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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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染上了流感，需要借你家的院子试试药材搭配，给自己治病。”陈霄故作轻松的咧嘴笑道。
“流感？你怎么可能染上流感？你可是……”梁辰不可置信的的问道，同时小心翼翼的看了身后的蒋超群一眼。
毕竟关于修仙者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蒋超群已经了解过了。
“我故意的。”陈霄简明扼要的答道，同时亦步亦趋的向前走去，“快，时间不等人，快带我去熬药。”
“好。”
梁辰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释然的表情，他瞬间明白了陈霄此刻在做的究竟是什么，而他也很难帮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予陈霄所需要的一切物质支持。
嘭。
房门被关上了，梁辰直接将室内唯一的药房让给了陈霄，让陈霄安心研究特效药。
而一出门，他却刚好碰上了久等的蒋超群，蒋超群走上前来，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房间里：“他这是怎么了？”
“秀峰市出现了急性感染病，他在以身试药，想要找出最好的药方。”
“他疯了？想要治病，观察病人不就好了，把自己弄病了，还怎么去救人？”蒋超群瞪大了眼睛，他原本还以为陈霄是受到了其他修仙者的暗算，没想到竟然是由于这样荒谬的原因。
“疯了？”梁辰挑了挑眉头，“我倒是不反对这个说法，但是陈霄的疯是疯的有价值的，并没有你说的那样不堪。”
“先，你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病人给予医生的反馈，并不及时，也很难完全准确，把自己当做样本与将病人当做样本来研究特效药是完全不同的效果。其次，陈霄之所以让自己受苦，是因为他所追求的目标和你所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目标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蒋超群问道。
“这就得你自己去悟了，我不想将觉悟灌输给你，要是你自己想不明白，或者想明白了也无法坚守身为医生的觉悟，那我也认可老师的观点——你不适合入我们这行。”
梁辰掠过蒋超群，最后看了蒋超群一眼，慢慢的朝着外院走去。
而蒋超群则留在了药房外，迟迟没有跟上去。
他在深思熟虑之后，没有再去执拗的向梁辰索要答案，他转过了身来，直面陈霄所在的药房。
“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爷爷和梁辰叔如此夸赞。”
蒋超群自言自语的说着，拉开了药房的大门，走了进去，他想要亲眼看看，陈霄到底有怎样的过人之处。
……
“蒋老，又有家长送来了两名疑似流感的学生。”
“蒋老，救护车刚才把那一家三口都拉回医院了。”
“蒋老，……”
……
“呃……”
蒋老坐在陈霄的办公室里，捂着脑袋，只觉得头疼欲裂。
在陈霄离开医院的十二个小时里，已经有三十多个疑似病例被收入了医院，因为其他医院没有对抗这一次新型流感的经验，所以将患者分流出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是，年龄始终是人类难以逾越的大山，就算蒋老平时精神状态保持得不错，但在高强度加上熬夜的工作下，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然而，还未等他休息片刻，又有一名护士敲开了房门。
咚咚咚。
“蒋老，我能进来吗？”
“请进。”蒋老瞅了一眼进门的护士，“又有患者来了吗？”
“不是的。”护士摇了摇头，“是您之前让我查患者病例的事情，我已经查过了第一例新型流感患者出现后的所有住院和挂号记录，都没有查到可疑的地方。”
“李主任呢？”蒋老一怔，多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份惊诧，只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很短的时间。
“一直呆在病房里，虽然上一批患者陈医生处理过了，但新一批患者的急症还需要用药压制。”
“那现在患者的情况还好吗？”蒋老充满希冀的看向护士，自然是希望患者们的症状都被压制住了。
可是，在天灾和疾病面前，仅仅靠祈祷和期盼显然是不够的。
“不怎么好。”护士摇了摇头，“刚才有一个病人已经烧到四十度了，我们加大了用药剂量，配合物理降温才勉强压住，但病人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我估计要是明天早上，最迟明天中午疾控中心还不能下达用药指导的话，可能会产生……”
“不要说了！”蒋老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不允许更坏的情况生，明天，明天一定会有结果，我们必须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保证每一位患者的生命安全！我也去帮忙！”
说罢，蒋老提起了些许精神，又准备奔赴抗击新型流感的第一线。
然而，就在他刚走出诊室，将要走上电梯的时候，医院的大厅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
一个又一个看起来虚弱无比的病人，在家属和医护人员的搀扶下，从医院的大门有条不紊的走了进来。
这些病人，小则几岁，老则白苍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共通之处，却在深夜这个节骨眼上，全都赶来了医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蒋老瞪大了眼睛，这陆陆续续进来的病患，足有上百人了，加上家属，几乎将整个大厅塞了个满满当当。
“我去问问！”这位深受蒋老信赖的护士，立刻过去询问了一番。
打听之下才得知，这些患者全是郊区一个大工地上的工人和家属，他们全都居住在工地附近，几乎大半的老弱者都在这两天开始感冒烧。
原本感冒烧的小病并没有引起重视，直到今天医院开始联系学生家长，其中的一名家长正是工地的工头，这才引起工头的警惕，做了好几个小时的工作，才将所有的患者都劝到了医院来，接受检查。
“蒋老，这么多人，我们该怎么办？”负责急诊的医生也连忙走了过来，询问经验丰富的蒋老意见，像是如此集中的夜间就诊，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
“不管症状轻重，全部安排内科病房住下。注意这一批患者和其他疾病患者必须分开，最好进行楼层隔离，注意通道的消毒。”
“是！”
在蒋老的指导下，负责夜间值班的医护人员全都动员了起来，但人手还是不够。
蒋老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去隔离病房的计划，帮忙引导患者进入病房，进行诊治。
在足足诊治了七八个病房的患者后，蒋老在即将推门进入下一个病房的瞬间，突然伸手按住了房门，才堪堪将身体撑住，大口的喘着粗气：“哈……喝……喝……”
“蒋老，您没事吧？要不休息一会儿。”一直跟随在旁帮手的护士，关切的问道。
蒋老腾出右手，摆了摆手道：“不用。急诊的其他医生对新型流感没有经验，把握不好用药方案和用药剂量，我必须亲自完成诊断，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您每次遇到大事都自己扛着，迟早得把身体累垮，您还是得多给医院年轻医生一些信任。”护士不无疼惜的劝道。
“哎。我又何尝不想呢？但是能够撑起这种大场面的年轻医生，实在是难得啊，你说这医院里，谁还有这种能力呢？”蒋老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护士被问得哑口无言，如果说是白天的话，她可能还能说出一两个名字，可现在是夜间急诊，院里的留人并不多，老资历的医生除了蒋老，就只有李主任了，她突然觉，这人民医院竟还真的出现了青黄不接的局面。
如果，他在就好了。
护士不由得想起了一道英俊挺拔的身影，在她尚还青春的年代，那一位蒋老的得意弟子，可是她们全体护士花痴的对象。
只可惜，那人已经消失了整整十年，已然没有了消息。
哎。
护士也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就在这时。
“喂，老头，累啦？”走廊的尽头，一道轻松又带着俏皮的声音突然响起。
蒋老和护士都不由得身子一颤，震惊的转过了头去。
真的是他？
护士虽然已经有了家庭，但相隔许久再次看到那人，仍旧有一种小鹿乱撞的心动感觉。
虽然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的痕迹，但那迷人的笑容，白大褂下挺拔的身姿，还是不该当年，宛如初见。
“梁辰，你回来了？”护士抹了抹眼角的泪珠，看着越来越近的梁辰，率先开了口。
“小鱼啊，十年了，你还是那么漂亮。”梁辰微笑应道。
“哪有，都成黄脸婆了。”护士羞涩的扭过头去，推开了病房的门，逃也似的钻了进去，“我先进去准备，你们师徒聊。”
而梁辰的到来，却并没有让蒋老多么的开心，反而让他有些忧虑：“你来这干什么，你的病……”
“我的病其实早就没什么大碍了，即便没有陈霄，我自己压制着毒素，也能稍微走动走动。只是时过境迁，我渐渐地失去了初心和作为医生的觉悟，直到今天我教诲超群时我才醒悟了过来，掌握再多的药理而不运用，又有何益呢？作为医生，哪怕再危险，也都该坚守在自己的战场上，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病人的安全。”
梁辰目光灼灼的看向蒋老，一字一句，恳切无比的说道。
“所以，接下来的患者就交给我吧，我会将他们安全的交托给你的，你先去好好睡上一觉，明天白天说不定还有更艰难的仗要打，就像小鱼说的，你这元帅要是累倒了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