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章 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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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成是穿越之前的2017年,那么《新青年》杂志已经有了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这套杂志的意义不在于它拥有多长的创刊历史,而在于这套刊物在当年存在的意义。
正如胡适先生评价《新青年》所说的那样:它是曾经影响中国历史行程的少数报刊之一。
没错,这套刊物尽管只行了十一年,导致了新文化运动没有完成自己的历史任务,让《新青年》在后世一直毁誉参半。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套报刊在抨击两千多年的****的宗法专制社会,推动华夏向现代社会转型中建立了不朽的功勋。
在后世,各大图书馆或者博物馆中还是有不少的《新青年》刊物保存下来的,但要说完整的保留了一整套11卷,共63期《新青年》,貌似杨靖知道的就那么极有限的几个人。当然,或许有的藏家手中还保留有一整套的《新青年》,但既然没有公之于众,那就足以证明这套刊物的珍贵之处了。
其实这套刊物到底值多少钱无所谓,关键是这套刊物的历史地位太重要了。
说个毫不夸张的话,这套刊物在后世的存在意义,绝对远远超过了那五页宋蜀刻!
这可是华夏新文化运动和思想的启蒙刊物啊,你说重要不重要?
陈独绣、李大召、曲秋白、鲁迅、胡适、刘半农、钱玄同、周作人、沈尹默、茅盾、高一涵......无数耳熟能详甚至是如雷贯耳的名人,都在这套刊物中留下过笔墨,就连太祖爷当年也写了不少的文章表在这份刊物上!
你说这套刊物厉不厉害?你说这套刊物重不重要?
“SO,这套《新青年》必须要拿下!”杨靖心中默默地想道。
虽然有了这个决定,可杨靖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么珍贵的刊物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还是一摞一摞出现的,就好像是原本珍藏这套刊物的博物馆或者图书馆因为搬家而清理出来的呢。
“嗯?博物馆搬家?”想到这里,杨靖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段记忆。
杨靖曾经看过一段堪称神话故事一般的文献资料,说的就是有关于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潘家园,曾经疯狂的出现过一段时间的珍贵文献资料、古旧书籍、珍贵手稿的现象。
这段资料是来自于燕京的著名收藏家王锦昌先生,他在一本回忆录中曾经写到过他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在潘家园旧货市场淘那些珍贵的手稿、文献资料的事情。
据王先生说,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也就是杨靖现在穿越的这个年代,潘家园旧货市场上忽然之间就出现了很多珍贵的名人手稿、文献资料、刊物、古旧书籍。有一次王先生从潘家园买下一大麻袋信札资料,在往汽车上装时,看车师傅很为纳闷,就说这一麻“破烂”才能卖多少钱,而你今天停车费就十块钱啊!回到单位,新换的门卫看他穿戴不整,手里又提个破麻袋,说什么都不让进院。后来出来个同事解释说是单位的领导,门卫惊讶万分,嘀咕道“那他咋捡破烂儿?”
其实别人哪儿懂啊,这“破烂”里蕴藏着深深的文化和历史。
捡了20多年的“破烂”,王锦昌成了名符其实的“财主”。如今他拥有太祖爷、周总理、陈/云、李/先/念等政治名人手迹,而像陆/定/一、周/扬等文化名人的手稿更是数不胜数。他收藏的“重中之重”是现代革命史的资料,拥有1000多件革命文物,譬如大量的中华苏维埃、华夏工农红军时期的苏区文件、早期党报、党刊,有红军家信、军政的信函等。
“很多人收藏明清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值钱,一拍卖就是几十万几百万的,但我觉得收藏我党的历史很有意义。”这是王先生亲口曾经说过的话。
而事实上,在文化拾荒者的这个圈子里,王先生还算不上是“BOSS”级别的大能,真正的大能是大名鼎鼎的赵庆伟赵先生。
在潘家园、在燕京,甚至在全华夏,一提起赵庆伟这个名字,只要是搞手稿、刊物、文献资料收藏的人士,都会竖起一根大拇哥来夸赞这位文化拾荒者圈子里的传奇人物。
这位赵先生收藏绝招是在燕京各大废品站和清洁工中展“线人”。他最为得意的董其昌册页就是通过线人得来的。据说有一线人现一户人家处理的旧书比较值钱,赵先生感觉这不是普通人家,叮嘱线人时刻留意,一张纸片也不能漏掉。这家人搬家时,线人帮他买下这家所有废品。当赵庆伟看到废品中那本黄花梨木作封面的册页时眼睛都直了,竟然是明代大书画家董其昌的手稿真迹,价值逾百万元。
其实这只是赵先生搞文化拾荒事业中的一个趣事,赵先生搞了将近三十年的文化拾荒,光是通过这个行当,他就收藏了上千万页的各种珍贵手稿,其中不乏有鲁迅、茅盾等著名学者的手稿。
在文化拾荒者这个圈子里,这位赵先生就是最顶级的大能。
而造成在这个年代忽然出现大批珍贵手稿、文献资料的原因竟然简单的出奇,也让人深感不可思议和无可奈何甚至是悲哀。
原来,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潘家园旧货市场、琉璃厂以及报国寺等燕京古玩市场上忽然出现大批珍贵手稿、文献资料的原因竟然就是因为在这个时期,燕京的各大档案馆、博物馆、图书馆以及各大机关搬家时,遗弃了大量的资料。这些被遗弃的资料全都进了废品收购站,然后被贩子们买出来又拉到这些古玩市场出售。
巴金《真话集》序言、钱钟书《管锥篇》等手稿,便是如废品一般流出中华书局。
而在2003年,《文艺研究》杂志社清理出33箱东西,不让开箱验货,一口价3.3万元。当时赵庆伟先生获悉后果断的以3万元买下。开箱以后,他惊喜地现箱箱都有名人手稿,那些泛黄的纸片上都是李可染、石鲁、范曾、吴冠中、冰心、李可染、王蒙、夏衍、黄永玉等大家的手迹……
还有,在九十年代,燕京的图书馆开始搞电脑检索的时候,又扔掉了一大批,有一个年轻的图书管理员,居然扔出了整套的五四时期创刊的《新青年》,而保留当今的《青年文摘》......
“莫非这套《新青年》就是那位年轻的图书管理员办的好事?”杨靖心中想道。他知道,那套完整的《新青年》最终就是被王锦昌先生用买废品的价格买去的,如果这一套就是王锦昌先生收藏的那一套,那自己岂不是截了这位收藏大家的胡?
“去他妹的吧!管他是谁的啊,今儿个哥们看到这套《新青年》了,那么他就是哥们的!”
对于是不是截胡王先生,杨靖此时可是心中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在这个年代,那些从各大机关、档案馆、博物馆、图书馆流落出来的珍贵手稿、文献资料,那可是多不胜数。
一位曾经在潘家园经营了多年的老摊主曾经说过,就光是经他的手卖出去的珍贵手稿、文献资料就多达几卡车!
眼前这点东西算什么啊!
想到这里,杨靖不动声色的问摊主:“老板,这些杂志怎么卖啊?”
那摊主一看杨靖关注那些“废品”,心中就有些不太情愿。
我这儿这么多的古旧书籍你不看,非得看那些“破烂儿”,你说你是咋想的啊?
或许正是因为有这种不情愿,这位老板说话的语气就淡漠了许多。
“这些东西啊,这些东西不单卖,要买都是一块买的。您要是想要的话,两块钱一斤!”
杨靖听的一愣!
那些珍贵的手稿、文献资料被后世那些收藏大家以买废品的价格买下来,一份在后世价值动辄破百万的珍贵手稿,在这个年代是论斤卖的!一开始杨靖听到这种传说都是当笑话听的。
他真的是不相信这么珍贵的手稿和文献资料怎么会被用买破烂的方式卖掉!
可这位摊主的这句话,却是让杨靖彻底相信了原来那些不是笑话,那是真事!
看到杨靖不说话,那位摊主心里也是有点虚。这些东西都是他用三毛钱一斤的价格从废品站收购来的,往外卖两块钱一斤,在他心里来讲那真是赚翻了。
“难道这位主儿嫌贵?”老板心里嘀咕了一句,正准备要主动向下降价呢,就听到这个年轻人一边翻动着那些“破烂儿”一边说道:“好!两块一斤就两块一斤,你这儿有多少?我全包了!”
杨靖说这话的时候,都是强行按捺着不让自己兴奋的叫起来。
刚才光顾着看那套《新青年》了,他没有看下面的东西,结果现在一翻下面的东西,你猜是什么?
杨靖的眼都快直了!
“这是鲁迅大师《朝花夕拾》和《华盖集》的部分手稿,嗯?还有一份?我靠,这是大师《呐喊》的部分手稿!”
“老天,这是什么?这是茅盾大师《白杨礼赞》、《人造丝》、《大地山河》的手稿!”
“啊?这是康有为的《大同书》手稿?”
“哎呦喂,这是郭沫若大师的《太阳礼赞》手稿,还有《凤凰涅槃》的手稿,还有《郊原的青草》手稿,还有......”
“啊!这是......”
......
此时的杨靖虽然不动声色,但他的内心却好像刮起了十八级的超级台风!
要不是亲眼所见,杨靖真以为自己是活在梦中。
这些手稿可都是那些大师的亲笔所写啊,要是放在后世,随便拿出一份来那都是抢破头的东西!可在这里,竟然是论“摞”的!而且价格,竟然是论“斤”的......
这他妹的还有木有天理?老子的运气还可不可以再好点?
这一份份保存的相当完好的珍贵手稿不断的在杨靖的眼中呈现,杨靖越看就越感到心中堵得慌。
这是何等的悲哀啊!就因为某些人的尸位素餐,不懂这些珍贵手稿和文献资料的珍贵之处,竟然当破烂给卖掉了!
幸亏这些珍贵的东西最终还是被国内的收藏家买下来了,肥水没有流到国外去,可这难道就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吗?
这些一摞一摞的手稿和文献资料绝对都是真品,即便是杨靖不启用鉴定技能,但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从这些手稿和文献资料中传出来的那种澎湃的人文宝气!
这些都是华夏老祖宗留下的文化传承啊!可就被某些人还有这位摊主当成了破烂儿......
要是不把这些东西买下来,杨靖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买!全都买下来!哪怕今儿个把所有的钱全都花光了,也得买下来!”
杨靖一咬牙,就抬头对老板非常肯定的说道:“老板,这些东西一样不落的全都给我过称!”
老板一听这个,脸上立刻乐出了花!
这些东西是他昨天下午才从废品站收上来的,足有二百多斤呢,要是能以两块钱一斤的价格卖出去,光是这些破烂儿,就能赚三百多块钱呢!
能赚钱,就让这位地摊老板动力十足。他按照杨靖的要求,利索的用牛皮纸把一摞一摞的“破烂儿”包了起来,然后用绳子捆好过称,二十多分钟之后,这二百多斤的“破烂儿”就全成了杨靖的了。
“先生,这些东西您怎么运走啊?要不我帮您运过去?我这儿有三轮,一车就能拉走。”
听到老板这种贴心的话,杨靖满意极了,微笑着说道:“好,你帮我运走,我给你二十块钱的车费。”
“不过远了可不成啊,太远了我可就送不了了。”
“放心吧,就在门口的值班室。”
“噢,你说老钱那儿啊,这没问题。”老板屁颠屁颠的就开始往三轮车上搬那些包裹好的“破烂儿”,几分钟就全搬了上去,这位老板又和旁边的一个地摊老板说道:“六子,帮我支应一下,我去帮客人送点东西就回来。”
“得嘞,您放心吧!”旁边那摊位的老板倒是挺热心。
这老板蹬着三轮,杨靖在旁边跟着走,反正从这里到门口也不远。
这老板问道:“先生你怎么把东西运老钱那儿去啊?哦对了,老钱就是看大门的,我们都熟悉的紧。”
杨靖把自己因为没地方放东西才委托老钱帮忙照看的事给这位老板说了一遍,同时也说出了自己想要在周围租一间房屋的事情,结果这老板一听这个酒乐了。
“哎呦喂,这事儿您早说啊!我家就在西边的华威西里住,我家正好有一间厢房空着,您要是想租的话,我可以便宜点组给您。”
听到这话,杨靖也乐了,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好啊,老板你家里要真的有空房的话,我可以租下来。不过我只能租一天,我晚上就要走。我租这间屋就是为了盛放东西的。”
“这个我明白,您一说要租房子我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放心吧,您要是租我的房子,我保证您买的那些东西安全。我家那口子刚下岗,成天在家也没事,有那婆娘看着,安全方面您绝对不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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