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谈妥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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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黛玉被引入内书房后，小厮扣扣门轻声道，“林姑娘，我们贝勒爷并其他几位爷都在里头等着了。”
黛玉应了声，推开门走进去，最先看见的，便是那几个大书架。
这个书房占地不小，比贾政的内书房大了几倍不止，几个大书架上放着满满的册子，数量着实有些惊人。
薛宝钗作为丫头不好跟进去，便很有颜色得守在门口，站在这个位置上多少还能听见些里头的话音，若有个什么变故，也能帮衬一二。
只是今日的遭遇，难免让宝钗有些心凉，像阿哥这样尊贵的人物，她往常难遇见一个，黛玉却被直接引入详谈，差距未免太大了。
再一次感觉到身份背景的重要，让宝钗铁了心要做个正头官太太，有多少银子都换不来手握权力的体面，想想曾经的林府和现在的林府，宝钗真心觉得皇商并没有多大前景，终究是个商人而已。
等回到荣国府，也该劝劝母亲，让她别尽想着给她大哥找什么皇商家的姑娘，正经的官家姑娘才是最好的选择，小门小户都不怕。
书房内，上坐着的八贝勒爷一如传闻中那般温和，带着淡淡的笑儒雅的书生气很足，比九爷十爷看着成熟稳重许多。
九爷和十爷互相挨着坐在他左下，两人都坐姿闲散，一副不管事的懒散模样。
右下坐着的十四爷就比他们两兄弟要规整许多，只是他并不关注黛玉，甚至黛玉走进身前时，都未曾打量几眼，一如初见那般避嫌得厉害。
林黛玉走近到恰当的位置，规规矩矩行礼问安，依旧既往的坦荡安然，让老十越看眼神越亮，老九的衣袖都快被他揉破了。
老九真挺烦他的，跟他说了多少次，这姑娘不可能当她的侧福晋，偏是不听也当真无语，他们兄弟若为一个姑娘争风吃醋，面子上能好看吗？
尤其这林家姑娘还是个没长成的小丫头，能吃还是能摸？
十四看见了他九哥十哥的动作，眉头微微蹙起。
八贝勒爷没等黛玉把礼行全，便出言道，“姑娘无需多礼，随意坐吧，就当是说些家常话。真要论说仔细，你父亲还是我们几个阿哥的夫子呢，在上书房众侍讲中，林大人博学多闻很是出众，十弟还是他启蒙的呢。”
十阿哥眉头一挑，忽然气质一变显得格外尊重，那还会看林黛玉丝毫。老九瞅瞅他那样，真服了，草包就是草包，永远那么怕读书，不就是个启蒙吗？至于记到现在？
黛玉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打算多客套，她到底是个姑娘家，跟几个阿哥待久了难免名声不好听，二嫂子那儿也会想多些。
“八爷，臣女就不拐弯抹角了，想必八爷这么急寻我来，应该也想尽快谈妥。臣女的所求很明显，不知八爷可否愿意出手。”
“你林家不怕被打上八贝勒府的标记？”
“总比孤臣这个标记要好些，能得八爷赏识，已是我林家之福。”
“哦？你该知道你父亲曾经拒绝过爷的招揽，如今为何会变卦？。”
“此一时彼一时，良禽择木而栖，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不是吗？”
“既如此，爷能得到什么？”
八贝勒爷是个聪明人，送上门的林如海他不会不要，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接见林黛玉，只是他还想探一探林家的底。
黛玉这会儿又淡淡得笑着，“一个四爷想来足够了，若再加上一个重新洗牌的江南官场，八爷能得到的应该更多吧。”
“四哥？”十爷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你们真要对付四哥？他可不好惹！还特别记仇！”
老九撇撇嘴，很是不爽的样子，“所以说，要对付咱们四哥，小打小闹不行，必须把他打击到底，不然以他那记仇性子，还不知怎么憋坏呢。”
说到这儿，老九的视线看向了十四爷，“十四你跟四哥到底一母同胞，你若想避讳一二，也可不插手此事。”
十四摇了摇头，“这事还真得我出面才行，其他人都不能让他失去理智，包括林大人在内，也没法让他轻易中招，再说我年纪小，闹腾什么都可以说是任性，他却不一样。”
八贝勒爷微微打趣道，“十四弟你可当真讨厌你四哥呀，想去做就去做吧，咱们好歹都是皇阿哥，真犯了错也不过罚几年俸禄闭门思过而已，想打击到底根本不可能的。”
顶多不过失去帝心，再无做贤王的可能而已。
十爷深以为然得点点头，“八哥说得对，皇阿玛哪会为了这些要我们的命，禁闭个几年也就没事了，十四出面最好，反正仇一定记了不少，多一件不烦心，林大人还是不要正面干预得好，省得得罪四哥被他报复，对了八哥，林大人若要归京，可得安排个好位置啊。”
“你傻吗？”老九都不愿不想摆出不屑的表情来，“林大人是个厉害的，能不给自个谋个位置？”
而且那样的高位是八哥能安排的吗？这不为难八哥嘛。
如今六部之中，吏部和刑部被太子占据了，兵部被大哥占据着，四哥管着户部，三哥管着礼部，难道为了一个林如海，要把八哥自己提上去的工部尚书给拉下来？那不是傻吗？更何况林如海明显更适合户部。
拉四哥下水，林如海能放过户部尚书？即便放过了，户部侍郎总得要拉下马吧！让他自个斗明显更好不是吗？皇阿玛是个惜才的人，林如海原本就是他的宠臣不是吗？
再则，若是林如海归京，四王八公的人脉他若经营得好，军权未必不能沾惹，那八哥真赚大了。
所以说，林如海必须回京，四哥必须下马，这样对八哥才是最有益的。
老九早就想通了里面的算计，看着老十还是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都不屑跟他多说了。
老十见他又开嘲讽，心里委屈得很，偏偏不想落了下风，尊严一端又是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八贝勒爷见惯了他两的争吵，自不会放心上，“十四弟，你若愿意去江南辅佐你四哥的话，该有所行动了，林姑娘你若真的可以代表林家，就让林大人稍稍提拔上头的人吧，至于那些蛀虫，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顾忌太多。”
九爷面色一变，心格外得疼，但他也不想说，一双桃花眼直接给眯成了小小眼。
黛玉接过那份名单后，塞进荷包不提。
双方交易完毕，作为女儿身的黛玉迅速告退，书房门口站着个嬷嬷，见她出来后直接后院见八福晋，八福晋等候多时了，带上她一道前往小花园，算是给黛玉离席的解释。
薛宝钗站在她们身后，目睹旁人对她两的尊重，心里隐隐有些羡慕。
八福晋对明珠福晋知之甚深，朝中谁人不知明珠是站在大阿哥直郡王身后的，她刻意前来赴宴，未必没有敲打的意思。
但见着她拉着个姑娘的手，笑得格外欢唱的模样，倒有些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