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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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随云心态已经有些失常了。

若是以前，他做事儿没有万全之把握，并不会轻易动手，而一旦动手，当然便是雷霆一击，必定要对方无法反抗，万劫不复。正因为如此，他坏事儿干了不少，但是因为当事人不是死了，也永远在蝙蝠岛上出不来，离不开了，所以迟迟没有曝光。

江湖很大，悬案也非常的多，原随云做的事情虽然不少，但是和整个江湖上的无头公案比起来，那只是沧海一粟。而且这年头江湖上oss，反派，恶人那么多，谁也不会没事儿去怀疑他这么一个大好人，哪怕是装出来的大好人。

但是这一次，他本来的谋划因为牛肉汤全部付之东流。好不容易借助花满楼与陆小凤搭上了关系，进一步图谋白云城的时候，因为牛肉汤愚蠢的，忍不住的行为，全都泡汤了，而且牛肉汤还把他扯进了泥潭里，洗都洗不干净。

这种时候，黄药师撞上门来，在原随云看来，自然便是当他软弱好欺，如今一时间事情繁忙，就想咬他一口肉下来。自己家妻子刚去世，就有闲心来算计他，原随云便决定，一定要以牙还牙，给敢算计他的人点颜色瞧瞧。

原随云没有直接去跟黄药师面对面的打。

这里是白云城，不是蝙蝠岛。

白云城好歹是武林之中，颇有有名的一个势力，而蝙蝠岛虽然号称海上销金窟，但是却是见不得人的。

原随云最喜欢拿别的人软肋下手，并且丝毫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因此他瞄上了黄蓉。对付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当然比对付黄药师这个人容易太多了。而且，有心算无心之下，黄药师并没有任何防备。

原随云的手段很简单。

黄药师借住在医馆之中，因为和黄蓉的吃住，全依靠坐馆大夫支出，他性子高傲，不想欠人人情，因此便主动提出交流医术，实则授艺，算是报答。坐馆大夫本来就仰慕黄药师医术，如此一来，倒是皆大欢喜。

就在前日，来了一位求医者。

这是一个老病患了，他身患一种怪病，多次因此来求医，但是坐馆大夫医术有限，每次检查，都觉得他十分健康，并无疾病，但人被折磨的形销骨立，一天天瘦弱下去，也是肉眼可见的，因此，每次他来都是好好招待着，但若是治病，自然是没可能。

说起来凑巧了，这位“病患”，自然便是秋水清。

秋水清平日里隐藏在距离白云城药房最近的小院就近监视，但只要他是个正常人，还有生活需要，就需要吃饭，需要喝水，有各种各样的不便，因此他明面上的身份，就是一个饱受疾病折磨的落魄之人。

这样的人虽然很“显眼”，但是正是这份显眼，让人更不会去怀疑他，背后有什么问题。

而且在秋水清做别的事情的时候，自然也有人替他以这个身份行动，虽然孔雀山庄灭了门，如今新一辈江湖人可能都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两个忠心之人，还是拿得出来的。

医馆一直拿着秋水清这个病人没什么办法，人家苦心求医，治不好是自己没本事儿，若是再把人赶出去，这铺子也不用开了，因此只能拖着，等着他自己不耐烦了离开。如今来了个黄药师，又见秋水清来了，坐馆大夫自然而然，便希望黄药师瞧一瞧，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黄药师确实是个全才，医术也不俗，但是罂粟之毒这种东西，他只在传言之中听过，并未见过实物，而秋水清中的罂粟之毒，也并非是纯粹的罂粟毒，而是经过改良的，更便于控制人的玩意，更像是以罂粟为主的混合毒。

因此江离一眼看了出来，黄药师这次却走了眼，在这一茬上，江离胜了一筹。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第一眼看错了，黄药师便想到了另一种很少出现的病症。

既然号称疑难杂症，当然是难倒了历代大夫的，纵使黄药师天纵奇才，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好的治疗方案。而他的性子，越是遇到这种难题，越是不会放弃，非要把他解决了不可，不信世间除了让亡妻死而复生之外，还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至少到现在为止，这一件事情，是唯一让黄药师无能为力，并且一直后悔的。

黄药师思索了一阵，几经更改，终于出了一个方子。这个方子说不上完美或者对症，但是应该对这个病症有一定的抑制效果，至少应该能让人没那么痛苦。虽然这并不能让黄药师满意，但是他已经算是尽力了。

至少坐馆大夫一看，惊为天人。

因为一点都没看懂，自然只能当天书看了，而写天书的人，当然就是天人。

秋水清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虽然医术不怎么样，但俗话说久病成医，为了解决身上这个麻烦，他也算是废了不少心思，一看黄药师的方子，大概就知道他怎么误会了，以前也有其他大夫误会到这个方向去。

正巧秋水清如今打算离开白云城了，正差一个“合理”的借口，之前他来此地隐居，便是因为病症折磨，生无可恋，如今被黄药师开了方子，治好了，静极思动，希望出去闯荡一番，自然便是个不错的借口，至少比死遁这种借口好得多。

因此，秋水清觉得这倒是瞌睡送枕头，拿着方子千恩万谢的走了。

不过秋水清没想到，他这个身份，竟然被原随云给盯上了。

原随云要找黄药师的麻烦，不走明的，走暗的，自然要找借口。如果秋水清因为这个方子出了事儿，比如死了，自然就是一个绝佳的借口。他知道秋水清这个身份并没有什么亲人，一旦死无对证，剩下就凭他这一张嘴说了。

只不过，可能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他这么嚣张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打算收拾他了，原随云的计划，正好暴露在了算计他的那个人眼中。若是旁人，原随云自然就成功了，但是秋水清现替他掩饰身份的属下出了事儿，自然心中多了十分的小心。

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算计原随云的事情暴露了，看起来原随云果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无害，秋水清对死了个下属没什么感受，但心中正担忧牵连到自己身上，他并不想和原随云硬碰硬。但是看着原随云的动作，才知道自己是多想了。原随云根本没有盯上他，反倒是喜闻乐见的以为是黄药师做的，找到他这里，只是因为巧合罢了。

如此一来，秋水清松了一口气，心中又生出了新的打算。

原随云命人抬着自己的制造的尸体，便去医馆闹事儿了。作为死者的亲友，反正也没人知道秋水清这个身份有哪些亲友，他与旁人来往并不多，来的最多的就是医馆了，他死了之后，来讨公道自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虽然没亲自出面，但是几个属下放在江湖上，也是难得的好手了，至少白云城之中，几个有名有姓的人不出手，他们也足够横行了。白云城现在最艰难的一点，就是只要叶孤城出了事儿，他们就是一块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黄药师对自己的方子十分自信，觉得哪怕治不了病，也不可能死人，自然出来理论。而坐馆大夫是亲眼见过他医术的，对他自然也十分信心，而秋水清这个明面上的身份，本来就是一个病怏怏的家伙，死了哪里一定能说是方子的问题，以后生意还做不做了？

因此，坐馆大夫十分坚定不是他们的问题，强势站边黄药师，然后跟原随云的属下据理力争。黄药师也觉得，这件事情必须扯清楚，于是他们开始了扯皮。而从古到今，看热闹都是人的本性之一，两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么一折腾，旁边就围满了一圈人。

以黄药师的武功，收拾这些人不成问题，但是他现在吃住在别人的地方，若是直接动手，会给这里带来很多麻烦，他虽然性子桀骜，不怎么看得起世俗礼教，但是并非不懂礼数，第一时间，并没有选择直接用武力解决问题。

这么一来，呆在后院的黄蓉，就没人看着了。因为她的高热之前已经退了下去，现在状态也很不错，黄药师作为武林高手，只要后院有动静，他当然就可以感觉到，一时半会不会出问题，他也没想过有人会如此不要脸，对一个婴儿动手。

原随云另外的属下，便趁机偷偷潜入了后院，抓住了黄蓉。他并没有命人第一时间杀死黄蓉，杀一个婴儿，只需要一秒就够了，或许一秒都用不到，但是原随云想要给黄药师一个警告，让他知道没事儿惹他的后果，自然要折磨他一通才能让念头通达。

于是，本来吵得很欢，差点要动手的时候，黄药师脸色一变。他随时注意着后院，在对方不加掩饰的情况下，自然感觉到不对了。黄药师再也顾不上这里了，连忙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下，冲回了后院去。

此时，正有一个人掐着黄蓉的脖子，她脸上一片青紫，已经快要窒息了。

他就是在等黄药师来。

“你若是动一下，我现在就掐死她。”

黄药师只能停住，别的他都不在意，但是黄蓉，实在是让他不敢冒一点风险。

“有什么事儿，冲着黄某来！”

“这是在教你，不该你管的闲事儿，少去管。”话音刚落，他忽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下意识将黄蓉脱手扔出。黄药师没出手，别人却出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像没有人期待明天的玩家小剧场qaq

心里苦。

忙死了忙死了，我要继续坑原随云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