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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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比惨，正是说看到比自己更惨的人，心里就痛快许多。
明明早晨被叫醒的时候，林菜菜还觉得这韩逸昀太是烦人，她都要被他整崩溃了，然而这会林菜菜看着韩逸昀，却已满是怜悯、同情之意。
当初得知这世界没有性生活，林菜菜只当它是一个概念、是设定，但这会细化到具体的细节，林菜菜的心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
正所谓，食色、性也。
而这世界的人全被先天阉割了啊！
林菜菜真切的同情他们。
林菜菜思索片刻，上前一步，哥俩好似的拍了拍韩逸昀的肩膀，轻声安慰他：“韩教授，关于你说的这个，我觉得……嗯，是不是因为人类的进化程度已经超过动物，所以这些功能就被淘汰了。”
话又说回来了，在她原来的世界里，这些功能虽然存在，但在不可抗力的影响下，大家还不是得自己脑补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究竟描述了什么。
而在这，林菜菜仔细一想，无非就是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进化版本嘛！因为这里真的是啥可描述的都没有了！林菜菜可是一直怀疑这世界的人连亲嘴都没有的。
韩逸昀看着林菜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愣了愣。
隔着单薄的衣服，他甚至能感觉到林菜菜的体温。
韩逸昀的唇角翘了翘，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他掩在手套下的手指动了动，但在意识到手上的这层束缚后，雀跃的内心又慢慢平静下来。
正在这时，有一名白大褂脚步匆匆进了实验室，他刚露出个人影，已经手舞足蹈地呼喊起来：“我怀上了！同志们，我有了！！！”
只见好几名研究人员放下手中的活，围住这刚来的白大褂，纷纷一脸惊喜地问候着：“真的吗？”“太棒了，恭喜你啊裴杰。”“什么时候有的？”
这叫裴杰的男子喜不自胜地抚了抚腹部，“昨天检查出来的结果，我想当面告诉韩教授，谢谢他——诶！韩教授，你在这啊！”
说着男人已经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
韩逸昀点点头，“恭喜你。”
林菜菜却现韩逸昀并不像其他研究人员那样真情实感地替裴杰高兴，他的眼神有些冷淡。
裴杰虽然表现不太稳重，但今年已经34岁。
带换成这世界的世界观，一直没有孩子的他，可说是已经一脚迈进棺材里了。
而在这世界，如果超过30岁还没有孩子，“他”所就职的公司甚至可以无条件辞退他，为的就是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接触怀孕】，但裴杰作为韩逸昀的研究助手，韩逸昀不仅给了他充足的时间让他参加【接触活动】，还没有辞退他，这也正是他要当面感谢韩逸昀的原因之一。
裴杰完全没有被韩逸昀的冷淡所影响，他狂喜乱舞地分享着自己的经历，“我和这位女士接触了两次就成功了，真的是太幸运了！”
说到后面他还呜呜地哭了起来。
“虽然是我怀的，但我们俩都高兴坏了，等孩子生下来就办婚礼，到时候你们可都要来参加啊。”
众人自然是连声应好，还有人问他的接触对象是什么情况。
“好像是叫裘丝丝？”裴杰努力回忆，满脸茫然。
而众人也对他这样一问三不知的态度并不纳罕，有人还笑着跟他说等结婚了就熟悉了之类的话，裴杰也是深表认同地点头。
林菜菜瞧着这一幕，满心荒谬。
搞什么啊！都怀孕生孩子了，结果就记住个名字？！
林菜菜瞪着裴杰，原来她还觉得自己是个天然渣，现在这么一比较，她渣什么呀，幼儿园都没毕业！
对于他们来说，裴杰这种只记住接触对象名字的情况大概连闪婚的新鲜程度都比不过。
林菜菜虽然不知道这【接触活动】的具体形式，但看他们见面两次就能怀孕，肯定不会是拉个小手这样简单。
他们可是【见面】两次就怀孕了！而裴杰甚至只记住了对方的名字，然后他们便要生孩子、成家，一起度过几十年的余生。
对于人类来说，这是如此严肃的生命议题，而对他们，真的就只为了“延续生命”而存在。
因为林菜菜之前考虑的对象是林越宇，俩人本来就有感情，所以林菜菜没有想那么多。现在算是林菜菜第一次如此赤-裸的直面这世界的世界观，顿生满心荒唐。
她下意识看向韩逸昀，却见他垂着眼，勾出的浅笑颇有几分嘲意。
众人完全无视了韩逸昀的不对劲，裴杰几把抹干净眼泪，笑过后又一脸忧心忡忡地劝韩逸昀，“韩教授，您也快29岁了，您就算为了早日摘掉手套也应该——”
裴杰一说出29岁，他身边的几名研究人员脸色就变了，几人强硬地扯着他没让他把话说完。
林菜菜这才知道韩逸昀竟然快29岁了！看他这张极具欺骗性，满是胶原蛋白的小白脸，林菜菜一直以为他只有23、24岁。
她又看向韩逸昀带着的手套，她一直以为这是他的怪癖，就像有人有洁癖一样，但听裴杰这么说，他一直带着手套是什么别的原因吗？
可是他在小别墅里从来都不带手套呀，包括给她测体温的时候也是。
听罢裴杰的话，韩逸昀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接着，他精准地捉住林菜菜的手腕，侧过头看她，表情有些不正常地雀跃，看得林菜菜心里毛毛的：“我带你去别的实验室看看吧？”
裴杰也反应过来他欢喜的失了智，说了不该说的话，不由得小心翼翼地觑着韩逸昀，而韩逸昀的这番动作也让他终于注意到林菜菜，困惑地问：“这位是？”
“我的病人。”韩逸昀直接答道。
林菜菜愣住，她完全没想到韩逸昀会这样说，毕竟她自己都把自己当成研究材料看的。
而其他研究人员竟然也没觉得韩逸昀的回答有什么不对，还有人顺势问韩逸昀，“韩教授，那位怀孕状态体质浅表层异常的男性，现在状况怎么样？”
“他精神刺激比较大，我还在观察。”
然后这个话题就结束了，韩逸昀拉着林菜菜就走。
等两人走出这栋建筑物后，林菜菜终于忍不住问韩逸昀，“那我呢？”
“什么你呢。”
林菜菜心说，我才是真正值得研究的人啊！
韩逸昀这会也反应过来了，他看向林菜菜，颇有些无辜地答，“你没有同意啊。”
那李泽明同意了？？？
“而且，我怎么可能把你交给别人。”韩逸昀一脸理所当然，“你是我的宝贝。”
林菜菜立时被他这句“宝贝”冲击的三魂出去俩。
虽然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宝贝极有物化她的嫌疑，但瞧着面前这张颇得林菜菜喜爱的脸，林菜菜还是涨红了脸。
她憋着气，被噎得说不出话。
而韩逸昀神色泰然地又转开话题，“你们那里也像我们这里这样生孩子吗？”
林菜菜今天已经上过一次套，立刻警觉反驳，“我就是这里的人，大家不都是这样。”
话音刚落，韩逸昀就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林菜菜瞪着眼睛看他，莫名觉得自己的智商遭到了无情的嘲讽。
韩逸昀虽然很快收起了面上笑，但眼里的笑意根本藏不住，他又问林菜菜：“你不觉得我们很可怜吗？”
她确实觉得他们可怜。想着，林菜菜忍不住瞄了一眼韩逸昀的胯-下。
“为了活下去生孩子，因为运气不好又生不出孩子，所有人都在忙着30岁之前生孩子。”韩逸昀顿了一下，脸上带出一抹奇异的笑意，“在我们这里，没有人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人生。”
“这个社会是畸形的，它不应该这样。”
说这话时，韩逸昀表情十分坚定，但林菜菜大概是猎奇内容看太多了，总觉得他这言十分反-动，像足了反派大BOSS的灭世宣言。
“那你想怎么样？”林菜菜喏喏地闻。
韩逸昀瞧着她，脑袋微微侧向一边，表情纯真又无辜，说的话却让林菜菜汗毛竖起：“我没有权力改变别人，但我给予自己选择我想要人生的自由，等到35岁，我会自杀。”
“遗嘱已经立好了，不过最近想改改……林菜菜，你喜欢什么？”
林菜菜脚步都凝固了。
她见韩逸昀也跟着停下，半侧过身看她，微微露出些困惑，“怎么了？你不想告诉我你喜欢什么吗？”
林菜菜盯着韩逸昀带着浅笑的脸，林菜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她总觉得韩逸昀看她的表情和他看别人时不一样。就像现在，在他注视她时，他的眼睛里有且只有她的身影，专注的好像世间再无其他任何一人。
林菜菜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她是珍贵的实验材料，但这会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我觉得你很可怜。”林菜菜听到自己这样回答，“你觉得是自由的事情，不过是从被动的死，转变为主动去死而已。”
听罢林菜菜的话，韩逸昀竟然雀跃地笑了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眉眼弯着，满是孩子气，“你不喜欢我说自杀？那我是开玩笑的。”
林菜菜没想到韩逸昀思维跳跃的这样快，顿时有种被看穿的窘迫感，她恼羞成怒道：“你自不自杀和我有什么关系！”
韩逸昀只是开心的笑，他瞥到自己的手，上面带着黑色的手套，于是又抬手给林菜菜看，“我如果真的死了，会有很多人非常高兴的。”
林菜菜憋着气，瞪了他一眼。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他满是期待地问。
林菜菜真是不想理他，但被他这样直勾勾地瞅着，就像看蹲在饭桌旁的狗狗，满眼祈求着主人给一口吃食，林菜菜憋了又憋，终于大慈悲地问他，“为什么？”
“如果你愿意帮助我探究人体的秘密，我就告诉你。”
还探究人体的秘密。
就你们这功能丧失的身体。
“呵呵，我早说过了，我好奇心一点都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