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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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个用在牛政身上实在太贴切了。
走完赵国到齐国的路, 牛政整个人都成长了。
再从齐国出到楚国, 牛政可以说整个人可以说已经蜕变了。
林岚已经可以从他身上看到了峥嵘的皇者之威了。
因为善正组织的扩大, 他一个凭借游学声望在外的农家子，手中已经掌握了五千精兵了。
当然，善正车队中的老弱妇孺也增加到了一万多的人。
这已经是齐、楚两国, 都加大力度遏制后的结果。
善正的练兵之法, 更是得到了所有国家的赞赏。
他在数个论政会提出的国不专一学, 应集各家所长, 分权凭才治国的想法，获得了绝大多数有识之士的赞成。
秦国是执行得最彻底的一个国家。
竟然真的按照牛政所说的国君之下三公九卿十二部直接搬了过去，用了起来。
施行者是安国公, 新任的秦孝文王。
他终于熬过了他年老的父亲, 登基成为了秦王。
因为是新帝, 也因为秦国原本拥有的变法基础, 他这一些列的动作，完全没有压力。
蜕变后的牛政很清楚，安国公, 不，秦孝文王, 也就是秦王柱会如此放心的用他说的治国理念，并不是因为他的理念有多么好, 只是恰恰是因为, 他提出的政策适合秦王柱初掌朝政换上他自己的人手而已。
他说的三公九卿十二部, 并不是传统的三公九卿，而是将兵、法、政、财权全部分离。
兵权归国君，法、政、财权为三公，即是三个部门的意思。
每个部门中有一个部门十个人，除了负责人成为作为三公之外，另外九个都是三公各自的手下。
之后的十二部则是一个将全国各地奏章汇总分类总结的秘书部，作用是将奏章的内容分类整理后，重新抄写，分别递送给对应的权力责任人，例如，军事内容就要递交给国主，其他的分类给三公九卿处理。
十二部的人数可随国主的喜好需要而定。
对于十二部，三公九卿只有监管之权，却没有任免之权，任免权归国主。
这种执政方式的初期，的确是可以非常大程度的抑制了权臣的出现，几乎将军政财权都集中到君主手中的做法。
但是只要是政治的老油条，都能知道，时间久了，只要三公九卿联合起来，绝对能抑制君权的存在。
秦国因为新王新政，这个新的执政方式很快就在各方的调和之下，成功的运用了。
而且因为纸张的出现，运行起来的效率还相当的高。
一种诡异的政通人和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秦国。
让牛政的声望又刷上了新的高度。
大街小巷都唱起了治世之才，当数秦善郎的话。
就连善正的队伍中，那些调皮的孩童都整天非常自豪的在牛政面前高喊，时不时还送上鲜花花环什么的。
牛政脸上是笑嘻嘻的，其实心中无比郁闷：为什么他就跟这个秦善郎撇不开了！该死的胖子秦王！
又收完一轮鲜花，生气的牛政又拿起他的长木仓，没错，这时候的牛政已经全身鸟枪换炮，不对……是，布衣换铠甲了，武器也由当初的简单长矛，变成了现在的长木仓加弓箭了。
带起一半的队伍，朝不远处的森林进了。
他需要去找山中的猛兽还有山|贼们聊聊人生！
林岚却是斜眼一旁被他放下的书信，又来了！
信件来自从齐国转战赵国，如今已经到了魏国的善柔。
内容除了日常的公务之外，善柔说的最多的就是一个叫项少龙的人。
说那位来历成谜的人如何凭借他的小聪明，在赵国左右逢源、勾三搭四，混成如今的人模狗样的。
额……
这是牛政的个人观后感翻译版总结。
以林岚和秦青的角度看来，就是乱世中，一个聪明人的成功励志之路。
至于为什么善柔会如此关注这个叫项少龙的存在？
当然是因为林岚表示了她的感兴趣啊！
秦国、秦始皇，就是只言片语，林岚就可以肯定，这位项少龙是特殊的存在，一个知道自己弟弟将来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有多特殊而已。
多放两分关注度在他身上，准不会错。
山贼救美、蹴鞠比赛、御前比剑、送嫁将军、偷盗秘录、带回秦太子妃……
一件件，一桩桩的，这位叫项少龙的经历，简直比戏剧还精彩。
极大地丰富了林岚和秦青还有邹衍老先生的闲余时间。
坏心眼的林岚，咳咳，不，为了激励自家弟弟的上进，林岚善意的隐瞒了，善柔会如此关注项少龙是因为她的缘故。
因为，林岚现，看着青春少年期的弟弟各种犯蠢，很有意思。
乐呵是乐呵了，但是现实的结果告诉林岚，对于这些问题人士，两分的关注度远远不够。
意外是出现在牛政带着整个善正车队，荣归咸阳的时候。
快要到咸阳之前，秦王柱（安国公）就派信使来说，让善正的车队弄得好看点，他要给牛政他们安排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
政治宣传需要嘛，牛政等人可以理解。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打着秦王柱的名义行事的，现在回到他的主场，他借此宣扬一下，也不奇怪。
只是，这是什么回事？
远远看着咸阳城门张灯结彩的，还有那一排排的文武大臣，以及站在文武大臣之间，相当显眼的秦王柱。
无他，他又胖了！很多！
以前，他只是稍微福富态而已。
现在，以他的体型，一个能顶别人三个半！
能不显眼吗？
林岚和牛政都懵了：胖子秦王，你用得着玩的那么大么？受什么刺激了！
这种规格的欢迎仪式，真的没有问题吗？
人家给你搭了一个最高规格的舞台，总不能转身跑了吧。
所以，牛政和林岚只能硬着头皮向前了。
然而更懵的还在后面。
不等牛政和林岚行礼，胖子秦王柱就快手的将他们扶起了，林岚很肯定，胖子秦王柱的目光在林岚和牛政身上徘徊了一圈，最后败退在于林岚形影不离的小骨那非常具有威胁力的眼神下。
激动抱着牛政吼哭：“孤的乖孙子啊……”
那刺耳难听的爆音，让林岚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小骨差点没一个翅膀把人扇走，就别提周围脸色各（诡）异的文武大臣了。
“哦……还有孤的乖孙女啊……你们受苦了……啊……”
因为体型带来的底气，相当震撼。
林岚和牛政：……
你干嚎眼泪都没有一滴，就吵得我们耳朵鸣就算了，孙女和孙子是什么回事！
之前不是还说着义女和嫡亲儿子的吗？
现在还降级了！
占便宜不是这个占法的。
一旁的太子异人连忙劝道：“父王，孩子已经回来了，我们先回宫慢慢说吧！母后和太子妃还在等着呢！”
您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听在林岚和牛政耳中，太子异人这话仿佛带着牙痛音，但是他望向林岚和牛政的眼神尽是激动和欣慰倒是没有骗人。
安国公估计也是觉得喉咙痛了，顺势就收起了他的吼哭，一手牵着林岚，一手牵着牛政，朝他的车架走去：“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对对，先回宫！”
懵了的两人就这样被束拥着带进了皇宫。
到了王宫，一个美貌的尤|物妇人正在等候着，见到在秦王身边的林岚和牛政时，第一时间就热泪盈眶，快走两步想接近：“我儿……可是政儿和岚儿……我是你们的娘……这么多年……你们受苦了……”
林岚还没有反应过来，牛政就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戒备的望着这个妇人。
妇人有瞬间的惊愕，顿住，不知所措般停住不动了，眼泪却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掉落，我见犹怜。
“呜呜……我儿果然是怪我，都怪朱姬无能，无法护住我儿，让我儿们之能在贫困的农家中长大！都怪我……都怪我！”
太子异人的心都被她哭心都痛歪了，也不顾在场人，连忙将人拥入怀中：“怪我，怪我当年走得冲忙，将你和儿女都留在了赵国，是我的错……”
秦王柱见到两人的表现，脸色不是很好：“好了，朱姬是吧，人见到了，你可以走了！太子，带你的夫人回去吧，今日我就留政儿和岚儿在皇宫陪伴与我就好！明日宴会，我再宣布，政儿为你的嫡长子，是我大秦的正统继承人。”
太子异人和朱姬立刻惊喜的望向秦王，状似依依不舍的行礼告退了。
但是他们激动振奋的神色却怎么都掩藏不住。
期间林岚和牛政没有施舍他们一个眼神。
秦皇柱挥手，让两人快点离开。
眼不见心不烦！
如果不是看在两出色孩子的脸上，秦王柱肯定不会让这种女人做太子的正妻的！
不对，或许不会让异人做太子也说不定。
一个是利欲熏心、唯利是图，生母还在，就愿意为了权势地位而称华阳为母，明之妻子与大臣有染还是忍下了。
一个是恬不知耻、不安于室，为了荣华富贵个人享乐，可以抛夫弃子，不择手段，简直就是绝配。
林岚对秦王父子之间的相处不感兴趣，她比较在意的是，此时牛政的情绪，这位叫朱姬的一开口，他整个人都散着一种非常之剧烈的憎恨的情绪。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如此的情绪外漏过。
等太子异人和朱姬走后，秦王柱再也不端着了，恢复他曾经是安国公时与林岚他们相处的态度，相当猥琐的从他的案上拿来了一个盒子，递给牛政。
盒子林岚认得，是他们与善柔传信专用的盒子。
墨家倾情特制的，一次性盒子，制作简单却精良，一合上，除非破坏整个盒子，否则，绝对打不开，是保密的最佳用具。
“嘿嘿，来来，政小子，还有小岚，惊喜不，我就说当初在赵国，我一看你们俩就觉得投缘吧，没想到，我们的还真的关系不浅，来来，看过你家财务总管的信，你们看完就知道了！”
自以为好玩的秦王柱，说完这句话后，终于也现牛政的不妥了：“政小子？”
牛政回过神来，看着林岚和秦王柱担心的眼神，低头，不正对他们的目光，闷闷地问：“刚刚那个，就是姐姐和我的亲生母亲，对吧！”
林岚和秦王柱都惊讶了。
林岚：“原来你也知道的啊！”
明明知道居然还这么没压力的享受村长曾爷爷对你的一切优待，弟弟，你可以的！
秦王柱惊讶的却是：“原来你们都知道自己不是牛家村的血脉的！”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牛家村的人，居然用人家的名头用的那么心安理得，不愧是我赢家的血脉啊！
牛政：……
你们关注的重点到底在哪里？
“是不是？”
林岚摇头：“我不知道，我并没有出生时候的记忆……不过我觉得，她应该就是我们的母亲了。”
正常情况下，以本灵的气运值，没有灵的干扰帮助下，投身到普通人的身上几率挺低的。
如果是王室血脉，那就能解释得通了。
反过来说，作为一个将要统一七国的皇，弟弟你是秦国王室血脉这个是完全有可能的。
秦王柱不雅地坐下，以他的身形，撑了那么久，也够累了：“是的！就看我们长相气质的相似度，我就相信她的话了！不过也亏她心大，将我赢家子孙寄养在贫困农家？说什么怕养在质子府会被有心人养成贪生怕死的纨绔子弟！呵呵……她把我赢家子孙当作什么了！不过些许富贵，就能移了性情？”
豪爽地拎着茶碗，往口中灌了一大口的冷茶，秦王柱的火气却还是降不下去：“她就没有想到，世道如此的混乱，一个贫困的农家，如何能护的住我们赢家子孙的安全？一个不小心，我赢家子孙不是丧命就是为奴为婢的下场！无知蠢妇，简直气煞我也！”
“不过，幸好，得祖宗庇护，你们都各有奇遇，化险为夷，如今更是成长的让各国瞩目！嘿嘿，本王已经可以想象到，那些准备看秦国笑话的人，羡慕妒忌的丑态了！他们肯定以为，这是我们秦国精心安排的阴谋，哈哈哈……政小子，岚丫头，你们真给本王长脸了，哈哈哈！太好笑了……”
牛政冷静地抬头望向秦王柱：“嬴政的确比牛政好听，我也挺喜欢的，不过，胖老头，如果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可不想认你这个爷爷！”
秦王柱却是来了兴趣：“我说政小子，你说什么傻话，改个名字，就可以得到一个秦国啊！兵强马壮的秦国！这你都还要和我谈条件？”
牛政却不屑：“我自己挖的坑我自己知道，三公九卿十二部还好用吗？即使好用，胖老头，你的年纪已经不小了！还有这个精力吗？”
“臭小子！”被掀老底的秦王柱黑脸的拍桌怒喝：“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不过对上牛政那桀骜的眼神和傲然的气势，转而又非常得意的大笑了：“好好好，这才是我赢家子孙应有的气质，说，只要爷爷我能办到的！”
牛政也学秦王柱那样，席地坐下，感受着铺设皮毛的柔软舒适，与他平视：“第一，我不会认刚才那两个人做父母，当然，明面上，我是不会出差错的，暗地里，你得给我兜着！不要让他们出来难为我和姐姐！”
秦王柱很庆幸，此时他只是拿着茶碗，没有喝茶，不然他肯定被呛到：“孩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现在各种学派都在吱吱歪歪的提出治世观点，虽然各有千秋，但是殊途同归的就是对明主的要求。
其中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就是——孝顺！
要是你做不到这一点，绝对会被那些流派抓住机会群起而攻之不止，你的手下也会用这些理由跳槽走掉，一句不屑于与此类人为伍，还能赢得大家的赞扬。
牛政抢过他的茶壶，装满，不见外的一口喝完：“当然，我已经不是当年在赵国之外，分不清状况，傻傻地就去救人的小子了。你想让我来帮你掌控朝局，总得给我点甜头吧！”
本来想再装满的，不过茶壶不大，喝了两碗后，只剩下半碗了，牛政嫌弃了一下茶壶的体积，直接把茶碗带茶还回秦王柱手上：“我保证，你会是最英明、最悠闲、最有威望、最让人羡慕的秦王！我嬴政的亲爷爷！”
秦王柱瞪大眼睛，嘭的一下放下茶碗：“那可是一国之权，你凭什么让我让，我就让！怎么的，你这还没改口，就打算把我的权都收了，还要让我给你看住那两个不省心的货，居然还想耍赖不认我这个亲爷爷！”
牛政翻白眼：“你要是真的恋权，就不会在当初那么关键的时候，偷溜到赵国去了！”
该是留在秦国各种争权才对。
最搞笑的是，居然还混到：“还差点半死不活地回到秦国。”
这种程度！
秦王柱：……
特莫的，套路都被孩子看穿了，还被孙子笑话，好气哦！
这熊孩子是自己家的！
他心里苦啊，父王在的时候，他日盼夜盼地希望快到熬到做国君，但是终于到手了，他才知道，国君是一个多么坑爹的位置。
才不过做了一年多的国君，他就有种想把他父王气活，让那个权力心极强的父王继续当他的大秦国君。
看他都胖的！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
父王靠不住了，只能靠儿子了。
可是，他本来就是嫡次子，原来还有一个哥哥顶着的，只是哥哥忽然意外了，太子的位置才到了他身上。
那时候，他都已经人到中年，孩子成群了，从里到外都是纨绔子弟，要他当太子！
真的，太坑了。
等他在各种高压下，改变自己的人生态度后，他现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就是他的儿子们……简直就是他的翻版，不，是他的优化版，没救了的那一种。
幸亏，还有一个在赵国的，矮子里面挑高个，还勉强能用。
不过那也是自我安慰而已，长期观察之后现，其实也不咋的。
如果不是朱姬的回归，告诉他牛政其实就是嬴政，他大概就要在孙子之中，挑个能看的，然后把孙子的父亲换上来了。
秦国一大摊先辈留下来的基业，总不能让自己给毁了吧！
就在秦王柱撑着胖胖的脸下巴思考，实则回顾自己的悲催人生的时候，牛政已经把手中特制的盒子拆开了。
里面只有一张纸，是他熟悉的凌厉笔迹，写着：帮助项少龙逃离赵国时，告知，秦太子异人在赵当质子离开时，留下了怀孕的夫人朱姬，朱姬产子，送往牛家村交给贫苦人家抚养，其名为政！
“啧……”随意地将纸张递给一旁的林岚，牛政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胖爷爷！”
秦王柱假装不愿纠结的叹气：“好吧，谁叫你是我的乖孙呢！”
牛政接着接口：“别答应得那么快，还有第二呢。”
以为会听到乖孙乖孙女喊爷爷的秦王柱这会真的脸黑了：“说！爽快点！别分二|三|四|五了，一口气说完！”
磨磨唧唧的，就是吃定我心软是吧！
牛政软化地地上茶碗：“没有三|四|五|了，就剩下一条，我和姐姐的事情，只能由我们自己做主，你们都不能随意插手！”
秦王翻白眼，指着牛政的：“你不看你们家神雕的能力，我能插什么手啊！我可不想再飞去泡澡了。”
而且，泡澡还好，一不小心，可能就不是泡澡而是高空坠地变肉饼了！
“孤还想安享晚年呢！”
牛政，不，嬴政立马笑起来，恭敬的喊一句：“王爷爷好！”
“噗……”林岚忍不住，笑了，也在秦王柱希冀的眼神下，喊了一句：“爷爷。”
第二天，原来善正的主事人牛政真名叫嬴政，是秦王柱的嫡亲长孙的事情，就以最快的速度，从咸阳传向各国。
不是儿子，而是孙子！
而且众大臣一致点头，公子政非常类（未胖前）秦王柱，绝对是赢家血脉无疑。
太子妃朱姬当年乃是生下了龙凤双胎！
女公子就是贡献出造纸术的高人门下嫡传弟子！
等到诸国国君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公子政已经越过太子异人，帮秦王柱处理政务了。
你说太子异人？
秦王柱身体有碍，正由女公子岚的陪同（监督）下，养病（减肥）中。
身为亲子的异人当然要去陪同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