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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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有些为难，“姑娘，真是对不起啦，我们这里有规矩，想要进去的人随便哪一位出示身份证都可以，否则就只能改天准备好证件再来了。”
干这一行经常遇到不理解的人，老大爷和颜悦目一看，平常就没少受委屈。
在他这个年纪本应该退休在家颐养天年，却为生活所迫在这上班，我冲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理解说道：“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您老人家，是我事处唐突，我明天再来吧。”
我有些失落的转过身准备下山，秦叙渊走上前来拉住我的胳膊，“门卫都已经说了，只要有一个人有身份证就可以，用我的吧。”
想到秦家跟我们家之间的恩怨，我本能的有些排斥，思想挣扎的间隙，他的身份证已经放到了门卫大爷的面前。
大爷拿出一本有些泛黄卷边的登记册，一笔一画的将他的身份证号码抄了下来，问清楚他要找的目的在哪边，然后随口问了一句：“请问您跟墓主人的关系是？”
“翁婿关系。”
……
大爷愣了愣，大概是看我们从刚才来到现在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不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登记之后就放我们进去了。
这片墓地埋葬着整个H市所有的达官显贵，有专门的巡山车将我们送到了地方，目的并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杂草遍布，萧凉荒芜，墓地的两边整齐的种着父亲生前最喜欢的小雏菊。
现在这个季节这是雏菊开的最好的时候，一簇簇黄灿灿的小花聚集在一起，一阵风来，花香扑面。
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已经说过，等我长大了，继承他的衣钵，他就告老还乡，过上陶渊明那般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自在生活。
这坟前有菊，墓后有竹，的确是爸爸喜欢的类型。
“来的时候没有买花，我很抱歉。”秦叙渊对着墓碑上的照片，深深地鞠了个躬，可是令他愧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秦家陷害父亲之死，而只是在来的路上忘记买花。
“我今天去拜访的那个老人是我爸的好朋友，他明确的告诉我当年辛氏破产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我爸逃税漏税，那些甚嚣尘上的传闻谣言都是假的。”
眼眶里噙着泪水，依稀记得窝在父亲膝下，调皮的扯着他，因熬夜工作而没时间打理的胡须。
照片上的他，嘴角挂着笑容，仿佛慈祥的对我说：“孩子，你终于来了。”
“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倘若继续这样拿不起放不下，谁也没办法救你。”秦叙渊的态度，并没有任何转变，他笃定当年所有的责任都在我爸的身上。
“爸爸，你放心是非黑白，总会有一个解释，总有一天，我想所有人证明，你是一个好父亲，也是一个好企业家。”三年的时间，就算墓地管理处再怎么尽心，墓碑上的照片，还是不可避免的斑驳了许多，父亲的笑容随着暗淡下去的色彩，永远的离我而去。
原来心疼到一定的地步，是不会流出眼泪的，此时此刻艳阳高照，身旁鲜花馨香，林子里不时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
可我的心却如坠寒窖，面对痛苦，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这一次，秦叙渊没有及时的否定我，而是如同木偶人一般站在我的身边一动不动，良久，风吹的眼睛有些干涩。
我有些依依不舍的鞠了个躬，没有大哭大闹，没有情绪崩溃，一切都与我预料中的反应完全相反，安静的并肩走在林荫小道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走到了路口。
直到门卫大叔跟我打招呼，我这才回过神来，“走吧，你不是说有些饿了吗？”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再思考不这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怎样的真实想法。
就在刚才跟着父亲的笑脸，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的确应该追根究底查明原因，可我也不能因为狭隘的视线内见到的零碎线索，就妄加推断，所有的一切都跟秦叙渊有关。
也或许说，我在自欺欺人的替他找着开脱的理由。
已经失去过一次，已经失败过一次，人应该在失败中，不断的吸取经验才是，我咧开开嘴角，笑了笑，走上先去挽住他的胳膊。
“等你吃完饭的时候，陪我去以前的的辛氏看一看，我想拿回一样本属于我的东西。”
我记得爸爸生前最喜欢写日记，他时常在我耳边念叨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放在公司里的那本笔记本，应该有记录过那一段时间的情况，今天在墓地的时候，我才想起这件事情。
辛氏早就已经被查封，再加上后来城中心南移，绝大部分公司都搬到了城南，那一片紧跟着就荒废了。
爸爸办公室背后的书架上有一个暗格，若非亲信根本不会找到那个地方方，既然想到了就去碰碰运气，说不定真的能找到。
中途他接了两个电话，我听对方的语气有些焦急，可看他脸色一片清明，像是没什么事似的。
“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有事的话，我可以自己去。”我示意他将车停在路边，却受了他一个白眼。
“辛澜，我现你现在多了一项本领，喜欢去揣测别人的想法。我还没有吱声，你就能清楚我心里所想？”秦叙渊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捏紧了我的下巴，眼神里隐藏着一丝有些隐忍的怒气，似乎不加以克制，下一秒就要喷薄而出。
“真的是我在错误的再揣测你的心思吗？还是说秦总这是被戳破了最真实的想法，所以故作镇定，想要自欺欺人呢？”
他一定是在逃避，逃避事实。
“我不想再跟你就这种无聊的话题多做讨论，你不是要回辛氏吗？去之前我们可能得出去吃顿饭，辛氏现在自从被查封之后，一直都归政府管理，门口有摄像头，我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了，半个小时之后会有人过去把门打开。”
他的语气稍有缓和，随即拽住了我的手，头也不会的大步往前走着，任凭我怎么挣扎，他还是牢固的钳制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