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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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岚再次醒来, 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其实, 期间她不过是无法控制受损的身体而已, 灵魂还是非常清醒的。
已经有过作为石头的经验, 她能清晰无碍地感应到周围的人和事。
满腔的怒火也因为外界的各人反应逐渐平息了。
原谅那个可恶的魔灵的确不可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魔灵的做法, 好意肯定没有, 但也并不完全是恶意, 他更主要的目的, 是让她认识到，她所处位置的特殊。
患难见真情，这话说的真是不错。
即使她的躯壳是特殊制造, 但是还是属于人的范畴, 内脏反噬重伤, 外有霸道的魔契魔气不断地侵蚀, 即使她的身体再厉害，也只是勉强地维持体内的能量平行，恢复得异常缓慢。
不得已之下, 太清师父拿来了琼华镇派之宝，水灵珠, 帮她稳住了伤势。
期间，因为她的身体有化魔的倾向, 琼华受到了当时亲眼目睹的好几个门派的施压, 要救处置她。
然而出乎林岚意料的则是, 居然真的有好几个长老联名，要求要在我没有彻底魔化之前，彻底地将她的身体消灭。
理由是这位弟子疑似与魔有所勾结。
打破结界时，那一幕，在场的长老和师兄师姐都看到了，还有最后魔尊重楼似是而非的话，更是让所有人想入非非。
其中，有些不入流的门派掌门，大概猜到些什么，联合几个搞事情的，想让琼华背上黑锅。
可是，几位长老的提议，被以玄震为的玄字辈弟子集体反对，连夙玉都毫不犹豫地站出来表示：“师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和魔有所勾结！又何必与魔勾结！纯属子虚乌有的污蔑。”
特别是云天青的措辞最为打脸：“长老们真是可笑，因为你们守护不力之故，让琼华弟子在你们的眼皮底下，被魔袭击侵蚀，居然不思考如何挽救弟子性命，却因为外派之人的胡言乱语，想趁机杀害还在昏迷不醒的弟子，琼华派当真可笑得很。就是这样，那些外派之人和邪魔外道，才会轻视我们琼华无人吧。”
他以一己之力，把所有长老怼的无话可说，然后如愿地被太清师父关思反谷了。
而其他门派也因为最近琼华在俗世的大动作，借着林岚魔化这件事，有些不依不挠。
琼华内部也因为此事闹得颇有些各成派系，很是有些乌烟瘴气之感。
不得已之下，为了稳定人心，太清师父提前把琼华大计公布出来，五年之后，会有一妖界循十九年之规则，飞过琼华上空。
到是我们将会以双剑束缚灭之。
目的是获取足够的灵石，施行琼华派的集体升仙大计。
从现在开始，门派上下都要进入紧急备战状态。
那耗费了琼华几代珍藏铸造出来的双剑，羲和与望舒就到了玄霄和夙玉的手上。
大家才知道，夙玉师妹为什么会得到掌门的特殊对待，原来是有不能推却的责任。
这消息一出，大家就再也没有内斗的心思了，各种抓紧时间的修炼，唯恐到时候，因为修行太低的集体升仙大计被撇下。
冷观一切的林岚却已经现了真相，想要消灭到时候从空中飞过的妖魔是真，集体升仙什么的就是个噱头。
纯粹就是用来做口号钓凯子，额……激励人心的。
她只看到太清师父每天除了前来看望她这个被魔侵蚀，却在水灵珠的调控下，缓慢恢复的徒弟外，就是找个地方练剑擦剑，以及……
省略号完全能代表林岚复杂的心情，因为有点幻灭的，她看到太清师父，每天除了以上活动外，每日必做的事情，居然是查阅琼华派的最新账本，和施展风归云隐去日渐丰裕的琼华库房巡逻检视。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琼华库房的入口，居然是在禁地之中，不过，尴尬的是，里面虽然够大，但是已经可以跑马了。
得以分散注意力的林岚，也终于开始冷静下来，检讨自己的情绪化表现了。
要是当初她撑着一口气，没有晕过去，就没有现在那么多的事情了。
那样的魔气侵蚀，她清醒的时候，根本不是事，不过是打坐几天，就能清除的事情，就是那个魔奴契约有些麻烦，需要费些功德信仰。
作为珍稀的混沌之灵，她几乎是可以免疫一切侵蚀同化的存在。
这次的失误，是因为她太过于轻敌了，以为这是一个和平的位面，所以没有做过多的防御之故。
幸好，遇到的魔灵，只是抢夺了她当时获得的功德、信仰和提纯的灵力而已，并没有下杀心。
嗯……虽然即使下狠手，好像也不能对她怎么样，但是难保下一次就掉坑里了。
终于，等啊等，傲啊熬的，那场灵力净化的后续功德信仰终于足够她勉强修复躯壳了。
只是勉强修复，重新附身的林岚感受到身体真切地传来的绞痛，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大口气入肺，带动五脏六腑，又迎来一阵剧痛。
如此酸爽的感觉，让她强压下去的火，再次地冒出来，已经侵蚀全身的魔气受她情绪影响，居然不自觉地外漏了。
她这一动，立马惊动了一直分神留意着她的太清师父，随之跟来的就是以玄震为的师兄师姐了。
太清师父扶着白长须：“醒来就好，还有理智……你现在如何。”
林岚瞪着一双兔子眼，无奈地现，这么一生气，身体又开始不能动弹了。
努力地调整呼吸情绪，把心头冒起来的火压回去，她不想再晕一次。
她知道师父想问她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所以即使气若游丝，也一字一字的说出口：“放心，师父，这点魔气困扰不了我多久，把我搬到卷云台，几天就好了。此仇不报，我就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太清以及所有师兄师姐：……不，你身上沸腾的魔气告诉我们，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太清很疑惑：“你可有把握？”
那人可是自称魔尊，而且实力深不可测。
林岚深呼吸：“师父，您多虑了，我管他妖尊、魔尊，这里可是人界，我们的地盘，他一魔界之灵来到人界也罢，居然还敢抢我的东西，我不让他付出些代价，我们的面子摆哪里去。”
太清赞同的点头：“的确，需要为师做些什么？”
琼华派就免了，那群人蠢，不禁折腾。
林岚翻个白眼：“不需要。”
是你怕麻烦，又想看热闹吧！
“我会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的。”
以玄震夙瑶为的师兄师姐们：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了？
夙瑶甩开脑中的迷惑，率先紧张地问：“师妹，你感觉如何，他们都说，你身体都被魔气腐蚀了……无望回归正途，更不可能醒来。”
“噗……”林岚实在被他们的表情逗笑了，心中的怒火倒是趁机消去不少：“师姐多虑了，魔、神、仙、妖、人，只要是生灵，只要有心，行端坐正，都总有探寻大道的机缘。既是生灵，力量本来就是殊途同归，入魔也不需要大惊小怪。”
魔灵都有了，就是证明这个位面承认魔的存在的，所以这话完全没有毛病。
“更何况……这点程度的魔化……只要心正，完全可以板正回来的。”
如果不知道师父隐藏下的性格，她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果然，师兄师姐们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只有太清师父异常的淡定，还非常毁形象的点头赞同：“孺子可教，虽然你说的是大实话，但是，这种话，对着我和自家师兄姐说就好，外面不能乱说。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我可保不住你。”
“那个魔尊是什么回事？”太清觉得对于自家徒弟的择偶范围，他还是需要唠叨一下：“他不适合你，一看就不是什么靠谱的正经魔。”
喳滋~
林岚无视周围被她激动之下外溢的魔气腐蚀到不成样子的房间，咬牙切齿的瞪着这个不靠谱的师父：“师父，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不问自取的强盗无赖，等我伤好了，看我恁不死他……”
而且，靠谱的正经魔是什么回事，好像你见过靠谱的正经魔一样！
太清抚着爱须点头：“你会这么想就最好。玄震、夙瑶，把你师妹带去卷云台。顺便把我们琼华派最近的事情都和你们师妹说说，至于其他人，都给我修炼去。”
三观都正在重组的师兄师姐他们：……
我们今天遇到的肯定是假师父和假师妹。
哈哈……
我们居然听到一向以维护正道为己任的师父认同了师妹的众生平等论。
我们居然看到一向软萌甜的小师妹变得魔化残暴……
太清摇头，没想到，收的徒弟之中，只有小徒弟最为懂我，其他的都被教傻了，也是时候让他们下山历练历练了。
林岚则以琼华上下都惊讶的速度，快速复原了。
受到瞩目的她，满身魔气地被抬到卷云台，直到完好无损地重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时间不过三天而已。
重新出现的她，身上的魔奴印记、魔气，全都消去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没有被魔气侵蚀一般。
惊得琼华上下目瞪口呆，那些曾经害怕被她身上魔气污染的长老弟子们被打脸的不要不要的。同时也对他们曾经的建议做法很是愧疚。
只是这位掌门嫡系排位最小的徒弟接下来并没有和他们计较，反而是向掌门申请了卷云台作为她个人的修炼地方。
拒绝他人骚扰的那种！
除了那些不明所以整天路过的弟子外，林岚最烦的，却是那个一直欲言又止，每次都借机前来捣乱的云天青师兄。
憋着一口气的她，没空理会问题傲娇少年，弄了个申请批准之后，就直接在卷云台弄了个结界，咬牙修炼。
没有实力，就什么都没有！
想要报仇，得先把自己的实力提上来。
玄震拦住了在卷云台外徘徊的云天青：“师弟，你又在做无用功了？你又何必呢！”
现在师妹眼中，除了找那位魔尊寻仇外，什么都看不见了，你的做法，只会让他更加反感而已，更何况，你之前的混账事情一件都没有少干。
云天青苦笑：“那天，师妹就在我面前被……现在想来，师妹的内伤应该全是我之故，我是不是很混账无用？”
玄震：难得你这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本质呐。
可是身为大师兄，他不能这么说：“知耻而后勇，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努力提升自己的修为，将来还能帮到师妹。”
云天青难得正经的问：“师兄，你觉得，我在林岚师妹心中的观感形象……”还有得救吗？
最后，他还是没有问出口，直接转身，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是是……是，师兄，我也去修炼了，你和夙瑶师姐说，不用担心我。”
玄震摇头，天青师弟根本就没有长大，林岚师妹不愧是夙瑶的师妹，跟她师姐一样，从来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情情爱爱之上。
不对，比起夙瑶，林岚师妹似乎连那根根都没有。
她就是那种天生不在乎外物，只为修道而生的人。
她所做的一切，都为了追求大道而已。
与你所追求的快意江湖，根本不是同一类啊，天青师弟。
不过，情之一字，本来就是劫。
叹一口气的玄震转身，继续回去，招待那些不停地找麻烦的外派之人吧。
师弟不靠谱，需要关心照顾。
师父也不靠谱，一句徒弟缺少锻炼，就把门派上下的事情都交个了他。
他这个的大师兄，就是个苦差。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总算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即使修仙大道的人，也不能例外。
难怪刚入门派的林岚师妹会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现在，他懂了。
玄震以为，这种剪不断、理不顺还会越来越乱的矛盾还会纠缠他很久的，没想到，还是被林岚师妹一下子解决了。
一个月之后，卷云台上，一阵引人瞩目的，象征性的雷劫之后，闭关的林岚小师妹就出关了。
为什么说是象征性的雷劫呢？
因为天空中的乌云几乎占据了昆仑山脉的上空，而那响雷，更是让百兽退避，连他们这些已经很是有道行的人，都能感受到九天之雷的威吓。
然而，真正落到小师妹身上的，不过是九九八十一道……
小雷而已。
真的很少，比起整个雷劫周围雷云翻滚摩擦出来的雷电之力都不如。
还是那么一下子就过去了。
非常的敷衍了事。
原以为是因为渡劫之人不受上天承认，所以才会这样。
然而，出乎意料的却是，雷劫之后，九天之上还真的降下金光，表明，渡劫人是得到天地承认。
让所有现异象前来观看渡劫的各派掌门都一副哇了汪的表情。
难得找到理由可以歇息一会的玄震当然是带着师弟师妹，跟着师父一起去看热闹……不，迎接出关的林岚师妹。
不，现在应该叫林岚仙子了。
只见踏出卷云台的林岚师妹，额头上多出了一个白色的纹印，周身的气场竟然直逼太清掌门。
太清非常满意：“好好好，我琼华后继有人！”
林岚一揖到底：“不负师父期望。”
一举一动风采无双，气度不凡。
成为仙子之后，她身上的气质风华，已经可以完全掩盖她的绝美容颜了。
所有人，第一眼望过去，只会被她的气质所折服，而不是被她的美貌迷惑。
蜀山仙剑派的傲天真人第一个忍不住，开声询问：“林岚……师侄……”感觉到琼华太清和林岚本人非常不友好的微笑后，他很没有立场地改口：“林岚仙子，为何你已经渡过了雷劫，得到上天证明，接引天光也来了，你却没有前去天上？”
只要是修仙的，目的不就是得道成仙成神吗？
千百年来，都已经只剩下传说了，如今有个成功的例子了，他当然捉急。
林岚好奇的望向师父，希望他给些提示。
太清挑眉，摆出他标准的掌门姿势，冷冷地开口介绍：“蜀山仙剑派掌门，傲天真人。”
不熟，随意怼，不用客气。
林岚点头，收到，摆出当年英国女王陛下教导的贵族礼仪，矜持地点头回礼：“接引天光的确有接引我上天的意思，不过，我拒绝了，我林岚身为人族，本来就是人族之神，护我人族之灵，只需天地证明则可，我追求的是人神之道，不是仙神之道。”
所以，神马鬼神界，她一点都没有兴趣。
神界的功德信仰，能有人界多吗？
想想都不可能。
我那么努力的修炼，是为了找那个叫魔尊的家伙复仇，又不是玩什么鬼成神。
太清听到这话，也差点把自己的美须拔断了。
你这是显摆还是显摆！
我身为师父，听了都想打你！
傲天真人：……
特么的，终于见到一个比我还傲天真人还傲的人了。
忍不住，怼吧：“呵呵，林岚仙子还真的是别具一格，听说你的林家镖局，还和妖界有合作呢，这和仙子所言所行很不相符吧。琼华派斩妖除魔的宗旨也准备改了？”
林岚可是没有空和这种人讨论众生平等的事情，微笑：“干卿何事，不服，来战就是。”
一挥手，五灵归宗就出现在了琼华众人的身上。
标准的不服就干的动作，干脆利落得让傲天真人在内的其他门派掌门脸色都变了。
傲天真人：“琼华派这是打算和所有修仙门派为敌？”
林岚冷静地开口：“仙、人、妖，各自都有各自的规则，我林岚可以对天立誓，所做的一切绝对没有背叛我作为人之灵的道，各位如果也认为和我一样，也可以在此立誓，我琼华派一直以斩妖除魔为己任没错，但是前提是立身为人，斩妖卫道，除魔卫心。各位何不问问自己的心，自己的道，再此质问我林岚，为的到底是心，是道，还是已经走入歧途的魔？”
最后一个魔字出口，包括傲天真人在内的所有掌门都仿佛如雷贯耳，一刹那竟然，陷入了顿悟。
林岚：嗯，果然，金蝉师父的这招忽悠大法就是万试万灵，箴言之力，不同凡响。
良久，傲天真人率先从顿悟中走出，感到已经久无进境的修为前进了一大截，对林岚深深一揖：“多谢林岚仙子了，今天我傲天承你情，将来如有差遣，绝无二话。”
林岚依然只是平静的点头：“客气。”
此情此景不断在醒来的掌门身上出现，很是惊呆了琼华一派的人。
连太清望向林岚的眼神都有些端不住了，满眼都是，有这种好处，你怎么便宜别人的眼神。
林岚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才解释：“师父，你不知道便宜无好货，好货绝不便宜的道理吗？他们进入死胡同，靠被我‘逼’出顿悟，立身不正，如果不能坚持，就只是镜花水月而已，以后想进一步，会比现在更加难。这样的便宜，你确定你要？”
这里可不是猴哥哥那里，漫天神将，这里的神界和人界，根本连缝隙都没有，以人成神，看到刚刚的劫云就知道，没有滔天的功德信仰，根本不可能。
她能过关，不过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打算去神界，位面偏爱，只眼开只眼闭让她过了而已。
“师父，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应该如何报仇了！”
太清：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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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晴朗的一天，叛逃出魔界的溪风，握着和他一起叛逃出神界的爱人水碧，化作一对平凡夫妇，漫步于人间，享受难得的平凡幸福。
然而，两人却被一张遍布人间界的通缉画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