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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沈姑娘,某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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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胆还要经过数年的复杂工序浸泡……

看似只有九味药材,炮制九位药材却需要多种药材。

“金雕骨是小老儿祖上传下,其余药材小老儿用了五十年才集齐,小老头经历了十次失败才炼制出来……”

颇有些自得地说到这里,白头翁才谨慎地道,“没有药材再炼制,小老儿刮了一层用人和野物查验过,于人确有洗筋伐髓脱胎换骨之效,但有无其他妨害,小老儿已经没有时间和药材去查验。”

言下之意,便是有没有副作用,要你们吃了才知道。

无论有没有,沈羲和都不想放弃,她的目光投向华富海:“华陶猗,此物的确是你采摘而来,可它落入我手中,非我强抢。虽有些强词夺理,但性命攸关,我亦不愿拱手相让。”

华富海微微点头:“沈姑娘原可不认此物是从河边拾得。”

死咬着别处得到,他也没有证据。

若非你这般诡异,我自不会承认。

心中这般想,沈羲和面不改色微微一施礼:“华陶猗深明大义。”

白头翁左右看看,忽而笑了:“外边的人为着小老儿这点东西抢破了头,你们倒是心平气和,不如小老儿来做个局,你们二人各凭本事?”

沈羲和和华富海视线再次对上,而后同时平静移开,齐齐对白头翁颔。

白头翁一辈子和医药打交道,也出了什么题目,眼珠子在两个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沈羲和身上:“此物既是华陶猗先得,便偏颇他些许。”

说着转头看向华富海:“华陶猗所长为何?”

华富海转瞳扫过沈羲和,他若说所长为武,这位郡主哪里有招架之力?

“不才,擅弈。”华富海答。

“对弈,沈姑娘可愿?”白头翁询问沈羲和。

沈羲和觉得华富海也算君子了:“可。”

“行,那就对弈。”白头翁拍掌,“也别死板你来我往,小老儿看着打瞌睡,既然是华陶猗所长,由沈姑娘摆个残局给华陶猗破,我也正好与沈姑娘交代些事儿。”

这位老人家嘴上说着要偏向华富海,实则算是一碗水端平。

“请沈姑娘出题。”华富海很有风度答应。

“你带沈姑娘去出题,我替华陶猗切切脉。”白头翁吩咐老仆。

沈羲和依言随着老仆去了一间雅室,坐在棋盘前,沈羲和思忖良久,迟迟没有下手。

华富海绝对不是真正的华富海,他若想将脱骨丹让给自己会直言,所以他说他擅弈绝不是虚言,想来造诣极深。

此局要胜,得智取。

拿定主意,沈羲和执起棋子,一手黑一手白,开始布局。

布局到一半,沈羲和脸色开始苍白,额头渗出汗渍,身子骨太差,脑力和体力稍有消耗,就会虚弱得喘不上气儿。

“珍珠,喀喀喀……去取我的香囊来。”沈羲和吩咐。

珍珠立刻大步朝着外面自家的马车奔去。

断断续续,沈羲和花了一个时辰,才将残局布好,然后请了他们过来

“千层式……”华富海看一眼,话音未落便改口,“不,并非千层式……”

沈羲和面色淡然:“华陶猗请。”

“沈姑娘这棋局布置精妙,可有名目?”华富海对棋局兴意盎然。

“月宫局。”

“以两刻钟为限。”白头翁在规则上偏向沈羲和,说完将沈羲和请到另一边。

沈羲和气短神虚,白头翁为她施针,珍珠在一旁认真记下。

室内只有棋子轻微落入棋盘的声音,沈羲和似乎真累极,在施针的过程中睡着了。

直到最后一枚棋子落下,华富海道:“棋局已破。”

沈羲和才在珍珠的推搡下缓缓掀开眼帘,神色还有些惺忪。

“沈姑娘,小老儿还有几月可活,我观你身边这位婢女,颇有些底子,是否要将她放在小老儿身边学习?”白头翁见沈羲和醒来问。

沈羲和看了眼珍珠颔:“正是,还望老翁多指点。”

“便将人留下吧。”白头翁点头,“沈姑娘去看看棋局。”

沈羲和觉得没有那么疲惫和喘不过气,她起身缓步走过去,棋局果然已经破解,她点了点头:“华陶猗棋艺了得。”

华富海伸手要去将被吃掉的全盘白子捡起来,沈羲和伸手阻拦:“慢着。”

华富海的手悬在棋盘上,微微抬头,那双如渊如海的眼眸对上沈羲和。

若方才只是直觉,那么此刻,这一眼让沈羲和笃定,华富海就是昨夜的绣使。

沈羲和笑意轻浅,细长如玉雕的两指从边缘捻起一枚白棋,扔在自己之前喝过的茶杯之中,淡淡的白色散开,白子变成了黑棋,她将棋子重新放回原处。

原本是白子被吃光的局面一下子变成了黑棋全军覆没,沈羲和谦虚开口:“华陶猗,承让。”

华富海看着棋盘瞬间颠倒,渊海般的黑眸溢出笑意:“有意思。”

他执起那枚湿漉漉的黑棋:“沈姑娘是如何将它变成白色?”

这雅室笔墨有,他检查过所有黑棋,并没有异样,黑棋代表着他。

没有想过沈羲和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黑棋做得与白子一样光润,让他大意了一次。

“香脂。”沈羲和解答,“我让婢女取了一趟药。”

这就是她和珍珠的默契了,入雅室前,墨玉就说过外面有人守着,所以她没有吩咐珍珠,而是用了暗示,珍珠去取她的香囊,马车上有她用香料调制的香脂。

乳白色似漆,轻轻刷一层,用香炉烤干便可。

言罢,沈羲和将香脂与香炉都取出来。

香膏精巧巴掌大小的瓷器盛放,香炉是雅室里原有之物。

在时间的限制下,人的正常思维都会以为她若做手脚,会在白子上,比如用墨汁将摆好的白子变成黑棋。

白变黑也很容易,黑变白却极难。

“两军对垒,安插细作并不高明,令敌军亲斩心腹,方为上策。”沈羲和仿佛附着一缕寒雾的眼瞳晶亮深邃。

“沈姑娘,某受教了。”华富海站起身,深深对沈羲和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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