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夜,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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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熟悉又恶心的感觉深深刺激了她内心的记忆——那个夜晚,那个舌头也是这般蛮横地闯进她的口中,带着浓郁的酒味。
何幼霖的瞳孔骤然放大,满额薄汗渗出。抵在他胸前的手使劲地去推他,捶他,却丝毫没有作用,反而被他拥得更紧。
谭少慕携着她旋转了半圈,自己背对观众,将她的抵抗全部挡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吻得霸道而深入,却毫无感情。似是为了惩罚她的不乖,还咬破了她的唇。
何幼霖吃痛轻吟声传入了他的耳里,不沾女色的谭少慕竟在这一瞬间被挑起了一丝情.欲。
意识到这一点时,他松开含在嘴中的柔软的唇。他不喜欢超出自己掌控的事和人,包括自己的欲.望!
何幼霖获得自由后大口大口地喘气,眼中屈辱恶心的泪水还未来得及流下,就被抵在她小腹处那火热的硬物吓得逼了回去。
所有人都被谭少慕如此激.情火辣的吻给震住了。没人注意到,坐在人群中的江淮死死握紧着泛白的拳头,眼珠子红的吓人。
婚礼夜宴,宾客相欢。
谭少慕换上一身燕尾服,更加的英气逼人,眼眸里透着自信的锋芒。整个人散出夺人的光芒,可谓众星拱月。
他敬酒也回酒,从容不迫。
刚刚回归谭家的谭二少酒量更是惊人的好,前半场就喝了不少,后半场看慕少喝的有些上脸,连忙挡在慕少的跟前,把宾客灌新郎的酒全数吞下肚。慕少也不谦推,坦然接受他的帮忙,没有丝毫芥蒂的样子。
谭家兄弟不合的谣言不攻自破。
“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才是新郎官呢。”谭少芝素来讨厌别人抢自己哥哥的风头。特别是,那个人还是害死妈妈的女人所生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同桌的沈月珊当即拉下脸。她不敢拿谭少芝出气,便朝着何幼霖开炮:“何幼霖,当谭家大少奶奶的滋味怎么样?”
此刻的何幼霖刚敬酒一圈回来,被灌得不轻,哪里还有心思去听旁人带刺的挖苦?她只觉得胃里一阵冰寒,又胀又苦。后悔自己没等婚礼结束,避过这一劫了,再和老爷子坦诚自己肚里没货。
谭少芝虽不喜欢这个大嫂,却也容不得区区一个私生子的未婚妻来踩自家人的脸面,直接呛了回去:“肯定比一些当不了大少奶奶跑去当二少奶奶要强!”
这个圈子的人早就耳闻过谭政与沈国豪两人最初的联姻打算里,是想把谭少慕与沈月珊凑对的。只是谭少慕从不肯配合任何相亲活动才迟迟没有定下来。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谭二少来,竟然还是沈月珊的大学同学。据传两人早在大学期间就热恋已久。只是碍于男方身份低微才没公开。
如此巧合的缘分下,谭沈两家的联姻才顺理成章地定下来。
沈月珊当然知道江淮虽然认祖归宗,改名谭江淮,但到底有个私生子的名声在外。背地里,她没少被人笑话她退而求其次。没人相信她早就在认识江淮的第一天就爱上了这个芝兰玉树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没看上过谭少慕。
眼下沈月珊被谭少芝当众取笑,气得口无遮拦:“你当你哥是个宝,你大嫂可不一定稀罕。她心里头到底藏着谁,还不一定呢!
“你什么意思?”谭少芝蹙眉。
“没什么意思。”沈月珊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低头不语的何幼霖,便起身朝着已经快喝得快不省人事的江淮走去。
因为白日教堂里那一幕太过尴尬,谭江淮并没有被安排在新人这一桌。若不是为了消弭之前餐厅掐架新闻的不良影响,沈月珊才不会在这里坐半天。
沈月珊走后,何幼霖一整个晚上都在谭少芝狐疑的目光下撑完了全场。
婚礼顺利举行完毕,她被谭少慕带着,在一堆亲属宾客的簇拥下,坐上了回谭家的车。新人的婚车启动后,十几辆车纷纷跟在后头,陆陆续续地离开酒店。
谭家门口,几乎是前后脚地停下两辆车。何幼霖与谭少慕刚进客厅没多久,大门再次被人推开。谭少芝走在前头,到了客厅便松开挽着父亲胳膊的手,率先蹬蹬地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跑去。谭政看了眼客厅里的何幼霖,没说什么,也跟着上楼。
走在最后头的沈月珊扶着烂醉如泥的江淮步入客厅时,谭少慕正在厨房里沏咖啡,浓浓的咖啡香溢满了整个厅室。何幼霖疲倦地窝在沙里,闭着眼,似乎没听见他们进屋的动静。
沈月珊却知道何幼霖肯定是在装睡。她扶着江淮,故意停在何幼霖的身边柔媚道,“江淮,走,咱们回屋了,啊?”
何幼霖忍下心口被针刺的疼,压在大腿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只当自己没听见,却在江淮的一声声“小霖,小霖”的醉话中彻底破功。
她睁开眼,看着站在面前的一对男女。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江淮,衬衫褶皱,型凌乱,脸上的表情纠结而痛苦。这一刻,竟与孤儿院里的小江淮的脸重合了。
这样的他,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她离开孤儿院后两年曾经回过孤儿院找江淮,却被告知院长已经换人了,江淮母子被他舅舅接走,离开了A市。直到十七岁的高二那年,她才与转校生江淮重遇。
而那时候起江淮就不再是记忆里的小哭包,一直如天之骄子般自信傲立。她竟不知道他依旧保留了软弱自卑的那一面。
这一刻,她也不知道她喜欢的江淮是幼年相识的那个叫她心疼的少年,还是后来重逢后一直意气风的男人。
“你说的对,我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何幼霖脱下凉鞋,在沙上曲膝抱腿,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这句真心无比的话听在沈月珊的耳里却讽刺无比。特别是此刻沈月珊怀中的男人一直还在喊着她的名字。
“何幼霖,你别得意。”沈月珊深深剜了她一眼,讽刺道,“今晚上,你躺在人底下时候可千万别喊错了名字!”
何幼霖想起教堂里的那一幕,把自己抱的更紧了些。直觉告诉她,那个不在计划中的吻就是冲着江淮去的。
沈月珊还想说什么,却见谭少慕端着咖啡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微笑的样子,不知站了多久,吓得直接扶江淮回房。
因为江淮刚回谭家,现暂住在一楼的客房内。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匆忙,沈月珊关上房门时没有合上。男人的粗喘交杂着女人的娇笑呻,吟声暧昧地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那种像是怪兽出来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折磨着何幼霖脆弱的神经。
从前江淮吻她动情时也会出这样的声音,却十分温柔。因为尊重她,怕她害怕一直隐忍着,哪怕憋红了眼睛,他也不会真对她做什么。而此刻,那个深情款款的男人正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做着同样的事情,每一声低吟都带着强烈的宣泄……
滴答,滴答……
挂钟的时间显示凌晨1点。
谭少慕见何幼霖一双通红的眼睛随时都要哭的样子,心里有些莫名烦躁,语态却维持着往日的平静冷淡,“要觉得委屈,现在就冲进去把人再揍一顿!我说了,给你撑腰。”
原本还自怨自怜的何幼霖在听见这句话时不由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质问:“为什么?”
她与沈月珊在餐厅起冲突的那天,他明明亲眼目睹了。就算他事先不知道,那天也该知道她和江淮的关系了。
“什么?”
“你早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了,为什么不说,还要娶我?”
“他?”谭少慕看了看那扇没有合紧的房门,笑着反问,“不过是协议婚姻。不要说现在你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就算现在在那个房间里的女人是你,只要不闹到明面上,对我又有什么影响?”
确实。
她婚后会如何,确实与他无关!他只需要一个摆在明面上的妻子,仅此而已!
但是如此罔顾她的意愿,不与她说明就把她放在这样的尴尬境地,甚至还说出这种有辱她人格品德的话,何幼霖简直要被他气炸了!
“谭少慕!”何幼霖起身站在沙上,恶狠狠地俯瞪着总算比自己矮一点的谭少慕。
谭少慕扬眉,对她的怒意全然不放心上。
何幼霖咬牙切齿,憋了半天才恶狠狠地骂了三个字,“你混蛋!”
如此词穷,谭少慕不止扬眉,连嘴角都扬了起来。
何幼霖又气又急,偏偏自己还真拿他没办法!看他笑得越来也可恶,气的直接上脚踹了过去。
幸好谭少慕迅速一闪,她的玉脚才擦着他的西装裤而过,否则他难以启齿的地方必然中招!
看着谭少慕快黑成锅底的脸,何幼霖最后一点酒劲彻底吓没,连退了十几步。直到她脚后跟撞在另一头的沙扶手上,差点摔个脸朝天,才稳住身体停下,却见谭少慕一步一步慢慢逼近自己。何幼霖望到不远处的楼梯口,不假思索地跳下沙,从他身边冲过去。
她连鞋都不要了,直接光着脚溜上二楼!
却悲剧地现——她找不到门!
扭头看谭少慕不紧不慢地跟了过来,何幼霖光听他的脚步声都感到后怕。她死死抓住扶手,防着一会被误推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