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任何职业都会有倦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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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下私塾的教师闭关修炼中。
私塾的小孩子第一天还能安安静静地坐在教室里自习，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连续五天，内室拉门上的“修炼中^_^”封条都没被撕下来，孩子们逐渐按捺不住放飞自我的本性，开始在私塾的各个角落上蹿下跳。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啊我说？”
银时一条胳膊里圈着俩孩子的腰，头上还顶着一个奶娃，另一只手里捞着刚从屋顶揪下来的小皮猴，焦头烂额地把一群小猴子往教室里赶。
“松阳，松阳！”
屁股也被一个缺着门牙的西瓜头小孩啃了，银时嗷地嚎了一声。
“真是的，你又跑哪里去了啊！”
说来也不奇怪，银时是松门几个大前辈里，最让孩子们觉得亲近的一个。奈落二羽杀手出身，不易亲近；高杉虽然受到敬仰，本人却很好地把控着跟孩子的距离感；桂又整天抓孩子们背书，结果看起来最懒散最不上进的银时很受欢迎。
松阳身兼多门课程的授教任务，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拜托银时帮他看一看剑道课。带着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嘿嘿哈哈挥刀实在不好玩，银时挖着鼻子看着他们挥了半天，就拿了节木头教他们削阿姆斯特朗炮玩。等阿姆斯特朗炮的两颗□□成形时，松阳已经叉着腰站在他身后，笑眯眯看了两分钟了。
银时脸上的冷汗哗地就下来了。
“……那、那个啊,也不能整天让孩子闷着头学吧，这可是一生一次的童年……什么的……”
“哦。看来银时对自己的童年不太满意呢。”
“啊？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美人的手的确白皙又好看，无论是放在三味线还是放在自己的□□上都显得那么合适——但是当这只手握成拳头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
不知道是不是给了小孩子一种“师兄是站我们这边的！”的错觉，每次银时来私塾的时候，这群小皮猴就跟炸了锅似的黏他，搞得他根本抓不到跟松阳独处的时机。
他提溜着四五只小孩沿着走廊往内室走，越靠近内室，这群小孩就越不敢大声说话。问他们松阳在干什么又问不出所以然，小孩子只会说：“老师在闭关修炼，一定是在钻研什么无限剑制之类的绝招吧！大家都别打扰老师。”
代沟啊，这就是代沟啊！现在这代小孩只知道无限剑制和超电磁炮，想当年他修炼的还是稳健的龟波气功好不好！
懒洋洋的银男人像没骨头似的挨在和室的门边。
“莫西莫西，你家可爱又会卖萌的二弟子到咯，签收一下？”
没回应。房间是空的？
难道他这几天忙着赚钱没来私塾，松阳就又偷偷溜出去旅行了？
刚想试试拉开门板偷窥，素白的门板就被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隙，从门缝里递出了一张小纸条。
[银时好久没来了^_^]
……什么情况？这个交流方式是什么新的play吗？
“你真的是在闭关修炼吗？”银时懵逼，末了又想到一种新可能性，“等等，你不一定是松阳本尊，是不是他跑出去玩了，找了个人来代替？信女？小信女是你吗？”
门那边传来沙沙写字的声音。沙沙声持续片刻后，又一张纸条被塞了出来。
[银时以前跟贤人哥哥借了很多DVD看，最喜欢的一张碟面上的文字是激欲教师4：禁断の教坛]
银时一把把纸条抓成团塞进嘴里。
“……是是是是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管你现了阿银多少青春期宝物都请务必不要说出来！！请不要对阿银公开处刑谢谢！！”
私塾里黏黏糊糊的臭小鬼附在银时耳边，大致说了这个星期的情况。似乎是从上周某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早晨开始，正在歌舞伎町游荡的松阳跟着学生们一起回了私塾，然后整个上午的课都讲得前言不搭后语。
“真是万分抱歉。”
授教生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内疚至极的长教师双手按着讲台，郑重其事地向教室内平均年龄不过十岁的孩童们倾身致歉。
然后，他就闭关进修去了。
“老师也没说要吃饭之类的，大概也是闭关修炼的需要吧？每天早上都会从房间里递纸条出来，告诉大家自习的内容，然后班长收集同学的提问，放学后再塞进房间里。平时基本都没有其他交流——”
……这不是闭关，根本就是入宅了吧喂？松阳这种级别的人物，得是遇到多动摇的事情才会突变成NEET啊？
银时皱了一下眉，又反应过来：“一周都没吃饭？”
寿喜烧的做法并不难，就是去超市买特价雪花牛肉的时候，跟一个画风简陋的光头吵了半天架。银时歪歪斜斜地扎着松阳的围裙，等牛油煮溶后，特地下了两道葱花爆香，再往锅里丢了牛肉和香喷喷的佐料。
“走开走开。”
银时撇着嘴把抱着他腿的小孩轻轻撞开，热腾腾的寿喜锅往贴着封条的门口一摆，说：“那我就把锅放这。阿银还忙着赚钱，先回去了。”
寿喜锅的香味飘得到处都是，走廊也静悄悄的。寂静持续了一小会儿，拉门被轻轻地打开，松阳悄悄地把寿喜锅往房间里拖。
“嘿嘿——！”
在拉门即将重新被关上的时候，躲在门后的银男人一个矫健的驴打滚，径直从拉门中间蹿了进去。
为了不打翻寿喜锅，也为了心里那点点骚动的念头，银时瞄准了松阳的位置，抱着在家里捂了一个星期、看上去更白更软的老师滚了一圈当缓冲。
松阳一如既往，心甘情愿地被学生闹着玩。只是这次在被银时压着的时候，身体似乎有一点点僵硬。
“什么呀。”
基本没什么责怪意味地说了耍小聪明的男人一句。大概是不需要出门的缘故，松阳只在单衣外披了一层和服，长也没有好好打理，看起来像是刚爬起来的慵懒模样。大概也觉得自己看上去不够为人师表，他束了一下长，开玩笑道：“被银时看到不中用的样子了。”
“你再不中用的样子阿银都看过。快吃。”
他们往碗里打了两颗生鸡蛋，煮熟的牛肉香气四溢地裹进蛋液里。银时又从怀里摸了两瓶小酒，看着对面的人细嚼慢咽地往嘴里放牛肉。
“就算是想要宅着，一周都不吃饭也太过分了吧？”
“也没有那么凄惨啦。半夜会偷偷溜出来找东西吃的。”
有闻到寿喜锅香味的孩子跑到内室的窗口来，在干净的窗纸上按小手印。银时“啪嚓”一下把窗子推开，故作凶狠道：“都给我自修去！两小时后期中考！”
“喂——太草率了吧就这么决定期中考！”
孩子们嘴里嚷嚷着“变态阿银”之类的，啪嗒啪嗒往教室跑。银时关上窗子的时候回头瞥了一眼，长教师抿着筷子笑起来的样子很乖，大概是长没有好好梳理、呆毛乱翘的缘故，看上去竟然还有点稚气。
等等。
“……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用‘吉田松阳’这个名字的？二十年前？二十五年前？”
“具体时间的话，记不清呢。应该也就在捡到银时之前不久的样子。”
银时掰手指算，他记得自己被捡到的时候是八岁，现在二十八岁，也就是说，面前这个人成为真正的“人类”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年。
要是这样算的话，自己老师极偶尔会出现的幼稚举动似乎也有理可循。
“哎~~你是不是也该给自己休个假了？教师也好医生也好，职业这种东西啊，闷着头一声不吭地干，很容易会倦怠的。”
意外地在年龄上找到优越感的银时拿出老大哥的架势，蹲在松阳身边给他斟酒。
“要是把阿银丢在这圈小孩子中间，我也会偶尔觉得心烦意乱的。”
“不是学生的问题。”
松阳赶紧反驳，并认真地放下了筷子。
“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可能并不适合当老师……”
从松阳嘴里听到这句话，基本就跟“JOJO我不做人啦！”是同等震撼级别。银时愣了大半天，问：“那你想当什么？”
“我要当科学家。”
“……”
看了看银男人一瞬间难以言喻的神情，松阳放轻了声音，不确定地问：“果、果然突然转职还是会很奇怪吗？是不是也应该跟胧说一声呢？”
……不，先不槽当不当老师还要跟胧报备这个点，这个小学生志愿一样的职业规划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