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突然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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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诚！”赫连瑜彤声音有些颤抖地唤了一声。
厉浩诚停住步子回头，只看了她一眼，就扭回头去抱着赫连舒玉继续走。
“浩诚！”赫连瑜彤又唤了一声，这声声音更大，带着点沉痛。
厉浩诚的步子却没有停，抱着赫连舒玉上了楼梯。
倒是赫连舒玉不好意思了，轻轻对厉浩诚说：“放下我吧，瑜彤在叫你，你去找她。”
他低头看她，忽然低吼：“到现在了，你还考虑别人做什么！”
谁也想不到他会低吼，都吓得身体一抖。赫连舒玉也被吓到了，愣愣地看着他。
他沉声说：“以前你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什么时候能为你自己考虑考虑！”
赫连舒玉依然是愣愣的，但是眼圈却红了。
厉浩诚皱起眉头来，声音却轻柔了不少：“跟罗布年分手吧，他不适合你。”
赫连舒玉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厉浩诚加快两步，抱着她消失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看不见他们两人了，佳音才回头去看赫连瑜彤。
赫连瑜彤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浑身上下都透着伤痛。
佳音心里疼，上前去将她搂住，她再也控制不住地扑在了佳音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绝望地说：“浩诚不要我了……”
佳音只能轻抚着她的后背，却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
赫连瑜彤就这么在佳音的怀里哭了好久，厉浩诚却始终在楼上没有下来过，他做出了最终的选择，竟然这么绝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怎么回事？”
佳音心里一跳，回头去看，看见赫连正云站在她们身后，眉头紧皱。
赫连瑜彤抬起泪眼，看到是赫连正云，立刻就扑到他的怀里去了，痛声说：“大哥，浩诚不要我了，他选择了姑妈！”
“什么？”赫连正云声音冰了下来，将赫连瑜彤从怀里拉开，看着她。
赫连瑜彤用手狠狠地擦眼泪：“浩诚要跟姑妈好，不跟我好了！”
赫连正云脸色沉下来问：“他现在在姑妈的房间？”
赫连瑜彤点头。
赫连正云推开她，大步往前走去，佳音感觉不妙，立刻上前拦住他：“正云，你别生气，这件事是有隐情的，你等我跟你说！”
他重重抚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到一边：“就算要说，也该是厉浩诚亲自跟我说！”说完就上楼去了。
佳音怕他跟厉浩诚打起来，赶忙小跑着跟在后面也上了楼。
厉浩诚正在给赫连舒玉看脚踝，赫连舒玉非常不安地扭动着身体：“我的脚不要紧，你还是去看看瑜彤吧！”
“没必要看了，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厉浩诚握着她的小腿沉沉地说。
“怎么可以这样，她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背弃她？”赫连舒玉急道。
“也许，我真的不够爱她吧……”厉浩诚叹息着说。
赫连舒玉忽然不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触动了她柔软的内心。
“不爱她，为什么还要跟她交往！”赫连正云大步走进房间，怒道。
厉浩诚站起身，赫连正云走到他的面前，二话不说就挥拳，结结实实的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佳音和赫连舒玉同时出一声惊呼，佳音更是奔上去抱住了赫连正云的胳膊喊：“正云，厉浩诚和姑妈在三十年前就相爱过！”
“三十年前爱姑妈，三十年后却带着瑜彤回来，却又对姑妈纠缠不休，伤害了两个女人，你安的是什么心？”赫连正云看着他怒问。
厉浩诚用手抚去嘴角的血丝，不说话。
见他不答话，赫连正云冷声道：“马上，离开赫连正云家，和你的合作也会立刻终止。”
果然，正如赫连舒玉所料，赫连正云不会再和厉浩诚合作，对于企图伤害他家人的人，他绝对不会姑息！
“大哥，你不能赶厉浩诚走！”赫连瑜彤正好冲进房间听见这句话，傻傻地惊呼起来。
赫连正云挑眉看她：“不然你要怎样，继续跟他好，让他把你伤得体无完肤？”
赫连瑜彤说不出话来了，看看赫连舒玉又看看厉浩诚。
“跟他分手，以后不要再联系！”赫连正云对赫连瑜彤号司令，近乎霸道的。
赫连瑜彤摇头：“我不想跟他分手！”
“他只是在利用你。”赫连正云淡声说。
“他利用我能做什么啊？”赫连瑜彤不相信。
“利用你伤害姑妈，最后让你和姑妈都受到伤害，只为了他心里的仇恨！”赫连正云看着厉浩诚沉声说。
厉浩诚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赫连瑜彤奔上去从后面将他一把抱住：“浩诚！你告诉我，你不是利用我伤害姑妈，你只是没能从对姑妈的恨里面摆脱出来而已！”
厉浩诚缓缓转身，抚抚她的：“傻丫头，从头到尾只有你最傻。”这个时候，他一反刚才的冷酷绝情，露出脉脉的温情来，“也许我很喜欢你，但我还不够爱你，所以，傻丫头，你去找寻属于你自己的幸福吧。”
赫连瑜彤失声痛哭起来：“这么说，你还爱着姑妈？”
他转头看向赫连舒玉，目光中带着柔情，然而他却只是看着赫连舒玉没有说话。
赫连舒玉泪眼朦胧地与他对视，也没说话。
两人对视了大约有一分钟，厉浩诚忽然深吸口气转身就走。
没有解释，他离开了，离开了赫连舒玉的房间，离开了小别墅，离开了佳音和赫连正云的别墅，彻底离开了赫连家。
在他离开之后的几天时间里，赫连舒玉虽然依然如常的平静着，但佳音却能在她眼眸的最深处看到浓浓的忧伤。
她忍不住问她：“姑妈，厉浩诚离开，你真的不难过吗？我觉得他依然还在爱着你呀！”
赫连舒玉只是淡然一笑：“三十多年过去了，爱与不爱，已经不重要。”
“谁说不重要？你还爱着他，他还爱着你，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就是一辈子的缺憾。”
赫连舒玉抬头看向天空，视线忧郁飘渺：“有爱就好，不相守也可以幸福……”
“为什么，为什么不争取？”佳音急了，握住她的手，“你可以找正云解释的，我可以帮你，厉浩诚再拿出一点诚意来，总能让正云改变决定！”
她摇头看佳音：“你不了解他，我了解。不管怎样，他都伤害了瑜彤，这样的伤害无法抹去，他不解释就是承认了自己的亏欠，依照他的性格，他不会厚着脸皮待下去。”
“为了你厚一次脸皮也不行吗？”
“他有他的自尊心，我能理解，而且就算他留下来跟我在一起，我也没法坦然地跟他相处。”赫连舒玉轻声回答。
佳音轻叹一声，不说话了，她说得没错，在自己的侄女受伤的当口，赫连舒玉这样善良的女人怎么可能跟厉浩诚在一起？
赫连舒玉深吸口气换上轻快的表情：“别说这些了，我们来说说你们的婚礼，婚礼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请柬也都出去了，结婚礼服明天就送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佳音还没从刚才的感慨中回过神来呢，呆呆地问：“我准备什么？”
赫连舒玉笑：“准备好当正云的新娘呀！”
新娘……
佳音突然感觉，这个词好新鲜。
她和赫连正云经历了风风雨雨，终于就要走上红毯了吗？自己曾经幻想的这一刻就要来临的时候，突然感觉那么的虚幻。
她傻傻地掐了下自己的手心，用的力气很大，疼得轻呼出声。
赫连舒玉好笑地看着她：“你掐自己干嘛？”
佳音握住她的手：“姑妈，你来掐掐我，让我知道这不是做梦！”
赫连舒玉笑拍她的脑门：“傻姑娘，这不是做梦，看你，这么傻！”
佳音笑：“我也知道自己很傻，但是这么多年我和正云分分合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现在突然就要结婚了，我竟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赫连舒玉搂住她，带着疼爱的口气：“好姑娘，你和正云会顺顺利利地结婚在一起的，你们会幸福一辈子的，相信姑妈！”
莫名的，佳音就热泪盈眶了，将赫连舒玉紧紧搂住，点头：“是的，我和正云会幸福一辈子的……”
结婚礼服第二天送到了佳音的别墅，晚上，赫连正云非要让她把婚纱穿起来给他看。
在佩尔的帮助下，佳音穿上洁白的婚纱，亭亭玉立在赫连正云的面前，赫连正云低头看她，眸子里满是温柔的爱意。
他俯身捧着她的脸，轻柔爱惜地吻着她的脸颊，那一刻幸福的感觉在佳音的心里膨胀，差点让她的心脏像是快乐的爆米花爆炸开来。
他躬身将她一把横抱在手上，转身往楼上走去。
那一刻，佳音感觉自己是童话里的公主，正被她的白马王子抱着走出城堡！
赫连正云把佳音抱到房间，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就开始撩她婚纱的裙摆。
本来以为他要帮她脱掉婚纱，但当他的大手从裙摆下伸进去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图。
“哎呀，不要，把婚纱弄脏了！”她低呼一声在床上翻滚了下。
赫连正云追过来，将她摁住，炙热的唇吻上了她雪白的脖颈：“怎么会脏。”说完俯身而下，整个人都埋进了婚纱蓬松的裙摆中……
隔天，两个孩子从学校回来了，为了参加父亲和母亲的婚礼。
他们在婚礼上还要做花童，各自试了自己的礼服。
天儿的礼服是个吊带的白色蕾-丝小礼服裙，白色的蕾-丝和佳音的婚纱是同一种材质，裙子上点缀着绿色的小花朵，配着花环头饰，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从森林里走出来的花仙子。
天儿十分满意地在镜子前面转圈，笑呵呵地说：“给我一根魔法棒，我就是个仙女了！”
昊天抱着双臂靠在镜子旁边，虽然眯着的眼睛表明对天儿的样子很欣赏，但嘴里却还是要泼冷水：“这世界上没有仙女，也没有魔法，你别做梦了！”
天儿瞪他一眼：“你这个人真无趣，扫兴！”
昊天的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眸子里满是——宠——溺。
接下来该昊天换礼服了，他有些不情愿，被天儿推着去了衣帽间。
佳音看着两个孩子打打闹闹的，心里满足得要死，爱人和孩子都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幸福的了。
手机在这个时候忽然响起来，佳音拿过来一看，心里微颤，是何亦彬。
这几个月，她太幸福了，都几乎把这个自己亏欠良多的男人和那个可爱的孩子给忘记了！
内疚油然而生，她接通电话：“亦彬！”
何亦彬的声音在电话那边显得很沧桑：“佳音，我不该打扰你的，但是，你能在爱嘉虚弱的时候来看她一眼，给她鼓励吗？”
虚弱！
佳音脑子“嗡”的一响，声音顿时大了：“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离虚弱？”
何亦彬在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才说：“爱嘉的肾脏功能最近几个月一直在急速的恶化，病得很严重，医生说情况不乐观，也许熬不了几个月。”
“怎么会这样？当初她的病不是稳定下来了吗，肾脏几乎没事了！”佳音急声问。
当初，爱嘉是急性肾衰竭，后来经过积极的治疗肾功能已经恢复正常了，可以说是完全治好了，怎么会又反复呢？
“本来她的肾脏受过伤就脆弱，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又病，并且迅速恶化，产生了多器官的衰竭……”
他后面的话佳音全都没有再听进去，甚至是周围的各种声音佳音都听不见了，她只听见自己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声音，感觉自己拿着手机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佳音？佳音！”何亦彬在电话那边急切地呼唤她，这才终于将她的神思给唤回来。
佳音一个激灵，想也不想就对何亦彬说：“我马上就赶回h市去！”
“不用太着急的，你和赫连正云商量下——”
“不用商量，我立刻就去买飞机票。”佳音果断地说，随即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她站在原地愣了那么两秒不能思考，然后颤抖着手找到了航空公司的电话拨通了。
她订了最近时间的去h市的飞机票，就在晚上八点。
挂了电话，她看见天儿刚刚拉着昊天从衣帽间出来，昊天穿着白色的礼服，就像个白马王子，英俊动人。然而现在，佳音却没有什么心情去欣赏儿子的潇洒风姿。
大概是听到了佳音跟航空公司打电话的尾音，天儿讶异地问：“妈咪，你订飞机票干嘛？”
佳音咬咬嘴唇，实话实说了：“妈妈恐怕要回一趟h市去，你们的爱嘉妹妹生病了，病得十分严重，我要回去看看她。”
“可是再过三天你和爹地就要举行婚礼了！”天儿低呼，“你去了h市还来得及回来吗？”
佳音默默。
在知道爱嘉活不了多久的情况下，她真的没什么心情结婚了，可是，这场婚礼是筹备了很久的，是她一直期盼的婚礼……
她黯然道：“我就回去看看，应该能赶回来举行婚礼……”
“我觉得你回不来！看到病重的爱嘉妹妹，你肯定难受得要死，只想陪着她，不想回来了！”天儿闷闷地说。
佳音看着她：“不然怎么办？爱嘉病重得快要死了，难道我不管她？你也说了，她是你们的妹妹！”
天儿挠挠头，显然，善良的她也觉得不能不管妹妹。
“也许是个骗局。”昊天忽然冷冷地插口。
佳音震惊地看着他：“昊天，你怎么能这么说！”
昊天挑挑眉头：“妈咪，你太善良，对人没有防备。”他说这话时的口气，跟赫连正云像极了。
他拨通了个电话：“马修，你不是有朋友在h市吗，帮我打听下向荣集团的总裁何亦彬的女儿何爱嘉是不是生病了……尽快吧，最好在两个小时内。”
佳音呆呆地看着他运筹帷幄，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初出茅庐的赫连正云！
等他挂了电话，天儿佩服地拉住他的胳膊：“昊天，你好霸气啊！”
昊天得意地扬起下巴：“必须的，爹地十八岁就掌管了维氏集团，我必须比他再早点吧，就算到时候不能真的掌管维氏，也最起码让他知道，我随时有能力掌管。”
佳音看着如此自豪的儿子，心里非常欣慰，但随即又想起了病重的爱嘉，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不到两个小时，昊天就得到了消息，那个时候，佳音正在房间里收拾自己的行李。
昊天进来，脸色严肃地说：“妈咪，是真的，何爱嘉真的病得很重。”
佳音心里颤了下，这个时候她真希望儿子调查出来何亦彬是骗自己的。
好像有块大石压在自己的心头，佳音收拾行李的手加快了速度。
昊天在旁边默默地待了一会，轻声说：“妈咪，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妥。”
佳音抬头看着他，没答话。
他上前来，握住佳音的手，与她对视：“妈咪，不管怎样你都要回来，婚礼只需要一天而已，哪怕你举行了婚礼之后再回去呢？”
佳音重重点头。
赫连正云今天回来得很早，不到五点就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两个孩子告诉他了这件事，一回家他就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佳音的手边放着行李箱，默默地看着他。
他咬咬牙齿：“你真的要去h市？”
佳音看见他这样的态度，心里有点难过，却还是点头：“我要回去看看爱嘉，如果真的错过了……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他沉默不语了，过了许久才说：“好，我陪你一起回h市。”说完打电话订机票。
但机票似乎已经被订完了，他又不知给谁打了电话，责令他不管怎样都要买到晚上八点去h市的飞机票。
佳音有点感动：“正云，你这么忙，不必陪我去的。”
“我不能让你再从我身边走开，尤其是到何亦彬的身边去！”他果断地说，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我不会让你的人生留下后悔，但也不会让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佳音再也不说什么了，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
之后，佳音开始帮赫连正云收拾行李，一切都妥当了，晚上六点，两个人准备出。
刚刚坐上车子，赫连莫安就急匆匆地奔来了：“正云，你看新闻了吗，t国生政变了！”
赫连正云面色一冷：“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个小时前，现在t国的都已经陷入内战，场面十分混乱。我们维氏在t国的大项目上投入了非常多的资金啊，这政局一动荡，我们的那些项目肯定是受到冲击了，明天我们公司的股票大概更是要受到巨大打击！”赫连莫安焦虑地说。
赫连正云脸色铁青着，沉默不语。
佳音拉拉他的手，轻声道：“正云，你先忙公司的事吧，我自己先回h市去。”
赫连正云看着她良久，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下：“我总是要对你食言，好无奈……”
佳音对他笑：“我理解的，你别放在心上。”说着推他一把，“你跟三叔赶紧去公司处理吧。”
他却坚持：“我送你去了机场再去公司。”
赫连正云把佳音送到机场，分别的时候，佳音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强烈的不舍，紧紧地搂着他不愿意松开。
他低头吻她，吻了好几下，才轻轻掰开她的胳膊：“有空了，我就去找你。”
佳音勉强一笑：“不用找我，你专注公司的事就好，我每天晚上会给你短信的。”
要登机了，佳音拖着行李箱一步三回头地走着，短短的一段路程，竟然感觉走了很久很久……
佳音到h市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八点，疲惫和焦虑让她整个人都有点精疲力尽。
为了在见到爱嘉的时候让她看见精神饱满的自己，她下了飞机先去机场的洗手间洗了把脸，稍微化了个淡妆。
她觉得，只有自己充满希望，爱嘉才会觉得自己有希望。
出了机场，她才给何亦彬打了电话问他爱嘉在哪个医院，然后直接打车直奔了医院。
爱嘉在肾内科的重点监护病房里面，佳音走进病房，第一眼看到爱嘉，就泪奔了。
几个月没见，不到四岁的小爱嘉大变了样子。原本粉粉嫩-嫩的小脸，现在晦暗得毫无血色，脸颊因为浮肿而病态地胖着。
看见佳音，爱嘉立马也哭了起来：“妈妈！”
那一声“妈妈”牵动了佳音脆弱的神经，心疼不已，她扑过去将小爱嘉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泪如雨下。
爱嘉在她的怀里也是嘤嘤地哭着，因为虚弱，她甚至连哭泣都没有力气。
她柔软细弱的声音在佳音耳边响起，扎得她的心一阵阵的疼：“妈妈，你终于来了，爱嘉好想好想妈妈……”
刹那间内疚的情绪冲击上心头，佳音亲吻着她的脸颊，连声说：“是妈妈不好，是妈妈的错，爱嘉原谅妈妈！”
爱嘉虚弱地笑起来，捧着佳音的脸，她柔软的小手轻轻在佳音的脸颊上蹭来蹭去，笑得甜蜜：“爱嘉不生妈妈的气，爱嘉就是很想很想妈妈……”
心里好像有只手揪着，让佳音难过得几乎透不上气来，勉强对她露出笑容，她说：“妈妈来了，妈妈会陪着爱嘉，等着爱嘉好起来！”
爱嘉天真的大眼睛里却露出忧伤的气息：“妈妈，爱嘉好不了了，是不是？最近医生叔叔一点也不可爱，总是给爱嘉扎针，爱嘉好难受好难受！”
佳音重重地将她柔软的身体搂进怀里，忍住泪，鼓励她：“爱嘉勇敢，爱嘉坚强，就这么一段时间，爱嘉只要熬过去就会好的，妈妈陪着爱嘉，不会再离开爱嘉了！”
母女两个抱在一起，许久许久都没分开，不知道过了多久，何亦彬的声音才将佳音的情绪拉了回来。
何亦彬的话是对爱嘉说的：“妈妈坐了很久的飞机很累了，爱嘉让妈妈休息一会再来陪爱嘉，好不好？”
佳音一下子回神，扭头看向何亦彬。
几个月不见，何亦彬更加削瘦，她对佳音微微一笑，温暖的笑容一如往昔。
佳音想要问问爱嘉的具体病情，便顺着何亦彬的话说：“是啊，妈妈有点点累，想要休息一小会，爱嘉给妈妈一个小时好吗？”
爱嘉明显不舍，许萧萧赶忙上前来劝：“奶奶陪着爱嘉，爱嘉只要睡一觉，妈妈就回来了！”
爱嘉这才不情不愿地躺下了。
佳音跟着何亦彬出来，直接去找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说：“爱嘉的情况现在不乐观，肾脏的功能几乎丧失了，因为肾脏功能不好，累及到其他脏器的功能，我们只能尽力对症治疗维持她的生命，但如果还是找不到肾源，爱嘉只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找不到匹配的肾源吗？”佳音急问。
医生摇头：“暂时还没找到——”
“看看我的能匹配吗？”佳音立刻打断医生的话。
医生愣了下，何亦彬对她说：“我们跟爱嘉没有血缘关系，估计是很难匹配上……”
“总要试试看的，万一能匹配呢？我们到处找肾源，当然自己要先试试！”佳音毫不犹豫，对医生说，“医生，我可以立刻做匹配检查！”
医生听了感慨：“母爱真是伟大啊，希望能匹配上，让孩子有个希望！”
佳音重重点头：“我也希望能匹配上！”
何亦彬转着轮椅往前，对医生说：“医生，我也一起做吧。”
佳音看向何亦彬，何亦彬苦笑道：“惭愧，这么久了，我还没有做匹配检查——”
“你暂时先别做了吧，亦彬，等我的不行你再说。”佳音劝他。
毕竟何亦彬是个少了一条腿的残疾人，如果再拿去他一个肾……
何亦彬却格外坚持：“我是爱嘉的爸爸，我其实应该早就做的，不要等了，一起做，这样快点，不要浪费时间！”
佳音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问完病情，佳音就又回去守着爱嘉。进了病房，她看见许萧萧正看着爱嘉抹眼泪，赶忙过去抚住她的手。
两个人泪眼相对了会，佳音才擦干眼泪打起精神：“阿姨，我们不能总是哭，我们要打起精神，爱嘉才会打起精神来！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肯定能找到匹配的肾源的！”
许萧萧这才点点头。
何亦彬对爱嘉说：“你还没吃早饭吧，不然我们出去吃点早饭？”
爱嘉摇头：“你们去吃吧，给我带点就好，我守着爱嘉。”
许萧萧想要劝她，何亦彬却说：“妈妈，让佳音守着吧，我们去吃早饭，然后给她带回来。”
许萧萧望他一眼，没吱声，两个人去吃早饭了。
也就是半小时吧，他们就回来了，何亦彬把饭放在桌子上接了个电话就去公司了，留下许萧萧陪着佳音。
许萧萧握住佳音的手说：“佳音，我听亦彬说了，你要求医生给你做配型检查了？”
佳音点头。
许萧萧面露惭色：“其实我和你叔叔都已经做过配型检查，都不合适，亦彬之所以没做是因为我始终拦着……你不会怪我自私吧，亦彬现在这个样子，身体又有点虚弱，如果再割掉他一个肾，我怕……”
她的话没有说完，脸就红了。
佳音赶忙握住她的手说：“阿姨，我懂的，哪个做妈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
许萧萧见她表情诚恳这才缓了脸色，勉强一笑：“亦彬今天跟我说，他不能自私，他是爱嘉的爸爸，他必须义不容辞地做配型检查，我觉得他说得对，以前是我太自私……”
佳音拍拍她的手安慰：“阿姨，你是特别善良特别好的人，怎么会自私，我明白您心疼亦彬的心。”
当天下午，佳音和何亦彬就做了配型检查，结果需要两天才出来，佳音只好等。
想到再两天就是她和赫连正云的婚礼，佳音的心里有点疼，看样子，自己大概是不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