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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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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石竹带着鬼虏和两千禁军,驾驶着一艘三星岛才刚刚造出的三层楼船,朝着萧家军守卫的海上边境而去。

自从三星岛被收复之后,那儿不仅成了拱卫朔月岛东面的海上堡垒;又因岛上古树参天,良木颇多,故此三星岛也成了鬼母国的造船工厂。由秋霜带着数百船工,在岛上研究和开造船技术。

历时数月,他们终于造出了就外观大小而言,可与共工军的福船相媲美的楼船。

此楼船船高宽,外观似楼,所以被称作“楼船”。船大楼高的它,不仅外观巍峨威武,且船上列枪炮,树旗帜,戒备森严,攻守得力,宛如可远攻近战的水上堡垒。唯一的缺点就是此船看着是大,但是抗风暴能力不强,因此萧石竹下令,让秋霜继续研究改进。

萧石竹他们在海上乘风破浪三天后,终于在朔月岛与共工国的海上边境上,与陆吾他们会合了。

当陆吾他们看到这么高大的船只时,确实吓了一跳。他们在看到楼船的前一秒,都不敢相信朔月岛能在没有共工国的造船技术支援下,也能造出这么大的船。

事不宜迟,萧石竹也不给他们太多惊讶的时间,立马把所有的千户召集到福船上开会。

千户们满心好奇的走入楼船船舱里的作战指挥室后,但见里面除了萧石竹和鬼虏外,还有一个个头虽然不高,白皙的瓜子脸上却有着一对双眸似水般的丹凤眼,身着齐胸襦裙的清秀少女;正是四大女官之一,掌管鬼母国礼部的冬月。

“冬月大人?”陆吾巫支祁一见女子,便疑惑的看着萧石竹,好奇的问到:“她怎么也来了?升职为武官了吗?”。

“她来是因为以后讙头国将改为鬼母国丹水郡,她任郡太守。”。萧石竹示意大家先坐下后,把金刚的遭遇对他们一一说明。

萧石竹语毕之时,所有的千户包括才臣服的鬼虏,已是面带怒容,跃跃欲试纷纷请战。冬月看得好奇,刚才萧石竹语气平淡,并没有说出什么激动的话,却只是短短几句话,便马上激起了那些千户们的斗志。

冬月在他们眼中,看到了除了怒火之外,还有无畏和坚定,浑身上下都散出一股誓死攻克敌国的有力气魄。

萧石竹站起身来,走到地图边站定,凝视着地图上讙头国的位置道:“接下来就是往哪儿攻进去的问题了。”。

冬月闻言差点跌倒,堂堂指挥官要开战了,居然还没个进攻计划和方向。殊不知这是萧石竹的独特之处,大方针他会做计划,但小细节上从不费心思考,喜欢以万变应万万变。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即将行动的计划,敌人自然更不知道了。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从北面进攻比较好。”陆吾也起身走了过来,看了一眼地图后说到:“从北面的敌国港口进攻,距离他们的国都丹水城最近。”。

“打这是不错了,但必须在此循序渐进的把敌军水师灭亡,又不能投入全部兵力。”萧石竹说着,把目光移到了丹水城外的丹水上,稍加思索后,道:“巫支祁带着猴妖营和泉先的鲛人出击,袭扰讙头国北面港口,尽全力把敌军大部分士兵吸引过来。注意一点,那就是不必破城。”。

“如果共工插手怎么处理?”巫支祁和坐在满是海水的木桶里的泉先领命后,泉先问到:“是打?还是撤退?”。

“如果真有你所说的情况,就避开共工军。不过他们才和讙头国干了一战,又忙着防备祝融国,我想是不会来的。”萧石竹露出不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你们在北方打得越狠越好,最好让他们国都中大部分驻军都前来驰援。”。

“是!”泉先和巫支祁对他一拱手,齐声回答到。

“我会带剩下的士兵们从东面进攻,顺丹水西行。”萧石竹抬手,一指地图上的丹水城,怒声道:“直抵丹水城!”......

酆都城中,一如既往的热闹。可秦广王却不开心;他在热闹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紧皱着眉头间满是苦恼。

秦广王最近很是郁闷;自从自己手下的差役林聪被某个不知名的鬼举报,说对方其实是墨者,而墨翟的逃走也是拜林聪所赐后,酆都大帝就不再信任秦广王了。

虽未被免职,但鬼判殿上,那些本该属于他秦广王的一切工作,都被酆都大帝交给了判官崔钰去做。而秦广王,赋闲在家已有一月。闲在家里,自然就没有了额外收入;因此秦广王很是郁闷。

其实秦广王非常忠诚,他这个鬼吧,除了比较抠门和贪财外,对酆都大帝并没有什么不忠不满。就算现今被冷落,也对酆都大帝没有愤恨埋怨。

他本想把萧石竹推出去,立个功什么的把工作拿回来。却不曾想酆都大帝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墨者身上,加上银灵子反了,而黑白无常又暗地里帮萧石竹洗清嫌疑,酆都大帝根本没有去理会他的报告。

无论他怎么说,酆都也只是一笑了之,或是劝他多休息。

无奈之下,秦广王在家里待得烦闷,就想要出来走走,散散心;可那些郁闷的破事,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越想越是郁闷。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东城一处小茶棚前。

秦广王忽然闻到茶香而驻足不前,举目看着茶棚前挑着的随风轻扬的幌子。片刻后他还是缓缓走入茶棚中,在一张空桌后坐下,对在炉灶前烧水的摊主有气无力的说到:“掌柜的,来杯神农本草茶。”。

“好嘞。”那店家笑吟吟的答了一声后,去给他泡茶去了。

此时,一个人魂走到了秦广王对面,身子的影子正好把秦广王笼罩其中。秦广王顿感本该照射在他身上的阴日阳光,被黑影替代后,缓缓抬起头来,瞥了一眼这黑影的主人。

只见那是一个相貌不过二十三四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人魂,身长虽有七尺,却干瘦干瘦的,也很其貌不扬。他身上那件打满补丁的褐衣右袖,空空如也。

“小鬼,我可没钱赏给你。”秦广王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就把目光移开,看向棚外行走在街上的百鬼。

“秦广王,我不是来要钱的。”那年轻人魂对秦广王的无礼之言充耳不闻,只是笑笑后,在他对面大摇大罢的坐下,缓缓傲然说到:“我是来告诉你,怎么重新得酆都大帝赏识的办法的。我有一计,可保大王你重获荣华富贵。”。

秦广王闻言一愣,他今天穿着便服而不是公服,这小鬼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确实不简单。而且还知道他现在不受重用,看来这小鬼也是消息灵通,绝非等闲之辈。但这些念头都只是在他脑中一闪而逝,都没有去细细琢磨三秒,自然也没有转过头来,正眼看一眼对方。

器小的他,电光火石间马上就又在心里妄自揣度,莫非这小鬼是来看他的笑话的吧?且他秦广王在酆都政权中当差,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虽说也还没完全摸透他老板酆都大帝的脾气,但也明白,如今他这处境,如果真有办法让他东山再起,他怎么可能在上班时间来此等着喝闷茶呢?

但见那小鬼没有挪步离开,他无奈的苦笑一声,对那小鬼挥挥手,道:“一边玩去,小鬼!”。话音刚落,店家已经端来香茗,秦广王掏出十几个铜板往桌子上一放后,开始一言不的喝起茶来。

“大王,你可以不待见我,但不如且听我先给你分析分析。”那个年轻人魂并没有气馁,也没放弃,任凭秦广王摆出你说什么,我都当作耳边风的态度,依旧面带笑容的对他继续说到:“大王不受重要,是因为属下里出了墨者,而遭到酆都大帝的猜忌;你要在广袤无边的冥界中,再抓到那个墨者来证明自己的清白,重新得到重用,恐怕不可能了。但是草民可听说了,遁神国国主银灵子反了,私自称帝举起反旗,这不就正是另一个大好的机会吗?”。他这话有点莫名其妙,让秦广王听了,也在心里狐疑;自己的前途倒底和一个东夷反贼有什么关系?

“他银灵子可是第一个敢反酆都大帝的鬼,在此期间酆都大帝的全部注意力,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毕竟像酆都大帝这种靠背叛起家的鬼,最怕的就是他自己被其他鬼背叛了。”年轻人魂说到此,顿了顿声。

忽起一阵大风,朝着茶棚吹来,扯得那门头上的幌子猎猎作响。也吹动秦广王和年轻人魂的衣袂。

“小鬼,这棚子无墙无壁,风大得很,小心闪了舌头。”不等在他再次开口,秦广王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不过是怒视而已;接着一拍桌子,愤愤骂道:“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语,你也敢乱说?”。

“我只是说了事实而已。”那年轻人魂面对他的怒气不惊不惧,反而争锋相对的迎伤上他那饱含愤怒的凶狠目光,淡然一笑后,又滔滔不绝道:“你想要再得到酆都大帝的重用,就去把银灵子抓来献给陛下。就算抓不到,至少也要让银灵子吃瘪,我们伟大的陛下,一定会重新重用大王的。”。

“你还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秦广王把怒气一收,放下茶杯抚掌冷笑,接着质问道:“且先不说我就是个文官,也不是阴帅阴将,就说如果我真去抓银灵子了,又拿什么抓?我手下的那一百鬼差吗?”。说完怒哼一声。

“当然不是。”年轻人魂又是笑笑,接着抬起自己左手一指自己的太阳穴,低声悄语道:“办法当然有,但得花点脑子;大王不妨先向酆都大帝主动请缨,率军出征讨银灵子。”。

“我不会打战。”秦广王又是怒哼一声,摇摇头后对这小鬼很不耐烦的嚷嚷到:“再说了,出兵剿灭遁神反贼是迟早的事,但不管早晚,统帅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文官。”。语毕,口吐而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正是你不会,所以才值得一试;且出征时带上我,定会帮你出谋划策的。保证你能收拾了银灵子,重新被重用。”年轻人魂肯定的说到。

“你说的像很有计划一样;可不管你语气如何的坚定,你其实也不过还是个小鬼。”秦广王面带不屑的脸上,依旧写着大大的不信两字,嘴里冷哼道:“哪来的回哪去吧小鬼,打战那是有生死的,没你想得那么轻松。”。

“当然有计划。”年轻人魂站起身来,走到秦广王身边,俯身下去在秦广王耳边悄声道:“讨逆大军主力打哪儿,我们就去附近捡漏就行。”。语毕稍加回忆,把早已谋划的计划,对秦广王全盘托出。

他在秦广王耳边嘀嘀咕咕半晌后,终于把全部计划说完了。而秦广王那紧皱着的眉头,也随之缓缓展开。他对那人魂会心一笑后,又对店家喊道:“掌柜的,给这个孩子也来一杯神农本草茶。”。

“好嘞。”那本已经开始坐下打盹的店家闻言后,赶忙起身准备去了。秦广王又对那年轻人魂说:“坐吧小鬼。”后,问到:“你姓甚名谁?”。

“姓龚,名明义。”年轻人魂一答后,笑而不语的看着他。

茶水端上来后,秦广王抿了一口自己的香茗后,对还在吹着茶杯里热气的年轻人魂,道:“可你为什么要为本王献计呢?我们之前并不认识,也无交情可言吧。”。

“没什么。”龚明义闻言,不经意间一瞟自己空荡的右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嘴里却语气平淡的道:“我本来是赌场的荷官,但最近觉得荷官太没意思了,所以想要做做幕僚看看罢了。”。说完抬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香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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