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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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摆上之后，谈笑的声音慢慢小了，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不小的桌子上，鼻翼煽动，喉头翻滚。
“白哥儿，这、这菜也太多了吧。”饶是性格沉稳的秦小河也有些吃惊，这普通人家吃年夜饭也未必有这么大的排场啊，不仅鸡鸭肉都齐全不说，这香味几乎都要把人都给吸走。
“你们别客气，我听谭阿麽说这请客的菜色越好，预示着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今天就当图个吉利，大伙放开吃，尝尝我和谭阿麽的手艺。”在场的人经过不断时间的相处，虽然他们各自的性格经历不同，但在人品方面白修年也确定了没有问题。这也就是白修年敢在他们面前‘露财’的原因。
“你们别听年哥儿的，这些都是他做的，我啊，就在旁边打打下手，在做饭这方面我可是要向年哥儿学习的。”谭阿麽可不敢托大，在没吃过年哥儿的饭菜之前他对自己的厨艺绝对有信心，现在可就不同了。
“大家都饿了吧，吃饭吧。”白修年开口，碰碰身旁的陈渡，这人今天是怎么了，遇见吃的竟然也这么无精打采，眉头紧锁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陈渡没想别的，就是翻来覆去的把谭阿麽的话想来想去，一会儿琢磨着怎么试探媳妇儿对自己的想法，一会儿又琢磨着今晚要不要和媳妇儿谈谈心，总之就连平时最爱吃的媳妇儿做的菜都忽略了。
达达的马蹄声从外头传来，越来越近，众人刚拿起的筷子不得不放下，望着门口。
“阿麽，阿爹。”熟悉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不一会儿谭洋就从门外跑了进来，“我们掌柜的来了，说特意庆祝白哥儿家新房建成。”谭洋的身后慢慢走出一个精瘦的人，眼眸中满是精明，这人正是庆祥酒楼的掌柜的，特意赶来为救活自己酒楼生意的白哥儿庆祝。
“这是我带来的一点礼物，也算是代表我们庆祥酒楼的心意。”掌柜的手拿着一个小礼盒，白修年站起来接过，并没有马上拆开，而是放在一边，“谢谢掌柜的，来来来，你们快坐下，饭菜已经全部做好了，遇岁，快去拿两双碗筷。”
“三双，我们还有一个车夫呢。”谭洋低着头对白遇岁笑，后者低着头小跑着去了厨房。“来，掌柜的你先坐下吧，我去里边瞧瞧。”把掌柜的安排好了，对着对面的人点点头，就跟着白遇岁往厨房里去了。
谭洋拿着三双碗筷出来，白遇岁跟在身后，这时候车夫已经进来了，把碗筷放好。
实在该庆幸白修年让定制的圆桌子够大，不然可坐不下这么多人。
众人终于坐好之后，由于掌柜的原因，现场的气氛有些凝滞。村里的人对镇上人多少有些不一样的感觉，特别眼前这个人还是酒楼的掌柜的，那身份更加不一般，一时之间有的人难免少不了束手束脚。
可是当开始吃饭的时候，这种气氛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和谐。
原因是在好吃的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特别是看见掌柜的毫无形象的吃相之后，心中更是确定了镇上的人也和他们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顿饭吃得很是热闹，碗筷敲击的声音几乎没停，就连平常最温和最含蓄的林阿秀都动作打开，不停帮身旁的人夹菜，牛大爷和林念远分别坐在他的身边，两边都要照顾着自然忙个不停。
一顿饱餐之后，一个个脸上都满足的。
“好久没吃这么多了，白哥儿的手艺不是虚的。”秦小河几人替白修年收拾碗筷，他们汉子就陪着掌柜的坐在一起谈起了天。
“是啊，我家远儿今天可是吃了两碗饭。”林阿秀脸上带着笑，林念远胃口一直小，以往吃几口就说吃不下了，林阿秀看着心疼，平时也会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可手艺在那摆着，知道的菜色也不多，都是些普通的家常菜，味道普通不说还不怎么下饭。“这白哥儿家的菜怎么就和我们平时的不一样呢？好像多了点东西，哎，让我说我也说不出来。”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回忆着。
“阿秀还是你嘴巴厉害，那些汉子只顾着吃，啥也不懂，其实这菜里并不是只多了一种味道，你看见这些东西吗？”指着一盘剩菜里的辣椒问道。
两人摇摇头，这东西他们倒是没有见过。
“这是辣椒，年哥儿在山上现的，味道很独特，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舌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酒楼里的辣椒需求很大，就算加上了谭阿麽家的后院也不能满足，所以不久前年哥儿和他商量了这件事，找几户妥当的人家，把辣椒苗分出去，这样产出的辣椒也多，当然，这选人很是关键。
今天谭阿麽说这话的原因自然就是面前的人是他和白修年商量的结果。
“辣椒？还有这种东西？”秦小河和林阿秀两人对视一番，轻摇着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没听说过不要紧，你看我家小子身旁的人，他是庆祥酒楼的掌柜的，庆祥酒楼听过吗？前段时间生意不好，就是靠年哥儿家的辣椒救起来的，现在你们去镇上瞧一瞧，那排队吃饭的人可以绕咱们村一圈了。”
站在一旁的白修年抿着嘴笑了，请谭阿麽来当说客还真是请对了，绕村子一圈这种话实在是太夸张了，庆祥酒楼生意虽好，每日都有人在外等着，也就十几个人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把时间花在吃饭上。但若是不知道事实的人一看谭阿麽的表情，绝对会相信是真的。
“这白哥儿做的菜确实和我们吃的不太一样，难道真的是这辣椒的原因？”
“可不是吗！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今个儿我和你们说这话的原因呢就是想分点辣椒给你们种，你们也知道这酒楼的生意好了，辣椒的需求自然也就多，我和年哥儿后院都种满了，实在是搁不下了。你们放心，辣椒的收购你们不用担心，酒楼里会派人来取，价格你们也放宽心，我儿子在那把着呢，绝对吃不了亏。”
“这怎么能行呢！”林阿秀连忙摆摆手，这不是抢了你们的生意吗，这亏心的事情我可不做。
“阿秀你别急，我前面不是说了嘛，是因为种不下才请你们帮忙的。年哥儿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也知道，现在好不容易过好了你们忍心看他又吃不饱睡不暖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阿秀低下头，这事他若是答应了可是欠他们天大的人情，和之前的丈夫生活久了，他也知道点生意之道，这么紧缺的东西价格自然低不了，哪有平白无故交出来的道理，这不是让他们捡了大便宜吗。他林阿秀这辈子是不求大富大贵，只要阿爹远儿身体一直健康就行了。
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白修年向前走一步，“你们的迟疑我知道，这样吧，你们第一批卖了辣椒的钱，分十分之一给我，也算是买苗的钱。这件事本就是我想请你们帮忙，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们若是相信我……”
“白哥儿，我想做，但我想让你改一改条件。”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小河开口，“仅第一批交钱那就太占你便宜了，这样吧，以后卖出的每一批都分十分之一给你。阿秀，你怎么想的。”
林阿秀自然是同意秦小河的。
白修年看看两人，再转向谭阿麽，随后点点头，说道：“好吧。”
收拾碗筷的时间一桩生意就谈了下来，几人的表情都有些激动，特别是秦小河林阿秀，说实话他们都很需要钱，但除了面朝黄土他们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本事，白哥儿的出现就像是把悬崖边上的他们一把拉了上来，即使感动又是感激。
人都散去的时候，宽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三人，白修年把碗筷放进橱子里，转身便看见跟在他身后着呆的陈渡。
“你今天怎么了？遇见什么事了吗？”白修年擦擦手，疑惑地看着陈渡，对方则像是被这个问题惊吓到一般，白修年更加肯定这厮有事瞒着自己。
“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你这样藏着掖着也不是办法。”把人拉出厨房，摆好凳子，两人相对着坐下。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随后抓抓脑袋，似是不好意思，“修年，你是不是嫌我特没本事，我只会种田打猎，赚的钱也不多，家里的大房子都是你赚的，你没有我也可以过得很好。”被谭阿麽一席话惊醒的陈渡十分害怕，是啊，媳妇儿这么优秀，会不会嫌弃自己呢，会不会有一天不然不见了，自己怎么找也找不到，像那天晚上看见的一样。
其实陈渡的睡眠很浅，除非特别累，不然有什么动静他都会醒，所以刚好睁开眼睛的瞬间看着媳妇儿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那一刻他几乎是奔溃的。
没有对不符常理的害怕，也没有怀疑媳妇儿的身份，脑海中只有媳妇儿离开了的恐惧，那时候陈渡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会想一刻不离地陪在对方身边，就算对方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