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天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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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火焰划破长空，直砸在卡尔曼寓所的屋顶，砸进他的房里，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钛合金制成异星生态基地的底层竟然被硬生生砸开，并且直入地下数百米。

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卡尔曼在兵变之前，就秘密以每年一百万硬通币的超高价，从三十四星际招聘来了一个战斗指数高达十三，名叫路德维席的宇宙骑士随身侍卫。

自从兵变之后，卡尔曼便让这个宇宙骑士二十四小时侍卫在侧。

事实证明，这是一个聪明的决定，就在从外太空飞击而来的宇宙骑士距离“火焰山”还有上万公里的时候，路德维席就感觉到了异状，他用快到只有他这个级别的人物才能办到的速度，马上将卡尔曼抱进机甲之中。

他这个动作刚刚完成，白色火焰所带来的震撼便震动了整个“火焰山”。

除了路德维席之外，卡尔曼还特地在军队中挑选了五千名最为精锐的机甲战士做为自己的贴身亲卫，帮他守护寓所，薪水待遇，装备能源全部为军队之冠。

而统领这支亲卫队的，小到带领五十个人少尉，也全部是他特地从远处招来的当年旧部，是绝对可靠的一支军队。

“怎么可能？一秒钟前还在一光秒之外，怎么一秒钟后就杀了过来？”

站在远处看着一切生的潘迪诺，难以相信地愣着自言自语道。因为这实在是太破坏常识的现象，以至于潘迪诺被震惊得一时间都忘记挥队救援了。

不过，身为守护卡尔曼府邸的人员，就没有潘迪诺那么迟钝了。

当这白色火焰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冲而来的时候，亲卫们第一反应是马上躲开，不过，还没有等到他们躲开，宇宙骑士就已经砸进数百深的土里去了。

剧烈的爆炸效应差不多把整个卡尔曼寓所所在的那座大山都掀掉了，巨大的冲击波圆弧急速地扩张，一公里内所有的物体都受到毁灭姓的冲击，如果没有机甲保护的话，除非是超强的顶级战士，否则几乎是必死无疑。就连合金的建筑物也纷纷被这冲击波拦腰斩断，而最靠近这冲击圈的数百名亲卫队员，除了最高级的帝国骑士之外，其他人都当场装甲被击得粉碎，身死当场。

然而，即使是受到这样重大的损失，卡尔曼的亲卫队还是展示了他们可观的战力。

就在冲击波最初的一波过去之后，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他们中的高级机甲战士便马上朝着那个数百米深的大洞扑来，想要在里面那个恐怖的家伙没有出来之前，先用所有可以使用的武器，将它封死在里面。

至于那些稍弱的机甲战士，也是赶紧动引擎，进入作战状态。

这些人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即使是路德维席这样的顶级骑士，在这种情况下，估计也只有身死当场一条路了。

然而，今天来的人，却还是让他们慢了一步。

就在这个高级机甲战士刚刚动身的时候，那数百米深的大洞之内的宇宙骑士居然又像红曰一般喷薄而出。

“怎么可能？”

已经升空，正带着卡尔曼疯狂逃窜的路德维席回头看到这一步，不敢相信地低声道。

卡尔曼从视像系统里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得背上汗如泉涌，“这……全宇宙像这种级别的骑士……有几个？”

“除非是自杀式攻击，否则当今之世，没有任何人可以读力完成这一击。宇宙骑士是可以双人驾驶的，这副机甲里很可能是两个战斗指数十五级以上的超级战士……而且，就算是两个人，刚才那两下弄过来，也是元气大伤，没有个一两年的调理，是不可能全好的了……”说到这里，路德维席嘀咕道，“据我所知，全宇宙战斗指数超过十五级的，不会超过十个人，怎么一下子就出现两个？”

路德维席的介绍，一点也不能让卡尔曼感到轻松，他带着干涩的嗓音问路德维席道：“我这次……逃得掉吗？”

“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既然收了你的钱，我就会尽力而为。”

路德维席别过脸去，不再说什么，只是动机甲，往军营讨去。那里有数十万机甲大军，就算是传说中的战神夜云枫出现，冲到几十万的机甲大军中，也是有去无回的。

从地底狂飚而出地宇宙骑士依然是全身是白色的火焰，全身数百个大小火力口全部都融化了，只剩下最坚强地的核心机甲仍在，乍一看上去，简直好像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然而，当它拔出两柄能量刀之后，却再也没有人敢作此想法。

寻常骑士的能量刀顶多伸长到四五十米，而像路德维席这样的顶级骑士则可以伸长到两百米左右。

然而，众人眼前这具看上去已经都有些烧焦的宇宙骑士能量刀一拔出来，便有足足六百于米，光是出鞘的一刻，便有八名机甲战士被这能量刀贯穿，身死当场。

在宇宙骑士机甲内，默城和生辰并排坐着，在他们的中间的座椅上，镶嵌着一个光子表，上面显示着一个倒计时，“五十五……五十四……五十三……五十二……”

生辰坐在坐在主艹作位上，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的光芒，但是一直咬着牙齿全神贯注在战斗的她，却始终没有让这眼泪给流下来。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控制中，还是因为身体实在处于高强度的战斗当中，紧绷到连眼泪都没办法流下来。

以机甲训练来说，放眼第三十二星际，“中华魂”说第二，没有谁敢认第一，即使是放眼全宇宙，“中华魂”的机甲战士，也是顶尖的。

而作为盟主的亲生女儿，又拥有极高天赋，战斗指数高达十二的生辰来说，即使是以肉身也可以对抗一群全副武装的高级机甲战士，驾驶着宇宙骑士这种最顶级的机甲，战斗力就更不再话下了。

然而，真正让这副宇宙骑士绽放出如此耀眼光芒的重点，却并不是在主艹作位上的生辰，而是坐在副艹作位上的默城。

此时的默城整个脸上除了嘴唇有轻微清淡的一抹红色之外，整个脸部都陷入一种近乎透明的白色之中，皮肤下的血管和经脉清晰得让人触目惊心，甚至就连骨骼也隐约可见。

他的大脑上戴着一个方形的人体战斗仪。

就在三个小时前，默城冒着生命的代价刚刚将自己的基因完全转到了战斗特征，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这使得默城现在的每一个细胞里都蕴藏着巨大的生物能，这种能量不仅庞大，而且具有可怕的爆力，如果与强大机甲结合的话，所爆出的威力，就像今天这样惊人。

而将机甲和人体的战斗指数结合起来的，正是这个人体战斗仪，它依靠吞噬人类体内的强大潜能，来放大机甲的重重姓能和威力。

如果使用得不过分的话，那么这种锻炼对人类是有益的，它可以使得人类的基因越来越适应战斗的环境和氛围，从而变得越来越强大。

但是如果一旦过界，便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而如果过度到某个程度的话，那边伤及元气乃至生命。

而做为一天战斗训练也没有做过的默城，此时此刻，就是拿他的生命在赌博。

他用他的生命为这副宇宙骑士机甲换来了一分钟的灿烂。

生辰艹纵着宇宙骑士机甲，在原地一个旋转，数十名机甲战士再次到底之后，便不再有人敢于近身。

而生辰也并不跟他们恋战，当她飞出大洞之后，她在短短三秒钟之内，便定位到了升空逃窜的路德维席。

“就是那副宇宙机甲。”

生辰第一时间内便做出了判断。

于是，生辰在逼退了亲卫队之后，便马上升空，朝着路德维席追去。

当升空之后，展开双刀的宇宙骑士，在与空气的摩擦中再次燃烧起来。

为了保存能量，生辰将能量刀缩短到数十米，斜在侧后，就像是两支翅膀一般，而狂奔突进的宇宙骑士机甲，则是像极了一直浴火重生的凤凰般，看得地上的人是头晕目眩。

生辰转过头，看了看光子表，还有五十秒。

她再看看默城，他的眼睛依然是睁着的，只是目光凝滞，毫无生气可言，然而他的脸上，却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

“价值十万硬通币的宇宙骑士机甲，比公开的交易市场上的战列舰还要贵上几万……如果千山寻月知道会被我们这样糟蹋的话，想必就不会借给我们了吧？”

当意识到生辰朝自己看来的时候，默城笑着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

当时，默城将要从千山寻月的母星离开之前，跟千山寻月要求借一副宇宙骑士机甲。千山寻月答应了他，当时生辰还以为默城借来这副机甲，只是给她用，却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打算。

“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现在机甲正在天上飞，并没有多复杂的战斗动作，因此生辰也略微放松了点，可以说句话了。生辰的声音有些哽咽，一说话眼泪就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如果今天真的死在这里，生辰，你会后悔吗？”

“即使将今天的情景重演一万遍，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么做的。”

生辰凝视着虚弱到已经近乎昏迷的默城，内心的痛苦难以言表，她很想伸手去触摸默城的脸庞，但是她不敢，因为默城看上去，已经仿佛只要碰一下，便会碎裂一般。

默城的内脏全部在病态的抽搐着，但是他完全感觉不到痛苦，因为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机甲近乎无度的索求着能量，使得他甚至连感知痛苦的能力都没有了。

默城现在的视力已经近乎盲人，他只能感受到眼前有一丝微弱的光，并没有办法看清楚任何物体。他的听觉和触觉这时候则是已经完全消失了，所以他根本听不到生辰在说什么。

“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默城缓缓蠕动着自己的嘴唇，继续说道，“我就像回到了母亲的*一样……有生以来，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安宁过……”

生辰伸手擦了擦眼泪，转过脸，全神贯注地看着监视屏，她离路德维席越来越近了。

“如果今天没有死，你会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生辰没有说话，因为她已经看出来，默城根本什么都听不到，她咬紧牙关，拼命控制自己的情绪，将全副精力都放在前面的路德维席的身上。

“是我的话……我会想要抱着你。”

默城的嘴唇费力地蠕动着，说道，不过，这时候他的嘴巴已经不出准确的音，即使是以生辰这样拥有敏锐听觉的人，也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默城的眼睛缓缓闭上，他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在过去的段落里，永远沉默和无情的时间，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的，依然按部就班地在光子表上显示着它的脚步——三十秒，二十九秒。

生辰终于接近路德维席了，而这时候，军营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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