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只小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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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毓汶其实在仓夏上车之后就注意到他了——型蓬松随意却清洁感十足、脸庞清爽自然、皮肤白皙、身材偏瘦略带妖气,莫名的有魅力,简直是最近最流行的盐系帅哥本盐了!
当现对方就是自己的邻座的时候,身为资深颜控的钟毓汶更是激动得差点原地蹦几下。只不过对方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眉宇之间萦绕着一股忧愁,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差点唤起她的母爱(……)。她知道一直盯着别人看不礼貌,却又舍不得这么个养眼的在身边视而不见,所以便点开视频戴上耳机做伪装,打算隔三差五偷看养养眼。
因为耳朵里塞着耳机,手机播放着视频,所以仓夏说了什么,钟毓汶也没听到,不过这也没关系,她本来就只打算偷偷看看帅哥过一过眼瘾而已。却不想再一次偷看的时候,现对方似乎遇到了什么舒心的事情,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仓夏的眼窝深,眉骨高,眼形是典型的桃花眼,波光粼粼——很少有人长这样的眼睛,像桃花的花瓣,但因为他的眉毛浓密,眉峰斜上,显得眼睛深邃,自带几分英气,不会有男生女相的阴柔感。不笑的时候就眉目含情仿若眉眼会说话一般,此时笑起来,更是仿若春风拂面,流光溢彩,钟毓汶甚至有种置身春日花海中的惊艳感。尤其是此时头部微倾,下巴微抬,从鼻子到嘴唇到下巴到脖子的线条简直好看得不行,尤其是那凸起的喉结,哎呀妈,性感得想让人咬一口。
内心的狼女在对月嚎叫,钟毓汶面上却不敢露出一点儿端倪,生怕吓着人了,但实在是忍不住,于是本打算偷看过眼瘾的钟毓汶下意识地打开了手机拍照功能,却没想到的忘记了手机没有关声效,刚偷拍了一张就被抓包了。
想想刚才的事情,钟毓汶就躁得慌,自己也不是没见过帅哥吧?怎么就这么手忙脚乱呢。
仓夏内心感慨现在的小姐姐越来越生猛,面上却不露声色,别看他和一只小麻雀都能聊上天,和小孩子们也相处得很好,但是对成年人尤其是异性的交流还真不怎么在行:“这是你的手机吧?不过可以麻烦你把刚才拍的照片删除了吗?”
嘤嘤嘤声音都这么好听,早知道刚刚伪装的时候视频就不开音量了……脑子里还在乱七八糟的钟毓汶下意识地接过手机,用指纹解锁后将刚刚偷拍的照片删除了。等删除完了,这才反应过来,虽然很心疼照片,但是刚刚的确是自己失礼了,所以回过神来的钟毓汶也只能故作坚强:“刚刚实在是对不起了,给你造成困扰了实在是很抱歉。”
人家这么说了,仓夏还能说什么呢?虽然偷拍这个行为的确不好,但是正经理论起来,也不是个值得上纲上线的事情:“没事了,你别太自责了,只是我不太喜欢照相,嗯,感觉会有点别扭。”
“我懂我懂,其实每次去旅行都很少拍人,一般都是拍景物和动物这些,这次的确是……因为你太好看了。”钟毓汶认错得毫不犹豫,夸人也毫不犹豫。
仓夏反而被她给闹得不好意思了,钟毓汶也觉得有些尴尬,又舍不得这个和小哥哥说话的机会:“那个,我叫钟毓汶,是个旅行者……你是要去哪个站下?”
“终点站。嗯,你好,我叫仓夏。”
“终点站?那仓夏你是去嘉县玩儿还是回家啊?”钟毓汶继续搭话。
“我是嘉县人。”
要是明一在这儿,估计得恨铁不成钢了——这么个漂亮妹子主动搭讪,居然还干巴巴地几个字几个字的蹦,活该长这么好却一直单身!
不过明一并不在这儿,而钟毓汶也不认为仓夏话少有什么不好,她其实性格并没有那么外向,但不知这么的,偶遇到仓夏之后,她就感觉特别想和对方亲近——难不成,这就是恋爱的感觉?虽然这么想,但钟毓汶对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笑而过:“真不错呀,嘉县人杰地灵,是个非常适合居住的好地方呢!实不相瞒,我这次去嘉县也是打算在那里定居……哈哈,当然,前提是得在嘉县找到工作。”
两个半小时的路程很快,到下车的时候,仓夏和钟毓汶也没有说互相加交流方式,下了车便分开走了。
仓夏本来也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对钟毓汶也没留什么印象。他心里挂念着家里的爷爷,等下了动车后就直奔汽车站,然后坐了一个小时的汽车之后转坐公交车,半个小时之后终于到了他们那条街上。
公交车站距离小区也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不过因为大中午的,所以这短短的一截路走下来,仓夏的额头上和鼻尖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
仓夏的老家是嘉县,虽然在全国的地图上只有小小的一个黑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个依山傍水物产丰富的地方。虽然和蓉城同属蜀省,但因为地理位置更靠近全国闻名的火炉子青市,昼夜温差也比较大,白天的气温可以说是炙烤了,正午的时候基本上不敢有人在外面劳作。
嘉县分为老城区和新城区,仓夏的家在老城区,靠近郊区的地方。新城区基本上都是楼房,但老城区基本上都是平房,就算是楼房也是那种最多三层楼的老式楼房。虽然没有新城区看起来洋气现代化,但是日常吃住这些倒是非常便宜新鲜。仓夏的家在一个老小区,老小区也是个小小区,小区的大门在白天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打开的,虽然旁边也有门卫,但门卫老大爷也年纪很大了,所以基本上不会管来往进出。不过这么多年来,他们小区倒还真从来没有生过一次事件——哪怕是在各种盗窃事件频的新年也没出过事。
言归正传,一般这个时候,小区的住户都在家里,门卫老大爷也躲在门卫室里吹电扇,要么看电视要么眯一会儿。所以虽然感觉到整个小区都十分安静,甚至连鸟鸣蝉鸣都没有,但仓夏也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只当做中午大家都在午休,提溜着箱子就要进小区。
却不想,当他一脚踏入小区大门口的时候,却猛地,风云突变!
按照正常情况,烈日炎炎的夏季,雷阵雨也频,尤其是在七八月份,通常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就电闪雷鸣狂风乌云,不到几分钟豆大的雨点就砸下来了。
可仓夏这次遇到的却不是夏季正常的阵雨。毕竟,哪怕夏天的暴雨来得再急骤,也不可能前一秒还是将人晒得汗流浃背的烈阳,下一秒就是昏天黑地电闪雷鸣飞沙走石吧?感觉不像是遇到了天气突变,而是直接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似的。
而且这个世界还在上演世界末日。
饶是仓夏自认为活了二十来岁,也没法解释这种情况。
最奇怪的是,如此凶残的天气,为什么自己在这之前完全没听说过只言片语?不,应该是一直到自己踏入小区前,都完全不知道……不过很快,仓夏就顾不得惊骇和疑惑了——小区里几十年的老树被狂风连根拔起,平时用来栖息的石凳石桌也呼啦啦飞上天,天空中厚厚的乌云不断堆积,被狂风推挤,演变成一个古怪的黑色漏斗的模样。终于,伴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道儿臂粗的闪电从天而降,直接劈了下来!
而那道骇人闪电也十分诡异,明明屋顶上有避雷针装置,但却直接从窗户劈了进去——那扇窗户正是仓夏家里的!
“爷爷——!”什么惊骇什么遗憾都瞬间抛到了脑后,仓夏目眦尽裂,什么都不顾上了,手一撒,直接就要往楼里面冲。
“等等啊!”还不等仓夏跑动,一只突兀的大手就出现在仓夏的肩头,而不等仓夏反应,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施了法似的一动也不能动,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本以为在门卫室休息的龙大爷在自己身后出现,然后老人家单手就把他跟扛包裹一样扛了起来,那神态好像扛的不是一个一百多斤的大小伙子,而像是一个一两斤大西瓜,那叫一个毫不吃力。而且平日里走路蹒跚的老人家此刻两条腿出溜得比年轻人都快,眨眼功夫就把仓夏扛进了他的家里。
“夏夏啊,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啊?”说话的人不是龙大爷,但也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住在他们家楼上的胡阿姨,据说已经四十多岁了,但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
仓夏想说话,却现自己张不开嘴,而这个时候,他才现龙大爷家里挤得满满当当的,全都是他认识的小区邻居,也有一些他不认识的……动物?
鱼的身子却有鸟的翅膀【注1】、白身黑尾的骏马,额头上却偏偏长了一只脚,四肢不是马蹄而是像老虎一样的爪子【注2】、明明是黑色的乌鸦,却长着三个脑袋六条尾巴【注3】,还有脑袋上只有一只眼睛却有三条尾巴的猫【注4】在注意到仓夏的视线后还人性化地露出一个友善(?)的笑来……这些鸟啊马啊猫猫狗狗的就算了,那斗大的蜘蛛和懒洋洋趴在沙上打哈欠的鳄鱼是怎么回事啊?!他已经看清楚那每颗牙齿上闪烁的寒光了啊!而且完全没有任何安全防护措施?!他们小区的人什么时候养宠物也这么潮了?
“哦,我忘记刚刚给他定了个身。” 龙大爷老神在在,伸出手在仓夏身上拍了一下,然后仓夏就一下子就能动了,不过大概应该刚刚被定身的缘故,一恢复过来反而腿软了一下。
“没事吧,夏夏?”胡阿姨连忙扶住了仓夏——她的体型偏瘦,却只用一只手就把仓夏扶稳了。
不过此时此刻的仓夏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不同,他甚至没将龙大爷刚才的言行举止放在脑中细想,而是快速地在周围看了一圈,没有现自己爷爷的身影之后,声音中带上了担忧和害怕:“龙大爷、胡阿姨,我爷爷他这会儿应该不在家吧?不过这儿怎么没看到他?他去哪儿了?他没事吧?”仓夏祈求地看着小区里看着他长大的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出肯定的回答。但是众人沉默又严肃的态度却让仓夏眼中的希冀越来越弱。
仓夏的心渐渐沉了下去,面色也越的苍白,突然,他猛地站了起来就要往门外冲。
龙大爷下意识地就抓住了仓夏的胳膊,这次却惊讶现自己明明没有收敛力量,却差点没有抓住,虽然惊讶,但眼下是真不能让仓夏冲出去:“夏夏你真不能出去!你现在出去的话会让你爷爷渡劫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