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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上定王府打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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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原想着是将六爷送回三爷那里疗伤,再去负荆请罪的。(看最新章节请到文学楼)只是没想到,三爷当面就作了六爷,都是爹爹和小女子的错。”齐北拿起帕子在眼角抹了抹。

“别说了,安毅三那厮,老子迟早要教训他!”一提起安毅三,姜六火就上来了,又看到齐北那娇弱的小模样,心头一动,一把抓住他的手摸了几下,“我的好乖乖,爷可是早就对你动了心了。你看,如今你家里也没个男人顶着,莫不如爷娶了你?日后也没人敢欺了你去!”

齐北一时不察,此刻心里早已泛上了杀意,他不着痕迹地将手抽出,低下头做娇羞状:“六爷这一句话就想着这等美事了?人家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地待我?不是为了我家的银子?”

姜六立马就赌咒誓说自己是真心的。

齐北笑了笑:“自小我就想着长大了定要嫁个大英雄,最起码也得是三爷那样的兵头头,像你这样的万年老二我可看不上。”

他的分寸把握得极好,既不会让姜六迁怒于他,又让他对安毅三的仇恨更上升了一个层次。

“他算得什么?你要是想,老子立马就能把他拉下马来,回头就去你家跟你爹提亲!”美人在前,姜六一副大言不惭的模样。

齐北却是听了双眼放光,一脸崇拜状:“六爷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可莫要哄着我玩呢!”

“那是自然。”姜六见美人开怀,老毛病又犯了,上前就想把人搂住亲热一番。

齐北又怎会再让他得逞,巧妙地避了开去,走到了门口,回眸一笑道:“我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没错,六爷那可是不比三爷差,老大的位子,六爷又如何坐不得?那人家可就在家等着六爷前来提亲了。”

姜六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之前那些埋藏在心底想要取而代之的想法早已破土而出,芽茁壮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晓得,安毅三本就和他一样是个莽夫,不过就是他身边的那个王先生给他出的主意罢了!只要他把人拉到他这边来,安毅三算个屁!

……

林思睿看着齐北快要将自己的手给搓下一层皮来,又见他满脸的阴鸷,倒是不敢随意与他说笑。

“如今这网已经撒下去了,只要那鱼儿冒出头来咱们便可将他收了。”

齐北点点头,眼中一片厉色:“姜六这个人我要亲自动手。”

小时候第一次杀人摆脱娈童命运的那天,他就过誓,若是有人再敢打上他的主意,他就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即便姜六是被他所迷惑那又怎样,他那双脏手敢碰自己便不该继续留着!

林思睿自然不会计较这个,只说定王传来消息已经有了粮款的眉目,让他们这边要尽快策反安毅三。

嵊州那边的情势紧张,定京城也是不容乐观。

因着常年的劳累加之感染风寒,隆正帝近日来身体一直不怎么好,竟是少有的连着缺席了两天的早朝。

第三日虽然撑着病体勉强上朝,可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的身体状况。隆正帝下令让太子监国,若非重大军情暂时不必呈交于他。

对于这种情况,最为不满的自然是慎王齐浩扬。

原先,他一直以为他才是父皇心中最满意的人选,可最近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无一不在打他的脸。

先是苏允恩犯了错由兵部侍郎被贬去了毫无实权的礼部,再是他的亲舅舅庄骥酒后与人争执斗殴被御史台的人参奏,直接在家闭门思过。庄骥的为人他岂会不清楚,这分明是别人给他下的套!可父皇却连查都不查。

如今更是把监国大权交到了太子手上,他甚至都要怀疑当初隆正帝之所以封他为慎王是不是一种对他的无声警告。

齐浩扬越想越烦躁,回了府心情自然也是好不到哪去,偏还有人不长眼地撞了上来。

“王爷,苏姨娘身子有些不舒服,想请您过去看看。”刚进二门,苏柔的丫鬟便急忙跑上了前来。

自从正妃入了门之后,为了给苏家面子,他便将苏柔抬为了贵妾。可如今苏家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这苏柔居然还三天两头地耍一些小手段,当他会是那等被美色迷惑之人么!简直是愚不可及!

“滚!”齐浩扬一脚踢开了挡路的小丫鬟,怒气丝毫不减。

这一幕自然是传到了后院众人的耳里,特别是一直对苏柔看不顺眼的王妃庄倩倩。当初做姑娘时,苏柔便曾鼻孔朝天地不将她放在眼里,如今又在自己大婚前勾引了王爷进了王府,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可想而知苏柔以后的生活会有多精彩!

齐浩扬回府后就径直去了书房,几位幕僚已然等候多时。看齐浩扬面色不善,便知是因为太子监国的事大为光火,遂都没有第一个开口找不痛快,便是连往日里颇受信任的何先生都端坐一旁闭口不语。

齐浩扬心中虽然愤怒不已,却也没失了分寸,便是在自己人面前也没有表现出对隆正帝的丝毫不满。他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了出去,独独留下了何先生。

“先生可知本王为何要独自将你留下来?”齐浩扬负手站在窗前,背对着何先生,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还请王爷示下。”何先生这几年虽然很受信任,却一直进退有度,从不居功自傲。

齐浩扬转过身来,目光幽幽,似是下定了一种决心:“若本王说要取太子而代之,先生以为如何?”

何先生心中一震,面上却无任何惊讶的表现,虽是早已预料到齐浩扬的心思,可难免夹杂着几分失望。

他也知道,慎王这话,并不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而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要夺嫡,他不仅是想取太子而代之,并且要拿下那万人之上的天子宝座。

其实,早在慎王的封号下来之际,隆正帝的心思就已经昭然若揭。

慎,谨慎有度、慎而重之,不正是敲打着慎王不要再有别的心思吗?

只不过这话他却是不能说出口的,即便慎王器重他信任他,他终究只是个幕僚,只需要听从主子的吩咐出谋划策,无需劝谏多言。

齐浩扬对何先生的态度很满意,若今日他有一句表现出违逆的意思,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处理掉。毕竟这些年他也知道不少秘密,然而他也惜才,像何先生这种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还是颇为不舍的,幸而他没有令他失望。

当夜,慎王府有一位秘客来访,书房的灯整整一晚都未歇灭。

千水城

安毅三浑身瘫软地倒在了地上,一脸地不解与困惑,身边是洒落满地的酒水与碎裂的酒杯。

他仰头看着并肩站在他身前的姜六与王晋,虚软地问道:“老六、王兄弟,你们这是何意?”

今晚,姜六提着一壶酒说要来为之前擅闯赵员外府邸的事情请罪,还拉了王先生一起来。只是不想第三杯酒才刚刚下肚,他便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地上。他虽是粗人,也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只是,他们都是兄弟,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姜六冷哼一声,走上前去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安毅三,你别再一副假模假样的了,什么兄弟!呸!你要是当老子是兄弟,还能在那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子留?老子早就看不惯你了!”

说着,似是泄愤一般恶毒地在他脸上碾压了起来,不顾安毅三的闷哼,又说道:“别以为你当年救过老子一次,就能一直压在老子头上拉屎撒尿。你带着兄弟们守在这破城里有个屁用,朝廷那般狗娘养的也不会给兄弟们公道。以后,这义军的头头也该换我六爷来做了,我自会带着弟兄们吃香的喝辣的!”

安毅三明白了,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王晋。当初揭竿而起是他的主意,这段日子他也明里暗里地让他以千水城百姓的性命作要挟来挑衅嵊州城的驻军。

只是,他之所以带着兄弟们占领千水城不过是想引起朝廷的注意,解决灾民们的困难,根本不是为了什么金银权势、荣华富贵。想来,这王晋不是个简单人,见他不受控制,便将主意打到了老六的身上。

“老六,你听我说,王晋这厮是在挑拨咱们兄弟关系,他在利用你!”

姜六又岂会理会安毅三这一番苦口婆心,按照原先和王晋的计划一起,便将安毅三关押了起来,对外宣称安毅三患病,义军暂时由姜六带领。

当夜,千水城的密报便传到了齐子皓手中,他微微勾唇,总算是时机到了,如今就只欠东风了!

这一次,他不仅要解决了这次千水城之乱,还要将昭王父子派出的人手拔个一干二净!

而此时嵊州城的另一处宅院里,段燮一脸恭敬地站在了一名黑衣男子面前:“信使大人,千水城已然全都掌握在了咱们手中,只要过几天那些叛军押着城里的百姓上了城楼,依着定王的性子,定然是要开战的。他不会容许这些人威胁挑衅他!”

他与齐子皓同朝为官多年,对他也是颇有了解。

性子倨傲、自大狂妄,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若非生在皇家,受天子宠爱,以他这般为人处事,岂能有今天的地位!

不得不说,段燮极度嫉恨齐子皓,他汲汲营营,到了不惑之年才爬上户部尚书的位子,可齐子皓年纪轻轻就大权在握,不过是仗着身份尊贵罢了!若没有那尊贵的血液,他岂能比得自己!

黑衣男子点点头:“少主对于段大人这次办的事很满意,此次我等前来也带了不少宫中的好手,若是能趁乱除了定王那是再好不过!”

“还请大人在少主面前多多美言!”

黑衣男子应了下来,随后又说起了赈灾粮款的事情。

段燮只笑着让他放心,他定会将这些粮食和银子平平安安地转出去的。

不出齐子皓所料,没过几天,这股东风就刮了起来。

叛军领姜六押着人质上了城楼,要求齐子皓带军离开并将嵊州城拱手相让,不然就将这些人质一一斩杀,当其冲的便是早些时候代替林思睿前去谈判的嵊州守备黄德。

齐子皓自然不会接受威胁,大军浩浩荡荡地在千水城外排开。

而此时,齐子皓兵临城下,最为光火的就是姜六了。

“王兄弟,你不是说只要咱们用城里百姓的性命威胁,那定王定会妥协吗?如今可好了,人家那可是正规兵将,咱们这群小虾米跟他们打,那不就是上赶着送命吗?”姜六气急败坏地对着王晋指责道。

王晋心中冷笑,之所以推这个姜六上位,可不就是看他愚蠢好骗么!要的就是你们去送死!不然怎么引起战乱?怎么给定王定下激化灾民与朝廷矛盾以及治乱不力的罪名?

只是眼下,他还是一脸笑意:“六爷怕什么?一会子上了城,你砍几个百姓,免得朝廷的人以为咱们只说不做瞎咋呼。”

姜六半信半疑:“这样有用?”

王晋笑了起来:“六爷怕什么?王某可是将自己未来的前程也押了进来呢,如今趁乱捞一把,好歹混几个城池占山为王,以后王某可就指着六爷了!”

这一番吹捧的话说得姜六心花怒放,又想起昨日里那天仙小娘子又来赞赏了他一番,心里早就被那些虚构的蓝图迷花了眼,自是照着原计划进行了起来。

这边齐子皓刚离开,段燮便悄悄地带了一队人从自己居住的房间里面进入了地下通道。那通道直达嵊州城外的一间破庙,只要出了那里,便可沿着小道将粮食和银子运往北燕。

只是,在看到等在破庙外的齐东和他手下之人时,段燮一脸惊骇。

到了此时,他才知道自己中计了。想必定王早就查出了这条暗道,这些天什么动静都没有,就等着自己放松警惕、自投罗网!

段燮自然不肯束手就擒,只他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带太多的人,接应的人也远不在此。可想而知,对上齐子皓手下的精英,自然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段燮不出意外地被擒住了,那些银子和粮食也由着齐东带人运回了嵊州城。

而千水城外两方对峙,齐子皓一脸冷肃地坐在马背上,一袭玄色暗纹劲装,却掩饰不了一身的威压和气势,那宛若刀削般的脸庞更让人觉得乃是杀伐有道的天神降临。

双方还未真正交手,齐子皓便在气势上拿下了一筹。

姜六将刀架在了黄德的脖子上,硬着头皮喊了句:“尔等退兵,否则老子就拿这狗官第一个开刀。”

那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却是让齐子皓一声冷笑。

“他身为嵊州守备,却未尽职责,安顿好流浪至此的灾民,本就罪无可恕。你倒是替本王省事了!”齐子皓眼神锋利,薄唇轻启。

“你,你别以为胡说八道几句我就会放了他。”姜六见齐子皓压根就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有些慌了起来。

正在这时,王晋带人提着几个百姓走到了姜六身边,站在城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马背上的齐子皓,大声喊道:“人人都道定王是铁血战神,莫不是为了胜利连百姓的性命都能不顾了?”

两道锐利的目光交相对视,仿佛铁与火的对撞,热浪四溅……

齐子皓的沉默让千水城里的那些叛军暴躁不已。

说起来,他们本也是受害人,若非被逼迫至此,谁愿意走上欺君叛国的道路?如今若是朝廷真的动手,他们便与这千水城的百姓同归于尽!

感受到叛军的蠢蠢欲动,王晋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得意,那股子快感便很快支离破碎。

“本王如何行事,轮得到你一个北燕人来指手画脚?燕少主!”

齐子皓的这句话如平地炸响一声雷,便是姜六,看着王晋的目光都带上了些质疑。

王晋怔愣了一瞬,随即很快释然。齐子皓就是齐子皓,只刚刚对视的一眼,便现了自己的身份。若非怕引起更大的恐慌,他其实更想揭穿的是自己另一个身份吧?

他低声移向姜六:“若是想要荣华富贵便知自己该怎么做!”

事到如今,姜六便是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也已经骑虎难下。

格老子的!反正他本来就想过那富贵生活,管他是哪国的人!

“王爷,你别转移话题。朝廷不把咱们百姓当人,如今咱们也只为了一口饱饭!”姜六又将话题转了回去,显然大多数叛军都是这种想法,只姜六是为了一己私利。

他拎过一个被绑的百姓就要动刀,只齐子皓却一副不慌不乱的样子。

王晋见状又添了一把火:“怎么,王爷就不顾百姓的安危了?”

“大家别听燕人在那妖言惑众!”正在这时,一声沉稳而又熟悉的声音在城楼上响了起来。

姜六等人回头望去,却见安毅三安然无恙地走上了城楼,身边并行的自然是林思睿和齐北。

“兄弟们,大家别做傻事,把百姓们都放了。三哥和你们保证,朝廷会还咱们一个公道。”

安毅三的话素来有威信,所以他这一说,很多人都动摇了。

姜六见状不好,眼珠一转,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三哥,没想到你,你居然被收买了,甘愿做朝廷的爪牙。”

安毅三冷笑一声,这就是他肝胆相照的兄弟!

因着之前被姜六狠狠教训了一顿,加上软骨散的毒刚解,安毅三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只不过他依旧挺直脊背:“兄弟们,若是信我安毅三的就将刀放下,三哥和你们保证,定王爷不仅不会降罪与咱们,还带了粮食和银子来赈灾。之前咱们都是被人给骗了,朝廷一直想着咱们。”

这话一出,带来的是短暂的沉默,但很快此起彼伏的支持声就接连响了起来。

“我相信三哥。”

“我也相信。”

“还有我,还有我。”

有了第一个人的支持,就有人接二连三地将手上的刀放了下去。便是有少数心里不愿意的,也是随着大势站在了安毅三这边。到最后,姜六真真正正地成了光杆司令。

齐北见此情景,低声对林思睿说道:“还是王爷料事如神,只要说服了安毅三,便是安抚了这场局势。倒是不想,这安毅三居然如此深得人心。”

“一切无非义气二字罢了!”林思睿对安毅三倒是有几分敬重,虽是草莽,却也是个真汉子。

早前便听说此人一身正骨、义薄云天,极得道上兄弟爱戴,如今看来事实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你们!”姜六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或许是意识到大势已去,他扑通一声朝着安毅三跪了下来,自打着耳光哭求道:“三哥,三哥,我不是人,是他,都是他,是这个王晋他逼我的,我要是不照做,他就要杀了我啊,三哥你就饶了我吧!”

安毅三看着他抿唇不言。对于姜六,他更多的不是气愤,而是失望。

王晋,或者说燕少桓也不说话,只冷着眼看姜六在那表演,他看向城外坐在马背上操控一切的齐子皓,心中的戾气不断蔓延开来,眸中名为嫉妒的火焰越烧越旺。

凭什么!凭什么每一次他自以为稳操胜券的局其实都早在齐子皓的掌控之中!他不甘心,不甘心!他不会一直输的,总有一天他会让齐子皓在他手下成为丧家之犬!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一片黑衣人突然出现,将燕少桓掩护了起来,想要朝着早就安排好的缺口掩退。这些人全身包裹严实,脸上皆以黑纱覆面,分明和当初劫持叶卿清的是一伙人。

齐子皓自然不可能让他如愿,他带着手下精英施展轻功飞上城楼,与天水宫的人厮杀了起来。

新仇旧恨,总是要来一起算一算的。

两方动手之际,林思睿的人护着百姓下了城楼去了安全地带,黄德自然没人管他,而姜六则想趁乱混在百姓里逃出去。

只是,他早就被齐北盯上了,又岂能轻易逃脱。

当看到一剑刺入他胸口的齐北时,姜六的震惊已经远远过了身上的疼痛。那天仙小娘子居然是个男人?而且还是定王爷的手下?

他这才知道,不管是齐北还是燕少桓,原来他就是人家手中的牵线木偶,从头到尾走的路都是一步步被策划好的,他觉得他像个笑话。

就为了那些虚幻的东西和心底的贪念,他背叛了对他有救命之恩又一直颇为关照他的大哥。

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总是在经历风雨洗礼、面对现实的残酷后,才会想起那些以至诚之心对待他们的人,可那时往往都为时已晚。

齐北看着晕过去的姜六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他自然不会一剑结果他。让他恶心的人,他必报以千百倍的折磨。

他越过安逸三让手下的人将姜六带走,提剑就加入了屠戮黑衣人的战役中。

是的,一如之前一样,燕少桓的人对上齐子皓以及他手下的精英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且双方混战在一起,天水宫的人便是想要使毒也施展不开。

齐子皓与燕少桓刀剑相碰,犹如王者对上王者,气势压人,一时间谁也近不了他们的身。

只是,燕少桓虽然也是不可多得的根骨奇佳之人,奈何早年身中剧毒、习武起步过晚,这些年又将不少精力放在阴谋算计中,竟是比齐子皓差了一大截。

过了约二十几招,他就逐渐感觉力不从心,只是那抹不甘心与不服气在支撑着他苦苦坚持,最后终是绷不住倒在了齐子皓剑下,吐出一口鲜血。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燕少桓脸上假面脱下,露出了真容,赫然便是昔日坐在轮椅上的昭王世子齐子明。

他捂住胸口,眼中含恨。

“败家之犬需要本王动手?”齐子皓语带轻蔑。

他的毒舌之名当初叶卿清就多有体会,如今对着曾经让自己吃过大亏的燕少桓自是不会客气。

果然这番话击碎了燕少桓所有的自尊。

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齐子皓。哪怕当初叶卿清待齐子皓如宝,视他为草,他都可以安慰自己那是因为齐子皓抢占了先机,不是因为齐子皓强过他。

可如今,血淋淋的现实在他眼前被撕开,而他仇恨的对象正在肆无忌惮地羞辱他。燕少桓心下一片绝望,那种绝望比当年小小的他坐在轮椅上,一个朋友都没有,想要靠近同龄人却被狠狠推开欺负时来得更甚。

他不容许齐子皓事事算无遗策,他想带自己这个证据回京是吗?他偏不成全他!

正待燕少桓绝望之际妄想结束自己时,一个黑影如破风般袭向了齐子皓。依然是天水宫标志性的装扮,可在两人的交手中,齐子皓明显地感觉到此人绝非善类,便是自己对上他,也只是堪堪打个平手。

黑衣人并不恋战,他的目的只是燕少桓。

“王爷,要不要派人去追?”齐北看着燕少桓中途被截胡带走,走上前问了一句齐子皓。

“先进城!”齐子皓淡淡地回了一句。

虽然半途出了意外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可今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天水宫在千水城埋下的人都被解决了,燕少桓被很多人看到了真面,如此,他也不可能再以昭王世子齐子明的身份待在东齐。

相较于捉拿燕少桓,他更担忧他的清清和定京城的局势。他必须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快马加鞭赶回去。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定王府,此时确实是有麻烦找上了门来。

“你说,老王妃的妹妹找上门来了?”听了如梅的禀报,叶卿清有些诧异。

老王妃的妹妹,那不就是苏家的人么?应当便是苏老夫人的亲生女儿罢!

自从齐子皓下令苏家的人不准上门后,定王府与苏家就没了交集。

而前段时间,苏家的家主苏允恩由兵部贬去了了礼部之后,苏家便更加低调了。哪怕他们将女儿送进了慎王府,如今在这定京城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只是,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姨母,又是个什么鬼?

如梅面色有些难看,这才将实情道了出来:“王爷曾下令苏家的人不准登门,可那陈夫人却在门口大喊大叫,说咱们定王府不认穷亲戚。如今已经有好些百姓围在王府门口看热闹了。”

其实,如梅已经说得很委婉了。那陈苏氏何止是大喊大叫,见守门的侍卫要将她和她的一双儿女拉走,她是直接就赖到了地上大哭了起来,骂老王妃是白眼狼,见娘家落难了竟是连兄弟姐妹都不认了。那模样,简直比泼妇还泼妇。

叶卿清从她的神情中也猜到了门口的情况不容乐观。这是看齐子皓不在,就想欺到她的头上来了?她叶卿清要是朵任人宰割的菟丝花儿,如今也不会坐在这了!

“去把人带进来!”叶卿清朝着如梅吩咐道。

她不怕事,但不容许别人往老王妃身上和定王府这里泼脏水。既然那个所谓的姨母想要进来,她就好好地会会她。想必当年在苏府她也没曾少欺负过老王妃,既然她撞上门来了,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报仇的机会!

想了想,又对着站在一边的如兰说道:“你去紧着些,莫让消息传到了老王妃那边。”

苏明心这些日子一直在为齐子皓念经祈祷,她不想这些事再扰了她的宁静。

如梅、如兰和映莲、映菊四个如今虽然仍是二等丫鬟,可跟在黄嬷嬷和周嬷嬷后面倒是进步不小,处理府里的事情也是游刃有余,如今已经可以为叶卿清分担不少,倒是让红莲她们几个可以全心全力地伺候叶卿清。

陈苏氏和一双儿女陈云亮、陈云瑕跟在如梅后面走了进来。

一路上,她们的眼睛莫不是在打量着定王府里的一草一木。那雕栏玉砌的楼阁、恢弘耀眼的庭院甚至是侵袭鼻间的一抹抹诱人的花香,无一不让三人窥探到定王府的泼天富贵。尤其是陈苏氏,她从小便爱和苏明心攀比,想想自己嫁了个没用的男人,如今不上不下地吊着,她就红了眼。

苏明心怎么就那么好命,男人死了还有个能干的儿子,还有尊贵的身份和数不尽的财富。这一切原本都该是她的!

在陈苏氏的怨忿不甘中,三人很快被带到了前院的花厅里。

在看到上座位上一袭大红色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的女子时,饶是同为女人的陈苏氏也狠狠地惊艳了一把。

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比当年同为定王妃的苏明心要更出彩。不说两人的外貌,叶卿清身上带着一股上位者具备的凌厉和气势,但这些又丝毫没有给她灵秀脱人的气质带来一点点的负作用。

难怪,都说这位年纪轻轻的定王妃将多年来孤傲冷漠、不近女色的定王殿下彻彻底底地收住了心,竟是将那话本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夙愿演绎个透,不知羡煞了多少闺中娇娥。

“见过定王妃。”三人屈膝行礼。

在陈苏氏打量叶卿清的时候,叶卿清也观察了她一番。眉宇间细看与老王妃还是有两三分相似的,只是颧骨高突,下巴尖利,看起来倒是个有些刻薄的妇人。岁月便没有给她与老王妃同等的优待,脸上的细纹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叶卿清面无表情,只低头轻轻抿完手中那杯茶时,才开口叫三人起身。

陈苏氏蹲得双腿有些麻,想到刚刚在门口被人拦住大失脸面,如今一进来又被施了个下马威,心中的不满顿时喷。

即便刚刚被叶卿清的气势所威慑了一下,可在苏府时便养成的蛮横性子仍在。再加上她嫁陈家本就是低嫁,这些年作威作福惯了,如何能忍得这份委屈!

“侄媳妇儿倒是好大的架子!”陈苏氏也不客气,直接拿出了长辈的身份,径自就坐在了下的红木椅上。

而陈云亮和陈云瑕兄妹虽然不像陈苏氏那般直接,可那不满也是摆在了脸上。尤其是陈云亮,打量着叶卿清的眼神竟带着一股淫邪的气息。

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呀!叶卿清眸间一片冰冷。

紫苑在征得叶卿清的眼神示意后,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地径自走到了陈苏氏坐着的那张椅子旁。

陈苏氏的目光呆呆地随着她移动,一时间搞不懂这个一张冰山脸的侍女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直到紫苑将手轻轻地搭在椅背上,而她自己随着失去重力支撑的身体重重地摔到地上时,她才因着疼痛清醒过来。

这丫头,这丫头竟然轻轻地将手搭在椅背上就让一张上好的红木椅子瞬间支离破碎。

这是什么怪胎呀?陈苏氏的脸上写满了恐惧,看向叶卿清的眼神也充满了颤抖。

她明白了,什么传说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呀,这定王妃身边的侍女如此凶悍,谁还敢爬王爷的床,那还不分分钟被拍成碎片啊!

不得不说,陈苏氏这时候还能想到这个问题,脑回路确实也挺独特的。

“定王妃,你也太欺负人了!”陈云瑕见母亲跌坐在地上,竟是红了眼,上前去就要将陈苏氏扶起来。

她自小也是让人宠着惯着长大的,一时间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想到什么就说出了口。

叶卿清没与她计较,这个陈云瑕看起来倒是和她母亲不一样。

反观陈云亮,见到陈云瑕上前后,才赶忙去另一侧扶起了自家母亲。他此刻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叶卿清察觉到他的小心思让他变成和那椅子一样的下场。

“定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苏氏站起来后咬牙切齿地问道。

她也不敢在张牙舞爪或是如在门口那般撒泼了,观众都没了,她犯不着自己找死。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定王妃要是在府里解决了自己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儿。好在刚刚不少人看到他们进了定王府,想到这里,陈苏氏安心了不少。

叶卿清微微勾唇冷笑了一声:“在定王府,本妃若是没有开口让人坐下,那她便得一直站着。”

“你!”这丫头,一点教养都没有!

“我要见姐姐!”陈苏氏不客气地说道。眼见在叶卿清这里讨不得好,便想从苏明心这边开刀。

她就不信,叶卿清在苏明心这个婆母面前还能张牙舞爪!

“陈夫人耳朵不好?”叶卿清已经没了耐心与她周旋,声音也冷厉起来,“刚刚本妃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如今王爷不在,定王府便是本妃做主!夫人在府门外口口声声说我们不认穷亲戚,这是来打秋风的?”

“你,你……”陈苏氏气得想打人,可看到叶卿清身后的紫苑,又把微微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陈云瑕拉了拉她的袖角:“娘,咱们走吧!”

这定王妃说话这么难听,分明就是不欢迎他们,他们干嘛还留下来讨人嫌啊!原本是听娘说要带她来看未曾见面的姨母和表嫂的,可刚刚没进门就丢了那么大的脸,如今还在这被人羞辱。她们又不是真的来打秋风的,犯不着这样!

“闭嘴,你懂什么!”陈苏氏回头低斥了一声。

陈云瑕咬唇不再开口,陈云亮干脆在一边当起了隐形人。

------题外话------

其实,燕少桓吧,也是个可怜的娃,爹不疼娘不爱的,写得我都有点心疼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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