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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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沈池墨他们约定好的周老, 拿到油漆以后彻底关了花店, 开始粉刷店面。
没两天，报纸上出现了“绿源”花店关于七夕节的广告，虽然就在报纸的一角, 但是也足够引起人们的重视。
这个时候人们谈恋爱还没有二十一世纪开放，但是京都的少男少女们也开始在追求不一样的时尚。
大量的国外涌入国内，少女们开始追求各种颜色的确良的彩色服侍, 少男们还会带着他们心爱的姑娘走进电影院, 看上一场这个时代想看又不敢看的《庐山恋》，毕竟这里面有这个年代破天荒的吻戏镜头。
而到了八十年代末, 男女之间相处远远比之前开放许多。
一则七夕节的广告, 随着报纸走进了千家万户, 连带着一直在家里的沈池墨都看到了。
临近七夕节的这个周末, 沈潇难得地在家住了两天。
沈天河每天都会看报纸, 程晓艾没事儿也会瞄两眼, 就这样, 这条不打眼的广告出现在程晓艾眼中。
“沈潇，你快过来？”刚吃完饭，程晓艾靠在床边喊沈潇。
排在沈潇心里第一位就是媳妇儿, 媳妇儿召唤，必须赶紧过去。
“怎么了？”
“你看, 这家店挺有意思, 过个七夕节还搞出这么多花样, 还在报纸上登了广告, 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人去买，这不就是朵花么？”程晓艾笑眯眯。
沈潇看了两眼，“金色玫瑰？没听说过。”
“是啊，没见过，也不知道什么样儿。”
“想要吗？过几天买给你。”沈潇话语里全是宠溺。
程晓艾摇摇头，“不能吃不能喝的，要它做什么，浪费钱。”程晓艾说完就把报纸扔在了一边。
沈池墨听到他妈这么说，从屋里冲出来，“妈妈，虽然不能吃也不能喝，可是那是情人间的浪漫，值得纪念。”
程晓艾看到自家儿子这么认真的模样，笑得不行，“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情人，什么是浪漫。”
沈潇听了沈池墨的话，又看了看那张报纸，没作声。
“我知道的可多了。”沈池墨扔下一句话跑出去了。
而像顾玥婷这种在银行工作的未婚女性，更是比较关注这种消息，整个银行都传开了，还有人搭伴儿去“绿源”花店看过这金色玫瑰的，回来都说又漂亮又精致。
顾玥婷下班没事儿走进水金坊，也顺便去看看，这一看就喜欢上了，周日的时候跑到沈池墨家里，还跟程晓艾说起这个事儿。
“晓艾你是没见到，不是人家报纸上吹嘘，那花可是真漂亮，我琢磨着过几天也去买两朵，回头□□们家花瓶里。”顾玥婷美滋滋的说道。
程晓艾觉着好笑，“人家都写了，是情人之间护送的礼物，我看你这几天赶紧找个男朋友，让人家送不就好了。”
“我？”顾玥婷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晓艾你可别说笑了，上哪儿找那么可心的，我又不会委屈我自己。”
“婷婷姐，那你觉着我舅舅怎么样？”沈池墨在一旁突然插了一句嘴。
提起程晓龙，沈池墨眼尖的现顾玥婷耳根有些红。
“跟你舅舅有什么关系。”顾玥婷别过脸，“他就是气我能耐。”
嗯？“气你？”沈池墨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我舅舅竟然气你啊，等我帮婷婷姐你报仇。”
顾玥婷赶紧摆手，“别别，快让他离我远点吧。”
程晓艾在一旁抿着唇，看来自家弟弟和顾玥婷之间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儿啊。
顾玥婷走后，沈池墨拨通了他舅舅的电话。
程晓龙一听是自家外甥，很是激动，“小墨啊，是不是想舅舅了？”
“舅舅你想多了。”
“不想我你给我打什么电话，挂了！”程晓龙说完停顿了片刻，等着他外甥喊“等一下”。
结果，“舅舅你这辈子要是不想媳妇儿，就挂吧。”
程晓龙深吸一口气，怎么每次都被这个臭小子威胁！“小墨说什么娶媳妇儿不娶媳妇儿的事儿，你舅舅我，是那么肤浅的人么？”
“是！”沈池墨干脆利落的回答。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程晓龙对着话筒喊。
沈池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舅舅一直这么幼稚。“舅舅，说正经事儿，还有几天就是七夕了，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你记得去水金坊的“绿源”花店买一束金色玫瑰送给婷婷姐，你可别忘了啊。”
金色玫瑰？什么鬼？不过提起顾玥婷，程晓龙心脏砰砰跳了两下，“送……送给顾玥婷？”连带着声音都变得急促。
“好了舅舅，话我传到了，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沈池墨说完挂断了电话。
而重新粉刷后，又在报纸上做了宣传的“绿源”花店，短时间内迎来了不少姑娘光顾。那些花盆自然吸引不了她们的目光，大部分都是来看金色玫瑰的。
周老是真的想先把这花卖出去，可是跟沈池墨他们约定好了，只能七夕当天卖，强忍着冲动。
不过也有表示这花太贵的，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买一枝花就要差不多两块钱，都够买一斤多猪肉了。
很快到了与周老约定送最后一批金色玫瑰的日子，沈池墨中午吃完饭，和沈清浅一起，找来了王鹏飞他们一起玩。
难得沈池墨主动约他们出来，王鹏飞他们别提多激动了，跟家里打了个招呼全都往外跑。
整个军区大院到处充斥着孩子们的欢笑声。
沈池墨跟他们玩了一会儿捉迷藏，以肚子疼要去厕所为由，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坐上公交车来到了水金坊。
走到“绿源”花店之前，沈池墨找了个巷子，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从脑海中那条批街里把打包好的剩下的花拿了出来，靠着墙站着。
有大人从他身边过，还挺奇怪，这么大个小孩子，怎么自己在这儿站着。
沈池墨卡巴卡巴那双大眼睛，拦下了一位看上去挺面善的中年妇女，“阿姨，你能帮我个忙吗？”
“行呀，小朋友。”那中年妇女随口应着，“需要阿姨帮什么忙？”
“阿姨，你能帮我去旁边的绿源花店叫一位姓周的老爷爷来这里吗？这些东西我拿不动。”
没多一会儿，周老得了消息出来，转弯到巷子口，就看到沈池墨身后一个大箱子，一脸笑意。
周老把东西搬回去，还在那儿埋怨，“你说你那个叔叔到底靠谱不靠谱，怎么能让你和小娃娃自己来送东西呢，真是，等什么时候我见他得好好说说他。”
听着周老絮絮叨叨，沈池墨只能在心中对吴成民说一声对不起。
回去的路上，沈池墨开始犯愁，他以后往外跑的时候一定是越来越多，到底要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他本意不想瞒着大家的，可是他这么小一直往外跑去做生意，他们家里人一定不会同意的。
再说了，谁也没见过一个六岁小孩到处跑着做生意的，能赚到钱？谁信啊。
如果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就要一直找借口，让别人来接他出去，或者偷偷摸摸往外跑。可是万一哪次让家里人现了，一定得急疯了。
他今天出来送东西，时间不算太长，可是明天呢？明天还得去店里看看情况，短时间一定回不来，到底要怎么办？
满心忧愁的沈池墨回到军区大院，王鹏飞他们找不到沈池墨都在军区大院转了好几圈了，沈清浅都急哭了。
要知道这个淘丫头，很少哭的，每天脑袋里除了玩就是淘气，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她弟弟。
当沈清浅看到沈池墨的时候，直接就扑了上去，“弟弟，你去哪儿了？”
一边说还一边抽抽搭搭的，沈池墨心里十分愧疚，“快别哭了，我没事儿，刚刚太困了，靠在那边树下睡着了。”
沈池墨心里对沈清浅说了无数遍对不起，他真的不想骗她，可是……他现在没办法解释。
“老大，你是不是去干什么拯救世界的事儿了？”王鹏飞凑过来神经兮兮的说道。
你这脑洞真大！沈池墨心里想着，“就是刚睡醒，是我不好，下次再陪大家玩。”
王鹏飞他们各自回家，沈清浅眼睛水汪汪的，“弟弟，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沈池墨：……他脸上写了秘密两个字吗？
“弟弟，没关系的，你想干啥就去干，有我呢。“沈清浅说着拍拍小胸脯，豪气万丈的模样。
“好，我姐姐最厉害了。”沈池墨哄着，心中甚是感动。他这个姐姐虽然小，还爱胡闹，但是从来不让外人欺负他。
沈清浅得了夸奖，一脸自得，蹦蹦跳跳回了家。
沈清浅这一哭，沈池墨心里想得就更多了，心里多了事儿，直接导致了沈池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失眠，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结果第二天早上直接起晚了。
等到他从床上跳下来，已经上午十点了。
程晓艾看自家儿子睡得这么香，也没叫他，过几天就开学了，爱睡就睡吧。
沈池墨洗了一把脸，程晓艾给他蒸了鸡蛋羹。
沈池墨吃了两口，“妈妈，姐姐呢？”
“你太爷爷和爷爷领着她出去串门了。”
“妈妈，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沈池墨突然有些冲动，想跟他妈说清楚。
“什么事儿？”
“妈妈，我今天想自己出去转转，行吗？”
程晓艾皱皱眉，“这可不行，你还太小了，妈妈不放心，等你再长大一些，妈妈就让你自己出去，行不行？”
沈池墨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能是看出沈池墨情绪不高，程晓艾又说，“小墨今天想去哪儿，妈妈带你去怎么样？”
程晓艾话音刚落，家里电话突然响了，接起来那边传来程晓龙焦急的声音，说什么都要找沈池墨。
程晓艾笑骂了一句，招呼沈池墨接电话。
“小墨啊，舅舅一直那么爱你，你可得帮帮舅舅啊。”程晓龙一副将要天塌地陷的模样。
“舅舅你好好说话。”
程晓龙在电话另一头清了清嗓子，“你舅舅我今天出不去，小墨啊，舅舅的终身大事就靠你了，你说什么也得给舅舅买一束花，替我送给你婷婷姐，舅舅拜托了。”
“舅舅你终于说实话了。”
“快别取笑你舅舅了，一句话，帮还是不帮吧！”
“帮，哪儿能不帮呢，舅舅你就放心吧，晚上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程晓艾有些好奇，“你舅舅干什么？”
“妈妈，舅舅准备给自己找媳妇儿了。”
……
最后沈池墨还是决定让程晓艾一起陪着他去水金坊，打着给他舅舅买花的旗号。
当沈池墨赶到“绿源”花店的时候，整个花店的人虽然没有想象的多，但是比之前好上太多，而且大部分都是来买金色玫瑰的。
沈池墨打量了一下，周老把在店中央贴了一张大红纸，写满了玫瑰花的花语。
“妈妈，帮舅舅买十九朵花吧，一会儿我们去送给婷婷姐。”沈池墨对程晓艾说道。
程晓艾笑了笑，“你说你舅舅，亏他想得出来，也不知道玥婷能不能接受。”
“妈妈，你没听见老爷爷说么，买十九朵赠送一朵，二十多花表示生生世世的爱，婷婷姐万一感动了，就答应舅舅了呢。”沈池墨一板一眼的说着。
程晓艾让周老给包二十多花，从兜里拿了钱出来。
周老这几天生意好了不少，连带着自己店里的花都卖了不少，程晓艾买花，他一低头就看见了沈池墨，“小……”
“老爷爷，你可给我们包好看一点儿，这可关系到我舅舅的终身大事呢。”沈池墨怕周老说什么不应该说的，赶紧接了话头。
周老一愣，随即点着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刚刚沈池墨这句话，嗓门不小，店里不少人都听见了，有人凑过来，“小朋友，买这花跟终身大事有什么关系啊。”明显是想逗逗他。
沈池墨冷着一张小脸，看上去还挺酷的，小手背在身后，扬着脑袋。
“阿姨，你看，这金色的玫瑰是不是独一无二的？”
那姑娘点点头，“是又怎么样？”
“如果有男生买了独一无二的东西，送给你，这不就是说明你在他心里也是独一无二的吗？”沈池墨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花店里，“那阿姨你怎么舍得拒绝这个男生？”
站在这位姑娘旁边的男生本来还犹豫买多少，这花实在是太贵了，说是买十九朵赠送一朵，可是十九朵就要三十五块七毛二，是他一个月工资的三成，实在是有些多。
听了沈池墨的话，二话不说买了十九朵，直接送给了身边的姑娘，“小玲，这小朋友说的对，你在我心里就是独一无二的，我想生生世世跟你在一起，嫁给我吧。”
那位叫小玲的姑娘突然红了眼圈，在周围人热切的目光中，羞红着脸接过这束花。
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去谢谢沈池墨。
本来还在店中观望的男同志，也都开始买花，有的买的多，有的少，不过大部分都买了十九朵。
可能是刚刚买了花出去的人带来了新的顾客，没等程晓艾领着沈池墨出门，不少人涌进来买花。
一千二百枝花，本来上午就卖了一部分，就在沈池墨他们来店里这一功夫，直接脱销了，不少后来的没买到，还都说遗憾呢。
有的直接在周老店里搬了两盆花弥补遗憾。
周老脸上皱纹都笑开了，这一天下来，收入不菲，足足卖了两千一百多块。
趁着程晓艾没注意，沈池墨跟周老说了一句，这两天他叔叔会过来，这才跟她妈回了家。
而顾玥婷晚上下了班，开车来到“绿源”花店的时候，连金色玫瑰的边都没摸到，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离开水金坊，直奔沈池墨家，下午的时候她接到程晓艾的电话，让她晚上去那儿吃饭。
“怎么今天想着让我来吃饭，有啥稀奇事儿？”顾玥婷进屋洗了手，乐呵呵的说道。
程晓艾把她按在椅子上，“没事儿就不能叫你吃饭？”
“不对啊，爷爷他们呢？”顾玥婷没看见沈家太姥姥和沈天河，有些意外。
“我爸今天有老战友回来，带着爷爷出去吃了。”
沈池墨坐在那儿突然觉着他们家称呼有点儿乱，他管顾玥婷叫姐，顾玥婷跟他妈从来都直呼其名，如果顾玥婷真成了他舅妈，那不就差辈儿了？
“我说的么，我还给爷爷他们带了奶粉，放在茶几上了，记得喝啊。”顾玥婷拿起筷子也没客气，夹起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嗯，好吃，一定是你做的。”
咽下嘴里的东西，“小墨，浅浅，你们吃啊，看着我也填不饱肚子。”
“婷婷姐，顾伯伯是不是都不给你饭吃啊。”沈清浅眼神有些哀怨。
顾玥婷一噎，转过头轻咳了两声，“浅浅啊，你说的太对了，你顾伯伯都不给我饭吃。”
沈清浅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
吃完饭，程晓艾去收拾厨房洗碗，沈清浅早就撒丫子一样往外跑，白天的时候跟王鹏飞他们约着去放风筝呢。
沈池墨拉着顾玥婷坐在沙上，从房间里拿出那束花，在顾玥婷一脸惊讶中……
“玥婷，在我的心中，太阳暖也暖不过你的情意温暖，月亮柔也柔不过你的万般柔情，星星亮也亮不过你的清澈双眸，景色美也美不过你的温柔面容。玥婷，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这二十多金色玫瑰代表着我对你的心。玥婷，七夕节快乐。”
沈池墨满脸都写着认真，开启了长篇大论的演讲。
顾玥婷脸色变换，最后趴在沙上哈哈大笑，“小墨，你是在说评书吗？你……你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沈池墨心想，我为了我舅舅想这么长一段话多不容易，怎么就成说评书的了？
“婷婷姐，刚刚那段话是我代我舅舅程晓龙说给你听的。这束花也是他托我捎给你的。本来他想亲自送给你，可是部队有事儿，没办法出来。”沈池墨开始解释，“婷婷姐，我舅舅对你那也是放在心尖儿上的。”
顾玥婷收起笑容，耳根不可避免的红，靠在沙上，捂着脸。
沈池墨把花塞进顾玥婷手里，“婷婷姐，我就是帮忙传个话，递个东西，你有啥话自己跟我舅舅说吧。我的任务完成了！”
顾玥婷看着手里闪闪亮的金色玫瑰，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那个长相帅气，满脸阳光的男子。
沈池墨伸出脑袋，看着他妈还没忙完，爬上沙，“婷婷姐，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顾玥婷听了沈池墨的声音，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爬出来，“什么？”
“我一个好朋友，想在水金坊开一家店，可是他不是京都的人，对那一片不熟悉，婷婷姐你有没有认识人，能帮忙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店铺吗？”
顾玥婷突然笑了，“这有什么难的，你忘了我妈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什么人没见过，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谢谢婷婷姐。”
顾玥婷揉揉沈池墨的小脑袋，“谢什么，咱们谁跟谁。不过这店铺有很多，合适的可那么好找，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找到的。”
沈池墨点点头，“没关系，婷婷姐，你觉着好就行，可以等，没那么着急的。”
顾玥婷走后没多久，沈潇突然回家了。
沈池墨正在门口小园子里浇花，听到脚步声，“爸爸。”
“小墨浇花呢啊，真能干。”沈潇明显怀里揣着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你妈妈呢？”
“妈妈在房间里写教案。”高中下个礼拜就开学了。
“那你自己玩吧，爸爸先进屋了。”
沈池墨乖乖点头，但是个子小小眼睛又尖的他，明显从他爸外套边上看到了熟悉的包装纸。
沈池墨放下手里的小喷壶，蹑手蹑脚地去趴他爸妈的窗户。额……虽然这种事儿不太礼貌，可是，好奇心真的爆棚。
爸爸妈妈，原谅你们不算乖巧的儿子吧！
沈潇回了屋，放轻脚步，慢慢挪到程晓艾身后，一句话都没说，从怀里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到程晓艾眼前。
程晓艾正在认真写教案，眼前金光一闪，精美的花束出现在自己眼前。
程晓艾眉眼弯弯，如当初的少女一般转过身，“沈潇。”
沈潇弯下身子，在程晓艾额头落下轻柔一吻，“晓艾，情人节快乐，生生世世都做我的情人好吗？”
窗户外面的沈池墨胸口突然有些闷，怪他自己了，好好的花不浇，非得跑这吃狗粮，嗯……有点儿噎得慌。
……
又过了两天，吴成民终于在周六请了假出来，像上次一样，接了沈池墨出去。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从部队出来之前特意去找了沈潇，说要接沈池墨出来转转，免得到时候传出什么来，不好交代。
程晓艾一早上就接到了沈潇的电话，说吴成民今天会来接沈池墨，所以当吴成民来的时候也没说什么，反而嘱咐沈池墨别淘气，别累着吴叔叔什么的。
沈池墨出了家门，和吴成民直奔水金坊“绿源”花店，得去拿钱啊！
周老见到吴成民和沈池墨很是高兴，赶紧把人迎进去，还给倒了水。
“小吴啊，你这方法真是了不得，那天没到下午，一千二百多花全都卖光了。连带着老头子我自己的花都跟着卖出去不少。”周老乐呵呵地说着，“那天也多亏了这小娃娃，他说什么独一无二的花送独一无二的人，没一会儿我这简直是一扫而光。”
吴成民只能跟着笑，这些主意全都是沈池墨出的，其实跟他真没啥关系。可是沈池墨不让说，他就得憋着。
周老拿出他记得账，这些花当天一共卖出去两千一百七十一块零四毛。
沈池墨来的路上跟吴成民交代了一下，就按照每枝花一毛九的利润分给周老，至于赠送的那部分，就算他自己的了，也算卖周老一个人情。
这样一共分给周老二百二十八块，沈池墨做主，凑整给了他二百三十块。
周老心下激动，这两百三十块，可是普通工人两三个月的工资了。
“小伙子，有前途啊。”临走的时候周老拍拍吴成民的肩膀，眼里全是赞赏，“小吴啊，以后有好货可得记着老头子我。”
吴成民有些尴尬，只能乐呵呵的应着。
可是沈池墨心里却有些愁，因为七夕节他把这些金色玫瑰掏空了，这几天睡觉前他都会去批街看看，结果那些这些花却没有像他想象的一样重新多出来。
这是不是说明，这些东西卖没了就没有了？
出了水金坊，吴成民把刚刚剩下的钱都给了沈池墨，“你可真厉害，这一天就赚了这么多钱，我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
吴成民是由衷的佩服。
“小吴叔叔，你可不能忘了咱们的约定啊。”
“放心吧，忘不了，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沈池墨从信封里抽出二百块钱，塞进吴成民手里，“小吴叔叔，这是你的报酬。”
吴成民嘴张的老大，赶紧把钱往回推，“这可不行，东西是你的，主意也是你出的，我可不能拿你的钱。”
“小吴叔叔，其他钱我还有用处，你这次真的帮了我大忙了，我不想说什么谢谢，但是这是你应得的，你拿着吧。”沈池墨说道，“小吴叔叔，你这次不拿，我下次怎么好意思再找你。”
吴成民哆哆嗦嗦地把那二百块钱塞进怀里，这可是够他差不多三个月的补贴了。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沈池墨说了一句话，“跟着沈池墨，有肉吃。”
这些钱够买一头大猪了，哪里是有肉吃，那简直是随便吃。
吴成民把沈池墨送回去，沈池墨临进家门口，”小吴叔叔，难得出来，去陪陪你女朋友吧！
吴成民闹了个大红脸，沈池墨笑笑，开开心心回了家。
……
想找个合适的店铺没那么容易，一直到沈池墨和沈清浅开学，顾玥婷都没找到合适的店铺。
要不就是位置太偏，要不就是房子不行。
沈池墨也知道这东西得慢慢碰，急不来。
九月一号，沈池墨和沈清浅开启了他们的小学生活。
一大早上，全家总动员，除了太爷爷和太姥姥没来，沈池墨和沈清浅的姥姥、姥爷、爷爷和妈妈全都去送孩子上学。
程姥姥说了，当初程晓艾上小学的时候就是他们一起去送的，现在外孙子外孙女来上学，怎么能不去送？
这次一年级一共分了六个班，基本每个班级都是四十五人，有偏差的也不多。
沈池墨和沈清浅都分在一年二班，班主任叫李静秋，看上去挺知性的女老师，是教数学的。
各个班的班主任在宣传栏的大榜前站好，组织自己班级的同学站好排，直到所有学生到齐，这才把大家带去了教室。
一年级的教室在一楼，从东到西，依次排开。
李静秋把自己班级的小朋友带到门口以后，按照大小个给学生们排了座位。
坐在教室第一排的沈池墨心里有些憋闷，难道他在这个世界就长不高了吗？他明明也很努力吃饭的，偏偏长这么矮？
这长大以后岂不是影响他风流倜傥的形象？
沈池墨坐在靠窗的第一排，沈清浅坐在中间那一组的第三排。
按照小学老师的习惯，男同学和女同学坐在一起。
所以，沈池墨有了一个陌生的女同桌。
李静秋安排好了所有学生，这才走上讲台，开始讲上小学要注意的事情。
比如，上课不准说话，听老师讲课要怎么坐，回答问题要举手，有问题也要举手，上课不准上厕所，实在憋不住了要举手找老师。
放学要站排，要按时完成老师留的作业，还有拉.屎必须说大便，尿尿必须说小便……
李静秋话音刚落，沈清浅突然笑出声，笑声还挺悦耳。
沈池墨转过头看着他这个姐姐，不知道她又遇到什么好玩的事儿了，早上来的时候还一脸不情愿，现在就这么高兴了。
“老师，拉.屎就是拉.屎，非得说大便干什么？拉.屎的时候本来就是要尿尿的，那是不是得说，老师，我大便的时候要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