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蚁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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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过去的一个多月来一直干的那样，虽然很不满，但是扎木还是在辛勤地带领着他的麾下在“火焰山”四处忙碌。
白天，他要和老彪斤斤计较地接收，检验归他统辖的船只，还要整顿自己的内部，将那些已经被打散的舰队编制重新恢复，各舰长和高级指挥官都要全部重新任命。
晚上，他还要带着他的机甲队员和其他“中华魂”旧部一起，在四处充斥着平民起义风声的平民区巡逻。
这天夜里，当他如往常那样，穿戴整齐，正要出去巡逻的时候，居然在警备厅的走廊上，跟卡尔曼不期而遇了。
“扎木团长。”
就在扎木沉下头，想要装做没看见的擦肩而过的时候，卡尔曼喊了扎木。
扎木站住，勉强地笑了笑，“卡尔曼提督。”
“舰队的整编进行得还顺利吗？”
卡尔曼笑着缓步走向扎木，问道。
因为卡尔曼此时展现的亲和，跟他平时所表露的桀骜不逊判若两人，使得扎木都感到有些不适应，他略微清了清嗓子，点点头，“还算可以。”
“我听说扎木团长的手里，好像缺些人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施以援手的地方。我最近陆续会有几百个旧部来投奔我，都是很好的舰长。如果扎木团长需要的话，我可以匀一些给你。”
“不必了，我们灰熊海盗团暂时并不缺舰长。”
扎木说着，就要离开，这时候，卡尔曼又继续笑着说道：“可是我怎么听说‘火焰山’一役，灰熊海盗团死伤殆尽，不得不向一些小海盗团以及流浪海盗敞开招聘的大门？”
“惹人讨厌的嘴脸终于暴露出来了。”
扎木心里这样想着，转过脸来，对着卡尔曼说道：“天下海盗是一家，我们海盗的事，轮不到正规军担心。”
说完这话，再不理会卡尔曼，转身就走。
“不知道亲眼看到自己的兄弟变成太空尘埃的时候，扎木团长的内心感受是怎样？”
在扎木的身后，卡尔曼脸色平静地缓缓道。
这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针扎一样刺痛着扎木的心灵，但是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站在原地，朗声道：“身为海盗，从我们踏上海盗船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准备好了有那一天，不劳阁下关心。”
扎木团长刚说完，卡尔曼便扬声大笑道：“我仿佛听到扎木团长的恨就要刺穿胸膛，喷薄而出了。”
听到卡尔曼这么说，又想到卡尔曼是默城亲自带回来，扎木心中微微一惊，心想，“完了，被这家伙激到了。”
就在扎木心中正想着怎么转圜的时候，在他前面的侧角，有另外一个人走了出来，“男子汉的恨，应该写在剑和鲜血里，而不是憋在胸膛里。”
扎木看了看前面这人，再回头看看卡尔曼，他在恐惧的同时，开始有些迷惑，“你们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候，一阵步伐轻快的脚步声传来。
在场所有人一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是狂接舆来了。
站在侧角的那个人赶紧躲了起来，而扎木和卡尔曼则继续站在原地。
“扎木团长，卡尔曼提督，你们俩都在嘛，这就好了，省得我四处去通知，默城回来了，召集大家开会呢。”
“哦，知道了。”
扎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这么快？事情进行得顺利吗？”
卡尔曼则显得有些惊讶之余，还显得有些慌乱，他的这些细微神情全都落在了扎木眼里。
不过，狂接舆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自然是不可能注意得到这种细节的。
“今天把大家找来，主要是跟大家通报一下我在‘铁血长城’的工作情况。”
当所有该到会的成员都坐下来之后，默城开宗明义地就说道。
因为在之前的电话里，默城就大概跟生辰把情况说明了，而在会议之前也跟老彪有过沟通，所以，这个会议主要是说给会场的另外三人，狂接舆，扎木和卡尔曼听的。
“不愧是默城啊，这么难的事情，既然这么快就办完了。”
卡尔曼笑着耸了耸肩，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说道。
应该说，卡尔曼的表演还是很到位，在场诸人，除了扎木之外，并没有谁看出他这笑容出自伪装。而当他转过脸，扫到扎木意味深长的笑容的时候，他赶紧将目光收回。
老彪注意到了两人之间这种特殊的交流，不过他并没有往深处去想，只当是两人不和。而在他看来，以卡尔曼这种姓格，跟任何人都很难合得来。
“并不是我有多么高明，而是我们的合作方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强而有力，他们在‘铁血长城’已经形成了强而有力的组织，并不需要我帮助他们做任何联络或组织工作。”
“在‘铁血长城’上的克隆人竟然已经形成了强而有力的组织？”卡尔曼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本能地厌恶的表情，“这对我们来说，不算是个好消息。一旦我们得手之后，我们必须将他们的核心分子除掉才行。”
“做为一个从小被泛星际大会培养长大的指挥官，我可以理解你对泛星际大会置顶的规则本能的维护。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铁血长城’上的克隆人，对我们而言，是盟友，而不是敌人。现在是，成功之后依然是。”
卡尔曼听出来，默城的语气里带有明显的不悦，于是，他闭上了嘴巴，没有就这个观点表任何言论。
接下来的会议，就很流程化了，无非是确认现在的工作进度，以及再次落实作战计划罢了。
这一切完毕之后，默城宣布，“我今天只在‘火焰山’逗留一天，考虑到生辰的外交经验还不是很足。这次去见千山寻月，我打算亲自陪她去一趟。”
“为什么不留下？军队同样需要你。”
老彪问道。
“卡尔曼提督，和扎木团长刚刚把事情做上轨道，如果我插手的话，很多事情又要重新来过，朝令夕改不利于我们迫在眉睫的行动。所以，军队的事情，还是让卡尔曼提督和扎木团长照旧进行吧。”
“呼……”
当默城这些话刚说完，卡尔曼提督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