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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从天而降的遗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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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粉刷过的墙雪白雪白的,家具都是原来的,就重新粉刷了一下,还透着一股油漆味儿,白炽灯亮的晃眼,放在床头的小闹钟滴答滴答的响。

我有点闷得慌,索性关了灯睡觉。

明天应该去把二楼那大胡子道士的像拿下来放屋里。

一关灯,那闹钟的声音就更明显了,滴答滴答惹人烦,我伸手去床头摸闹钟,想关掉它。

按理说手一伸就能摸到,结果手摸过去没摸到闹钟,倒摸到一个毛乎乎的东西。

我心里猛地一惊,那是什么?

我大着胆子伸出另一只手顺着拿东西摸下去,那柔软的触感像是皮肤,再往下一点,摸到两个洞,我又摸了摸,确定那个形状,这次整个背都凉了。

那是一个人的鼻子!

有人在手那边咯咯咯的笑,我屏着气望过去,现那里有一个男人的人头,正咧着嘴冲我笑!我一手抓着他的头,另一手的手指正插在他的鼻孔里。

那男人咧着嘴冲我道:“no,别这样,我没法呼吸。”

去你大爷的呼吸!

我条件反射的抓起那头扔了出去,那脑袋在快要撞到墙壁的时候,嗖的一下消失了。

房间又归于安静。

我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油漆味充斥着我的鼻腔,但是那之间,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铁锈味?

我低下头,门缝底下流进来一大滩深色的液体。

流水这东西是有一定科学规律的,就像如果是在枪战现场,地上那水一定是汽油一样。以我丰富的知识,再参考这屋子闹鬼的历史,猜都不用猜,就能凭直觉知道那是什么。

我连忙伸手拉灯绳,变压器响了几声,灯没反应。

门外传来有小高跟走路的声音。

“哒”、“哒”、“哒”

随着那声音,地上的深色液体越来越多。

我拼了命的拉灯绳。

“啪”的一声,灯绳被我拉断了。

之前强子说可以把灯绳换成开关,不过重新接线路要加点钱,被我拒绝了。

这会我捏着断成半截儿的灯绳,毁的肠子都青了!

“哒”

走路的声音停在门口,再没有响,只有深色的液体不停地流进来。

我蹲下身子,找了一个能最快滚进床底下把自己藏起来的位置,然后趴在地上,从门缝里往外看。

我看见一双穿着红色高跟鞋的女人的腿。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匀称的小腿,皮肤透着晶莹的白,白的像是在这黑夜中能出光一般。

这样的肤色,本应该非常的诱人。

如果除去那上面一道道的细细流下来的血话。

那些血流到地上,从门缝中流进来。

我悄无声息的退回去爬回床上。

地上的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涌进来。

原来打网游的时候他们总是把血厚的角色叫做血牛,我一直嗤之以鼻。

现在,我悟了。

我从床上慢慢的移到窗口,正想打开窗户从窗口跳出去逃生,忽然门口传来激烈的敲门声。

我身子一僵,拉窗户的动作顿了一下。

“马先生!”三娘在门口叫,声音在抖,“马先生你开开门!”

这屋子太诡异,我不能认定门口站的就是三娘,说不定是什么鬼怪变了声来骗我的。

“啊!”三娘又喊,“救命!”

这情况要是抛下女人逃出去我这辈子就别做男人了,就算门口是鬼我也认了!

我一咬牙,跳下床闭着眼睛开了门。

随着一声尖叫,温香软玉抱了满怀。

我脑子顿时当机,三娘惊慌的脸在我眼前放大。

“马先生,外面有鬼!”

三娘一边抖,一边往我身上贴。

但是我抖得比她更厉害,我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穿着丝质睡衣的美女站在我面前。

虽然我原来幻想过无数遍这样的事,但也只是在电视杂志上看看饱饱眼福,眼前这个,可是活生生的!

我泪流满面,觉得此生死而无憾了!

现在不要说是鬼屋了,就是哥斯拉再现,我也二话不说的冲过去和他拼了!

要是我不幸阵亡,她肯定会记我一辈子,要是我活下来了,我俩肯定就成了。

电影都这么演的,这是催生纯洁爱情的最佳情节。

我把三娘护在身后,伸出头往门外望。

穿红色高跟鞋的女人不见了,大厅里静悄悄的。

三娘趴在我背后,低声问:“它还在吗?”

她说话的时候正对着我耳朵,那气息让我心里默默的激荡了一下:“不在了。”

“楼上那个也没有了?”

“楼上……”我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那个白色吊死鬼正伸着舌头,慢悠悠的从二楼飘下来。

我连忙缩回头,紧紧的关上门。

三娘紧紧的贴着我,娇滴滴的道:“我好害怕啊,吓得心里都是火,怎么办呢?”

我紧紧贴在门上,晃晃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三娘果然不说话了,默默地抬头看着我,片刻之后,她贴着我的身体因为过度害怕而开始热,然后为了凉爽一点,她开始脱自己和我的衣服。

我由于过度震惊而无法动弹,我没想到在如此惊险的情况下她还能做出这样豁达而有创造性的举动,把本来的柏拉图式爱情片往B级以上的和谐限制片(“和谐”,敏感词汇)展,顿时对这奇女子佩服的无以复加。虽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但此时此刻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拒绝用身体来安慰这个吓得花容失色的弱女子,我干脆就闭上眼睛,准备牺牲小我成全大她,舍身取义,任她为所欲为。

我乐滋滋,不,我紧张的等三娘纤细的手指解开我的衣服扣子。

大概扣子解到第三个的时候,三娘忽然惊叫了一声,贴着我的身体猛的弹开。

我惊讶的睁开眼睛,看见三娘远远的趴在地上,怨恨的盯着我。

我胸前的玉佩绿光大作,紧接着自玉佩中跃出一个狮子模样的怪兽,对着三娘低吼:“狐妖,还不束手就擒!”

狐妖?

我的脑子以缓慢的速度运转着,分析眼前的状况。

三娘惊道:“我知道有人护他,却没想到护着他的竟然是貔貅这种等级的神兽,算我失算!”

刚才还偎依在我怀里撒娇的小女人不过几秒就换了个脸色,我惊诧极了,目瞪口呆。

那怪兽道:“妖物,受死吧!”说完,大吼一声,张大嘴就冲着三娘扑过去。

“啊!”三娘惊叫一声,用手捂住脸。

眼看三娘就要香消玉碎,我一个燕子翻身扑出去,抱着那妖兽的腿大喊:“壮士口下留人!”

那怪兽道:“你身为马家传人,不懂道术人妖不分,事到如今竟然还为妖物说话!”

被那怪兽一瞪,我腿肚子都在抖。但看着三娘躲在墙角往后缩的样子,我心中一软,壮着胆子道:“壮士,你看你既然会说话,也是个智慧生物是不是?咱有话好好说,不要上来就用嘴,这不文明……”

那怪兽嘴巴一裂,对我露出两根尖利虎牙:“你竟然连我是貔貅都不看不出来!”

我被他一吓,声音都开始打颤,口不择言的道:“皮丘?我知道我知道,你哥是皮卡丘嘛,我熟的很,原来住我隔壁那家的二丫头贼喜欢你哥。”

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三娘抬起头看着我,那目光异常的朦胧和复杂。

“你既然是我主人,我也只能听你命令。日后你别后悔今天你让我放了它!”那怪兽道,“狐妖,今天我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三娘嫣然一笑,对着我抛了个飞吻:“谢谢你啊,马力术,你真好。”然后深深的看我一眼,走出房间。

我被那一句你真好夸的心花怒放。

貔貅又道:“我是神兽貔貅,你马家先人于我有恩,所以张天师特地派我来人间保护你。即日起你就是我的主人,我平日里隐在玉佩里,协助你斩妖除魔。”

原来这家伙是我的召唤兽,我想了想,乐了。

这可够牛掰的嘿,以后别人遛狗我遛皮卡丘,再有小区警卫拦着我不让我进去贴小广告我就放狮子咬他,这就打遍天下无敌手,立于这一行的巅峰了。

这房子里的什么鬼啊怪啊的,统统靠边站,让那小鬼给我端茶倒水,让那吊死鬼给我按摩,拿那人头当保龄球玩!

我正这样想着,那怪兽身体忽然出一阵白光,化成变成小猫大小。

那貔貅说:“现在开始,我的能力强弱和你法力成正比,你强我强,你弱我弱。”

接着,它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了它现在的能力,用爪子狠狠的拍向地上的一只苍蝇。

等它把爪子拿开以后,那只苍蝇悠悠然的飞走了。

这天晚上我和貔貅促膝长谈。它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对我进行洗脑,配合着这几天的所见所闻,硬生生的把我从一个无神论者变成了一个怀疑主义者。

按照它的说法,貔貅是瑞祥圣兽,龙九子之一,除了除妖抓鬼还有附加功能——因为它没有排泄器官所以只吃不出,具有招财的功能。

听到这里我其实很有些同情它,它老爸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才会被人诅咒的生儿子没那啥。

但是我也没高兴太久,之后貔貅用怜悯与讽刺的语气告诉我,因为我太没用,所以现在他的招财功能也就是能保证我买三张彩票一定能中五块钱的程度。

我对他这种态度非常不爽,并且为之前同情它感到后悔。

貔貅道:“这屋子处于极阴之地,是妖物修炼的好场所,会不断地吸引冤魂鬼怪,凡人呆的久了,非死即伤,我尽全力保护你。”

“尽全力”这三个字非常的微妙,就像医生对刚玩完“躲猫猫”的病人家属说的一样,人家尽力了,是死是活就看你运气了。

不过咱智商和美国总统一样,再咋样也知道树挪死人挪活的道理,听完貔貅的讲解,我就跳起来收拾东西准备逃。

“不用搬离这里,”貔貅又说,“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

我一惊,停下手中的动作。

按照以往电视剧的套路,一般说这话的高人都会开始运功,然后自燃,背上冒出几股白烟,接着打通我的任督二脉,从怀里掏出一本武林秘籍和一小瓶丹药,说:“现在我把全部法力传给你,再学会这些,你就不是凡人,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神人了!”

基本上,只要有了这个开头,以后就能遇见无数的漂亮妹妹投怀送抱。

我充满希冀的望向貔貅。

像是看透我的想法一般,貔貅冷哼一声,道:“你现在是一个道士了,又在这屋子里呆了太长时间,身上已经沾染了阴气,就算搬走也没用。身为道士,你的磁场已经和普通人类不同。你现在遇见那些脏东西的几率是原来的上百倍,阴阳相克,你会比一般人更加倒霉。况且你现在法力不强,在这个屋中二楼供奉的张道长还能护着你,如果离开,恐怕没几天就会意外身亡。”

我哭的心都有了,琢磨着要不然明天就把那大胡子的道士像搬来挂自己屋里辟邪。

说到这里,天已经微亮了,远处村子一阵鸡叫,貔貅化作一道绿光重新回到我的玉佩里。

一夜没睡觉,这会儿也睡不着,天亮了我也没什么怕的,索性拉开门冲到二楼对着那道士像磕了几个头,暗自下定决心一会出去轧几个纸美人给道长烧了。然后才拿着浆糊和小广告出门。

昨天一晚上没睡,这一天贴广告都没精神,现在又是大热天,贴到下午大太阳晒得人头晕,我实在撑不住了,决定收工回家,刚走了几步忽然听见有人叫我名字。

“马力术!马力术!”

我扭头一看,是老王,站在阴凉地儿朝我挥手。

不过一天没见,那人腰弯的更厉害了。

“马力术,过来,咱俩聊聊。”

我没过去,他站的后面是个十八层的办公楼,刚建起来的时候一度成为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很多想不开的人对这里情有独钟,喜欢从上面跳楼自杀,因为楼层最高所以一跳保准死。

这会儿我就能看到那些跳楼的鬼魂一个一个煮饺子一样往下跳。

老王自然看不见,就是在鬼魂穿过他的时候抖了一下,打了个喷嚏。

见我没过去,老王自己走过来。

“新房子住的咋样?”老王掏出一包烟,递到我面前示意我拿。

一般老王请抽烟都是五块一包的“白沙”,如果有求于人就是给十块一包的“红塔山”,今天我一看那烟的皮子是“中华”,心里就明白这家伙有什么难处要求我了,而且肯定还是特厉害的事儿。

我没好意思多拿,拿多了显得咱没见过市面,就掏了三根,放兜里怕挤坏了,就左右耳朵一边夹了一根,嘴上又叼了一根,借着老王的打火机点着了,抽了一口,才慢悠悠的说:“挺好。”

老王看着我,有点欲言又止,想说啥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那种表情,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走,今天我请客,到我家喝酒去。”

之前我说过,老王的诊所小广告都是我顺路贴的,他从不付我钱。

就我看来,他这个人除了节省,再没啥大的优点了。

我住他的小平房这么多年,还免费帮他贴了这么久小广告,他都没请我吃过饭,今天忽然要请我喝酒,按照那句古话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心中警铃大作,摇头道:“算了吧。”

老王一把拽住我胳膊:“我请客!再买几个凉菜!你要吃啥尽管和我说!”我觉得他身上的那些死孩子恶心,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这会儿靠近了看,才现他脸色苍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眼球布满红丝,像是几天没睡的样子。

没等我回话,老王跑到一旁的卤味店买了一斤牛肉一只烧鸡。

他可是下了血本了。

见他出手这么阔绰,我异常感动,决定随他去看看,有什么事能帮就帮了,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想不出他图我什么。到时候觉得帮不上忙亏了他,顶多礼尚往来,请他到我小二楼住两天。

这里离高级小平房住宅区不远,我俩一路走回去,老王晃晃悠悠的,走路的时候背上的小孩一颤一颤,血糊糊的.那些小孩连眼睛都睁不开,只会在老王身上扒着,时不时的蠕动一下,看起来就像背了个红色的乌龟壳。

等我们进了屋,老王立马转身把门反锁上了。

我说:“干吗锁门?”

老王说:“一会你从那边门出,今天晚上我不开张了……你看清楚,我门锁好了?”

“锁好了。”这人果然年纪大了,连刚做过的事都不放心。

老王家的平房经过改造,前面是诊所后面是住的地方,一边一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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