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一言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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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南克见厉岚总是盯着自己，原本是想问“她是不是喜欢我”的，不过作为资深宅男，南克好歹知道人生三大错觉就是“有人敲门、手机震动、ta喜欢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有自知之明。
自从厉岚走进教室之后，千雪也一直躲在白戒中默默地观察她，此时听到南克问话，便用心灵感应回答道：
“我能感觉到厉岚带有一点点魔界的气息，但是不能确定她是否跟我们七十二魔神有关系。”
南克大惑：“诶？都带有魔界气息了，还不是敌人派来的？”
“带有魔界的气息并不是十分罕见的事情，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平时爱好研究网上的黑魔法，购买过巫毒娃娃诅咒同学，因此沾染上魔界气息也不奇怪——南克你的感觉这么迟钝吗？王雪曼身上就一直带有轻微的天界气息，你没有察觉？”
南克一愣，王雪曼的奶奶是虔诚的基督教度，因此也影响到了自己的孙女，据说王雪曼每逢周末都要跟奶奶去教堂做礼拜的，所谓的“天界气息”应该就是听牧师布道的时候沾染上的。
“等等，厉岚故意找王雪曼的麻烦，这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她是魔界人士，不喜欢天界气息吧？”
“怎么说呢……”千雪犹疑道，“如果厉岚来自魔界的话，她的灵威又太弱了，这点灵威还不如李卫国和六叔。”
就算有南克的嘱咐，千雪也总是忘记称李卫国为“先生”，倒是跟着南克叫南化龙“六叔”叫得挺溜。
灵威过低的魔神，想要在人间保持人形几乎就要竭尽全力，而且还不能在人间逗留过久。如果【灭世派】大费周章地派这么一个废物到南克身边做间谍，千雪不理解用意何在。
“也许厉岚不是魔神，而是【深渊之瞳】组织里面希望世界毁灭的人类呢？”南克提出了自己的新看法。
“可是厉岚的十根手指上并没有佩戴法皇戒，手背上也没有刻印。”千雪指出，“就算平时法皇戒和刻印都可以隐藏起来，在其他魔神和法皇的眼里，仍然可以看见隐隐约约的金色图案才对。”
根据现有的情报，南克知道【深渊之瞳】是一个门槛很高的组织，一个14、5岁的人类少女，如果既没有法皇戒又没有刻印，的确不容易被【深渊之瞳】接纳。
“所以说厉岚如果是敌人派来的，就一定是魔神咯？她灵威那么低，看样子还打算在人间久留，说明她根本没有被强制驱逐回魔界的风险……这不是你们七十二柱魔神的特性吗？我觉得她还是和七十二魔神有关！”
“真难得，”千雪沉吟了一下说道，“你的分析的确有些道理，厉岚给我的感觉确实很不一般，搞不好她和七十二柱魔神有什么亲缘关系，只是刚才我仔细观察过，她的脖颈上并没有五芒星印记……”
“诶？不光是七十二柱魔神，只要是跟你们有亲缘关系，脖颈上都会出现五芒星印记吗？”
南克记得千雪和夏炽的五芒星印记都在锁骨处，颜色是非常浅的金色，从外观上就可以看出，那跟【法皇戒】和【刻印】同样是属于精神层面上的存在。
“会有的，”千雪在南克看不到的地方点头道，“初代魔神的五芒星印记都在后颈上——荒夜这个第二代魔神也在后颈上，我和姐姐的印记位置则稍有改变。六叔的猩猩王你看见了吗？它的五芒星印记已经转移到了肚脐上，并且颜色更淡。”
“也就是说，你们所罗门七十二魔神类似一个被魔界取缔的传销组织，”南克分析道，“一旦跟你们扯上关系，就会被打上五芒星烙印，获得‘滞留在人间无法返回魔界’的负面状态……”
“我们才不是传销组织！我们才没有被魔界取缔！”千雪气道，“是所罗门背弃约定才导致我们不能返回魔界！”
如果不是在课堂上，千雪都要忍不住从白戒里面跳出来抽南克的耳光了。
“冷静，你作为冰魔神别这么冲动嘛！”南克坏笑了一下以后，收敛了脸上浮现出的玩世不恭的表情，“既然五芒星印记在你们魔神的转世过程中位置是不断变化的，那么你没在厉岚的脖子附近看见五芒星印记，不代表她就不属于广义的‘所罗门魔神’啊！搞不好她还是被敌人派过来害我的！”
“不错，要弄死你这样的笨蛋，的确不需要很强的魔力就可以做到。”千雪很记仇地讽刺道，“如果厉岚属于七十二魔神的边缘眷族，那么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在人间停留，并且使用人类的方法来暗杀你，比如下毒、枪击、阉割……”
“喂！阉割不属于暗杀方法吧！想要阉割我的人是你才对吧！只是开玩笑说你们是传销组织就要阉割我……你的心眼有多小啊！”
千雪没有理睬南克的吐槽，继续说道：“总之，厉岚对你表现出来的敌意并不是你的错觉，结合她身上轻微的魔界气息，她属于所罗门魔神的可能性不小，不过为了避免咱们误判，你还是应该找机会好好看看她的身体，亲眼确认一下她身上有没有五芒星印记。”
南克扫了一眼讲台上正在跟张老师说话的厉岚，对方身上洋溢的青春气息让南克不由自主地脸红起来。
“我亲眼来看？怎么看？万一她的五芒星印记跟猩猩王一样在肚脐上呢？万一在更隐私的位置上呢？万一是咱们多心，厉岚只是一个在网上研究过黑魔法的普通人类呢……”
千雪的声音一下子冷峻起来：“被当成流`氓或者是被毒杀，哪个比较严重！？”
“当然是被毒杀严重了，”南克犹豫道，“可是我也不想被当成流`氓……”
这个时候厉岚已经严词拒绝了张老师“跟同学们好好相处”的建议，并且以挑战的目光望向讲台下面的王雪曼。
“哼，你这个没用的女人，还在眷恋你的座位和班长的职务吗？我来之前听说了，在你的统治下，高二（3）班不管参加什么活动都是倒数第一，领导工作做得这么糟糕，没有切腹自尽也就罢了，还不赶快退位让贤？”
王雪曼支支吾吾地想不出话来反驳，旁边有一个支持王雪曼的女生忍不住说道：
“高二（3）班整体战斗力不行，参加活动只能得最后一名又不是王雪曼的错！你看上次校内接力跑大赛，孙小龟和南克跑得那叫一个慢……”
南克心道：我和孙小龟哪里得罪你了？没必要在新同学面前揭我们的短吧？
又有一个王雪曼的支持者说道：“难道你代替王雪曼当班长，就能改变高二（3）班干啥啥不行的现状吗？你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
面对对方的质问，讲台上的厉岚出了一声冷笑。
“虽然你们在我眼里低级得像草履虫一样，但是我决不允许自己带领的军团失败，就算全是虾兵蟹将，全是阿米巴变形虫，全是大肠杆菌，我也会逼着你们打败狮子、老虎、大象！”
南克忍不住跟千雪吐槽道：“如果厉岚是魔神的话，她这个魔神生物课可学得够好的！”
接下来，厉岚摆出了人间绝对支配者的姿态，并且再次出了君临天下的女王音：
“王雪曼，敢跟我打赌吗？如果我代替你当班长以后，在接下来的三次校园活动当中都让这个班级获得第一名，你就脱光衣服，绕着操场跑十圈怎么样？”
“脱光衣服……跑十圈！？”孙小龟激动地把嘴里叼着的水果橡皮都给吃进肚子里去了。
王雪曼家里有基督教背景，在家庭教育方面貌似比一般女孩都要保守，“裸奔”这种事，王雪曼从前想都没有想过，如今突然被厉岚将这个词和自己联系到一起，立即就不知所措地红了脸。
支持王雪曼的女同学对厉岚反问：“如果你没做到你的承诺，你自己会脱光衣服跑十圈吗？”
孙小龟跟大部分男生一样，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美少女转校生的答案。
厉岚双臂抱于胸前，嘴角扬起一个非常不屑的笑容。
“我承诺的事情不可能做不到！不过既然是打赌，赌约当然对我自己也成立，只是那种情况绝不可能生罢了。”
“好火辣！高二（3）班的两大美女巅峰对决，其中要有一个出去裸奔啊！”
某些唯恐天下不乱的男生欢呼起来，还有人吹起了口哨，教室里顿时又乱作一团。
班主任张老师正在愁如何结束这跑题的新生介绍会，冷不防厉岚眉头微皱，对讲台下面的男生呵斥道：“别吵了！低等生物们，都给我闭嘴！”
声音尖锐，穿透力极强，内部蕴含着巨大的领袖威严，令男生们不由自主地都住了口。
教室里一片寂静，这是王雪曼，甚至张老师许久不能制造出的绝对寂静，厉岚用一声断喝展示了她的领导能力。
孙小龟额头上冷汗直流，他小声对南克说道：“哎呀，刚才厉岚好像看了我一眼！说不定她是喜欢我！”
南克随即鄙视道：“别做梦了，你不知道人生三大错觉是什么吗？”
孙小龟一愣：“诶？三大错觉不是——‘他没闪现、我能反杀、草丛没眼’吗？”
“那是《英雄联盟》三大错觉好不好！”
男生们虽然被厉岚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但是一些支持王雪曼的女生们重新开始出质疑了。
“你的年龄明显比我们小，能有什么当班长的经验，何以服众？如果我们不支持你，咱们班在接下来的校园活动里面仍然是必败无疑！你现在这么不给王雪曼留情面，可不要怪我们到时候逼着你裸奔……”
“够了！不要再说了！”
王雪曼从来都不擅长对抗压力，在赌输了就要裸奔的巨大压力下，她的精神丢盔卸甲，先于自己的支持者投降了。
“我、我在班长的位置上本来就觉得很辛苦，是因为有大家的支持才……你、你愿意当班长，并且觉得能比我当得好，从此可以让咱们班不再吊车尾的话，我直接让给你好了！你来当高二（3）班的新班长吧！我把教室中心的座位也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