑,又听周红翔两个继续小声议论,隐约听到“煤炭改制”之类的内容。不过,一说到关键地方,两个人就把声音给压得小小的,陈道师听的很是吃力。从二人话语中,又联想到最近县内局势,陈道师隐隐间有了一些猜测。
又过半个小时,周红翔他们两个也不再闲聊,坐在办公桌电脑前坐等下班。
……
这天是周五。
中午下班后,陈道师签退离开,刚出了县委大院,手机立刻便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刘菁。
别看刘菁这名字女性化,事实上,这刘菁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纯爷们儿。
刘菁和陈道师,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两个人就是同学,住的距离有不远,一直都在一起玩耍,直到高三,两个人还是同学,关系铁到不能再铁。不过,比起陈道师,刘菁学习成绩比较差,高中毕业以后便去当兵,当兵三年,转业以后直接进了县刑警队——
这倒不是刘菁运气好,而是刘菁有个在公安局干常务副的局长老爸。
久安~县公安局长是由县政法委书记兼任,平时手掌大权镇守县局的,就是常务副局长刘爱国,也就是刘菁的老爸。
在自己的地盘给儿子安排一个好差事,就是一句话的事。
当初陈道师为了能从三中借调县委,也是请刘爱国帮忙递过话的。
电话接通,另一侧便是刘菁那粗犷的声音:“道士,道士。在哪儿呢?中午一起坐坐,哥哥我这儿有个大料,保证吓你一跳!”
陈道师的名字,“道师”两个字与“道士”谐音,从小学开始,这外号陪伴胡冬寒直到大学毕业。
听着刘菁这么一说,陈道师立刻便想起周红翔和李晓杰所说的话,心想难道是尚留良的事情?刘菁在刑警队,有人死在家中,只要接到报警的话,刑警队肯定会派人去看看。说不定……
陈道师扭头随意地扫了眼四周,周遭都是下班的县委大院里的人,也不多问,笑着朝电话说道:“好啊。看在你给我爆大料的份儿上,中午请你吃鱼。”
“哈哈哈!让你这抠道士请客吃饭,还真是少见!老地方鱼香村吃鱼,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陈道师又往家打个电话,说了在外面吃饭,便向着鱼香村走去。
到了鱼香村,进门和老板老黄打个招呼,进了一间小包厢。
没过多久,刘菁匆匆赶到,不过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刘菁身高一米八,体重也是一百八,五大三粗,一双好像怒睁的大眼睛,搁在以往,肯定是山匪恶霸的标准长相;而刘菁旁边跟着的,则是刘菁的女友,张茹静。张茹静长相一般,但笑起来很美,也都是高中同学,现在在县人民医院当护士。
三人相互熟识,没什么客套。刘菁坐下以后,先喊了两瓶啤酒,一脸神秘地对陈道师说道:“道士,我打赌,你绝对猜不到,我要跟你说什么事儿……”
“是不是尚主席的事情?”陈道师笑眯眯地开口。
刘菁微微一愕:“好小子,感情你小子已经知道了啊!也是,道士你现在在纪委工作,肯定也听别人说了。尚留良昨晚上死在家里面了!对外公布是心脏病作引的猝死;实际上,尚留良是用裤腰带拴着吊灯,自己吊脖子挂掉的!”
“真的?”
“废话!当然是真的。尚留良老婆女儿都在老家,独自一人住在久安~县里。今天一早尚留良家的钟点工进去打扫的时候看到的,人都吓傻了。报警以后,因为死了人,所以中队长带队去看了下,刚把人尸放下来,路局就带了几个人过来接手,还严令消息不准外泄。且!什么玩意,老子想说就说,他能管得了老子?他算个卵?”
刘菁话里面带着几分不屑。
这位路局,也是久安~县公安局的副局长,分管刑侦工作,算是刘菁的直属上司。
陈道师知道刘菁的性格,一旦脾气上来,想骂就骂,才不管那许多。不过,像是刘菁这种性格,在公安队伍里面也不少,倒也不算大事。
张茹静伸手掐巴刘菁一下:“刘子,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哦……是,是。”刘菁咧咧嘴巴,又说道,“道士,你知道不知道,尚留良为什么会自杀?”
陈道师笑着说道:“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刘叔叔那里,或许会知道些什么。”陈道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身在纪委,又怎么可能会完全一抹黑?
县纪委办公室由于主任病退,位置暂时悬空,一共有五名人员,但从周二开始,办公室内就只剩下三个人,另外两个人根本联系不上。半个月前,西柳乡党委书记在市纪委被人实名举报,举报内容包括收受贿赂滥用职权还有与多位男性保持不正常男女关系等等——
对,没错。这位西柳乡党委书记是一位女性官员,名叫王冬梅,三十六岁。
像是这种举报,陈道师身在纪委,知道非常常见,不过大部分都是匿名的。一旦实名举报,真实性就会大大提升。
虽然并没有确切消息,但平日里听周红翔这个老碎嘴不时透露出一些消息,这次实名举报的力度很大,有各种铁证的复剑,所以市纪委高度重视,由纪检监察一室牵头组成督查组,来到了久安~县。
从一个星期以前,王冬梅就开始行踪不明。周二开始,办公室被抽调走了两个人,由此传来的信号,王冬梅十有**是被双规控制了。
第二章祖宗的万民伞
双规一位乡党委书记,一位乡镇的一把手,对县纪委来说,绝对不算一个小案子。
而在王冬梅双规后,尚留良半夜就在家中自杀,这相互之间,要说没有什么关系,也没人相信。
当然,这里面的详情到底如何,陈道师心中也并不清楚。他也只是直觉上认为,这两件事情相互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罢了。
刘菁可不知道,陈道师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风暴了这么多内容。
提到刘爱国,刘菁缩了缩脖子:“拜托,道士,没事别提我老爸成不?还让我去问我老爸?我要真的去问了,肯定又要被老头子收拾一顿!”
刘菁怕老爸,陈道师可是一清二楚。
接下来,刘菁又给陈道师形容了一番尚留良死后的样子,像是脸胀青胀青的,两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什么的。才说了几句,就被张茹静娇嗔几句,骂道:“刘子,你能不能给咱闭嘴?现在正吃饭呢,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刘菁连连求饶:“静静,别动手成不?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道士又不是外人。”
陈道师看着二人打闹,举起啤酒瓶,笑道:“刘子,别跟你老婆在我这单身汉面前秀恩爱成不?还有,你们两个也谈了几年了,到底什么时候结婚,给个准信?”
刘菁翻翻白眼,举起啤酒瓶碰了一下:“少来,道士你是不愿意找。要不然,肯定能找个好媳妇儿……”说罢,顿了顿,刘菁又说道:“我和静静结婚,估计要在明年吧。到时候别忘了去我家帮忙。”
两人都喝了一口啤酒,陈道师才又说:“算了,我也不用太着急。今年才二十一岁,就算找了也不能结婚。”
陈道师少时早慧,上学比正常同龄人早了两年,二十岁的时候,就大学毕业了。
刘菁说道:“就算不能结婚,也得先找个对象啊!公安局户籍科有两个大美女,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下?”
张茹静也笑着说:“县医院里也有几个十**的漂亮妹子,道士小弟,要不要嫂子我给你找一个?保证漂亮哦!”
三人边吃边聊,说笑到下午两点,才结账离开。
下午进了办公室,简要地收拾一下,等到下午三点,陈道师将打印出来的会议通知取出一份,递交给刘书记查看——
刘书记,就是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刘东成。
按道理来说,只是一个简单的会议通知而已,陈道师也不太可能越级将会议通知递交给刘东成审阅。不过,办公室主任病退,位置暂时悬空;被暂时任命委派主持工作的副主任梁光明又被抽调离开;分管办公室的副书记也被暂时抽调,而这份会议通知又要趁早完成,然后转,刘东成便亲自给办公室打了电话。
当时周红翔和李晓杰都不在,陈道师才得了这么个和领导接触的好差事。
敲门进入,陈道师将打印出来的会议通知递给刘东成。
刘东成坐在办公桌前,将会议通知认真看了一遍,然后才点头赞许道:“小陈,不错。把文件转至各县局委乡镇机关,下周三召开党风廉政及作风转变会议。各单位的一把手,尽量全到。”说话的工夫,刘东成在会议通知上签了字,递给陈道师。
陈道师连忙接过通知,应了一声,站了几秒钟,看刘东成没有别的吩咐,才退出房间。
回到办公室,周红翔和李晓杰都不在,陈师道打电话一一通知前来领取文件,忙忙碌碌的一下午便过去了。
晚上回家,吃过晚饭,母亲赵文娟问:“师仔,明天休息吗?”
陈道师点头:“明天正常休息,后天值班。”
“那你明天有空闲,就回村里面去看看你姥爷,顺便给你姥爷带去五百块钱。”赵文娟一边刷碗一边说,“还有,再给你姥爷买些吃的,买清淡点。他年纪也不小了,整天还是到处抓野味吃,倒也不怕肠胃。”
父亲陈文华说道:“爸好身体,现在都七十五了,比我还要硬朗,也不见老态。”
赵文娟没好气:“再硬朗也七十五了,不能由着他性子来。师仔,你姥爷还听你说的,你多劝劝你姥爷。”
陈道师应道:“知道了,妈。”
……
陈道师的姥爷家,在久安~县义和镇西沟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穷村子,现在除了一些老人小孩还住在村里,青壮劳力都外出打工,零零总总的算下来,还不到一百五十人。
整个村子虽然依山伴水,但交通不便,到了义和镇以后,就没有一条像样的路,平时进出村子,靠的都是机动三轮。
陈道师花了十块钱在镇子里找了辆三轮车,一路颠簸地回到西沟村。
提着东西进了村口,就有几个好奇的小孩儿远远跑来,到了陈道师身前不远处停下。
陈道师瞄了一眼,笑道:“小黑,二丫,妞妞,怎么不叫叔叔?是不是跟叔叔不亲了?”
“师仔叔叔……”几个好奇的小孩叫了一声。
陈道师笑呵呵的应了,又把买来的糖果分给这几个小孩,让他们乐开了嘴。
一路走过村子,沿途跟村子里的乡亲们打着招呼,才到了姥爷家。
姥爷家就在村后入山口附近不远,与村内人比起来,算是离群索居了。而陈道师的姥爷,姓赵名德文,自号西沟散人——就是以西沟村的名字来命名的。
赵德文是一个道士。
可不像是陈道师一样,是因为名字的缘故,最后被喊成了道士。赵德文是一个真正的道士,自幼读了不少道经,又修心养性,向往自由自在的逍遥生活。可能因为修心的缘故,赵德文现在虽然七十五岁,但一顿能吃两斤肉,质乌黑,健步如飞,看上去只像是四十岁一样。
赵德文一生未娶,现在犹自还守着童身。至于赵文娟,是赵德文从村外抱养来的弃婴。
陈道师也被称之为“道士”,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受到赵德文的影响。
进入简陋的院落内,陈道师一扫遍地摊开的道经,喊叫道:“姥爷,我来看你啦!”
“知道了!知道了!从你个臭小子一进村口,老头子我就听到你小子的声音了!”赵德文一边说话,一边从房内抱着一摞书籍走了出来,“今天天气好,道爷我的道书都快生虫子了,赶紧得晒晒!”
“师仔,来了就赶紧帮忙,把书都抱出来晒晒。”
“哎!”陈道师应了一声,进了房门,把赵德文的道经都抱了出来,摊开晒着。
“姥爷,我妈让我劝劝您,让您以后少吃肉,多吃蔬果。”陈道师一边帮忙,一边说道,“多吃蔬果身体好。一直吃肉,肠胃受不了。”
赵德文浑然不在意地说道:“娟丫头就好多管闲事!老头子我能吃能喝,要她个丫头来管?姥爷我从小吃肉长大,一天不吃肉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娟丫头懂个球!”
陈道师也知道赵德文身体一级棒,笑了笑:“我妈劝您,也是为您好。姥爷年岁毕竟不小了,今年都七十五了。人生七十古来稀,姥爷您也应该注意一下身体……”
“屁话还用你个师仔来说?老头子我身体好得很呐!再活个七八十年不成问题!”赵德文哈哈笑着,“师仔,听说你不做教书匠,改当干部了?”
陈道师借调到县纪委以后,还是第一次回西沟村,问道:“姥爷你听谁说的?也不是当干部,就是在纪委里面工作。说不定哪天做的不够好,就有被退回去了!”
“屁话!师仔既然当干部了,当然是当干部好,怎地还能回去再做个教书匠?跟你爹一样,教书一辈子,又能有什么出息?”赵德文大着嗓门说,“师仔当干部了,就要当个好干部,别干缺德事,老天爷都看着呐!干了缺德事,生儿子没屁眼的!”
赵德文说着,似乎扯开了话匣子,又说道:“要说起来,咱赵家祖上,还出过一任知县,虽不敢说是官清如水,但却受民爱戴。卸任的时候,还有百姓联名赠送万民伞挽留……”
这件事情,陈道师还是第一次听说,好奇问道:“有这事?”
赵德文说道:“怎地,师仔不相信?那万民伞,现在还在呢!你要不信,姥爷我找出来给你瞅瞅。”
“信!信!姥爷你别忙活了。”陈道师连忙说道。
“什么叫不忙活?姥爷我就要找出来给师仔你瞅瞅。”
赵德文起身,去了堆积杂物的房里面找寻起来。陈道师无奈,也唯有起身,陪着赵德文找寻。
几分钟后,两个人还真从杂物房间里把万民伞找了出来,还附带一个小锦盒。
这万民伞,高约二米二,木质架构,不过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朽掉。只有顶端的位置衔接的十二道伞骨依旧完好。至于那个小锦盒,赵德文也打开给陈道师看,还介绍道:“这盒子里,是祖宗留下来的一个仿制的小铜印,上面什么也没写,只写了一个‘印’字,挺奇怪的。”
赵德文又唏嘘道:“还有这万民伞,本来还有百姓的签名布条,现在也都朽掉了,就留下这么点东西。”
听着赵德文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通,陈道师才开口:“姥爷,东西看也看过了,收起来吧?”
赵德文摇头:“不收起来了!你小子县里面当干部了,以后说不定还要当官,这东西都送给你,就当姥爷给你的忠告:师仔以后当官,一定要当个好官,知道不?”
“嗯。”陈道师又应了一声。
第三章被车撞到的女学生
“师仔,给姥爷扎个马看看,让姥爷瞅瞅你,这段时间偷懒了没。”赵德文找了根绳子,捆绑着伞骨。
陈道师笑了笑,就在赵德文面前扎了个马步:“姥爷,我可从来都没偷懒过。”
小的时候,陈道师就在赵德文的指导下练了一些道家养生术,虽没有练武,但一直都练着架子,多年坚持,也算若有小成。像是刘菁,虽然五大三粗的体格,还当了三年兵,但要是真的和陈道师动手,绝对五个回合以内就能被收拾掉。
赵德文瞄了两眼:“还不错,比上回又强了不少。师仔生了一副好架子,以后肯定功夫有成。”
吃过午饭,又在西沟村待到下午,帮赵德文将道经都收了起来,陈道师想起星期天还得值班,便提出要离开。赵德文也不挽留,把伞骨和锦盒递给陈道师,又问道:
“师仔,你真的不要跟姥爷一起修道?”
陈道师微微一愣:“姥爷,我真不想当道士,而且,爸妈肯定也不让。”
从陈道师小时候开始,赵德文一直想让陈道师陪他一同修道。不过,陈道师对修道,真的没什么兴趣,一直拒绝。这句话,赵德文得有三四年没有提起过了,陈道师本以为赵德文已经放弃打算,没想到现在又问了一句。
“算了!你走吧!以后有空多回来看看。”赵德文意兴阑珊,缓步回了房内。
……
七月份的天气,已经很热。一路乘车闷热,让陈道师出了一身臭汗,白衬衫上也出现几道不明显的汗渍。
乘公交车回到县城,天色已经擦黑,时间也过了七点半。
陈道师家就在车站附近,他也懒得再花冤枉钱打车,抱着一捆伞骨,怀里还装着那个小锦盒,也没觉得有多重,快步回家。
走到半道一处僻静处,周遭只有两三个路人。
一位年约十**,青春靓丽,上身卡通休闲服,下身穿七分裤的少女正一面看着手机,一面从路对面走来。
忽然间,只见不远处一辆没了牌照的面包车忽然起动,伴随着车鸣声,那车速度极快,一路奔着那少女而去。少女犹未感觉到危险逼近,在听到面包车声响后,才迷茫地扭头看向面包车的方向,呆住了。
这片刻工夫,面包车距少女,只差五米!
“故意撞人?谋杀?”陈道师见状,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抛掉手中东西,身形忽然加速,虎扑架子使出,冲到少女跟前,胡乱地将少女扑倒在地,顺势翻滚数下,又听到身侧车辆疾速飞过的声音,方才扭头看向面包车——
面包车快速地从二人身侧飞过后,根本没有丝毫停留,飞冲到前方转角位置,立刻转弯离开。
“可恶!”陈道师心有余悸,怒骂一声,然后才又低头看向怀中少女,问道,“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那少女头杂乱,脸色苍白,一双眸子里犹自闪着惊恐神色,显然被吓得不轻。
在听到陈道师开口相询时,少女才回过神来,感激中又带有几分羞涩地说道:“陈……陈老师,谢谢你救了我……”
陈道师当过老师,对“陈老师”这个称呼也已习惯。一听这称呼,陈道师问道:“你是学生?”
少女小声说道:“我……我是三中的学生,不过已经毕业了,我……我叫柳琳琳。”柳琳琳说完,顿了顿,才又小声说道:“陈老师,你……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陈道师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搂着柳琳琳的姿势不太妥当。
之前只想着能把柳琳琳扑倒救下来,也没多想。这时候才觉,自己左手正巧抓在了柳琳琳的左胸上。而且为了能将她护住,陈道师用的力气不小,将她左胸抓的紧紧的……
“呃……抱歉。”陈道师连忙松手,但却又鬼使神差地摸了一把。柳琳琳显然也感觉到了,脸上的煞白中,多了一丝粉红。
搀扶着柳琳琳站了起来,陈道师看了看自己身上,只有几处不算严重的擦伤。至于柳琳琳,也只是有些擦伤,但因为之前惊吓的缘故,还有些站不稳脚,靠在陈道师的身上。或许是越想之前一幕越是害怕的缘故,居然又靠在胡冬寒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周遭路人只有几个,或许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情况,只是好奇地看了二人几眼,便都匆忙走开。
陈道师安慰几句,等柳琳琳哭声渐小,又搀着她走到路边,才摸出手机,拨通了刘菁的电话。
电话一通,陈道师张口便说:“刘子,来咱们家附近路口,我差点被车撞了。”
“我草!谁他娘的敢撞老子兄弟,道士你等着,我这就过去!”刘菁怒吼一声,大嗓门一连扯出几个长音,然后才挂断电话。
陈道师还想给家里面打个电话,但转念一想,把这事告诉家里面,也不过徒然惹人担心。反正自己现在没事,回头跟家里面扯个谎,就说不小心摔着,也就是了。
扭头看看柳琳琳,这时候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再加上之前在地上沾上的灰尘,脸上乌七八黑的,看上去非常狼狈。
陈道师想了想,又安慰两句,才问道:“你要不要先打个电话,跟家里面知会一声?让家里人过来帮忙处理一下也好。”
柳琳琳哽咽两声,才想起来似的,当着陈道师的面打了个电话,只是把自己差点出车祸的事情说了一遍。就算在打电话,柳琳琳也还是一只小手紧紧地抓着陈道师的手臂,不敢放开。显然,之前的事情,真的把这小姑娘给吓坏了。
柳琳琳正打电话的时候,一路警车响着警笛赶来,到了二人跟前警车们拉开,刘菁从车里面跳了出来,拉着陈道师急声问道:“道士,你有事没事?谁他娘个蛋的敢开车撞你?那车呢?在哪儿?”
陈道师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身上:“没什么,就是躲车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一点,不碍事。那辆车,现在早就跑的没影了!”
“妈蛋!还敢逃逸?别让老子逮着他!要不然,老子准备点节目,让那龟孙子挨个玩玩!”刘菁骂骂咧咧,眼神在周围瞄来瞄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时候,车上又跳下来三个人。
这三人,平时和刘菁玩的不错,有两个也是刑警,分别叫崔龙和和顺方;最后一个是交警,叫杜军。陈道师和三人也一起吃过饭喝过酒,他们三个看到陈道师这副狼狈模样,纷纷拍着胸脯表示,一定要把那辆车给找出来。
几个人说了几句,陈道师才又把刚才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刘菁目光转向柳琳琳,但天色暗了下来,也看不清长相,只觉得身材似乎还不错。
崔龙将两条袖子挽了起来:“按道师的说法,这就不是交通肇事逃逸,而是故意杀人了!道师,兄弟也不是不相信你,不过我还得再问一遍,你确定那辆车,就是冲着这小姑娘去的?还有,小姑娘你叫柳琳琳吧?那个开车的人,你认不认识?”
交通肇事逃逸,和故意杀人未遂逃逸,可完全是两个概念!这种事情,崔龙身为刑警,自然要问个清楚。他也不可能只因为陈道师的一人之言,就真的认定那辆车就是故意杀人未遂逃逸,这属于极不负责的行为!
刘菁一巴掌拍在崔龙肩膀上,骂道:“崔龙,你他什么意思?道士还会说假话?”
陈道师也不生气,拍了拍刘菁,笑道:“刘子,别生气,崔龙说的没错,毕竟这不是小事。不过,我敢保证,那辆车,绝对是奔着她去的。”
柳琳琳抓着陈道师的手臂,也轻轻点头,后怕地说:“我……我听到车响的时候抬头,那辆车就在我前面不远了。要不是陈老师他拼命救我……谢谢陈老师。”
杜军在不远处打了电话,向交警队通报了这里情况,走近说:“刘菁,先带陈老师和这个小姑娘去医院检查一下的好,可别落下什么毛病!别看表面没事,到底有没有毛病,还得医生说了算!”
“对!对!我他都急傻了。道士,先跟小姑娘一起上车,去县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再说!可别不小心留下什么毛病才好!”
刘菁说着,又摸出电话,给女友张茹静打个电话,让张茹静帮忙给安排下,才拉着陈道师上了警车。
上警车前,陈道师又想到了万民伞的伞骨,还有那个锦盒。结果在附近找了找,却只找到那个锦盒,没找到伞骨——伞骨明明比锦盒还要大,结果却连个影子都看不到,让陈道师心里面觉得很是奇怪。
久安~县城并不算大,路过车站不远就是县医院。
虽然陈道师一再强调,自己的身体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但还是被安排做了一通检查。最后的检查结果,他身上只有三处不算太大的擦伤,清洗干净,又抹了药酒包扎了一下,最多一个星期,绝对能好。
柳琳琳的情况,和陈道师差不多,都只是有一些擦伤而已。
做完检查,陈道师正准备去公安局做一下笔录,结果一出门,刘菁迎面问:“道士,那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来了一辆车,直接就把她接走了!那司机还打招呼说,这件事情不用我们再管了,他们会自己处理。”
“自己处理?自己处理个蛋!这摆明了就是不相信咱们!”
柳琳琳她……被人接走了?而且还不追究了?
她可是差点被撞死啊!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