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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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禾这一刻真的有些慌了神。楚凌冬现在不是个能听得进去话的状态。郁禾用力挣扎, 但这具身体一来在过孱弱, 二来他挺着个大肚子, 让他并不敢做太大的动作。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郁禾咬牙说。
但楚凌冬只是紧抿着嘴,一言不。他如同一只被侵犯了自己领域的雄狮, 沉默地要索回自己的权利。
“楚先生, 你过来了……”一个带着些睡意的声音, 忽然响起。李妈打着呵欠, 擦着眼睛从一楼的客房里走了出来, 迷迷糊糊地说。
李妈上了岁数,睡眠很浅,听到外面动静,以为郁禾是不是饿了,下来找吃的。这也是常有的事, 李妈便穿了衣服出来。
等她头脑彻底清醒过来,便后悔自己的多事。许安衣衫不整地躺坐在沙上,而楚凌冬整个人俯着身子。
听到李妈的声音,才抬起头, 冷冷地看着她。
李妈哆嗦了一下,“我, 我去睡了。”
李妈转过了身。那一刻,她似乎看到郁禾哀怨地, 几乎乞求的目光。但李妈并没有接收到信号。而且心里为许安着实感到高兴。
她在这里呆了三个月,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楚凌冬在这里过夜。两人有夫夫之名, 却无夫夫之实, 在李妈看来,着实不够如意。
虽然她也看到许安有些挣扎的动作,听到断断续续的求饶与骂声,但年青人之间的这点情趣,她这个老太婆就不要插手了。
而楚凌冬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要让这个人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楚凌冬,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郁禾咬着牙说。楚凌冬纵然不顾及自己,但至少要顾及下自己的孩子。郁禾情急之下,拿出了这个挡箭牌。
“知道的话,就不要乱动。”楚凌冬的动作并丝毫没有停顿。
这个人,他对他一再的退让,一再的估息,但他却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自己的底线。
郁禾的挣扎让楚凌冬丧失了最后一点理智。
郁禾几近袒露的身体呈现在面前。楚凌冬的目光刀一样刮在他的身上。
似乎与自己记忆中的那具身体有些偏差。那具让他想都不愿想起的身体,现在就呈现在自己的眼前。
而现在,除了带给自己震撼与怜惜,楚凌冬心里翻腾的还是欲望。
而郁禾像是被美杜莎看到一样,整个人成了一块化石。虽然在此之前,他被楚凌冬吃过几次豆腐,但却没像这样被如此豪无阻拦地打量。楚凌冬的手摸了进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郁禾耳朵像是有了耳鸣,头也在嗡嗡地响。
“你与楚瑜明在车上做了什么?”朦胧中,楚凌冬的声音。
“就是说话。”郁禾的意识飘得有些远。
“说了什么话?”楚凌冬在问。
郁禾的意思回复了一点。 “楚凌冬,你这算什么?意图强女干吗?”声音有些抖。
楚凌冬停了下来,却抬手捏住他的下巴,低垂着眼睛凝视着郁禾。
安静的两秒,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楚凌冬冰封的眼睛现在化成了一汪暗夜的深海,郁禾被袭卷进去,不见天日。
“那你上次对我用药,算什么,迷女干?”楚凌冬低低的声音。但他随即动了动嘴角,“哦,不对。那笔帐不应该算在你头上。你现在与那个人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楚凌冬的声音低了下来,跟着眼神一沉。说不出的有着几分动人的色彩。
“不管你是谁,你都属于我。”他低喃着,低下头,去亲吻郁禾的嘴唇。
郁禾的脑一片空白。楚凌冬的说话让他一震,他没有想到楚凌冬已如此笃定地认为他不是许安。而楚凌冬的亲吻却让他的意识一下子抽离了出去。
二十七年,他没吻过任何人,也没有被任何人亲吻过。嘴唇被时轻时重地咬噬,牙齿被撬开,舌头卷了进去。因为过于震惊,楚凌冬的侵入几乎是畅通无阻的。郁禾好一段时间,渲染在一种眩昏感中。
楚凌冬越吻越热烈,手也跟着动了起来。并不蛮横,反而十分温柔。
郁禾努力找回一点自己的意识,他想说走开,但只能出一些含糊其词的音节。
郁禾挣了几下,但这具身体,像是被楚凌冬收买了,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量。手也抖得厉害。如果照这个展趋势下去……有一瞬间,郁禾朦胧地想,就这样算了。也没什么不好。二十七年,他过得太过辛苦。放纵一下,未尝不可。
而且,这具身体是许安的。对许安而言,是件喜闻乐见的事。
但这个突然闪现的念头,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他的理智终于在楚凌冬带给他的爱欲中,挣扎着冒了头。
这不是他的身体,也不是该是他的人生。
他没有理由去参与、搅乱许安的任何人生轨迹。
而他与楚凌冬,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展。
郁禾彻底地清醒过来。他挣了挣,但整个身体都被楚凌冬紧紧地禁锢在怀里,纹丝不动。
郁禾的手摸到了沙角,一个冷冷的物件。又冷又硬。是个烟灰缸。这个东西过于沉了,杀伤力也太大,不太适合。
郁禾的手又继续摸索。又触到一个不大不小,不轻不重的东西。手机。
郁禾心里对楚凌冬说了声抱歉。
因为接下来,他可能会让楚凌冬受点小伤。不过,也没什么大碍,他是外科医生,这点小伤也是能处理的。
他抓起手机,抡了起来,冲着楚凌冬的脑袋砸了下去。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楚凌冬连头都没抬,伸手一挡,郁禾的手臂被震得一麻,手机飞了出去。
撞在大理石的茶几上。清脆的一声响。
楚凌冬喘着气,终于抬起了身体。他回头看看地上的手机。才再次把目光转向郁禾。
谢天谢地,楚凌冬的样子清醒了很多。
他眯了起了眼。瞳仁也跟着收了起来,收成了一点冰寒的光。
“你这么讨厌我?”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不讨厌。”郁禾的声音也是暗暗的。“但你的行为让我喜欢不起来。”
郁禾的不讨厌,显然让楚凌冬怔了怔。他没想到郁禾给出了这个答案。虽然只是个“不讨厌”,但楚凌冬的心却像是被人挠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会展成这样步,明明是对方没理在先,现在他却成了没理的一方。
楚凌冬松开了郁禾。
看来楚凌冬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郁禾做了几次深呼息,调整好情绪。舔了舔嘴唇。上面满是两个人的口水。
郁禾身体的某个地方,又绷了起来。
他一点点收拾自己衣服。上衣扣子脱了几颗,他只有往怀里拢了拢。
裤子被褪到腿弯处,因为肚子太大,往上提裤子的时候便十分吃力。
他在做这些的过程中,楚凌冬只是一言不地看着他。郁禾便觉得自己的动作,怎么做怎么别扭。
把衣服收拾得差不多,已出了一身汗。
“下次,我会再温柔些。”楚凌冬低声说。
郁禾牵了牵嘴角,触到楚凌冬目光,眼神不由地躲了出去。刚才楚凌冬亲他的时候,有那么一会儿,他是晕了头的。就想那样随波逐流。
他抚了抚额角。这大概是二十七年禁欲生活带来的反噬?郁禾心里苦笑。
“这次,我可以放过你。但我要告诉我,你与楚瑜明在车里说了什么。”
如果不是知道楚凌冬对许安的态度,他这咄咄逼人的样子,看起来倒象是妒火中烧。
但这是不可能的。
这只是楚凌冬的占有欲在作祟。没有任何人愿意看到自己的私人财产被受到侵犯。纵然这个财产并不是自己所爱。
郁禾心里叹了口气。
本来他想再坚持几个月,等手里有些经济来源了再向楚凌冬翻牌。
看来这一天要提前到来了。
“今天确实是和丁小钱聚会,凑巧丁小钱的朋友又是楚瑜明的朋友,所以凑在了一起。然后,因为我不太喜欢吵闹,他便送我回来。刚才在车的二十分钟……”郁禾顿了顿,“他问起我的现状,然后表达了对我的好感。他知道你的存在,但并不知道你是谁。”
郁禾目光直视着楚凌冬,毫不隐藏,表现得十分的坦然。
虽然楚凌冬这样问,但郁禾的回答依然是震惊的。一来是对他个小叔。楚瑜明的手段他素来并清楚,但向一个有孕之人这样毫不隐晦地下手,还是刷新了楚凌冬的底限。二来是郁禾的毫不隐瞒。
楚凌冬的手不由用力握成了拳。
“你呢?你怎么回答?或者说你对他也有好感?”
他的眼睛收了所有的光,便有些暗沉沉的。是没有光的深海。
郁禾沉吟了会儿,“我并不喜欢他,但也不讨厌。”
楚瑜明从头到尾表现得如同个暖男,应该是郁禾喜欢的类型。但两次接触下来,他也断定,他或许对楚瑜明有好感,但动心可能会很难。
但心动到底是个什么感觉。郁禾在这方面是没有经验的。
经历了这么多BUG一样的经历,郁禾渴望自由地交友、择友,然后与自己一个相知相爱的人终老此生。
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畏手畏脚,瞻前顾后。
对郁禾的回答,让楚凌冬扯了扯嘴角。
这个人笑起来比不笑还要冷漠。
像是嘴角开了朵冰花。
亮眼,但依然冷。
原来,在这个人的眼里,他与楚瑜明的份量是一样的。不过是一句“不讨厌”。
如果楚凌冬在此之前因为郁禾的“不讨厌”,把他从深海里打捞上来的话,那么现在这句“不讨厌”又让他沉了下去。
楚凌冬开口:“你肚里是我的骨血,我最大限度地满足了你的所有条件。你现在的表现算什么?出轨?背叛?”
对楚凌冬的指责,郁禾是百口莫辩的。
许安与楚凌冬已形成即成事实的包养与被包养关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再想去自由恋爱,也是有点违反契约精神了。
“抱歉……你本来就不欠我什么。除了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不需要任何关系。现在,我找到了工作,过几天,我找了房子就搬出去。”
楚凌冬又握了握手。指尖很冷。
他说了这些,并不是为了听这个答案。
“我不允许。”楚凌冬听到自己的声音。
郁禾一笑,“你依然是孩子的父亲。我会好好地照顾他。什么都不会改变。只是,现在我想让你我彼此自由。你也有你的生活,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如果在以前,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向你道歉。”
楚凌冬笑了起来,郁禾莫名的有些不安。他没觉得自己说什么过份的话,但显然刺激到了楚凌冬。
果然楚凌冬俯下身体,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肩膀,“你的自由就是为了找楚瑜明?”
现在,这个人不是许安,他没有权利再去禁锢他。但楚凌冬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他不能让这个人离开自己。更不会让他与楚瑜明牵扯上任何一丁点的关系。
“我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而且,我找谁,或者不找也是我.的.自.由,是不是?就像你也可以找任何人一样。”
郁禾的话已有些凉薄。
这一刻,郁禾想到了田乔。不知道田乔对楚凌冬的攻略进行得怎么样了。
如果楚凌冬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心上人,郁禾还是会保持风度进行默默祝福的。
但这个人,他并不希望是田乔。
并不因为田乔对自己作了这些下作的事,而是郁禾觉得田乔……配上不楚凌冬。
田乔是个没有品格的人。
而楚凌冬在心底的某个角落,却还深藏着温度。
“有没有关系,不是由你说了算。”楚凌冬看着郁禾,说,“从明天起,没有我的准许,不许你离开这里半步。”
楚凌冬站了起来。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了下来,回头说,“还有,你不用替许安对我道歉。”
郁禾惊恐地抬起眼皮,但楚凌冬已向门口走去。
第二天,郁禾终于知道楚凌冬的不让他出门的含义了。
郁禾一下楼,便看到家里多了个人。那人正在和李妈聊天。态度随意,说话风趣,颇得李妈好感。时不时的,引得李妈笑上几声。
那人是楚凌冬的司机兼保镖。也就三十来岁,衣着平常。除了身板显得结实以外,看不出什么异常。
见到郁禾下来,忙站了起来,点头笑笑。笑容也是十分诚恳。
“小许,你好。”余胜有一股自来熟的性格,“我也不自我介绍了。凌冬交待了,从今天起,我就为你服务了。以后,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保证让你平平安安,不出半点差池。”
余胜笑嘻嘻地说。
郁禾的心凉了半截。
他真没想到楚凌冬还真是言必行,行必果。
余胜对楚凌冬直呼其名,看来出他与楚凌冬极为亲密,并深得信任。
就这样一个人,却用来看管自己,楚凌冬对自己还真是上心。
郁禾心里凉嗖嗖的。
余胜也在上上下下地看了郁禾。这个许安要比才来时看着顺眼得多。
比起吴软软,许安与楚凌冬的这些狗血纠缠,余胜作为跟了楚凌冬多年的人,再清楚不过。这件事,除了当事人之外,他第一个知道这个事件的人。
事当日,他就给楚凌冬建议,被许安这种人如同狗皮膏药,一样被粘上,就不可能撕掉,不如把这人教训一顿,给送到别处,让他永远回不到N城。
但楚凌冬却很犹豫。毕竟许安与他的母亲有点远亲关系。
没成想,两个月后,许安再次找上了门。
现在,不知现了什么事,楚凌冬让他看着这个人。余胜心里其实是不乐意的。
他跟了楚凌冬这么多年,楚凌冬于他已是个兄弟样的存在。他只愿意为他的安危负责。
但楚凌冬既然这样命令……
话说,以余胜对许安的了解,这是又有什么不安了,把楚凌冬给气了,让他给看严点?
“余先生。”郁禾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凌冬叫我胜哥,你也叫我胜哥就行了。”余胜笑眯眯地说。
“胜哥,辛苦你了。”郁禾说,“不过,我每天要上班,这不太麻烦你?”
余胜倒也不为难他,依然和颜悦色。“跟我客气什么,凌冬交待了,你到哪儿都不碍事,我专车接送。”
余胜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
郁禾没了主意。虽然楚凌冬并不是真的把他禁在这里,但上下班跟着个眼线,这是真的没有一点个人隐私了。
郁禾不想让楚凌冬知道自己工作的地方。那个地方是自己最后的避风港。
想了想,“算了,我忽然觉得有点不舒服。”郁禾摸了摸肚子。
6个月。肚子耸得更高了。
余胜体谅地点点头,“那是。那你上楼好好休息吧。”
余胜目送郁禾上楼后,在沙上坐了下来,继续看杂志。
不出门更好。一来是不用他太辛苦,二来是安全。
余胜第一次意识到,郁禾的肚里孩子,将会是楚氏集团谁是继承人的关键。
郁禾先给郁老爷子告了假。郁老爷子一听他要请假,第一反应是问他是不是身体检查哪儿不舒服。
郁禾忙说没事,只是有点私事,处理好了就去。
老爷子在电话那头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接着交待了一句:“哪儿不舒服,要赶紧去医院,别以为自己也是个医生,便对自己马马虎虎,医生也是人,也有自己不懂的地方,不要仗着自己年轻,硬撑。知道吗?“
老爷子说着,忽然叹了口气。
这番话他是有感而言。
郁禾的眼睛又红了。
看来这里是呆了下去了。他要陪在郁千里的身边。
跟老爷子一通话,郁禾心里乱糟糟的,更加坚定了离开这里的决心。
昨晚的手机,被他摔得已开不了机。郁禾用座机给丁小钱打了个电话,交待了他一些事项后,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许安身上最值钱的,就是楚凌冬给他的信用卡了。但就这一样,他是无法带走的。
郁禾把信用卡拿了出来,放在床头柜上。
床头柜上还有高高矮矮的几瓶精油,以及各种各样的各种维生素、深海鱼油。都是楚凌冬从国外出差时给他带回来的。
郁禾把信用卡放在了旁边。
郁禾拉开床头柜抽屉。里面是许安的证件,与两张银行卡。卡上并没有什么余额。
还有一块不再走动的手表。不值钱,也很旧。
牌子好像还是70年代的一个厂家生产的,现在早已不存在了。郁千里那里也有个相似的东西,郁禾小时候见过几次,所以郁禾才认得这个东西。
这块表被许安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个丝绒盒子里。看来是心爱之物。
郁禾犹豫了一下,把手表拿了起来,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拉开衣橱。里面几乎全是楚凌冬才给他添置的新衣。许安自己的衣服快要被替换干净。
上次,按照楚凌冬的吩咐,李妈给他收拾了一个空地出来,用于旋转楚凌冬的衣服。但截止目前,楚凌冬还没有入驻,那个柜子依然空着。
郁禾把最厚,最保暖的衣服取了几件,换在身上。
这里里外外的几件,还要给他抵挡三个月的漫长冬季。
换好了衣服,又把卡与身份证放在外套的内口袋里。然后再环望了一下四周。
他在这里住了不过三周,从这里搬出去一直是他的心病。
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以这种方式。
不知为什么,郁禾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丝留恋的情绪。虽然总是有些意外与磕绊,但这里还是温暖的。
郁禾忙端正思想。把这份温情脉脉给剔除出去。
决定离开后,他现楚凌冬对他其实还算不错。
郁禾下了楼。余胜把眼睛从看杂志上抬了起来,笑眯眯地听他调用。
“胜哥,我想出去买点东西,如果不麻烦您的话……”
“麻烦什么。这就是我的工作。”余胜站了起来,“你别跟我这么客气。以后我们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老这么跟我客气,那受累的可是你。”
郁禾一笑。
余胜的性子与楚凌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这是要去哪儿?”余胜问。
“育婴房。”郁禾接着说了地址。不算远,就在小区附近。二十分钟路程。有一次他下班回来,从那里路过,心里一动,走了进去。
两个服务小妹十分热情,不停地向他推销产品。然后不停地向他献殷勤,“看不出您这么年轻就有小孩子儿啦。有22吗?“
纵然郁禾挺着个肚子,售货小妹脑洞再大,也不会想到郁禾是在给自己挑东西。
衣橱里的裤子,扣绊放到最大也穿得有些困难。内裤被肚子挤压得像条线一样,只能兜着巴掌大的部位。
楚凌冬给他买了那么多的衣服,却没有为他添置一两件内衣,可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不过,楚凌冬对自己,毕竟还没有私密到买内裤这个份上吧。
但在育婴房,郁禾终究还是没有买成任何衣物。
他再心大,也没脸穿着件女式孕裤在人前晃悠。
“是得早点准备了。”余胜看着郁禾的肚子说。
余胜按照郁禾说的地址,把郁禾载到育婴房门口。看着郁禾进了育婴房后,摸起了一本杂志。
孕妇买这些东西,总是要花不少时间的。
育婴房门口人进人出,都是些挺着肚子的孕妇以及陪同的家人。余胜虽然在看杂志,但眼角的余光却把门口锁得死死的。
停车场正对着育婴房大门,进进出出的任何人都逃不过他的视线。
半个小时过去了,余胜并没有什么心急。毕竟他陪也前女友逛过街。前女友在试衣间里呆上两个小时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缘于一种长年职业养成的直感,余胜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时,他啪地合上杂志,从车里冲了下来。
育婴房并不大,他一眼扫过。里面两个售货小妹,还有一家三口在试衣服。他并没看到郁禾的身影。
余胜有些急,不过四十平方的房间,郁禾却失了踪迹。他给楚凌冬当保镖近十年,这种失误还没犯过。
不对,有过一次。就那一次,让余胜懊恼至今。
“小妹,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瘦瘦的,挺着个肚子。”余胜问。
“有啊。”小妹说。郁禾的样子,委实是让人过目不忘的。
“他人呢?”
“咦,他不早走了吗。”
早走了?
“什么时候?”
“半个小时前。”小妹说。
余胜冷汗出来了。
“我怎么没看到他人呢?”
“哦,”小妹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跑到一个试衣间的门口,一拉门。原来这扇门通向另一个化妆品超市。
“我们旁边是屈臣氏,他只在这儿呆了一会儿,便过去了。”
余胜没了脾气。
楚凌冬到底和他这个小情人在闹什么矛盾,搞得像在演谍战。让他这就样子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给溜走了。
余胜忙绕了过去,但哪里还看得到郁禾的半点身影。
而现在,郁禾正坐在丁小钱的车里。丁小钱把车开得像是底盘架了个风火轮。
“这车怎么样?”丁小钱再次问。
“高贵奢华上档次。”郁禾配合地回答。
“还有呢?”
“宝马7系就是好。”
丁小钱吃吃地笑起来,“安安。我觉得最近看你越来越顺眼了。”
“以前就不顺眼了?”郁禾问。
以前也没什么。只是许安与丁小钱都不是大气的人,难免为了点小事磕磕碰碰,生点小气,斗点小嘴。而现在郁禾对些小事根本不放在心上,就对丁小钱有了一种退让,包容的感觉,让丁小钱觉得跟他在一起实在是十分舒服。
不像以前,快活中杂着小心思。
“这是和楚凌冬吵架了?”丁小钱乐个不停,“你现在行啊你,还学会离家出走了。不过,这招好,欲擒故纵。就要让那个楚凌冬知道,你肚子的孩子到底是谁给他生的。你这一走,再回去,身价可就不一样了。”
丁小钱替郁禾打着小算盘。
郁禾不想就这个问题深谈。只是说,“我想找房子,你有什么熟悉的地方吗?”
“你就出来两天,找什么房子。就住我那儿。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住上两天,等你那金主亲自接你,你再回去。我话给你撂在前头,你可不能自己回去。这一次你服软了,就次次直不起腰了。”
丁小钱至始至终都觉得郁禾与楚凌冬不过是在曲线撒娇。
这小子,还真有一套。
丁小钱心里暗暗佩服,难怪接二连三的,这些个老总、总裁都能被他给降服了。
丁小钱想到了楚瑜明,啧,那也叫一个高贵奢华上档次。
“我没打算回去。”郁禾说。
“开什么玩笑呢。”丁小钱根本不信,“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说都是楚家的继承人。你这一走,还不便宜了别人。适当闹一闹就行了,别闹过了。那些金主可没多少耐心。”
丁小钱是话粗理不粗。
像他这种活在最底层的人,没有那么多面上的顾忌,往往一眼就能看到最直接,最本质的东西。
丁小钱住的是家里留下的几十年前的老房子。破产企业的三无小区。破、旧,不成款式,但像丁小钱所说,两个人住还是没问题的。
两卧一卫。丁小钱占一间,另一间让郁禾住。
郁禾什么都没带,只身一人,也没什么收拾的。丁小钱给他抱了铺盖、被子,算是正式入住进去了。
只是日常生活用品没有,换洗的内衣内裤也没有,看来是要出去一趟。
但丁小钱最近生活十分丰富,把备用钥匙给了郁禾,便没了踪影。他现在与汪百川打得火热,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个汪百川虽然没有家室,但也不可能真拿丁小钱当正经对象处。如果两人各取所需还好,就怕丁小钱剃头担子一头热,到时不能全身而退。
郁禾想提醒提醒丁小钱,但丁小钱现在整个人都是飘的,哪里听得进人说,只能把话先憋着,找机会再说。
丁小钱不见了踪影,郁禾行动不便,也不想跑远,就在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些日用品。
超市针对附近的几个三无小区,规模有限,品种有限,郁禾找了几圈,只能先买些急用的洗漱用品。
想要再买些居家服,却是满足不了的。
既便如此,郁禾还是拎了一大袋子。
不近不远的距离,也没公交,也没的士,只有自己气喘吁吁地拎了回去,又上了楼。
一上楼,就见门口堆放着三个拉杆箱。24寸的崭新箱子闪着暗暗的亮光,把这个陈旧的楼道照得有了几丝亮色。
这该不会是丁小钱的客人,见屋里没人,便把行李先给放这儿了。郁禾心里想。
只是行李这么多,也不怕被人给拎走了。
郁禾开了门,把三个箱子依次推进了屋,却现其中一个箱子上夹了张纸条。
郁禾不由取了下来,展开一看,上面几个漂亮的行楷:你的衣服。下面落款一个“冬”字。
在看到“冬“那个字时,郁禾心跳漏了一拍。
只可惜郁禾没有恋爱经验,又想当然地认为楚凌冬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如果没有这些先入为主的见解,他可能就会意识到,刚才那个短暂却明确的心跳紊乱,是有几分心动的味道的。
郁禾还是第一次看楚凌冬的字迹,遒劲有力,却又透着几分洒脱。如果只看字,会把这人想象成为一个知情识趣的妙人,哪里会想象出楚凌冬那副冷面模样。
这或许叫……反差萌?
郁禾为自己的幽默笑了笑。
不到半天的功夫,楚凌冬已找到了这里,但他所做的不过是把自己的衣服给送过来。
郁禾有些感激与庆幸,还是一线隐隐的失望。
郁禾的心情复杂,却并没有领悟透这复杂情绪的真正含义。
而此时,楚凌冬正坐在车上。看着郁禾大包小包从小区的大门进来,然后有些费力地拎着东西上楼。
“凌冬,你不下去?”余胜试探着问。
楚凌冬只是看着郁禾的身影不说话。
郁禾穿着宽大的防风衣,从背后看,腰肢却只有一把。他拎着东西,走得很慢。
现在他的肚子越来越大,拿着这些东西大概已有些吃力了。
“唉,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何苦呢。而且,都这个月份了,一个人在外多不方便。“余胜瞄了楚凌冬一眼,但楚凌冬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一直注视着外面那个人的背影。
楚凌冬让他看着郁禾,他还以为许安是不是有什么不安份的举动,搞了半天,原来是夫妻俩闹别扭。
闹别扭你就哄啊,像这样算什么。
人家说要走,不了你不挽留也就算了,好嘛,还把衣服给送了过来。
余胜对楚凌冬的脑回路不太懂。
“而且,你就这样放他走,行吗?“许安的肚子里可是有着楚凌冬的骨血。
楚家上上下下可都盯着呢。
现在清静,那是他们还不知道有许安怎么个人存在。可以后……许安被暴露出来是迟早的事。余胜忧心忡忡地想。
“走吧。”楚凌冬话。
当余胜把郁禾弄丢了后,他立即就对楚凌冬进行了汇报。楚凌冬便让他到X打听丁小钱的联系方式。
丁小钱天天混X,不知道他的还真没人,余胜没费多大力量,便要到了丁小钱的联系方式
于是楚凌冬亲自拨通了丁小钱的手机。
丁小钱一听是楚凌冬,心里卧槽卧槽的,他居然有幸接听到来自楚凌冬的电话。
果然,楚凌冬问他郁禾现在在哪儿。丁小钱本来还正愁,这个许安现在这么任性,别把这个金主给作没了。
他不知与许安两人在一起策划了多久,才能把这个金主算计到手里。
楚凌冬一问,丁小钱便竹筒倒豆子般,把郁禾的情况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
郁禾不就是闹别扭嘛,如果楚凌冬不知道他在哪儿,怎么去找他,怎么去哄他啊。
丁小钱放下电话,心里松了口气。
郁禾有口饭吃,自己怎么说也不会饿着。
郁禾把三个箱子依次打开。楚凌冬几乎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打包送来了。
各种场合的衣物、日用品,以及防斑精油,维生素之类的药物。
夹层里,还塞了别的东西。楚凌冬的信用卡,一部手机,以及五万元现金。
楚凌冬的人品真的没话说。
郁禾拿起了手机,手机是崭新的,卡已给他换了过来。
郁禾无意识地翻了翻,楚凌冬的名字被设了优先级,放在了第一位。
郁禾弯了弯嘴角。
郁禾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挂了起来。才现,除了楚凌冬以前给他买的衣服,还新置了内衣、内裤。
质地软柔,手感很好。但微妙的是,依然薄而透明。
郁禾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像是楚凌冬的手顺着他的肚子摸了下去。
郁禾脸有些热。
二十七年没有正常性生活的男人,现在又在这种高雌性刺素的刺激下,确实有些欲求不满了。
虽然楚凌冬不是他的男友,但作为一个性幻想对像却是个完美的人选。
郁禾把衣服收好,又把洗漱用品放到卫浴室,顺便冲了个澡。
但心里那股无以排遣的悸动,却并没有消失。
幸好,另一件事冲淡了他的欲望。他饿了。
随着肚子越耸越高,胎儿越来越大,郁禾饭量更大了。
今天一整天,郁禾都是凑合着叫了外卖。现在已是晚上九点。正是李妈给他加餐的时间。各种营养汤配上郁禾自己调配的中药,即营养又补气血。
同时,避免孕期出现的高血压、高血糖等症状。
郁禾叹了口气,他其实有点舍不得李妈。
既然没人做饭,但宵夜还是要吃的。
丁小钱的冰箱空空荡荡的。别说肉、蛋与牛奶,连根葱都找不到。丁小钱也不是个做饭的主。
翻来找去,只找到几把面条。
原本郁禾也是个不做饭,不会做饭的,就凑合下了面条。
刚端出来。丁小钱就回来了。
郁禾知道丁小钱现在与汪百川打得火热,他算定丁小钱与汪百川玩到凌晨才会回来。
这个时间,不过十点。
而丁小钱看到郁禾,也是一愣,然后就有点炸,“你怎么还在这儿,楚凌冬呢?”
郁禾只是吃面条。
“他没把你接回去?”
楚凌冬既然问他要了他家地址,依照套路,这就是要接郁禾回去了。
但结果却是,反套路?
“他把我的衣服给送来了。”郁禾说。
丁小钱一愣。接着连声说:“完了完了。”
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他这是要抛妻弃子了?”
郁禾懒得理他,只是埋头吃面条。
丁小钱左右没事,看郁禾吃得津津有味,便有些眼馋。许安自小出来闯荡,做得一手好饭。这两年,丁小钱没少吃过。
“安安,把筷子给我,我尝一口。”
郁禾看了看自己的面,带着笑把筷子递过去。
丁小钱吃了一筷子,一脸土灰,“这面条没放葱花吗?”
“你冰箱里倒是能找出一根葱。”
“油呢?盐呢?”
郁禾不理他,只是埋头吃饭。丁小钱对着郁禾,眼睛看向他的肚子,不由叹气,“你说你,好好的福不享,有人伺候着不要,非要自已找罪受。不是我对你太熟悉,我真怀疑你是别人伪装的。”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就有些危险了。
“说说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果然,这一问题直击丁小钱痛处。
“我操。今天在酒吧遇到杨红那个贱货。明明知道汪百川是我的主,还又抛媚眼,又撅屁股。老子恨不能当场给他几个耳光。”
“我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郁禾说。
“我也打算在外过夜。”一说到这儿,丁小钱忽然兴奋起来,“为了今晚我还特意穿了件丁字裤,可老汪晚上临时有事走了。唉。”
说到这儿,丁小钱忽然就解裤子。
郁禾正在喝汤,差点没呛着。
“你要干嘛。”他可没兴趣看丁小钱的屁股。
“你看,这条丁字裤够骚不够骚?”丁小钱拎着裤子,在郁禾面前展视他的小内内。
看来,这在以前,是他与许安常做的把戏。
也算是互通有无。
丁小钱也是个如同个白斩鸡,瘦得没几两肉。他与许安一样,随时准备以色事人,不敢多长一两的肉。
丁字裤是骚包红,但…….
“骚是够了,但屁股不怎么饱满。”
郁禾忽然现,自己现在居然能心平气和地对此作出评价了。
“啊,真的。”丁小钱一脸土色,扭头盯着自己的屁股打量。
“你要多运动,多喝牛奶,多吃肉。”郁禾说。
丁小钱瞅瞅自己,又看看郁禾。郁禾正在收拾碗筷。
“我就奇怪了。以前你身材和我差我不多。我90斤,你也90斤。你现在怎么看起来那么翘。而且,脸色看起来也亮。难道是楚凌冬天天给你补的。”
说着,忽然在郁禾跟前坐下。
郁禾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把你的内裤给我看看。”
郁禾没那个爱好。而且,他还饿着。摇了摇头。
“给我看看嘛。”
“看我的有什么用。要看你看你那个汪老总的。”
“我就想看看,你穿什么样的。能把楚凌冬那样的给抓在手里。”说着,手摸上了裤子一把就扯了下来。郁禾现在穿的是宽松的居家服,一下子就给扯了下来。
丁小钱低着头,“啧“了一声。然后不说话了。
郁禾默默地把裤子又给扯了上来。
继续吃面条。
丁小钱沉默半晌,“楚老板喜欢这样的?”
“嗯。“郁禾点点头。黑而薄,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