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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赛黑幕#的话题, 并没有随着比赛结果的尘埃落定而偃息, 反而愈演愈烈。
以往总逼仄在小圈子里的体育圈得到了空前关注,铺天盖地的网络声讨让他们无法喘息。
官方电话时时刻刻都有人打过来,几个领导的照片也被人贴的到处都是, 随便看个电视, 新闻里都开始报道这件事。
网上的风波更加过分, 不论打开哪个平台,都有一堆网友激昂慷慨, 为捍卫运动员的比赛权益而表长篇大论。
-:我认为在跳水包括其他领域中, 我们国家并不是没有好的运动员。只是咱们运动员在赛场上拼尽全力,在训练时咬牙忍耐时,某些高层领导的做法实在太可悲。每个为竞技体育奉献青春和汗水的运动员都值得尊敬,无论他们成绩如何, 有没有拿到金牌。
而为一己私利打压运动员的某领导裁判,你们真的不配为人。
-:这次要不是季凌参与曝光, 恐怕我们还不知道体育圈背后还有这么龌龊的事,还陷于对中国运动员‘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状态。我以前从来不关注跳水,总觉得咱们国家太丢人。
现在我终于知道, 不是运动员丢人,而是背后的勾结让人寒心。从今天开始,我要动身边所有人关注跳水,死扣规则, 每次带香蕉臭鸡蛋进赛场, 只要裁判瞎扣分, 我就往死里砸!
最后,表白林小北!超帅!
面对声势浩大的网络暴力,在这个圈子里只手遮天的体育局怂了,在全国人民的监督下处置了几个参与人员,完善比赛规则。
官方几大领导带头言,倡议‘邀全民监督,还体育界一片净土’,又开了好几场布会后,才总算让群众气焰稍稍平息下来。
等到大家终于放过此事,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初夏彻底埋没在燥热的日光中,滚烫的盛夏焦灼的燎着大地。
国家队的小苦逼们还在顶着热辣的太阳训练,努力把自己从非洲部落的普通群众,变成酋长级别的黑蛋。
常规训练结束,没有进入代表队的各自散了。
选出五名代表队成员还在接受特训。
林小北跟着其他四位正式队员进行特殊训练,看上去跟那些赛季已经结束的人不同,实际上却又没有什么根本上的区别。他能跟着代表队训练,跟代表对出国看外面赛场的风景,看世界顶尖规格的跳水比赛。
却无法站上去,领略那里的风和水,没办法用自己感官和每个细胞,体会世运会泳池里的水是不是比较甜。
同来省队的陈立和马力这两天总是不见人,或许是因为被淘汰,又回到省队带新人了。教练倒是还在,但国赛结束后再也没有关注过林小北。
被遗弃了吧。林小北的迷茫陷入顶峰,像是站在晴天的乌云下。周围都是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只有他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阴影中,不见天日。
活了十八年,林小北好像突然明白了迷茫的感觉。
教练正在给他们进行最后的冲刺训练,打眼看林小北思想正神游天外,找不到北,扯着嗓子喊了声,“林小北!”
“啊?”林小北慌忙回神应了声。
“我这边通知比赛安排呢,你好好听着。”教练说了声,继续绕回主题,“夏天到了该热的时候,四大赛陆续就要开始了。按照时间来算最早举办的是洲锦赛,这个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稀稀拉拉的回答声。
林小北这个从来没有走出国门的土包子夹在四位大佬中间,怎么都不敢说自己不知道。
教练目光有意无意扫过来,用一贯吊儿郎当的解说方式讲解道,“洲锦赛就像是你打游戏中遇到最小的oss,虽然也算在世界赛的范围,是大满贯衡量标准。不过它只在Y洲范围内比,就是个缺胳膊少腿的老虎。”
林小北听的很认真,不时点点头。
过了会又觉得听得再认真也没用,反正没有自己比赛的份。
“离洲锦赛也就七八天了,我们要提前三天出,留给咱们的时间没多少。你们五个现在是Z国跳水代表队,不仅仅是国家队那么简单。”教练的目光瞬间变得凛冽,目光扫过他们说,“这回你们走出去,肩上担负的就是咱们国家了,知道吗?”
“是!”几个人齐齐应了声,这回声音大了很多,明显更有激情了。
林小北也夹在中间应了声。喊过之后,却觉得更加迷茫了。
教练拿了把大概是从济公手里偷来的大扇子,挥在手里摇了摇,开始逐个给他们分析,“左木木,你的动作没问题,缺点是浮躁不稳定,只想追求高难度。比赛的时候记得求稳,别因为急功近利导致失误。”
左木木性格傲的厉害,很少跟他们一起训练,总是私下底跟自己较劲。这两天因为代表队集中训练,他才到教练眼皮子底下跳了几次,没想到就被他抓到了毛病。
“我知道了。”左木木难得谦逊了一次,顺从的接受了他的意见。
教练又给其他两个人指出了问题,然后点了霖逸的名字。
“霖逸啊,你…”教练拿着扇子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眼睛状态怎么样?”
霖逸今天没带眼镜,目光落点不知道聚焦在哪里,“基本看不清,可能又严重了。”
“啧,你这种情况其实入水时闭着眼睛,都没什么影响了。”教练想想他平常撞树撞车撞电线杆的样子,又觉得闭着眼睛实在不安全。
“他平常上场的时候,会带隐形,日抛那种。”左木木站在旁边,扫了霖逸一眼说,“你也知道,隐形眼镜入水基本就被冲走了。无论是用什么材质做的,那一瞬间对眼睛的伤害更大。”
“我觉得也还好。”霖逸想了会,认真的说。
“嗯,你瞎了也觉得还好。”教练对他实在没什么好说的,目光转到林小北身上,停了一瞬。
林小北望着教练,恍惚觉得好像很长时间,都没听过他单独跟自己说话了。
教练目光在他身上落了几秒钟,又收回来,拍拍手吆喝,“成了,你们都单独蹦跶去吧。这几天训练注意要适度,别把自己搞伤了,到时候世赛出现状况。”
说完,教练自顾自离开了,留下林小北站在原地,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教练刚才分明忽视了自己。
因为是候补队员,没什么好说的吗?
林小北迷茫地低下头,望向自己并拢的脚,感觉双腿沉重,无法迈出去步子。
他才站在全国的跳板上,未来就结束了。那么之前的努力,信仰,坚持都算什么呢?
他站在那里愣了不知道多久,面前出现了一个人,温柔摸了摸他的头。
林小北抬头望着他,“季凌哥。”
“贝贝,”季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叫了声。
林小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期待过季凌出现,自九岁之后,他再次不管不顾的抱住季凌的腰,整个人钻进他怀里,全身上下忍不住抖。
季凌环抱住他,轻轻拍林小北的背,低低的安抚道,“别哭。”
“我没有哭…”林小北说话都带着哭腔,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留到嘴里。他死死抱住季凌,倔强的说,“我才没有哭…”
B馆的马力和陈立训练到半夜,两个人都腰酸腿疼。
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到这边训练馆门口,往里面看了眼,只见整个馆里人几乎都走光了,就剩季凌和林小北相互拥抱着。
林小北身上只穿着一条泳裤,整个人被包在季凌怀里,肩膀微微颤动,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卧槽,他们俩在做什么?”马力停住,扒着栏杆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季凌那个禽兽,该不会是打算在训练馆做点什么吧?”
“想什么呢你?”陈立想都不想就否定,“季凌也是有脑子的人,体育馆人来人往的,他就算肯小北也不会同意。我怎么觉得,小北像是哭了呢?”
“被艹哭了?”马力脑子里转过一个非常污的念头,脑补了下林小北被草哭的场景,潜意识觉得受不了,立刻撸起袖子准备拖着残破的身躯,打算闯进去跟他干一架。
“我说你脑子里都塞得什么垃圾玩意?他就是很平常的哭。”陈立生怕马力闯进去搅和了他们两个,让小北觉得尴尬,连忙拖着他的胳膊把人拖走。
到离训练馆老远的地方,陈立才撒开马力,“我觉得吧,小北现在肯定特别难过。咱们去安慰都没有用,他心里应该只想着季凌。”
“咱们跟他一块训练那么久,哪能没用呢。”马力翻了个白眼,内心鄙视林小北重色轻友,“所以呢?他到底为什么难过?”
“还能为什么,国赛呗。”
这个话题冒出来,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半分钟。
马力犹豫了会,才问,“他不是选上了吗?”
“选上了,是候补啊。”陈立觉得可惜,又非常无奈,“前面几个正式队员都在,他根本没机会上。”
马力意识到这点,急了,“那怎么办啊?让他也来跳双人板吗?”
“双人板更不行了,小北的天赋高,但是训练一直都比较独,可能底下里就跟季凌默契高点。”陈立提醒,“你总不能让季凌跟他去跳双人板吧?”
想到金贵的季大爷站上十米台的样子,两个人同时踩碎幻想,觉得这么下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