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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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雄英的各位同学几乎在日出的同时就起床了。
他们的演出时间在今天晚上, 排练的时间可以说是非常紧张, 偏偏时运不济, 原定表演的舞台修补工作还没完成，体育馆早上肯定又是被使用的状态。
接二连三的场地冲突让众人的积极性受了些许影响。
无奈之下，饭田天哉和八百万百正商量着去公共场地或是出钱找块地方。偏偏是这个时候，晋江市却遭受了敌人的攻击。
作为英雄科的学生自然得以援助为重，排练的时间彻底被冲散了。直到下午五点, 英雄科才总算聚集在一起。
但是, 离演出还不到一小时了，他们还在匆忙地把演出道具搬到舞台后台。
“结果到最后一次彩排的机会都没有, 说实话这样很担心之后会演成什么样呢。”
完成分配任务的芦户三奈坐在一旁抬抬腿松懈下来，一旁疲惫的相泽老师喝着贩卖机的咖啡，看起来对这件事并不在乎。
“就算演砸了也没有关系, 台下的观众多半是知道状况, 他们看到雄英的学生也会十分开心的, 毕竟你们今天大半天都在支援职业英雄。”
丽日御茶子走到这里看着八百万百, 她现在还在询问他人改进意见。
“不过八百万为了今天修改了15次剧本, 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呢。”
“15次，不是吧，八百万这么拼命？”
芦户三奈吓了一跳，相泽消太听着也是一愣, 他的学生原来有这么期待这次活动？
“你就不觉得奇怪？”
一方通行悄无声息地站在相泽消太身后, 被吓到的芦户三奈一下站起身。
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不想打扰, 总之她和丽日御茶子离开了这里。
“你是指什么？”
“所有人都穿着表演的服装，就连跟着职业英雄的时候也一样。”
“是啊，这点确实让我觉得意外，没想到班上的人会这么用心的准备这次舞台剧，平常的训练都让他们过得紧绷绷，这次能够让他们放松一下也好。”
“放松过头了吧。”居然没有任何人意识到现在的异常。
“倒是你，别总是沉着脸，试着融入班级如何？今天你要演主角吧？不和人好好沟通会演砸的哦。”
“无所谓啦，这种事情。”
一方通行叹了口气，恐怕只有他一人觉环境处于异常之中。
明明是整个英雄科的人性别都生了转换，却没有造成太大的骚动。
按照正常人的反应，现在恐怕已经闹翻天了。但是，所有人只是静静地接受了事实，一心只想着如何把这件事情掩盖过去，这本身就不像是他们会做的事情。
如果是平常的相泽消太，这种程度的异常肯定会很快觉。但现在，他却自然而然地觉得只是班上的人太过期待这次舞台剧。
所有人的思维都被误导了。
而且，这次舞台剧的安排也来得太过凑巧，简直像是被精心策划过的一样。
食蜂操祈，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危险，必须要尽快排除这个威胁。
一方通行瞄了眼上条当麻。
注意到他投来的视线，上条当麻毫无紧张感地向他招招手，走到他边上。
“哟，台词都记住了吗，灰姑娘小姐？”
“没看。”
“没看也没关系，八百万同学说因为根本没有排练的时间，上台还是要考验大家随机应变的能力，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们去换衣服吧。”
一方通行一声不吭地跟着上条当麻走进化妆后台。
没换衣服的只有他们两人了，灰姑娘初期的衣服是件打着异色补丁的灰色衣服，裙子的下摆为了效果也被弄得破破烂烂。
一方通行稍作嫌弃，但答应下的事情他也没准备反悔，去更衣室换上衣服走出来。
大概是因为他的身型太过消瘦，穿上这身衣服倒真的显现出了几分落魄感，但那份骨子里的凶恶却是怎么都遮不住的。
上条当麻身上的衣服，似乎和RPG里的平民NPC没有多少区别，他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盔甲，顶多就是手里多了把剑，一方通行感觉他的右手可比勇者手里的剑要来得厉害不少，不过这种话他是肯定不会和人说的。
“真是普通。”一方通行轻声嘀咕，上条当麻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穿的衣服。
“普通也没什么不好嘛，倒是灰姑娘，一会儿还有两件衣服要穿，可别不耐烦啊。”
“知道了知道了，穿就行了吧？”
“各位，准备好了吗，还要半小时就轮到我们了，大家调整好心理，对了，还有人化妆没完成吗？”赶来的拳藤同学拿着定妆粉喊道。
因为事故当天不在场，她没有受到可以转变性别的个性影响，为了弥补物间和御坂带来的过错，她特意赶到现场帮忙，不过情况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忙乱。
因为支援英雄的活动耽误了太多时间，许多人都没有做好准备，能够给自己化妆的似乎只有几个原·女生。
“怎么还有这么多人？这样怎么来得及？”拳藤被到处举起的手给吓住了。
“既然来不及，按照人物的主次先进行化妆如何。”
“麻烦死了，给我。”一方通行直接从桌上挑了几样化妆品，从拳藤手里夺过定妆粉。
拳藤一佳怔了怔完全来不及反应，她先是被一方通行如同敌人般的气息给吓了一跳，再是因为他会化妆而感到不可思议。
一方通行不是男生吗？
拳藤忍不住好奇。
“你会化妆？”
“不会我拿走这些东西干嘛，再说化妆这么简单的东西看几眼杂志基本就会了。”
看几眼也不会啊！A班的男生在心里默默吐槽，他们到现在还搞不清那些长得一模一样的化妆品为什么会有各种各样的用途，为什么化妆的道具会这么多……
这些一般只有女生才会的技能他居然会，一方通行是个女孩子的可能性增加了？不，也有可能画得一塌糊涂吗？
完全不知道班里的同学在误会些什么，一方通行拿着那些化妆品，直接站在绿谷出久的面前死死瞪着他。
完全没料到一方通行会先行找上自己，绿谷出久露出迷路小羊般的神色，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
“那个……我不是什么主要角色，是不是先给别人化妆比较好？”
绿谷出久绷直了脊背紧张道。
“全场就只有你和那边的阴阳脸精神最差，你们才是最需要被好好打理一番的。”
“哎？是这样吗？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碰到了点事情吧，先是把小女孩送到医院，再是做询问笔录，我和轰君昨天看到的人会不会是新闻里说的，造成多起连续失血的犯人吧。”
绿谷出久低喃，一方通行一脚踢向他的凳子表示不想听他废话。
“抬起头不准动，不然宰了你。”
等等，他只是要被化妆而已吧？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好像是遇到了劫匪拿枪抵着他的脑袋要他别乱动啊？
绿谷出久忐忑不安的咽了咽口水，仔细一看镜子，才现一方通行看上去就像是半个专业人士——当然，没有一个专业化妆师会露出这么强烈的压迫感。
只过了五分钟，绿谷出久的妆便画完了，他傻傻看着镜子，自己精神不佳的状态已经通过化妆弥补上了，脸上的雀斑也被遮住，他的眼睛在妆容下似乎更大了一些，鼻子也更加笔挺，更重要的是，他的身材好像比自己想得更凹凸有致。
很难想象，他只是要出场演个十分不起眼的配角。
妈妈，你亲爱的儿子变成一个超漂亮的女儿了！
“口红自己涂，手敢抹脸一会我就抹掉你的头。”
“太凶残了吧，就不能换种提醒我的方式吗？”
绿谷出久赶紧接住他丢来的口红心情复杂，不过一方通行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走向轰焦冻。
“接下来是你。”
“我自己来就好……”
轰焦冻拒绝，倒是一方通行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你就准备用这副阴阳脸上场？”
轰焦冻沉默。
虽然他并不想让一方通行在自己的脸上做什么手脚，但舞台剧是整个集体的事情，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而拒绝。
看他再无抵抗之意，一方通行再次拿起化妆品。
将底霜拍在那张脸上，大概是心里有些抵触，轰焦冻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一方通行在心底默默嗤笑，其实他本身也不喜欢和人触碰的感觉。
之前这样触碰人类皮肤的时候，他直接用矢量操作逆流了血液，死在他手下的生命数以万计……他一定是哪里疯了，好在很快就不会有这种蠢日子了。
他在轰焦冻的心中估计还是个敌人，但是这样才对，即使在体验了许久的校园生活，一方通行也不会因此脱离恶党的身份。
他带着自己的目的和私心混到这群人中，他仍旧是那个有理就会杀人的混蛋，他身上仍旧沾染着黑暗的气味。
“嘁。”
一方通行不明意义地看着镜子咂舌。
“无论如何也遮盖不掉，真是丑陋。”
“……是说这个烫伤的疤痕吗，如今我也没有掩盖它的意思。”
轰焦冻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知道这个疤痕是怎么来的吗？”
“够了，我对你的人生不感兴趣。”
一方通行轻声打断，不过轰焦冻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些对熟人说不出口的话，偶尔会在陌生人面前脱口而出。
或许正是一方通行的漠不关心，才让他变得更加容易开口。
“我的母亲一直爱着我。”
“但是某一天，她有些魔怔地看着我，她说，‘你的左半边实在太丑陋了’，然后，她把开水浇到我的头上。”
轰焦冻轻笑一声：“很讽刺吧，就因为我是安德瓦的儿子。”
“是吗，看来有父母也不一定是好事嘛。”
“你没有见过你的父母吗？”
“是我先把他们忘记的，不过也无所谓。”
一方通行面无表情地将遮瑕膏抹在那道疤痕上，但烫伤的痕迹仍旧能够被看出来。
“毕竟，他们绝对不会因为生下怪物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