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混沌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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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世，极北之地，混沌废土，距离真神最接近的地方。

在这里，永远被冰雪和火焰覆盖，大地时而冷冻成一片雪原，时而炎热地从地底喷出岩浆，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透着诡异，在混沌废土之上几乎没有任何动植物，有的只有不可计数的、无名无形怪物永恒的家园和巢穴。

“北方就是我们的过去，北方也是我们的未来。”

——“救世者”路德维希

在古圣降临之前，极北之地和极南之地都被称为北极或者南极，这里原本是极寒之地，荒芜人烟，星球的原住民从未抵达这里过。

直到古圣降临。

远在凡人种族诞生之前，两极的传送门由古圣和他们的仆从史兰建造出来，而古圣也并非是这个星球上的生物，他们来自更遥远的地方。

传送门便建立于此，古圣一波接一波地降临在了这个世界，传送门的最初用途是瞬间的、跨维度的把资源运输到其他世界，这些由外星技术建造的传送门是巨大的，能够一次运输大量的资源，据说传送门可以同时容纳一整支古圣大军经过。

在短暂的适应之后，古圣建立了灵脉网道，然后在这个世界居住下来，它们让自己的宠物魔蟾帮助自己进行各种各样地实验，并创造了蜥人和灵蜥作为魔蟾的帮手，它们制定了大计划，始终在谋划着某件至关重要的事。

就这样，过去了好几千年。

直到有一天，古圣的死敌降临。

古圣的机器发生了灾难性的破坏，事情很快变的无法掌控，传送门开始坍塌并支离破碎，古圣失去了对传送门和其他世界的控制，纯粹的混沌能量通过破碎的传送门向整个世界四处扩散，世界各处的生物都遭受了不同程度上的变异，而第一个野兽人也是在此时诞生的。次元石，原始混沌能量凝固后的产物，如同暴雨般降落在现世各处，导致了更多的灾害和突变生物。这就是众所周知的大灾难。

当传送门最终被这灾难完全摧毁之时，从亚空间中涌出的混沌能量也彻底的改变了两极的土地，创造出了如同永恒地狱般的混沌废土。古圣们也意识到他们的实验场、游乐园和之后的避难所世界已经无法拯救，于是逃离了这个星球，不再返回。

后面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现在，北方废土已经变成了一片噩梦般的国度，在这里，任何凡世间的生物都无法长时间存在，它们会很快就被毁灭，或者扭曲腐化变成另一种东西，这里的寒风或者热风之内隐藏着邪神的低语，混沌四神的意志在混沌废土之上延伸，亚空间的回音在这片土地上来回响彻，只要几分钟，就可以将一个心智正常的凡人活活逼疯。

然而，彼之毒草，我之仙草。

北方废土从来都不是低级愚昧的南方人想象的那样，荒芜人烟，是一片死寂的土地，恰恰相反，北方废土是个非常热闹的地方，无数扭曲不可名状的诡异生物在这里横行，混沌恶魔、混沌恶兽、龙魔、混沌食人魔、野兽人在这片游乐场里面遨游，它们相互厮杀，进行着永无休止的战争。这些战争既不是为了荣耀权利，也不是掠夺生存，而仅仅是为了四神那永远无法被理解的计划。每天，废土上都因为各种巨大的冲突战争而颤抖，这些战争的规模甚至连旧世界最不可思议的战斗都无法匹敌。

同样，北方废土也是蛮族人们朝圣的圣地。

每个蛮族在得到邪神青睐，成为混沌勇士之后，他们大多都会前往混沌废土朝圣，在虚伪而弱小的南方人看来，混沌腐化是可怕的，混沌变异是受到诅咒的，混沌威胁则是必须清除的对象，这些人终日只懂得坐以待毙，恳求着那些虚伪诸神的帮助，想要从混沌的阴影中摆脱。

然而混沌永存，北方蛮族将混沌腐化和混沌变异视作一种赐福，在漫长的岁月中，他们拥抱了腐化，也拥抱了混沌的力量，他们视这种变异是诸神赐予他们的礼物，尽管混沌的赐福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那些无法承担邪神宠爱的混沌勇士会变成混沌卵，可即使是失去了所有理智的混沌卵，在蛮族人看来也是“神圣之物”。

身怀壮志的匈人、蒙人、库尔干人、诺斯卡人都会前往混沌废土朝圣，在那里，无尽的挑战，杀戮和争斗永不停歇，这是一场盛大的舞台剧，上面挤满了想要登台亮相的演员，而邪神则处于暗处观看，它们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然后寻找那些让它们感觉到有趣的对象。

比如斯卡林斯曾经的国王，“红眼”埃吉尔-斯蒂尔比约恩，他就曾经在上百年的“朝圣之旅”中斩杀强敌无数，并最终赢得了恐虐的青睐，成为了恐虐选中的冠军，别的混沌勇士们如果能够在混沌废土幸存下来荣归故里，那么他们将在在同胞的歌声和咆哮中享受到无尽荣光，成为人人羡慕的混沌冠军。

而就在此时，一个旅人正在混沌废土上缓缓前进着，在他身后，跟着一支大概有两百多骑的混沌重骑兵，它们人人都穿着非常非常厚重的黑色混沌全身板甲，骑着如噩梦一样的混沌战马，它们寂静无声，一语不发，就连对混沌四神的赞美都是沉默的。

旅者身穿着一套全身混沌铠甲，肩膀上披着使用人皮和混沌恶兽皮毛制成的巨型披风，他的坐下骑着一匹巨大的恶魔战马，它的不朽身体由锋利尖角和利齿、骨质硬板和腐蚀钢板甲组成，它们的眼睛燃烧着混沌之火。

“也不在这里。”旅者率领着众人在混沌废土上漫步，他们一路横扫而过，所有胆敢与他们为敌的敌人都被他们击败，而此时，旅者只会冷静地提出要求，要么臣服，要么死。

旅者和他的麾下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游荡了一百多年。

“也不在这里。”旅者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他的追随者们都跟在他的身后，所有人都一语不发，仅仅只是在等待着他的命令，无论旅者的目标为何，他们都将永远追随他。

因为他们坚信，唯有他，才能够完成那神圣而伟大的使命。

那是真神的终极目标。

旅者的双眼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亮红色，他的眼睛看起来没有眼珠，有的只是混沌之火在其中燃烧，其中仅仅蕴含着一种仇恨。

纯粹的仇恨。

这仇恨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借口，不需要怜悯，这仇恨日以继夜地在旅者的胸中燃烧。

即使他的脸隐藏在头盔之下不可看清，不过他的追随者们都能够同时感受到他语气中对凡世的厌弃和憎恨，

可颇为古怪的是，旅者又很冷静，非常冷静，一方面，他仇恨到了疯狂的程度，另一方面，他却又无比冷静，尽管他仇恨万物，他憎恨一切，可他从未让怒火控制住他的逻辑。

因为只有弱者才会被愤怒控制，而他，控制愤怒。

他早已为自己的寻道之旅选好了一条光明的康庄大道。

一百多年过去了，他的寻道之旅正在逐渐迎来终点，不过正是这个结尾让他困惑，旅者已经在混沌废土上巡游了二十多年，他始终没有发现那样东西的线索。

“比拉克？还是，库尔干？”旅者低语道。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段时间，复而抬起头。

“库尔干！”

“是！”一群混沌骑士们拉动缰绳，飞驰的混沌战马服从于他们的意志，就这样跟随着旅者奔向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一个月之后，库尔干大草原。

旅者望着一望无际的枯黄草原，变幻莫测的阴沉天空之上，可怖的混沌之风正在吹拂着这片旧世界着名的超级大草原。

旅者试图从自己的知识中回忆着库尔干的历史。

库尔干大草原曾经是一片水草丰美，蓝天白云的放牧圣地，当精灵帝国正在旧世界殖民的时候，一部分人类在提利尔、埃斯塔利亚和现在帝国所在的位置定居，接受成为精灵帝国的附庸并建立了远古的人类巫师帝国。

但也有一部分人类不愿意成为精灵的附庸，他们不断地北上，北上，直到在诺斯卡、北方大草原附近建立属于自己的部落，过着渔猎生活，他们曾经善良，曾经谦虚勤劳诚恳。

直到混沌降临。

腐化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这些人类游牧民族逐渐被混沌侵蚀，他们的身体发生了变异，他们的心智受到了扭曲，黑暗诸神开始慢慢腐蚀并奴役北方人类部落的思想。那些没有向黑暗神灵屈服的人从此逃离南方，例如基斯勒夫人和乌果尔人，他们自己曾经是东部草原的部落。那些留下来的人最终变得越来越像一群疯狂之辈，放弃了文明的好处，转而变成了混沌的信徒。

最终，在万众瞩目之下，一个无比伟大的名字从遥远而寒冷的西徐亚走出。

他就是“世界之鞭”库尔干大帝。

他的历史还在古老的震旦和查理曼大帝建立帝国之前，当这个婴孩在废土般的西徐亚降生时，部落里的巫师就此做出了一个预言，那就是这个婴孩将享受到所有的快乐和所有的痛苦。

时过境迁，婴孩逐渐长大成为一个强大的骑手，并成为了部落的领袖，库尔干大帝对于掌握大草原及其人民的权力和力量有着永无止境的渴望——他向北方、南方、西部和东部的狂风祈祷，向大地、天空和雨水祈祷，向白昼与太阳、黑夜与月亮祈祷……为此他掠夺来不计其数的奴隶和战利品来献祭给万物之灵和众神。库尔干大帝很强大，但也很聪明，他深知最北端的黑暗诸神是最强大的，所以为了与混沌神们达成协议，他抛弃了原本信仰的长生天，库尔干大帝发誓他和他统帅的种族将会尽职尽责的为黑暗之神效力，并永远不会动摇。

混沌四神响应了他的祈祷，邪神赐予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就这样库尔干大帝统一了整个北方大草原和混沌废土，建号库尔干帝国，这是一个由凶猛的掠夺者、敏捷的骑兵、咆哮的怪兽和狂野的法师组成的好战帝国。

在库尔干帝国极盛之时，这个帝国曾经东起世界屋脊山脉，南至黑暗境、北抵混沌荒原，西至泥朋的北方四岛，足足有现在帝国的好几倍大，所有战争部落匍匐在他的脚下，平时进贡，战时出兵。

但是，邪神的恩赐并非没有代价，逐渐，库尔干大帝不断的胜利和战争令混沌四神感到索然无味和厌烦了，当库尔干大帝享受到了凡世间的所有乐趣之后，祂们觉得该为自己的赐予收取回报，并赐予他无尽的痛苦了。

于是，就在库尔干帝国建立仅仅几年后，混沌四神的意志降临人间，祂们无视了库尔干大帝无数的战利品，祭品和荣耀的献祭，祂们残忍地取走了库尔干大帝最为珍视的东西——他仅有的四个儿子被混沌四神各自带走，在收走了他的四个儿子之后，混沌四神变得沉默并再也不回复他的祈祷。

库尔干大帝只能流着泪接受了混沌四神的“恩赐”，因为这是获取力量的代价，失去了继承人的大帝依然强大，然而他再也阻止不了帝国内部为了谋取继承人之位的争权夺利，一个曾经无比强盛的帝国就这样在内乱和堕落中崩塌，在参加了最后一场战争之后，库尔干大帝在战斗中倒下，库尔干帝国分崩离析，不复以往。

之后，库尔干大草原上无数部落崛起，许多部落可汗和酋长都声称自己才是库尔干大帝的儿子和正统继承人。

也许他要的东西就在库尔干大草原上？旅者骑着恶魔战马漫步在一片枯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他仔细地思考着，也许当时真神有对库尔干大帝进行过加冕仪式？

旅者还在思考着自己要如何找寻那样东西的线索时，他和他的追随者们已经被一支库尔干人的掠夺者骑兵包围了。

“外来人！”为首的库尔干骑手身材非常高大，身高至少有两米二，而且全身都被肌肉填满，他用着充满乡土口音的库尔干语高喊道：“你们有两个选择！”

“我正在寻找着最后一件宝物。”旅者的回答颇为奇特：“也许你们的可汗能够给我答案？你们的可汗是谁？”

“我们的可汗？！”库尔干骑手充满着骄傲地大喊道。

“好好听听他的名字，外来人！”

“他是我们伟大的蛆虫之王！饕餮之主！库尔干大帝真正的继承者！”

“他就是塔木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