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哀痛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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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坚持挖掘了多久时间，我只知道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趴在雪地上痛哭流涕的时候，我听到另外一边传来了有人的欢呼声。
“找到了，左总在这里！”
这个瞬间，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听了。
我手脚并用的从雪坑里面爬出来，因为内心满满鼓胀着的激动和兴奋，我好几次都从雪坑里滑下去，一次次被扒拉下去的积雪掩埋，冰冷的积雪落入脖颈，可是我内心却是火热的，尽管身体已经筋疲力竭，但是精神却是异常振奋。
最后还是王恺上前将我从雪坑里面拽上来。
只是王恺的脸上没有和我一样的振奋，反而周身都笼罩在一层悲伤和哀痛之中。
我不能理解他这样的表情。
“王助理，找到左宗霆了难道你不高兴么？”
我的内心弥漫上重重的钝痛，我甚至不敢去深究王恺这表情里面的含义。
“钟小姐，左总的情况很不乐观，你要想开一点。”
火热的内心恍如被人泼下了一桶冰水，我手足无措，疯了一样朝着他们挖掘左宗霆的雪坑而去。
一路上我跌跌撞撞倒了好几次，积雪熨帖在积雪上冰冷的直接抵达心中，就连身体里的血管也似乎被这冰冷的感觉一并冰冻住。
不！
左宗霆怎么能就这样抛下我？
我咬着唇瓣摇摇晃晃从雪地里站起来，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支撑着我朝着那雪坑而去，可是等到看到了雪坑里面的情形，我隐忍了不知道多久的泪水刷一下就落下来。
雪坑里面，那个熟悉到烙印到骨血里面的男人就紧紧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他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盖上了一层冰，呈现在我面前的几乎是一个冰人儿！
“不——”
我陡然从喉咙里嘶泄出哀痛欲绝的哭声。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我很快就晕厥过去。
再度清醒的时候，左宗霆已经被安置在庄园里面的病房里面，我哆嗦着身子在王恺的陪伴下去见他。
他躺在病床上，呼吸仅仅剩下了一线，所有的医生都对着我摇摇头，示意他已经救不活了。
可是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那个曾经对我说要和我共度余生的男人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
王恺满脸哀痛的对我说节哀。
节什么哀？
左宗霆还没有死，我为什么要放弃。
我疯了一样扑在左宗霆的病床上，拉着他冰冷的手，我转身对着王恺说道：“既然这里的医生不能救治左宗霆，那咱们就换另外一批，只要他还有一线呼吸，我就绝对不能放弃！”
看着男人苍白的面孔，我眼眶里的泪水一层一层，似乎永远也不会枯竭。
我拉着他的冰凉的手贴在我的脸颊上，不断的第他说话。
“生雪崩的时候，我看着你平静的眼睛，这才意识到原来我的生命里面不能没有你。我可以接受你离开我，也可以接受我们彼此拥有各自的人生，可是唯独不能接受你死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你爱的钟毓！只要你可能睁开眼睛，那些所谓的仇恨我全部都可以忘却的，只要你可能睁开眼，你睁开眼好不好？好不好？”
说着说着，我就再也抑制不住的趴在他冰凉僵硬的手指上痛哭起来。
突然之间，我感觉到左宗霆的手指猛地弹跳了下。
惊喜在瞬间席卷全身，我看着他还在不断蠕动的手指，眼睛不敢置信的瞠大！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简直不敢呼吸了。
“左宗霆，是你么？你真的清醒了！”
我立刻开始疯狂的按动一旁的紧急按键，医生和护士以及王恺等人蜂涌而入。我睫毛上还沾染着泪水，“王恺，我刚刚看到左宗霆的手指在跳动，你们快帮他检查看看，他是不是清醒了？”
王恺听到我的话也是满脸不置信。
“这不可能，你要知道当初左总被救出雪坑的时候，几乎已经没有呼吸了，而且他的身体被放置在水晶棺材里面已经有两个小时了。”
我说道：“你说的也只是几乎没有呼吸了，不是彻底没有呼吸了不是么？你若是不信的话，那就叫医生好好检查检查不好么？”
王恺虽然还是不敢相信，但是还是对医生们下令来为左宗霆检查。
医生急忙开始翻看左宗霆的眼睑，探查他的呼吸，甚至还拿出了听诊器去听取他的心跳。
“不敢置信，左先生竟然已经开始有心跳呼吸了！”
极致的狂喜朝着我席卷过来，我抓住王恺满脸不置信“王助理，你听到了么？宗霆已经要清醒了。你听到了么？他没有死！”
我边哭边笑，泪水糊了满脸。
王恺对着我也露出满是松释的笑意。
我看得出他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左总获救了！”
看着王恺眼睛里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泪光，我隐忍了多是的情绪在瞬间崩溃掉。
泪水刷刷的流下脸庞，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形容自己的难过。
明明应该是欢喜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哭，一直独自一个人坚持了这么久，我在暗夜之中禹禹独行了这么久，终于熬到了天边一隙天光。
终于熬出来了！
好想哭。
唇角刚刚扬起，就被难过压垮，泪水汹汹而来，彻底淹没了我。
左宗霆的情况很快就转为稳定了，只是他还是昏迷不醒，王恺对我说道：“钟小姐，我们都知道你牵挂左总的安危，可是你已经连续好几天都不吃不喝也没有休息了，再继续这样煎熬下去，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你先去休息一下，后半夜我来守着左总吧！”
我对着王恺摇摇头，目光深深的看着床上的左宗霆，说道：“我不放心离开，你帮我在这里加一张床吧，我想守着他！”
经此一劫，我再也不想这个男人从我的身边消失了。
哪怕是片刻的分离对于我来说也是不可以的。
王恺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我找人来加一把床，顺带叫人给你送一些食物过来，你应该吃一点东西，我会叫几个护工过来照顾左总，这样多少也能帮你分担一点。”
“我吃不下。”
“就算是不为了你自己，为了左总你也要多吃一点，你难道希望左总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满脸憔悴的你么？”
我敛下自己眸子，“好，那我吃一点。”
王恺命令人送来的东西都是很松软好消化的，我挑着简单吃了一点，拉着左宗霆的手感受着他微凉的肌肤，不知不觉就陷入了黑甜乡中。
我想，我实在是太累了。
等我清醒的时候，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余一庚。
余一庚的眼眶微红，正打算伸手抚梭我的头，看到我醒来，眼中万千的柔情在瞬间就化为苦涩。
“你醒了。”
我揉了揉还在酸痛的眼睛，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里面还是在现实之中。
“余一庚，你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余一庚浑身都在颤抖，定睛一看，这果然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唇瓣正在无声的翕动，就连他的眼皮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一种说不出的哀伤正弥漫在他周身，他看起来风尘仆仆，应该是刚刚下飞机不久，脸孔和下巴上甚至还有新生的胡渣，这胡渣给他邪肆的面庞添加了几分落拓。
“我过来、看看你……”
我无声的转过头，看到床上左宗霆的胸膛正在有规律的起伏着，这叫我安心不少。
回眸正好撞见余一庚那盛满哀伤的眸子，我唇角扬起苦笑。
“你都知道了？”
余一庚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我都知道了，钟毓，我是不是来晚了一步？”
余一庚的这句话一语双关，我听出来了。
可是我不能再给余一庚任何奢望了，从左宗霆和我遇到雪崩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件事再也没有置喙的余地了，我的爱情之中从来没有多选题，只有必填题，儿这道题的答案只有左宗霆。
“是！”
只有一个字，可是天知道这个字眼从我的口中吐出来有多么艰难，这个字眼吐出的瞬间，就有一种难过从胸口破膛而出。
我死死地咬住唇瓣，才没有叫啜泣迸射出来。
余一庚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眉眼之间憔悴忧伤，“我懂了……这段时间我会留在你身边，直到——他清醒。钟毓，不要太疲惫，你虽然一心都扑在他身上，但是看到你这样，我会心疼——”
余一庚这是什么意思，他打算彻底的放弃我了么？
尽管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但是泪水还在瞬间崩溃出来，我隔着泪雾看向余一庚，余一庚唇角的笑哀伤而邪肆。
“钟毓，你这眼泪是为我而生么？”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捂着嘴巴狼狈的看着他。
眼睛里面就像是生了一场大雾，我隔着这一层雾气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他周身笼罩的那一层哀伤却一点点流淌到我的心底里去。
“那我一定要记住你这一次哭，以后若是左宗霆欺负你了，我可以拿来气气他。”
他还是那种邪肆放荡的调调，明明我是想笑一下的，可是笑意没有扬起，我哭的更厉害了。
他粗粝的指腹碾压上我的眼皮，声线似乎也掺杂了一层喑哑。
“自从你离开a市之后我就很心慌，我觉得我可能是遗失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在你那边，钟毓，我是是来取回我自己的东西的，你猜——我还能拿的回么？”
“咳——一庚——”
是不是有人拿着匕狠狠在我心上捅了一刀？为什么我突然之间这么心痛？
眼泪源源不绝从眼眶坠落下来。
余一庚说的丢失的东西是什么我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
怀孕的时候，我拿着化验单递给左宗霆的时候，他只回给我冷冰冰的两个字。
打掉！
那时候我的胸口空落落的，像是丢失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
现在被余一庚那绝望忧伤的目光笼罩着，我突然之间哭的像一个傻子。
“对不起，余一庚，对不起！”
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歉疚，只是在口中反反复复的抱歉，哭的哀恸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