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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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田。”
幸村精市站起身脸上的笑容太明媚了些，真田弦一郎连连往后退了三步。
低头跟长青年说了句什么，幸村精市越过仁王雅治的尸体，用轻快的语调跟真田弦一郎说：“有你的小粉丝哦。要温柔对待人家才行，真田这样的个性，如果高中再不赶快把握住，说不定以后会一直母胎单身下去的。”
……幸村，你讲话真的好毒。
真田弦一郎抬起帽子，望向教练椅上乖乖坐着的长青年。运动衫把他的年龄模糊在高中和大学之间，光看五官也是肤白貌美的类型，只是——
“……男、男生？！”
他身上的注孤生气息就这么浓烈吗！浓烈到幸村精市不分男女都要往他身边领的程度吗！
松阳就见正在跟黑脸男生讲话的幸村精市对他招了招手，起身走了过去。听见幸村精市在边上介绍“这就是你要找的真田弦一郎”，浅绿的眼瞳一下子升起了烟花。
是的，这个感觉才是对的！能打出让他重返主世界这样神奇一球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迷恋死库水的变态！看看这刀削似的的脸型！这端端正正的站姿！整个人都散武士般刚正不阿的气魄！
站在身边的幸村精市很温柔地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激动。
“那个，彗星……”那天那颗彗星一样的球是你打出来的吗！想想这样问似乎又太突兀，松阳一个激动，咬了舌头。
“松阳想跟你一起去看彗星。”幸村精市从善如流地接口道。他掏出手机查了查，又说：“上回我和文太他们去过一个新开的天文馆，环境不错，人也很少。链接我转到你的LINE上啦，真田。”
被幸村精市带起来的谜之气氛所感染，真田弦一郎突然觉得手脚往哪里放都怪怪的，对面那双浅绿眼睛灼灼的视线又难以回避，他稍微拉低了帽檐，结巴道：“如、如果训练任务不重的话……”
“有我在，你担心什么。”幸村精市噗地笑出来，又回头跟松阳说：“我们部的真田虽然看上去很严厉，其实是铁汉柔情的类型，很温柔的喔。啊，不过不用我说，松阳一定也会理解他的。”
全程插不上话的松阳：“啊……”
本来只是过来训练，却莫名空降相亲现场的真田弦一郎简直快把帽檐拉断：“……”
说话说半截搞出个大新闻的仁王雅治浑然不知，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来向幸村精市请假。幸村精市望着他喷着血讲话的样子皱了皱眉，刚想话，站在他身边的松阳突然伸手点了一下他的嘴角。
“雅治的血有股好闻的番茄味。”面容温柔的男人眉眼弯弯的，“运动员这样的体力可不行喔，会成为死角的。体力这种东西就像橡皮筋，每超越一个极限就能登上更高峰。”
幸村精市柔声道：“听你的。”又扬声对体育馆的后勤道：“把拉伸训练的器械拖过来，仁王200组拉伸准备。”
……对不起松阳君！再也不喊你天然的松阳君了松阳君！
跟幸村精市交流过毒物心得（？）后，松阳莫名觉得跟这个长相漂亮、笑容温柔的少年挺投缘的。见对方确实对周末去天文馆的事情很上心，松阳想了想，点了头。
“那真是太好了。”
两人又聊了两句后，松阳坐上了观众席，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回去训练了。一旦站在训练场上，幸村精市整个人的气势都截然不同，连带柔软的眼角都锋利了几分，披着外套抱着手臂往场中央一镇，连比他年长的前辈都没人敢违逆他。
不过今天很可惜，立海大网球部都是基础训练为主，看来是很难看见杀人网球比赛了。松阳撑着脸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看了看挂在器械上没了气息的仁王雅治，又看着黑脸的真田弦一郎同学关掉了球机，拿着黄色小球弹了两弹，开始了个人球练习。尽管挥拍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球路也非常刁钻，但是说到底也只是正常的球，没有一点毁天灭地的气势。光看神情，也知道明显是状态不对劲。
真田同学拜托请振作起来啊！虽然是训练也不能放水啊！你的实力绝对不止是这样的！
松阳越看越急，摸着场外的栏杆一路走到了真田弦一郎球的对面观众席上，眼巴巴地看着他球。
真田弦一郎正全身心投入在练习中，球往上空抛去时，他下意识用目光搜寻了一下对场的落球点，一不小心就看见对面观众席某人如饥似渴的表情。
“……”
抛上半空的小球“咚”地落在他的帽檐上。
真田弦一郎谜之心虚地拉了拉帽檐，左右瞧了瞧，好在大家都在专心躺尸，没有人注意到他。只有站在另一个球场的幸村精市望向了这边，见真田弦一郎望过来，神之子歪头对他笑出了一朵小花，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勾了勾。
气氛一下子gay了起来。
……真是够了！
真田弦一郎提着球拍，径直就向松阳冲过去。两人隔着半身高的看台围栏默默对视了半晌，真田弦一郎先开口了：“这位同学，你找我究竟什么事？”
“真田同学前几天不是去冰帝踢馆吗？从那时起，我就对真田同学……”
真田弦一郎整个人雷劈了一样抖了两抖，几乎是粗暴地打断了他：“别说了！”
不让对方继续说下去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绝对不能让幸村精市知道自己私自去外校挑战，另一个就是“对真田同学……”后面的话他不想听啊不想听啊啊啊！！别给他开启什么了不得的大门啊！
把后半句“的网球”吞了下去，松阳有点受伤，疑惑地望着他。
“总之，”戴着帽子的男生艰难地把目光放到对方脸上，“你对我的训练造成困扰了，不好意思。”
这就相当于是逐客令了，松阳愣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别人既然不欢迎，再赖下去也不好。
临走前，他还是忍不住想给人鼓鼓劲。
“真田同学。”
正准备转身回到球场的真田弦一郎脚步一顿。他回过头来，看到站在夕阳逆光里的长青年。
“总觉得你的网球应该更加炫目才对。要振作起来啊。”
真田弦一郎并不知道对方是抱着“求你好好打球最好是能一打死我”的觉悟上门拜访的，只是心里某处稍微动了一下。
去年U17集训后，日本代表队摘下了U-17 orld cup的桂冠，立海大包括幸村精市、切原赤也、仁王雅治、丸井文太和自己共五人入选代表队，是各大网球强校入选人数最多的一所，几乎占了代表队半壁江山。
所以新学期开始，高中部部员们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浮躁的傲气——我们部随便出来一个都是世界级别的，还跟你们打全国大赛这种过家家？
有时就连他自己也会在想，连世界第一的风景都看过了，全国大赛的顶端，是不是少了些吸引力呢？
……这样的想法对他来说也太怠惰了，绝对不可容忍！
为了证明同样一起站在领奖台上的同伴们是否有在继续为全国大赛努力，他先去单挑了日本代表队队长——迹部景吾率领的冰帝网球部，结果却让他十分心寒。
作为部长的迹部景吾人影都没一个（此时的迹部景吾正在办公室里跟松阳扯皮），正选级别的部员也就零星两三个，那个叫宍户的家伙陪他打了一场，打到一半突然在场内痛嚎“长太郎啊啊啊啊”，气得他一个球打爆了人家价值几十万的昂贵球场，球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回校以后，他现自己更加迷茫了——网球对他来说，最大的吸引就是取胜，如果连取胜的乐趣都消失了，网球对他来说，将全无意义。
心理上的动摇确实影响了他自己的状态。接连几天，他都在艰难地调整着，企图用更多的基础训练，再度唤起自己练习网球的初衷。
“我并不是你们冰帝的迹部景吾，炫目的网球不适合我。”
“并不是那种意味。能打出那种着光的强劲球，我还以为本人会对网球更加上心才对。”
不想对陌生人多费口舌，但是对方似乎与生俱来就带着治愈uff，盯着他的浅绿眼睛就会让人忍不住想呕吐式倾诉，真田弦一郎忍了又忍，最后只抛了一句：“网球上没有特别在意的对手罢了。调整几天就好。”
松阳听笑了：“还这么年轻，就已经进入独孤求败的瓶颈期啦？”
瞥见真田弦一郎的球袋边还有一套护具，他又问：“真田同学偶尔也会练习剑道吗？刚好，我也学过一点皮毛。如果什么时候有空，一起练习看看吧。”
剑道？真田弦一郎看了一眼对方抓着栏杆的手，明显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肤色，指节处也没有抓握刀柄的痕迹，想必是冰帝的贵族子弟偶尔心血来潮学点西洋剑而已。
他心里不以为然，嘴上随口答应着：“行。”
“现在就去吧，剑道部刚好社团旅行。”过来拿水喝的幸村精市淡淡道，“反正你现在的状态站在球场上也是浪费时间，不是吗，真田？”
这下就变得不得不去了。尽管暂时抽离网球，练习其他运动也是一个脱离瓶颈期的好办法，但是对手是如此弱不禁风的类型，好像变得更加无趣了——
五分钟后，真田弦一郎躺尸道场，只想给五分钟前的自己一个巨大的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