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能不能不要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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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父霎时间就像是枪熄火了一样，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自己的原配了。
她的音容笑貌现在已经模糊不清，但是仍记得那片血泊在地板上蔓延的场景。
商省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这副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嘲讽的一笑：“父亲，您这是久违的想起了母亲吗？”
“住口！”
商父吼出声，模样却十分的不自在，颇有几分色厉内荏的感觉。
“好，我住口。”
商省还是带着玩世不恭的微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莫名有一些悲凉的感觉。
他往上走了几步，然后没有回头：“午夜梦回的时候，你难道就没有梦见过她吗？”
说完他就离开了。
商父却如遭雷击一样。
愣愣的站在原地，仔细看还能看出他眼中的愧疚和哀伤。
商母没有靠近。
聪明的她，知道商父现在正处在迷蒙的时刻，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但是她却咬了咬嘴唇。
那个女人的死亡是商家最禁忌的事情，商省这么说，是为了什么？
她皱紧眉头，心中突然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
随即商母又否定了这个念头，那个女人的死亡除了她和商父之外没有人知道，连分家的人都只是了解到因病去世而已。
那个时候商省才几岁，即使是现在，他也没有能力去调查。
给自己做完暗示，商母才慢慢的靠近商父，轻声说道：“天很晚了，去睡吧。”
商父默不作声，少有的没有挽起商母的手，径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商母的脸色变化了几番，最终还是没有做什么。
商厉陪着苏暖暖走在路上。
天已经很晚了，苏暖暖看着漫天的繁星，心情稍微开放了一些，“对不起暖暖，今晚让你受委屈了。”
商厉觉得自己十分对不起苏暖暖。
“这是哪里的话，你父母也是在乎你，所以才对你的事情这么上心。”
苏暖暖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头：“虽然看上去控制欲很强，但是一切都是从你的角度来考虑的。我觉得你应该跟他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想他们不会这么逼迫你的。”
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父亲好赌，每次都拿着自己的钱去挥霍，即使现在每个月都会寄回去，都会被提前花光。
而母亲，一切都以自己的父亲为主，一点也不会考虑自己的这个亲生女儿。
反而总是在懦弱，总是在压榨自己。
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必须要愚蠢的不顾一切的负担起他们的一切。
即使他们一点也没有尽过做父母的职责。
似乎看出了苏暖暖的失落，商厉有些后悔提到这个话题。
明明知道苏暖暖的家庭是什么样子，偏偏还要提起她的伤心事。
商厉连忙开始转移话题：“暖暖，你最近工作怎么样，没有人来欺负你吧？”
“没有，公司的人都很不错。”
苏暖暖摇摇头，聊到工作，苏暖暖就变得认真开朗了许多。
商厉一边听着苏暖暖讲述自己的工作，一边微笑，丝毫没有感到厌烦。
他喜欢苏暖暖这副鲜活的样子，比之前好了太多。
只要苏暖暖开心，他并不介意她现在在哪里工作，在哪里休息。
到了宿舍门口，苏暖暖才不好意思的停下话题，“对不起，我一说起工作就有点太激动了。”
苏暖暖摸了摸鼻子，显得非常窘迫。
“没事，我喜欢听你说话。”
商厉笑着摇了摇头，这让苏暖暖更加不好意思了。
“暖暖，我想跟你说一点别的事情。”
商厉犹豫了半晌，但是还是叫住了她。
他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即使这可能会让自己很伤心。
“嗯。”
苏暖暖看到了他有些严肃的脸，点了点头，“程遇寒他，是在追求你吗？”
商厉最终还是选择直接询问。
苏暖暖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商厉：“是的。”
“那你答应了吗？”
在她回答的下一秒，商厉就连忙追问。
他感觉现在自己是站在单独一根高柱子上的人，稍微一不注意就会掉下去。
“暂时还没有。”
苏暖暖垂着眼睑。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只想好好工作，感情的事情根本不想理会，即使那是程遇寒。”
商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那你还爱他吗？”
苏暖暖苦笑了一声。她的表情疲惫又茫然，像是陷入了什么困境：“不否认，我对他还是有感觉的。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再跟他在一起，我于感情，就像是不敢再重新面对火焰的飞蛾。”
商厉能听出苏暖暖语气中的悲哀与无奈。
他低头看向她。
她最近可能很忙，本来还有些短的头现在看起来变长了一些，并且到了肩膀上。
一成不变的洗水味道温和无刺激，稍微一靠近，就能感受到那股香气。
就像是开在夜晚的优昙花，只是悄悄的一瞬间，便消失在众人的眼中，引得无数人将这一抹惊艳藏在心底。
“暖暖，你能不能不要爱他？”
商厉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对她的求而不得，一半是对自己想要趁虚而入的卑鄙行径的羞耻感。
他本来一开始，只是想慢慢的追求她，直到知道了程遇寒的存在。
那个人就像是一根软刺一样，牢牢地扎在了苏暖暖的心中。
没有人能拔下来，而苏暖暖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这根刺的存在，不想的话磨砂般的疼痛，想的话反而将这跟软刺扎得更深。
商厉其实是想过快刀斩乱麻，用自己曾经用过的各种手段将苏暖暖禁锢在自己的身边，牢牢地把控住她。
但是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决定。
无论如何，他的最爱都是苏暖暖。
他不想看到她难过的表情，不想看到她像一朵缺了水的玫瑰花一样，枯萎到死。
所以他宁可采用这种温温吞吞的方式，一点点的挖除掉程遇寒曾经存在的痕迹。
只是他忘了，苏暖暖本来就是一如既往的执拗性格，只要她爱的，她就会一直爱下去。
“爱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能不能才可以衡量的。”
苏暖暖自然感觉到商厉语气中的颤抖，但是比起直白语句的伤害，她更不想用彷如糖衣炮弹一样的欺骗。
商厉感到自己从嘴巴到心里都是苦的。
“是么？”
他深深地看着她：“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你现在可以爱他，不保证以后还可以爱他。他的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有那么多的诱惑，你能保证他就一如既往吗？”
商厉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程遇寒口口声声的说追求你，但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一开始你处于困境的时候，他一味的一味你是背叛了她，对你百般折辱，后来他的女朋友沈轻轻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现在一句分手就了事。暖暖，如果我是他，我就会斩断所有人的机会，不会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苏暖暖嘴唇嗡动。
她知道程遇寒曾经对她做过什么。但是她根本没有办法抑制住自己的心思。
前些天，她还差点就要答应下来。
苏暖暖沉了沉气，努力使自己清醒一点。
“我知道，这些事就生在不久前，我怎么会不知道？”
苏暖暖低声说道。
“他不值得你爱，暖暖。”
商厉一边说，一边忍住想冲出去暴打程遇寒一顿的想法，然后心疼的看着苏暖暖：“你受过的苦实在是太多了，没有必要在跟着程遇寒。他生性凉薄，不是你的良人， 不会好好待你的。”
商厉忍不住想要劝说她。
她经历过太多的苦难了，商厉不希望她今后的人生还与商厉构成牵扯。
这样会让她进入到万劫不复之地。
苏暖暖却摇了摇头：“程遇寒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当年的事情我们彼此之间各有难处，都有着很大的误会，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的错。”
“我说了，我现在只想完成自己的事业，让我的人生能有个稍微完美一些的落幕。”
“我不想我的人只之沉浸在情情爱爱当中。”
苏暖暖说完，看向商厉的目光明亮而坚定。
商厉看着她这样的眼神，有些恍惚。
之前他一致认为，苏暖暖内心虽然坚强，但是处境困难，需要自己来拉一把。
但是现在看来，他把苏暖暖下意识的看轻了。
她坚定又执着，一旦遇到自己的目标之后，就会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心无旁骛，坚定不移。
反观是他，总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强迫苏暖暖按照他的步调来走，一步步的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这跟把苏暖暖当成金丝雀来养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了。”
商厉看着她，眼睛却有些湿润。
“但是我不会放弃的。我爱你，胜过世间一切。”
“我会光明正大的追求你，不过你不要忧心。无论你最后选择了谁，我都会接受。”
商厉的语气轻柔而坚实：“我也不想我的人生留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