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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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宫九脸上表情终于凝固住了。13579246810
他万万想不到，江离做这些的目的，只是告诉他，不要做白日梦，居然提出这种条件，浇给你点雪水清醒一下。这个答案太简单，而其中过程又太复杂，江离选择以这样“迂回”的方式表达，实在是很耐人寻味。
不过，宫九自己就不是个正常人，因此略一思索，倒也不觉得江离这表现有多少异常，至少相比他，还要差点“表现”。宫九只是奇怪，江离究竟是怎么让这雪落下来，又是以乐曲控制怎么雪停的。
这让宫九十分好奇。
正因为他内力深厚，所以宫九也知道，虽然江湖传言，内力高深到一定地步，可以达到天人交感的境界，小范围影响天象，但是这种事情，八成都是传说，反正即使教导他武功的小老头吴明，也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宫九纵使自负自己武功天资，却也知道自己做不到，尤其是在海上这种无法做手脚的特殊地方。若是在地形特殊的山谷之中，提前布置，他还能有几分把握。但是这片地方之前都是他和南王的呆着的，可没有给江离做手脚的机会，也没法做手脚。
就连沙曼也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宫九或许不是江湖之中武功最高的，但一定是江湖中最可怕，最神经病的，毕竟爱好抽别人鞭子这可以理解，但是逼迫别人用鞭子抽自己，不是脑子卡的人，实在是做不出来的，可是这一刻，沙曼忽然觉得，能够跟九公子打对台的，江离似乎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现在最高兴的，反倒是南王了。虽然他现在两边都有仇，不知道给谁加油，但是江离和宫九对上，总比两边亲密无间的合作，对他来说好点。而且落到江离手中，等于叶孤城、白云城手中，他必然是个死，至少现在，他因为有用还能活下来。
宫九在一瞬的沉默之后，笑道：“我名宫九，姑娘可唤我阿九，或者九公子，都可以。”
江离没有回话，他们之间还没有“熟悉”到这么称呼的时候，前者太过亲昵，后者太过谦卑，哪怕真的要喊，宫九两个字也足够了。名字这个东西，取出来就是让人喊的，不然要名字做什么？直接以“喂”替代就好了。
宫九也并不介意，正好他话还没有说完，便继续道：“在下在这片南海上也有几分名气，既然说出这话，绝不会食言，稍后便会撤军。事后，也会有所报答。想来姑娘也不希望看到白云城上下，有着更多伤亡吧？”
“这年头不怕死的人很多，可是想来不会都在前面。”这个前面，自然指的就是此时占据了南王原先所在大船的士兵们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能够不死，难道不好？”俗话说恩威并施，好话说过了，剩下的是什么，也不用再说了。
江离：“哦？这是威胁？这里的好儿郎，我相信每一个，都不是怕死的。”
她倒是觉得有意思了，这么久以来，别人态度都是恳求，宫九还是第一个威胁她的。
听到江离的话，那些被她策反的士兵们一个个都是涨红了脸，大声的向江离表忠心，表示他们不怕死，也愿意为江离赴死，只求她宽恕他们之前的冒犯。
江离微笑，说：“你们做的，已经足够了，我不生气。”
她确实不生气，这些士兵虽然攻击她，但原因不过是奉命行事儿罢了，都是些小人物，他们没什么错。而现在将功折罪，她之前便说过，如果他们愿意反攻主舰，绑南王，往日恩怨一笔勾销，虽然现在南王还在宫九手上，但目标也勉强算是达成了。
江离不会再对他们做什么。
如今这局面，她这边有一千多个战五渣，至少对于宫九这个层次来说的战五渣，而宫九这边，只有他和沙曼两个拿得出手的，其他侍女之流，也是战五渣，对于宫九来说，就是随时可以抛弃的负累。
宫九和沙曼想走，在不考虑江离自身的战力，宫九也不可能准确估计她的战力的情况下，他肯定不可能觉得走不了的。但是要是带上一个中年福，又不会武功的南王，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全身而退，那就比较困难了。
这才是宫九和江离打商量，而不是动手的主要原因。
“不敢，只是和姑娘打个商量。”宫九脸上带着笑，这让他看起来竟然不像个剑客，更像是商人了。“精诚合作，各取所需，姑娘觉得，这不好吗？而且，有些事情，本来不该你插手的，你迟早会后悔的。”
“各取所需？”江离反问，白云城除了死了人，没有任何好处，她除了浪费了时间，没有任何好处，好处都让宫九得了，这也叫各取所需？“至于后悔？”江离神色带上了一抹漫不经心，“这一辈子，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宫九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光是嘴遁是没有办法让江离知难而退了，只好说：“好吧，口说无凭，在下也该拿出一点诚意来。”
说着，他扭头看向了沙曼。
沙曼咬了咬唇，尽管有些不甘心，她抱起了一个盒子，小步走到了宫九身边。这件东西是她当初借助叶孤鸿混入了前往接叶孤城的船上，带出来的东西，本来是藏在身上的，见到宫九之后，当然就不用再贴身携带了，因此就放到盒子里装着。
关于宫九拿她辛苦的成果拿来做人情，沙曼是很不爽的，但是没有办法，她打不过宫九。
宫九说：“这就是在下的诚意。”
“哦？让我看看。”
江离随手指了一个人，让他去拿来。
被指着的士兵本来还跪着，此时颇有受若惊之感，愣了愣才一拍屁股飞快的划了小船过去。
宫九也没做手脚，直接将盒子递给了他。
江离拿到这个盒子的时候，现入手很轻，扣除盒子本身木头的重量，几乎剩不了多少了。她打开一看，现是一本装订的好的书册，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一条一条的信息，竟然是白云城的账册。
只随便翻了几页，扫了几眼，江离都看到了不少犯禁的东西，本来白云城就有着牵涉到南王府谋反的罪名，若是再加上这个犯忌讳的账簿，当今陛下的脸色一定会很好看，到时候即使有陆小凤求情，也未必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白云城怎么样，其实跟江离的关系也不大。但宫九能够拿到这个，还是让她挺意外的。账册这种东西，本来应该是极为保密的，居然会落在外人手里。但又想了想，白云城内部也被渗透的跟筛子一样，她就不觉得奇怪了。
江离道：“我怎知你有没有备份？”
宫九道：“天下之间，只此一份。”
虽然拿到了这个账册，但是作为一个要造反的人，宫九可没那闲工夫把账册给当今陛下，然后看他清剿白云城。唇亡齿寒，要是大军过来了，他这个距离飞仙岛不到半日的无名岛，真的能好过才怪了。他打白云城的主意是一回事儿，让朝廷参合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宫九拿这个，只是跟叶孤城交易的一个筹码罢了，如今遇着江离，现在就得为此付账，也是没办法的。
古人对于誓言还是比较看重的，认为举头三尺有神明，尤其是江离刚才才飞了一次雪，宫九倒是没撒谎。他的的确确是没有备份的，说着就要指天立誓。只不过，没撒谎是一回事儿，话有没有说全，是不是留下了陷阱和余地，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江离等他立完誓言，才慢腾腾的道：“那不知你看过没有？”
宫九很爽快的点头，他若是没看过，那就是把江离当傻子，这么重要的东西，拿到手上，总是得翻一翻的。不仅仅他看了，沙曼也看了。若非确定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直接带出来结果现错了，那才是浪费感情。
江离叹息道：“虽然天下之间只有一份，但是既然你看过，想来以你之能，再默出一份一模一样的，也不是难事儿了。”
宫九面上一片坦然，却心中微动。他埋下的这个陷阱，到底是被江离看出来了。
“在下自然会忘掉，忘得干干净净的。”他道，“这将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我能信你？”江离问。
“当然。”宫九回答。
这一次，江离没有再说什么，她道：“但愿如此。”
随手将账簿揣入怀里，将盒子一扔，江离道：“我等着。”
宫九爽快道：“没有问题。”
他扭头去找了南王。
南王十分“配合”。
沙曼现宫九没去找牛肉汤叙兄妹之情，选择直接离开，心情顿时又好了。
没有多久，攻打白云城的部队，全部都听命撤了回来。不知道宫九用了什么法子，这些士兵看到如今奇怪的两方对峙景象，竟然充耳不闻，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异样，老老实实地一一归队。宫九做完这一切，看向了江离。
江离点了点头，依葫芦画瓢，也命自己这边的那些人后撤。
宫九为了表现他的诚意，先打出了后撤的旗语，后船转头船，就这么倒着退去，竟是打算离开了。
江离问剩下人，道：“你们有何打算？”
“愿为姑娘效死。”
他们都无处可去了，现在也只有跟江离走这一个选择。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真的要养着他们，倒是个麻烦。不过……江离忽然灵机一动，蝙蝠岛距离这里不远，而现在原随云死了，那就是无主荒岛……
作者有话要说： 我敢说，铁定没人记得我当初埋下的这个伏笔了。
沙曼从白云城的船上带走过一件东西。
这一章又解决了一个之前的坑。
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弄死原随云吗？
他不死我女主怎么占山为王抢了蝙蝠岛？
病倒了，这个月日更完了，下个月放飞，身体熬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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